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與王逸飛相處的一些畫面,自然而然地從她眼前滑過:兩人晚上同處一室,卻秋毫無犯,這算不算不爲美色所迷?在青蛇幫的老巢裡,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卻能瞬間爲自己解危,這算不是不爲武力所畏?看見自己家裡的名車豪宅,就象看見出租車一樣,依然談笑自若,這算不算不爲財帛所動……
想到這裡,她不由失聲道:“哎呀,爸,你別說,他好象還真是這樣的人呢。”
“你現在知道了吧,”喬世勳很認真地說道,“所以我勸你只跟他做普通朋友。”
“切,這有什麼?”喬雲娜撇了撇嘴道,“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你?”喬世勳不由愕然。
“你聽我說吧,”喬雲娜振振有辭地說道,“我跟他在一起,他不被我迷,我也沒被他迷,所以我這也算是不爲美色所迷吧?我家裡有這麼多錢,我刷卡刷到手都軟了,我還會爲財帛所動嗎?從我上高中時起,就不知道有多少官二代富公子追我,可是我正眼都不瞧他們,這應該算是不爲地位所迫吧?上次去土匪窩裡,雖然是他保護我,但卻是我們一起闖進去的,所以我認爲我也是不爲武力所畏的。”
“你這都是什麼歪理?”喬世勳聽她如此胡說八道,真是有些無語了。
“本來就是嘛,”喬雲娜撇了撇嘴道,“反正在我看來,他是沒什麼了不起的。”
“我話是說到這裡了,如果你一定要自討苦吃,那我也無可奈何,”喬世勳冷冷地說道,“本來有一句話我不想說,但是見你執迷不悟,所以以一個作父親的立場,我只好把這句話說出來,省得你以後進退兩難了,又來抱怨我。”
“什麼話?”喬雲娜見他說得如此嚴肅,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個王逸飛不管能力還是人品,躲是上上之選,”喬世勳正色道,“但是我告訴你,他以後在感情上絕對不會專一。”
“啊?”喬雲娜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狐疑地說道,“爸,你這也太神了吧?你今天才跟他見一面,真能看出這麼多事?”
“哼,你愛信不信,”喬世勳冷哼一聲道,“反正該說的我兜了,你自己斟酌着辦。”
“爸,那您是怎麼看出來的呢?”喬雲娜拉着他的手問道,“你總要給我說出個道理吧?不然讓我怎麼相信這些?”
“你看見他剛纔下圍棋了吧?”喬世勳問道。
“看了呀,”喬雲娜忙說道,“最後不是你贏了嗎?”
“我不是說這個,”喬世勳搖頭道,“我是說你看見他最後救那兩塊孤棋了嗎?”
“看見了呀,”喬雲娜點頭道,“我看見你處處緊逼,就是想殺他那兩塊子,可是最後都被他逃出去了。”
“問題就在這裡了,”喬世勳嘆了口氣道,“要說起來,他的棋藝確實比我高很多,而且處處都在讓着我,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不管如何讓,都不允許我吃他的子。”
“這有什麼不對嗎?”喬雲娜被他說糊塗了,“下棋的人,當然不想讓別人吃他的子了。”
“你懂什麼?”喬世勳白了他一眼道,“圍棋中棄子取勢,棄子換地,那是常見的手段,他是此道高手,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在我下出多手無理之着以後,依然堅持連回自己的孤棋,那是在觸及他的心理底線之後,一種很自然的反應。”
“心理底線?”喬雲娜愕然道,“什麼心理底線?”
“他是一個很愛惜羽毛的人,”喬世勳很認真地說道,“所以他下出去的子絕不允許別人吃掉,他也不會拿自己的子去跟別人交換利益,這對應到現實生活當中的話,就說明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他的親人朋友都是他的逆鱗,是絕不允許別人碰的。”
“那不就結了嗎?”喬雲娜大喜道,“那你還說他感情不專一?”
“傻丫頭,你怎麼這麼糊塗呢?”喬世勳嘆了口氣道,“這重情重義用在朋友身上,那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用在戀人身上,那可不大妙了。”
“爸,你胡說什麼?誰說要跟他那樣了……”喬雲娜聽他這麼說,不由微微有些害羞地嬌嗔道,不過過了片刻以後,她忍不住又問道,“爲什麼說重情重義對戀人就不好呢?”
“這太簡單了,因爲朋友之間是不需要取捨的,而戀人卻只能有一個,”喬世勳正色道,“他如此愛惜羽毛,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就是不知道取捨,你試想一下,以他這樣的人才,以後傾慕他的女孩子不知有多少,如果他一個都捨不得放棄的話,那最後該怎麼辦?”
“啊?這……”喬雲娜聽老爸這麼一說,倒真是有些傻眼了。
“所以我勸你只跟他做普通朋友,”喬世勳很認真地說道,“因爲他可以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卻不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切,我纔不信你剛剛跟他下了一盤棋,就能看出這麼多事情,”喬雲娜坐在沙發上呆了半晌,然後氣呼呼地說道,“如果真有這麼神,你還不如改行去算命得了。”
“你……”喬世勳被她的話噎得一愣。
“爸,我不跟你說了,”喬雲娜站起身來道,“我困死了,要去睡覺了。”
說完她蹬蹬就跑向了自己的房間,喬世勳看着她的背影,不由長嘆一聲道:“唉,這丫頭,看來真是長大了,如果她媽還在該有多好!”
東湖,古今第一名湖也,宋蘇東坡有詩云:若把東湖比東子,濃妝淡抹總相宜,是說東湖之景緻,無論是春夏秋冬,還是晴天雨後,都如同春秋時的第一美女東子一樣,有傾國傾城之色。
這話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古往今來,凡是遊東湖而不爲其景色所迷者,確實比較少見,而王逸飛和喬雲娜此刻就正在去東湖的路上。
他們今天開的是一輛紅色的寶馬車,王逸飛看着她嫺熟的打盤動作,忍不住逗她道:“原來你還會開車啊,你讀書都沒還畢業,估計這駕照是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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