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大哥!”花蕊驚呼一聲,急忙上前。
轎子裡的人,不是簡史又是誰?
不過,現下的他正處於昏迷之中,錦言擡起頭來看向秦非離:“這是怎麼回事?”
好好的,簡史怎麼會從這楚尚手裡出來?
秦非離看了楚尚一眼,楚尚竟似並不怕他,反倒挑了挑眉,秦非離的眸子頓時就沉了幾分,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垂眸看向錦言,溫柔如水:“有些事情,我還未來得及與你細說,既然楚尚將簡史救出來了,我便都告訴你吧。”
“簡史早在三個月前便被人換掉了,跟在你身邊的,是風雪,就是昔日風滿樓那位無雙公子,你還記得嗎?”
無雙公子風雪?
錦言起先是怔了一下,隨即腦袋一靈光,猛然便想了起來。
怎麼會忘記!那樣一個光彩奪目的人,自然是讓人記憶深刻,尤其是當日的他,那般出塵脫俗,就如同畫中人一般,她都看癡了,又怎麼會忘記?!
“這三個月的簡大哥都是他假扮的?”錦言被這個消息驚得回不過神,她也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可是一想到自己身邊的人,居然被別人假扮,還進了鬼王府!她頃刻便想起來昨日四大鬼王說有內鬼的事情,一切,這纔有了順理成章的解釋,“所以,風雪纔是出賣鬼王府的那個人?”
錦言擡起頭,眸中寫滿震驚與歉意,秦非離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指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必介懷。他懂南疆的一種邪術,套走了簡史身上所有他想知道的一切,後來,又用一種高深的易容術,假扮成了他的樣子,連我這般熟識易容術的人都能騙過,更何況是什麼都不懂的你?”
錦言張了張脣,說不出話來,只是看下嬌中沉睡的簡史,一時之間,只覺這場局,當真是太過樸素迷離了:“所以,我身上的蠱,是風雪下的?”
“不錯。”秦非離看了看她臉上的神色,繼續道,“風雪是南疆皇族,自離開南疆之後,便一直四國流落,後來輾轉至北宇,最終安定下來,他開風滿樓,爲的就是接近朝堂的人,官家女子,向來熟知一些內幕,再加上,他抓住了這些人的把柄,自然是輕而易舉套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更何況,他還有邪術,只要這些人進了風滿樓的大門,想知道什麼,易如反掌。”
“三年前,我毀了他的巢穴後,他便從此不知所蹤,後來,我才從一些人口中得知,他暗中歸順了朝廷,當起了皇上的隱衛,而此次,他假扮簡史,混入你的身邊,確實也是他運氣太好了些,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知道了我的身份。”
秦非離頓住,擡眸看向轎中昏迷的簡史,想起這幾月來的早朝。
簡史在知道他身份後的第一時間,一定已經告訴了秦非墨,可是秦非墨卻隱藏得十分好,從來都沒有任何動作,人前人後依舊是皇弟長皇弟短的,哪裡見着半點異樣?
果真是深沉的帝王心,竟將他也誆騙了去!秦非離想到這裡,眉目深沉。
錦言卻只覺,這是她的引狼入室!
鬼王府二十多年了,從未出過情況,可是,因爲她的失誤,竟造成落在這麼大的損傷,甚至死了那麼多人,怎麼可能不自責?
她雖沒見過當時的慘狀,可是,逃出來的四大鬼王,還有那一千來的殘兵,他們身上的血液,缺胳膊斷腿兒,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因爲她,居然死了那麼多人,錦言有些呼吸不過來的伸出手來,捂住了自己的臉。
“錦言,這不是你的錯!”秦非離分明能覺出她的歉疚來,伸出手,將她緊緊擁在懷裡,緩緩道,“誰也料不到你身邊的人會被更換,只要對方找準了人下手,就算沒有簡史,也會有別人,根本就是防不勝防,這又怎麼會是你的錯?”
他語氣柔下來,一遍一遍輕撫她的後背道,“聽話,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恩?”
