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耀斑不斷膨脹,最終形成了一道十幾里長,直通天際之外的光柱。
“大功告成!”阿穆拍手笑道,“我魔族又能繼續生產至少一個千年。”
他問段記:“小子,你和歐陽靖不一樣。我很欣賞你的耿直。說實話,我也曾考慮留下一部分優秀的人當做寵物養活,你要是有意,我可以給你留一個名額。”
段記一言不發,擡手就是一記“雷火魔熊掌”。可狡猾的阿穆依舊不正面迎擊,開了一道傳送門將魔熊掌送走。
“你的實力不錯,還值得我陪你玩玩。可惜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阿穆說完越入傳送門中。
“別想跑!”
段記緊隨其後追了進去。
熟悉的猩紅光芒閃的段記睜不開眼。
待等光芒暗淡下來,阿穆非但不見蹤影,周圍的環境也出乎了段記意料——他原本以爲阿穆會直接傳送到那直通仙界的舉行傳送門附近,再集結月魔大軍一齊出發。
可這裡卻只有一片漫無邊際的乾涸土地,天空也是無邊的昏暗。
“糟了。難不成死阿穆中途改變的傳送的目的地?!”
段記邊罵張開金雕翼飛行。可他飛了幾個時辰,上下方的景色依舊沒有半點變化,連一隻動物、一棵草都見不到。
他嘗試回到仙界,但法術莫名不起作用了。
“這裡好像不是南睿,可我好像也沒聽說過其他國家有這種地方。”段記喃喃自語。“難不成,我被送到了一個失去天道的死亡世界!?”段記心裡一顫。
“該死!我還就不信了!”
他在震驚與憤怒的雙重侵擾下,嘗試垂直向天空的盡頭飛去。但每當他飛到一定高度,就覺得無法呼吸。反覆十幾次後,段記終於不得不放棄這個計劃。
“可惡!”
段記奮力一拳捶擊地面來宣泄自己的憤怒。
當這一拳砸下後,巧合的時天空的陰霾竟分開了一些。一道細細的光投射在了段記身上。一種熟悉的感覺瞬間遍佈了他的每一根神經。
“這是,天道能量?雖然很微弱,但確實是天道能量。你是來幫我的嗎?”
這個世界的天道像是在迴應段記一樣,纏繞上了他的左臂。
“好,那我就相信你!”
他重新掐訣唸咒。這一次,他沒有失望。熟悉的白光重新籠罩了他。
一回到仙界,段記便大叫:“爹爹!宗主!小心!魔族要來了!”
可迎接他的卻是卓天師徒們的屍體。
“不!我還是來晚了嗎?!”
“還不算太晚。”赤姬的聲音響起,給段記吃了顆定心丸。
但當他循聲看去,只見不遠的沙丘上,倒着只剩半截身體的赤姬。她的傷口處竟是燃燒的熔岩。
“赤姬!我……”
段記急忙跑到她身邊跪下來,可赤姬卻伸手指按在他的嘴脣上。
“噓。沒時間感傷,也沒必要感傷。反正我是天生火靈,死了也是迴歸地脈之中。假以時日,我還會重生。只要緣分到了,我們還能再相見。現在你就拿了我的力量去吧。”
段記流着淚點點頭。
“我的那根靈根,是……”
“那事我也早猜到了,可惜了它的原主人,她也是個不錯的孩子。”
說話間,赤姬傷口處的熔岩開始冷卻成常態的岩石,並且她身體其他部分也開始石化。
“沒時間了,快伸手。”
赤姬一搭段記的手,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傳遍了段記周身。段記的身軀、肌肉開始暴漲,不多時便長成了魁梧的成年人狀態,變得犀利的眉宇間不斷透出壓倒性的氣勢。
可同時,赤姬也加速了石化,並且一點點碎成粉末。
“再會,赤姬。”
由於這位親切的老朋友走的太過突然,段記甚至來不及悲傷,反倒只有莫名的平靜。可很快,這平靜就被憤怒取代了。
只見遠處的天空中,包括阿穆在內的五六十個月魔正在和段天穹、西門啓明纏鬥。他們自知和二人實力相去甚遠,於是只靠着自己能夠瞬間移動的能力,不斷遊走在二人身邊,偶爾劃上一兩刀。
“爹爹、宗主,快防禦!”
段記急速向他們飛去,一邊招呼着,一邊在崔動靈氣,將體內火焰之力提升到臨界點,以自己爲中心向周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爆發出去,形成巨大的爆炸。
段記心想:呵呵,你們速度再快,也無法躲過這樣的攻擊吧?
果不其然,爆炸過後,月魔無一不是被烤的外焦裡嫩,或完整或破碎的散落在仙界沙漠各處。
“爹爹!”段記衝到父親跟前,抱住他失聲痛哭,“我知道錯了,都怪我感情用事。要不是我擅自行動,宗門新部的位置也不會暴露,我也不會被逼着帶魔族到仙界,沒有魔族來仙界,月魔族長也就沒法打開來仙界的路,他就沒法率兵來仙界,大家也就不會死。”
原本天道險些失守,己方死傷慘重,段天穹心中是百般的煩惱、憤怒交織在一起,幾欲爆發,再次責怪兒子。可一見他哭的涕淚橫流,竟心軟了下來,輕輕拍拍兒子的背,說道:“你沒事就好。現在魔族也被全滅了,與其自責還不如想想善後的事宜。”
此時氣氛正好,不料西門啓明卻緊張說道:“情況不對!”
父子倆看向周圍,驚恐的發現,死去的月魔屍體竟懸浮了起來,並逐漸羽化成銀色光粉,向着同一個方向飄去。
西門啓明說:“仙界是不會颳風下雨的,看樣子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它們。”
三人急忙順着光粉彙集的方向追去,竟見阿穆正長着嘴將光粉吸入。他幾乎被燒成了一塊人形木炭,三人差點沒認出來。
可隨着他一點點地吸收同胞化成的光粉,不單燒傷一點點的治癒着,身形也變得比原來更爲強壯。
段記驚道:“你還沒死!?”
“說實話,就差一點。這時就正好用上我月魔族的另一秘密特長。”
“你是說靠吞噬同胞的遺骸,來治療、強化自己?這種野獸都做不出的行徑,你們卻覺得是值得吹噓的特殊能力嗎?!”
“有何不可?比起你們深埋地下,難道不是好好利用起來才更有價值嗎,尤其對我們這樣爲生存而掙扎的種族?你也去過因失去天道而死亡的世界,難道一點感悟都沒有嗎?”
西門啓明道:“這等邪魔外道哪裡懂什麼禮義廉恥,天穹、記兒趕快結果了他便是!”
西門啓明催動天道能量。
原本恬靜、縹緲的天道變得暴躁起來,分出一道激光射向阿穆。狂妄的月魔族長,在這激光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甚至來不及哀嚎便被燒灼的連渣都不剩。
西門啓明正得意,已經消逝的阿穆卻忽然有出現在他眼前。而西門啓明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情況,居然覺得自己的皮肉開始與骨骼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