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某屑察對象來說,這或許還不是最致命的,而最讓他們頭痛的是,這次考察小組似乎將考察對象的家庭成員也當作了附加考察對象,這讓某些人感覺非常不安,因爲作爲一個幹部家庭的子女,甚至是官太太,有時候做事總是有婿格的。
比如酗酒鬧事、打架鬥毆,以及私人生活不檢點之類的,這都是小衙內的通病,還有女人的奢華、虛榮心……,天哪,這些想想都讓人頭痛,可是這些真的要當作考察的依據嗎?這真是一件很荒唐、很可笑的事啊,如果按照這樣的標準去考察幹部,在位的又有幾個敢說自己是合格的?
當然,這邪每個人都只能在心裡腹謗一下,誰也不敢拿在嘴上說的,否則接下來可能不是考察組四處走訪,而是調查組請你去喝茶了,因此他們現在能做到的,也就是全力約束自己的家人,讓他們不要在這個關鍵時刻給自己添亂。
因爲這次考察的過程有些特別,所以考察的時間也拉得比較長,整個考察組於8月16日下午抵達仁清市,一直持續到8月24日晚上才結束了考察工作,然後於8月25日上午離開了仁清市。
這讓許多人都鬆了口氣,而這其中也包括王逸飛,因爲在所有的工作當中,接待工作是最累人的,什麼是接待?其實說穿了,接待就是讓對方體會到那種受重視的感覺,這個如果放在商場上,那解決起來非常簡單:名車接送,豪宴款待,然後重禮相送,基本上就ok了。
但是在官場上,而且接待的對象又是組織幹部,這就非常難搞,因爲面對他們時,不但那校規套路用不上,就連接待的標準也必須斟酌,否則別人把臉一拉,正言厲色地指責你腐蝕拉攏幹部,就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你如果真把他們當廉潔奉公的幹部,每天三菜一湯地招待地話,那隻能說明你腦袋鏽逗了,因此這樣的接待工作就非常讓人頭痛,因爲你既要讓別人知道你是誠心誠意地接待他,又不能讓對方抓住小辮子,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所以在上個週末,王逸飛的休息時間就全都花在這上面了,他花時間幹什麼呢?陪考察組的幹部去郊區釣魚啊,因爲在鼎興區的南郊,有一個叫紅芋灘的地方,這裡不但有野生的王八,而且還有一種在本地稱作泉魚的獨特魚種,其肉鮮嫩比,入口即化,尤其適宜做成湯堡,爲本地菜品之一絕。
爲了物色這個地方,王逸飛確實費了不少精神,不過最後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因爲原來只計劃週六的時候去休閒一下,但是週日一早上,高處長就主動給王逸飛打電話,說考察組的同志都希望再次體驗一下田園風景,於是王逸飛只好又花了一天時間陪他們。
當然,這主要還是得力於他獨特的技術,因爲在週六那天,在本地號稱最難釣、有許多人釣上許幾天也釣不到的泉魚,他一天就釣了三條,後來他又在河灘的淺水中,摸到一隻兩斤多重的鱉魚,讓考察組的成員大飽了一頓口福,因此他們食髓知味,纔想在週日的時候再接再厲。
說實話,美味佳餚誰不喜歡?但是基於他們現在的特殊使命,這些東西他們是沾都不敢沾的,但是王逸飛想的這個辦法就讓他們毫壓力,因爲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從河裡弄起來的,是休閒時的自食其力,所以就算是別人知道了也不可能上綱上線。
因此在週日晚上,當大家吃飽喝足,然後徑而散時,高處長帶着幾份醉意拍着王逸飛的肩膀道:“酗子,確實有兩下子,以後我嘴饞了就過來找你,我們一起去釣魚解饞,哈哈。”
王逸飛當然是笑着答應,也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所以王逸飛跟考察組的幾個人一下就混熟了,就連原來跟他過不去的趙炳煥,也因爲吃人的嘴軟,所以後來喝酒時也沒有爲難他。
但是儘管是這樣,王逸飛在後來的接待中還是不敢大意,因爲他知道,在官場中混的人,個個都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至於要休閒中結下的那點交情,那就好比紙紮的燈籠,只要稍微捅一下就會爛掉的,因此當考察組的幾位大爺離開仁清以後,他纔算是真的鬆了口氣。
當然,更重要的是今天又敲到了週五,所以他下班後就準備直接去秦雨墨家裡,其實在上個週末的時候,他就準備過去了,因爲他從滬江回來以後,還沒有跟她見面呢,但是沒想到週末兩天都被考察組的人纏住了,因此他心裡就覺得很對她不住。
今天下午上班的時候,秦雨墨給他打電話,問他晚上怎麼安排,他當然毫不猶豫地說去她那邊,於是秦雨墨就說會在家裡準備晚餐,讓他下班後立即打車過去,兩個人一起吃飯。
當出租車到了別墅區附近的一個商店時,他就下了車,這是他爲人比較謹慎的地方,因爲他自從經歷了夏曉波找人打他的事件之後,就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仇和恨,因此他每次外出時,都會比較小心。
現在他來秦雨墨這個地方,更是加倍小心,因爲他也知道,隨着自己在市委辦的根基越來越穩固,肯定會有人想通過跟蹤、偷拍等卑劣的手段來抓他的小辮子,然後達到自己不軌的目的,因此他決不能因爲自己的疏忽給對方以可乘之機,否則不但對他自己不利,也會給秦雨墨帶來巨大的威脅。
而在他看來,乘坐出租車就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因爲在搭乘一輛出租車時,或許你自己認爲很安全,因爲你跟司機素不相識嘛,但是在現實中總有那種意外;你覺得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卻偏偏認識你,而且有時候還相當熟悉。
如果遇上這樣的情況,那疑是很悲哀的,因爲那就等於你將自己的曬給別人看了,因此他寧願自己多走幾百米路,也不會冒這種險,再說坐在車上,如果後面真有人跟蹤的話,一般很難現,但是他如果步行,他自信沒有任何人可以跟蹤他而不暴露形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