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練海川將鐲子上的琥珀對準了鎧甲。橙光一閃,鎧甲被吸入那琥珀之中,變成蚊蠅大小。
練海川將鐲子給段記戴在右手腕上,並對他說道:“記兒,有了這個鐲子,你就省去了搬運和穿脫鎧甲的麻煩。要裝備、要解除的時候,只需一想便可。而且啊,它還能讓你我隔空通話。不過這個功能還在試驗階段,只能我單方面聯絡你。”
這麼神奇嗎?段記在心中默唸‘甲來’。瞬間,無數橙色的光粒子浮現在了他的周圍,並迅速附上他的身體。
光消失,頂盔摜甲的段記出現在了練海川面前。他雖然還是個孩子,但陳穿鎧甲後,還是頗有幾分威風。
“如何?有沒有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力量?”練海川問。
誰知,段記卻說聲“好重!”,便臉朝下摔倒在地。
他全力扭動身軀,纔將得以臉從泥土中側翻出來,有些慌亂的說道:“怎麼會這麼重!?卸甲,我要卸甲!”
鎧甲再次發光,即將回歸琥珀中,練海川卻厲聲說道:“不許卸甲!連這點重量都克服不了,還想在百獸澤生存嗎?”
段記聽了只得咬牙往起爬。儘管全身每一個關節都在作響,但這壓力帶來的憤怒還是促使他站了起來。
可沒走了兩步,段記便雙腿一麻,又倒了下去。
他試圖再次站起,卻再沒有體力了。
練海川笑道:“傻小子,剛纔一下子把力氣全用光了,現在站不起來了吧?記住,無論是平時修煉還是實戰,都要適當保留體力。”
除了一些耐熱的法寶、素材等物,工坊的一切都已化爲灰燼。練海川也不必再收拾什麼,囑咐完段記又託太監稟報子勳購置新設備後,就匆匆上了路。
在繼續摸爬滾打了十來天后,段記終於能在穿着鎧甲的情況下自由行走。他這才拜別了南睿王子勳,動身前往百獸澤。出乎段記意料的是,在分別之際,來送行的除了子勳、韓漂、歐陽靖,竟然還有子晗。
“你別會錯意了,我不承認你是我的王弟。來送你只是爲了禮儀,還有不想弄得父王不高興罷了。”子晗這樣對段記說,“雖然你令人討厭的程度,只比歐陽靖低一點。”
段記臨行時,子勳還給了他通關文書和五百兩黃金。但爲了修行的效果更好,他從來不坐車,每天堅持穿盔甲步行。
段記每日跋涉辛勞,至少還有赤姬陪着他。赤姬雖不喜言談,但每逢段記走到煩悶時,跟她聊上一兩句,她也不會愛答不理的。
有時赤姬興致高些,還會指導段記一點御火、練氣等竅門。一個多月下來,段記披甲日行百里已經不是很困難了。並且他火功的威力見長,也不會再輕易燒傷自己。
這天傍晚,段記突然問赤姬:“你覺得‘羅剎噬元鎧’這個名字怎麼樣?”
“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這是我給我的鎧甲起的名字。因爲它是用羅剎詭鶇爲原料做的,又能吸收其他靈獸的能力。你覺得如何?”
“傻死了。”
段記聽她嘴上嫌棄,卻有些笑意,說道:“那就叫它羅剎噬元凱了。話說回來,你就沒想過給你的火焰起個名字嗎?”
赤姬有些不耐煩的反問:“功法也好,兵器也罷,殺傷力夠強纔是重點,搞那些花裡胡哨的做什麼?”
“起個霸氣的名字,打架的時候報出來既能震懾對手,自己用起來也覺得帶勁不是嗎?要不要我幫你也起一個?”
“不要!”
二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一處山村口。
“太好了,今天不用露宿荒野了。”段記這樣想着,快步走進村子。
然而,事情卻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
段記快速在村裡走了一個來回,見全村有將近兩百戶人家,也算的上是個大村了。可整個村子鴉雀無聲。家家門戶緊閉,窗戶也不見燈火透出。
段記連續湊近看了幾家,發現他們的窗戶都上了擋板,似乎在提防着土匪強盜。段記此時又累又餓,也顧不上許多了,他隨便找了戶人家,拍門叫道:“老鄉別怕,我是好人。只想借宿一晚。我會付給你們食宿費的。”
段記說罷,又在門外的涼風中站了快一炷香的工夫,才聽有個婦人在屋裡戰戰兢兢地說道:“黃皮郎君,求你發發慈悲吧!我家裡真的是一點餘糧也沒有了!”
段記不解的問:“什麼黃皮郎君?我不是,我姓段。”
那婦人又說:“別來這套。你哪次來村裡騙吃騙喝不是改換一副陌生嘴臉?起初還能騙過我們。可後來村東老李家識破了你的伎倆。你一怒,先是用定身法定住他全家,調戲了好好的黃花閨女,接着又是一泡毒尿毀了他家來年用的稻種,逼得老李頭上吊,老婆女兒投井。你現在又要害我家了嗎?!”
段記雖然沒聽過什麼‘黃皮郎君’的名號,但聽到他的竟幹出如此卑鄙下作之事後,恨得咬牙切齒,發誓見了黃皮郎君一定要給他先好打一頓。
段記平復了下情緒,想安慰那婦人幾句,好仔細打聽下有關這黃皮郎君的事情。誰知村中忽地燈火通明。只聽一個漢子帶頭喊道:“大夥跟這怪物拼了。”
隨着他一聲令下,家家門戶大開,各家的男丁每人一手持鐮刀、柴刀、菜刀、斧子等能充當武器的工具,一手拿着火把,從家中衝出來。不一會將就將段記圍了個嚴嚴實實。
一個大約有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對段記怒道:“黃皮郎君,往日你騙吃騙喝大夥也就忍了。如今鬧出了人命,今天我們老少爺們就是搭上這條命,也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段記正想辯解。他身後有兩人不由分說,揮柴刀就砍了下來。一刀砍在段記右肩,一刀砍在左邊大臂上,發出鐺鐺兩聲,火花四濺。兩口柴刀的刀身直接被崩斷,段記的鎧甲卻連一點漆皮都沒掉。
衆人見狀,竟放下了武器,開始議論紛紛。
“怎麼了?不是非說我是黃皮郎君嗎?接着砍我啊!”段記有些憤怒的說道。
那個五十來歲的大爺滿面歉意的湊到他跟前,說道:“娃娃。老漢我姓趙,是這靠山村的村長。是我們錯怪了你了,還請到我家用些茶飯,就當是壓驚了。
段記本就有意插手這村裡的不平事,現在又聽說有飯吃,頓時氣消了大半,立刻答應了下來。
村民也很識趣的給段記讓開條路,目送他跟趙老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