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段記父子看着復活的阿穆和瞬間只剩下骷髏的蒼天宗宗主,已無法憤怒,只剩下驚恐。
段記問他:“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只是達到了月魔族的最高境界——超越時空。雖然只有一秒左右,但我確實在受到攻擊的時候那一瞬間,直接跳躍到了攻擊結束後。”
超越時空?!那種事情真的做得到嗎?可是,他應該沒理由跟我們撒謊,而且他“死而復生”是我們親眼所見。
段記看看父親,似乎用眼神在問他:“該怎麼對付這種敵人?”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絕望。
段天穹問阿穆:“世界那麼多,又不止我們這一個,你能不能先去奪其他的天道。”
阿慕微微一笑:“你倒是很務實。知道沒法靠武力戰勝我,竟然會像敵人提出這種建議。”
“生存第一,這是你自己說的。”
“但是很不幸,”阿穆說,“除了你們的世界,我們已經再找不到其他擁有天道的世界了。”
段天穹聽了一擺戰鬥的架勢,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阿穆不解道:“即使天道消失,你們修士也能再活上很長一段時間,你又爲何改變了心意,急着送死?”
段天穹道:“高尚也罷、卑鄙也罷,人生在世只求問心無愧。既然沒有迴旋的餘地,那麼在不可改變的終局裡頹然等死,不如瀟灑的戰死來的痛快!”
“說得好!”
阿穆一擡手,一道紅光從他的掌心射出,正中段天穹。段天穹痛苦的怪叫一聲,化爲一灘膿水。
段記被嚇了一身冷汗。可他回過神,發現父親還好端端的在那裡站着,而阿穆又說了一聲:“說得好!”
難道我又預見了未來?!
他來不及多想,急忙撲倒了父親,及時讓那紅光射了個空。
段記心想:如果我能掌控這能力也許就能和阿穆一戰,只是沒時間練習了,如今只能賭一把了。如果這能力能在恰當的時間發動,我只需要一擊,一擊便可以扭轉局勢。
阿穆見狀,有些不耐煩道:“巧合罷了,我看你還能躲過超越時空的攻擊不成!?”
他撲向段記。
段記揚手就是一道閃電。
“雕蟲小技!”
他果斷躍遷到閃電消失後的那一刻。然而,段記不見了蹤影。
阿穆忽覺腳下沙地塌陷,竟見表面不知何時多了個深坑。他想要再次躍遷時空,但能力卻莫名不聽使喚。腳下一沉,落入坑中。
段記的聲音忽地從上方傳來:“果然,你靠外力獲得的新技能還不純熟,發動起來是需要間歇的!”
阿穆擡頭,只見飄在空中的段記火力全開。他周身靈氣所化的鎧甲,變形成火焰狀,他手中已經匯聚了全部天雷與地火的力量而形成,直徑足有近五十米之長的特大雷火球,向他奮力擲去。
“他竟然預判了我的動作?!”阿穆暗叫不好,“要是正面被那雷火球砸中,就是現在的我也性命難保。”
可他試圖躍出陷坑,卻發現洞口的沙土在不斷收攏,同時變得具有了強大的粘性,讓他如落入泥沼中一般。
段天穹悠悠說道:“這就是輕視敵人的下場。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造成些干擾還是沒問題的。還有什麼遺言嗎?”
阿穆臉上本還掛着怒氣,但很快轉爲了釋然。
“乾的漂亮。”他平靜的說完這句,便消失在紅藍交加的雷火之中。
“這回都結束了。”段天穹對緩緩落地的段記說道。
“還是小心爲妙。”
段記說着,又對着陷坑用火與雷輪番轟炸了十幾分鍾才善罷甘休。
。。。。。。
在埋葬好一衆同伴的遺骸後,段天穹對兒子說道:“走吧,去宗門接你娘回家。”
“她沒事了?”段記問。
段天穹笑道:“你師爺又不是隻會搞破壞。還沒等我動用天道,他就治好了你娘。只是當時情況緊急,他沒來得及告訴你罷了。”
父子倆回到凡間,已經是深夜。
段記擡頭看看夜空,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段記說:“夜空這麼的晴朗,可是怎麼只見月亮不見星星。別說現在還是夏天,就是冬三月也不應該。”
“你說什麼!?”段天穹震驚的看看天空,但天上點點繁星依舊絢爛。“記兒,你是不是眼花了?”
可他剛一說完,就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你又預見了未來,比較遠一些的未來!至黑時刻……羣星遁形……難道造成末法時代的元兇不是魔族,而是另有其人?!”
段記說:“咱爺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不如去和師爺商議一下。”
段天穹說:“也只好這樣。”
二人回到蒼天宗新部的大殿。段記竟意外的發現有弟子正在給一個“血人”包紮。他湊近一看才發現那人竟是歐陽靖。
“你也還活着?”
“什麼叫也!?”歐陽靖有氣無力的問段記。
“你做了那麼多缺德事,遭的報應還不夠。”
“你他媽……哎呦!”
歐陽靖慘叫一聲。原來,給他包紮的弟子本就覺得宗門以德報怨,心中很是不忿,又見歐陽靖不知感恩還要出言不遜,便偷偷加大了手勁。
歐陽靖繼續吸着冷氣,悽慘說道:“就我現在這樣,還不如死了呢。”
段記問他:“你被傳送走後去了哪裡?”
“別提了,那天殺的阿穆居然將我送到了一個獸魔軍營。我拼死抵抗,殺獸魔殺到手軟,都殺不完它們。還是來清理魔族餘孽的蒼天宗救了我。”
段記還欲出言教訓歐陽靖,但段天穹說道:“記兒,讓他靜養吧。咱們還有要事。”
說罷,父子向大殿深處走去。轉過一道屏風,進入偏房。迎接段記的卻是一個如夢幻般久違了的身影,正是段記的生母秋娘。她面容雖然還略微有些憔悴,但竟看不出衰老反而比十年前年輕了些許,雙眼精神奕奕,經過一番事先的梳洗打扮,依舊風情不減。
“娘!”
段記正欲撲過去抱住母親,秋娘卻先一步撲來將父子倆一齊摟住。
“造化,造化。”她說,“這個家終於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