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前方來報,南楚大軍已經到了虎門關!”
飛鷹腳步匆匆走進了上書房,抱拳對着君莫言說道。
君莫言瞬時擡眸,問道:“徐年呢?”
“徐將軍如今正在關內把守,不知主上有什麼吩咐?”
“讓他做好防禦,按照本尊之前給他的排兵圖排列陣型,你傳信給太極宮,派人去虎門關支援!”
“是!”
望着飛鷹離開,隨即君莫言便將手中的奏摺分揀出,一一看過後,側目對着身邊靜候的恆公公說道:“把他們都帶上來!”
“帶人犯!”
說着,殿外的侍衛就扣押着多名身着官服的男子,走了進來。爲首的正是當日在此地對東擎蒼冷嘲熱諷的崔實。
近十名大臣被侍衛雙雙扣押着,當看到上首一臉陰冷的君莫言時候,紛紛戰慄顫抖,雙腿打顫就要跪在地上。
“罪…罪臣參見攝政王!”
睇着幾人跪地顫抖的神態,君莫言桃花眸戾氣一閃,隨手拿起桌上的奏摺,翻開看了一眼,而後不乏戲謔的看着崔實說道:“沒想到吏部郎中竟然身份不一般!”
“這…攝政王,此…此話從何說起!罪臣之前的確受到那假丞相的矇騙,纔會做出了錯事,攝政王罪臣對西木的心日月可表啊!”
崔實不過而立之年,但曾經在朝堂中的說話和做派略顯遊刃有餘,而君莫言經過多方調查後,才發現即便那科舉制度再過嚴密,依舊擋不住其中渾水摸魚之輩。
“是嗎?難道崔郎中不會暗恨本王,將你的舅舅薛意給處置了嗎!甚至本王還聽說,你之前與皇子妃薛如玉青梅竹馬,可惜似乎是因爲你毫無作爲,纔會佳人落跑!本王說的對嗎?”
“這…這…”
崔實有些驚恐的看着君莫言,完全沒想到他千方百計所隱瞞的身份,竟然會被他輕而易舉的就發現。
他的確就是薛意的侄兒,可也不過是在他出事後,自己也纔算是嶄露頭角,當初那科舉考試的時候,索性考官正是曾經在他舅舅手下做事的文官,所以自己才能暗中得到題目,以此來進入朝堂。
“崔實,你以爲憑你一己之力,就想扭轉整個西木皇宮的局面?亦或是你天真的以爲擾亂朝堂後,薛意就能回來嗎?”
君莫言低沉的話語,完全不夾雜任何情感的語氣,着實讓薛意汗溼了脊背,摸不透對方的喜怒,這纔是最讓人膽戰心驚的。
一如此刻,他完全不知道君莫言已經調查清楚一切,到底會如何處置自己一樣!
思及此,崔實暗中咬牙,似是豁出去的態度開口說道:“攝政王說的沒錯,我的確就是薛意的侄子,如玉也是我從小就打算要娶回家的女子。但最後卻全都被君亦軒的出現所打亂,我雖然進入朝堂,但也只是想證明一下,我有這個實力。攝政王請明察,罪臣絕對沒有任何想要擾亂西木朝堂的意思,一切都是假丞相唆使的,罪臣也是身不由己!”
“你胡說--!”
殿門口,一聲清脆帶着怒意的聲音響起,衆人側目看去,就見小寶一隻小腿正邁進殿門,烏黑瞳孔瞪着崔實彷彿有千般怨怒。
“爹爹,他胡說!明明就是他故意說的那些話,最後才讓乾爹不得不和小寶做戲給他們看,如果不是他,那後來乾爹也不會因爲保護小寶和孃親而受傷了!”
小寶邁着小腿蹬蹬的就跑到君莫言的龍案邊,手腳並用的爬上了龍案邊,生怕君莫言不信一般,眼神裡也忍不住透出焦急。
“爹知道,放心!”
安慰的拍了拍小寶有些急躁的小腦袋,君莫言順手將他抱下龍案,交給身側的恆公公,繼而直接說道:“傳本王旨意,崔實等官員結黨營私,在西木皇宮趁機作亂,極刑處死!”
事到如今,君莫言早已是破釜沉舟,既然要天下大亂,那他首先就要讓整個西木皇宮內無人敢有異心。
當初他離開的時候,原本以爲一切都已成定局,誰知事情偏偏還有那麼多意外,即便是朝堂中有半數的烈焰盟中人,可他們畢竟不是官員出身,朝堂瑣事於他們來說,無異於是天書!
“啊,王爺饒命啊!”
“王爺,王爺罪臣知錯了,這一切都是崔實讓我們做的,王爺你明察啊!”
“攝政王,罪臣真的是冤枉的!”
“哼!你們幾個…你們幾個竟然說這種話,當初是誰說要趁着他們不在皇宮,將皇宮徹底顛覆,又是誰說想要自己嚐嚐當攝政王的滋味的!本官雖然沒說,但也都看在眼裡了!
