裡面坐着六七個人,看上去都象是相互來往的生意人,見苗榮進來,衆人站起,互相客套了一番,又坐了下來。
冰柔與阿米垂眉站在苗榮的身後,一番言語下來,冰柔發現只有坐在最左邊的那位年級最輕,約二十來歲,生得眉清目秀,看上去象個公子爺的人自苗榮進來,他一直都是坐着的,而苗榮並不介意,對他反而還要客氣幾分。
一番客套後,又進來幾位濃裝豔抹的女子,輕車熟路的坐在了幾位客人的身邊,冰柔無語的笑笑,這陪酒到哪都是一樣的,說到底這終究是男權的社會。
似感覺有道目光在看她,冰柔下意識地擡起頭,剛好與來人的目光相碰,竟是坐在最左邊那個眉清目秀的公子爺,只見他嘴角向上輕輕一揚,雙眸含情脈脈,似水輕揚波動,自有一番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出於禮貌,冰柔也回了個笑給他,這才發現這位公子爺身邊竟沒女子!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聽說苗老闆這次所帶馬匹均爲上上品,我老王是個急性子,得到信,已到苗老闆的馬隊裡去看過了,果然是好馬呀!這次苗老闆可得多讓幾匹才行啊!”一個叫王禹的老闆笑道。
“想不到王老闆動作這麼快!我李玉倒是落後了一步。”另一個叫李玉老闆也笑道。
錢虹錢老闆端起茶猛得喝了一口,一雙眼上下打量着一旁的冰柔,看着冰柔渾身不自在,只聽到他戲笑着說“聽說,苗老闆這次又帶了一位‘郎雅’,不知是不是這位呀?”說着,他指了指冰柔。
“不是!”冰柔不等苗榮開口,便一口斷然否定了。不知道爲什麼,在這種場合下,加上剛纔錢虹那不正常的眼神,讓冰柔突然覺得那‘郎雅’絕不是什麼好詞。
“哦,看來面很淺嘛,哈哈哈,”錢虹一愣,哈哈大笑道。
苗榮看了反應強烈的冰柔一眼,對阿米道“阿米,你先帶董奇回去吧,我辦完事就回來。”說完,他又對衆人拱了拱手,歉意道“小孩子沒出過門,面生,過兩天再讓他出來和大夥打招呼,”
冰柔幾乎是從裡面逃出來的,剛走出悅陽樓,就被人攔住了。來人從懷裡拿出一塊晶瑩徹透的玉佩,遞到她面前,
“這是我們爺賞給小哥的見面禮,希望小哥喜歡。”
冰柔愣了下,疑惑的看着這個小廝模樣的男人,突然想起他就是一直站在那個眉目清秀的公子爺旁邊的人。
盯着他手上的玉佩,冰柔忽明白了什麼,一股怒火直衝腦門,猛得舉起手,
“爺,給小的就行了,小哥面淺,小的先替哥兒謝謝你們爺!”阿米忙恭敬地接過玉佩,對小廝說完,拉着冰柔舉起的手就向外走。
“你放開!放開!”冰柔怒叫,想要掙開阿米的束縛,卻被他死死拽着,怎麼也掙不開,最後阿米直接將冰柔往馬背上一放,他一個翻身坐在她身後,就快馬加鞭離開了宿源縣。
一路顛簸,回到了馬隊。
當阿米將冰柔小心的從馬背上放下,冰柔直接扶着樹一陣乾嘔。
“董奇,沒事吧,我是怕你一時衝動,才……”阿米不知所措,怯生生的看着冰柔,一臉的內疚,“那位爺是不能得罪的,我聽說他曾看上一位唱戲的角兒,那角兒是個正經人,不願意,被他找個十幾個彪強大漢活活給弄死,整個下身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死後還將他暴屍荒野,不準收屍!”
十幾個彪強大漢!簡直就是變態!看那公子爺長得斯斯文文,與人無害的樣子原來漂亮的皮囊下藏着一顆兇殘的狼心!