一旁的冷月瞧見此番情形,也忍不住道,“小姐,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再難過也是於事無補,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麼把眼前的危險時期渡過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錦言擡起頭來看向秦非離,後者再次輕撫着她的青絲道,“錦言,冷月說得沒錯,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就算再難過也是於事無補!”
“眼下皇上既然派兵剿了鬼王府,想來,五萬精兵被誅一事,皇上肯定是事情了,他既然發了兵,便是真正要與我撕破臉,只是不知,他眼下又有什麼新計策。”
他這麼一說,錦言才總算是將心放到重點事情上來道,“秦王府是不是回不去了?眼下,一定被官兵層層圍堵了!”
一旁一直未曾出口的風度翩翩,溫潤非常的醫毒聖手形如陌,搖了搖摺扇道,“非也非也,我們便是從那邊過來,秦王府不但未曾圍困,還半點動靜都沒有,若不是一些行內人,一傳十十傳百,只怕,還未曾有人知道鬼王府這件大事。”
他這麼一說,所有的人都詫異了一把,唯秦非離一人神色如常。
“既然朝廷還未有動作,那我們便以不動應萬動。”秦非離擡起頭來,看向秦軒,“把簡史扶回去安頓下來,另外鬼王府的修葺的事情抓緊時間,爭取三日完成,其餘的人,原地待命,形如陌楚尚,你們晚點來我房間,我要與你們細細交代一邊後面的事情。”
“是!”
響亮的聲音響徹在院子裡,錦言注意到,連之前一直態度桀驁不馴的畫琴先生,也態度恭敬的立在那裡,隨衆人一起跪拜,再無半分玩笑的姿態。
交代完這些人,秦非離隨即擒了錦言的手返回房間,不過錦言並沒有在房間裡擔心多久,她比較擔心簡史的狀況,所以,片刻功夫之後,秦非離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之中,她便找了個理由,直接出去,去找簡史去了。
廂房裡,簡史還在安睡,錦言一眼便看到了,在寫藥方子的蘇綿綿,她隨即上去問道:“簡大哥怎麼樣了?怎麼這個時候還在昏迷?”
蘇綿綿停下寫字的手,握住錦言的手指道:“小姐不用急,雖然簡大哥的病情有些棘手,但並不是不能治,只是要耗費些時間罷了。”
錦言聽說能治,這才放下了心來:“只要能好,多一點時間,又怕什麼?”
蘇綿綿點了點頭,繼續寫方子去了,孟楚絕也在房中,錦言起先還覺得奇怪,他怎麼最近一直跟着她們,但隨即也想通了過來。
秦非離的身份,都能暴露了,更何況是區區一個太醫院院士孟楚絕?
遂不再往那方面想,錦言看着一旁勞作的花蕊道,“花蕊,簡大哥現在行動不便,暫時,你便代替我照顧他吧,你放心,我身邊還有冷月,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花蕊擡起頭來看了錦言一眼道,“王爺在你身邊,我自然是放心,簡大哥的病的確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我來照顧他,小姐放心,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錦言聞言就差要誇她一頓了,果然是跟了自己那麼久的丫頭,現在已經默契到,自己的想法都猜到了。
親自給簡史把了脈,確定他只是被服用一種特殊藥物,每日睡夠十個時辰纔會醒,也就是說,他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是清醒的,所以,一切都不能操之過急!
既然沒有什麼大礙,錦言自然是不再操心,等回到房間之時,卻發覺秦非離並不在房內,門口的平凡告訴她,他去書房與衆人議事了。
這個時候,本來就是他最忙的時候,錦言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隨即窩回房間。
人沉浸下來的時候便會有些犯困,錦言原本是在貴妃榻上坐着的,也不知什麼時候便睡了過去。
秦非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他推開房間的門,一眼便瞅到了安然睡在榻上的錦言。
他眸色頓了頓,剛剛那深諳難懂的眸子緩慢的變得柔和起來,將手裡的一卷明黃色布帛放到桌上,秦非離傾身過去,悄悄的,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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