攝政王,罪臣真的是被假丞相魚目混珠,若是早知道他根本不是丞相,罪臣說什麼也不會做出這些事情的。攝政王饒命啊,請給罪臣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正當侍衛拖拽着幾人就往殿外走的時候,崔實的話卻是讓君莫言猛地擡手,制止了侍衛繼續拉扯的動作,同時看着崔實挑眉冷冽的說道:“說出你知道的一切!”
“是是是,攝政王可否讓他們退下,有些事外人不便知道!”
君莫言下顎微擡,侍衛就直接領命的拉着其他官員離開,而被拉扯的官員還有不少人在聲聲怒罵着崔實。
“說吧!”
“攝政王,其實罪臣做這麼多的事,也都是受人指使的!您應該沒忘…”
*
‘咚咚咚’--
皇宮內,西廂一處偏房內,門前正站着一人,一手端着托盤,一手正敲着房門。
“進來!”
有氣無力的聲音,自房間內傳出,聽起來似是還有些隱忍的痛苦。
巧柔推開房門而入,房間內的溫度偏低,本就是還未下雪的乾冷天氣,而此時房內更是有些陰涼。
“雷侍衛,你怎麼樣?”
將托盤放在桌上後,巧柔站在圓柱邊,微微探頭看着裡側的牀榻,畢竟進入男子寢室這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更何況對方還是墨雷!
“你怎麼來了?”
墨雷此時正趴在牀上,身上只蓋着薄被,雙手支撐着身子回頭看去,蹙眉不解的問道,而後又不禁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被子。
“是…是王妃讓我…我過來看看你的!”
說着巧柔臉上就飛上紅霞,眼神閃爍的樣子讓墨雷也不禁啞然挑眉,繼而說道:“我沒事,你回去吧!”
“那…你有沒有上藥?”
見巧柔並沒有離去的意思,墨雷瞬間有些煩躁的撥亂了本就不整潔的頭髮,低聲說道:“你快回去吧!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聞言,巧柔自覺有些尷尬,可想離開的步伐卻怎麼也邁不出,想着就忍不住上前走了幾步,臉頰更是紅彤彤的說道:“我…我…我在太醫院拿了些治療外傷的藥物!”
墨雷一瞬不瞬的盯着走進的巧柔,忍不住雙手握拳,而聲音也因聽到巧柔的話而拔高了不少,問道:“幹什麼?你要給我上藥?”
“我…沒有!一會恆公公會過來,我請他幫忙而已!”
“哦!”
眨巴了幾下眼睛,輕聲應答後墨雷便不再說話,低眸心事重重的樣子,卻讓巧柔再次向前走了幾步:“雷侍衛,很難受嗎?”
“別過來!”
有些急切的吼叫,讓巧柔瞬間頓住步伐,而臉上也慢慢褪下紅暈,似是難堪的低頭說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事,既然如此就不打擾雷侍衛了,桌上有上藥和膳食!”
說罷,巧柔轉身就要跑出去,難得她自己主動一次,而這也是在聽說墨雷被罰了一百軍杖,纔會因擔心而來。
誰知最後竟是她自己自作多情,真是可笑!
“等一下等一下!”
見巧柔眼中含淚的跑走,顧不得身上還在作痛的傷口,墨雷猛地從牀上翻身,直接運氣就將房門以勁氣關閉,隨後人也隨心動,腳尖點地就閃身到巧柔的身後,一把將她拉住。
“放開我,王妃還等着奴婢去伺候呢!”
“我也需要你伺候啊!”
着急之下,墨雷開口說完就愣住了!這叫什麼話?
巧柔昂着頭看着墨雷一身中衣,平日裡冷漠無表情的臉頰卻難得柔和的看着她,不禁讓她心跳加快,而此時自己的手也被抓在一個略感粗糙的手心中,嬌怯生生的不知所措。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你…哎呀,反正我是不需要你伺候的!”
說完,墨雷又愣了!終於在這一刻,他有些悔恨爲何當初不好好和墨雨學學說話的技巧,怎麼說出來的話全都這麼欠抽呢!
“你…放開我!”
完全搞不清狀況的墨雷,接二連三說出的話,讓巧柔幾乎白了臉頰,特別是聽到這樣的話,更是讓她難堪的恨不得沒來過這裡。
忍不住使勁抽回自己的手,狠狠的推了墨雷之後,跑着就到了門邊,正當要開門的時候,身後那倒吸冷氣又隱忍的悶哼聲,甚至還夾雜着一句相當竭力的呼喚時,還是讓她不爭氣的停下了腳步。
“巧柔--”
站定腳步,卻是始終不敢也不願回頭,巧柔忍住酸澀的鼻尖,有些顫抖的對着身後問了一句:“雷侍衛,你沒事吧!”
“巧柔,我好難受,我可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