冰柔驚恐地看着阿米,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今兒也不知他怎麼就來了,以前,師傅也沒跟他打過交道,”阿米看着驚恐的冰柔,實在不知道怎樣安慰她纔好,兩手不安的交錯着“你也別想太多,等師傅回來再想個法子。幸好,你帶着面具,要不然,今兒怕是回不來的。”
冰柔看着他,忍不住反了個白眼,真是不會安慰人,怕什麼說什麼“我沒事,你扶我回下房吧。”
“哎,那這個……”阿米從懷裡摸出玉佩,爲難地看着冰柔。
冰柔真想一棍子將他打翻“送你了!”
“啊?那可不行!這是人家送給你的,怎麼能送給我呢”阿米一本正經的說。
冰柔真想一頭撞死,怎麼碰到這麼個死心眼的人“阿來,阿跋,扶我回下房吧!”
“咦?董奇,阿米,你們怎麼回來了,師傅呢?”阿來率先打開門奔出來,奇怪的問道,
“問阿米吧,你先扶我回下房,好嗎?”冰柔有氣無力的說。
“好啊,好啊,”阿來頓時喜笑顏開,快步走上前,就欲去扶幾乎虛託的冰柔。
“不行!董奇讓我先送的,是吧?”阿米一把將阿來推開,對冰柔討好地說道。
冰柔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去,現在董奇讓我送,你讓開!”阿來擠上前,毫不客氣地推開阿米,道。
“你讓開,”
“你讓開”
……
……
眼看兩人的勢頭不對,冰柔慌忙勸道“你們別爭了,這樣吧,你們一起送我回房,好嗎?”
阿米,阿來不服氣的對哼了聲,卻同時扶起了冰柔,
“咦,這是怎麼了?董奇,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他倆欺負你呢?”這時,阿跋從馬棚房裡走出來,三步併成兩步追上前追問道。
“沒什麼,就是肚子不舒服。”害怕阿米講出悅陽樓的事,冰柔急忙說道。
“不是,是……”可惜,阿米已經開始解釋道。
“哎喲!好痛,好痛呀!”冰柔故意裝着很痛苦的樣子,大聲叫喊打斷了阿米的話。
“怎麼會這樣?剛剛還好好的,”阿來急了,直來眼瞪阿米,
“是不是馬背上顛得?沒事吧?這可怎麼辦?”阿米也慌了,不知所措,
“都怪你,好好的敢嘛將他橫在馬背上……”阿跋也開始埋怨阿米了。
三人七嘴八舌的說着,冰柔一時竟插不上話,肚子也真得有些痛了。
“出什麼事呢?吵吵嚷嚷的,”阿泰走了出來,一身的草料,看來是剛給馬添食去了。
“董奇肚子痛,你看怎麼辦?”三人同聲道。
“我看看,”阿泰微蹙了下眉,將手在衣服上磣了磣,走上前,拉起冰柔的手搭起了脈。
“嗯,似乎是受到了驚嚇,沒事的,喝碗熱湯,休息休息就好了。”阿泰繞有其事的說道。
“真的?”三人齊聲道。
阿泰很肯定的點點頭,“那當然,我沒跟師傅時曾學過兩年醫。”
“你學了醫?”冰柔心中一喜,忙問道,
“是啊,”阿泰很自豪地說。
“那你有沒有聽過‘五毒之血’?”冰柔問道。
“呃?五毒之血?”阿泰擰眉想了想,“聽到是沒聽說過,不過,血都是體內流動的液體,想來五毒之血,恐怕就是說一個體內同時擁有五種毒物的血液吧。”
哦,好象有點道理啊!苗榮說她有五毒之血,看來他說得沒錯,那匕首是吸了百種毒物的血化成的,國師曾用匕首取過她的血,而且與她的血相溶交匯,說明她體內的血也應該是有毒的,無論怎樣先試試再說,救了他的命,說不得他可以救她的命!
“董奇,熱湯!”
冰柔一擡頭,只見阿來,阿米、阿跋一人端着一碗熱湯,小心冀冀的走向她,
她只覺得心口一熱,眼睛酸脹,咽喉處似卡得一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