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王逸飛聽他這麼說,不由急聲道。
“這件事你用多說,就這麼定了,”王化忠正色道,“作爲一個父親,我很瞭解一家人團圓時,兒子不在身邊的感覺,所以這一次我和你姨媽接受了你的孝心,讓你陪我們一起過年,但是以後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我們就覺得對不起你父親了。”
“可是……”王逸飛不由遲疑道。
“沒有什麼可是,”王化忠瞪了他一眼道,“如果你覺得我養了你二十多年,說話你還在心上的話,就不要因爲這件事讓我爲難。”
“是,姨父,我知道了。”王逸飛看了看他的神色,就知道這個決定是認真的,於是他只好乖乖地答應了。
“好了,話說完了就回去吧,”王化忠站起身來望着他說道,“人總是要向前看,而不能一直活在悲傷當中,明白嗎?我想你能快樂地活着,這纔是你母親希望的。”
“是。”王逸飛本來還想在墳前多呆一會兒,可是王化忠這樣說了,他也不好違拒。
“逸飛啊,我不知道你心裡現在到底在想什麼,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那就是要學會寬容,”王化忠一邊走一邊慢慢地說道,“因爲每個人活着,都不是十全十美的,所以我們只有相互體諒,才能讓彼此都過得快樂。”
“其實在某些時候,人的過錯是心的,或者說奈之舉,因此我們只要找到能夠原諒的理由,就應該去原諒他,”王化忠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一點在親人之間尤其重要,因爲在我們的心裡,其實對親人的要求往往更加地嚴苛。”
“有時候一件事如果生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我們或許覺得能夠理解,但是生在親人身上,往往就成了永遠的心結,”王化忠嘆了口氣道,“爲什麼會這樣呢?因爲我們是親人,所以我們對彼此的期望會更高,但是反過來想一想,既然我們是親人,不是應該比普通人更要多一份理解和寬容嗎?”
“坦白地說,你父親那時候拋下你母親,確實是不應該的,而我們隱瞞你的身世二十多年,也未尚沒有私心,”王化忠轉頭看了看他道,“所以你如果恨我們,那也是理所應當的,只是你應該知道,有些事在某種時候,其實別選擇。”
“因此我希望你不要總是隻看着過去的傷,而應該多看看未來的愛,”王化忠輕輕嘆息了一下道,“因爲你應該知道,論在什麼時候,我們對你的愛都是真實的,因此你如果選擇原諒我們,讓一切重新來過,我們會更加感激。”
“姨父,您別說了,”王逸飛聽到這裡,忙止住他的話道,“其實你們隱瞞我的身世也是爲我好,所以我並不怪你們,而且我剛纔跟媽媽說了,我已經完全原諒了爸色,這一點我說到做到,所以您以後就別提這些事了。”
“孩子,你能這麼想,我確實感到很高興,”王化忠停住腳步,一臉慈祥地望着他說道,“因爲這說明你真的長大了,而且有了一顆充滿包容的心。”
“姨父,瞧您說的……”王逸飛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尷尬地搔了搔頭。
“噢,對了,”王化忠見他悲傷的情緒慢慢緩解過來了,便轉移話題道,“你是準備初三進京嗎?”
“是,”王逸飛忙點頭道,“我跟爺爺說好了,是準備初三過去。”
“我覺得你最好明天就動身,”王化忠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們本來不該留你在這邊過年,因爲撇開關係的親疏不說,就是光論輩份,你也應該陪着爺爺過年的。”
“姨父,反正年已經過了,所以也不急於那一些的,”王逸飛搖了搖頭道,“因爲我春節放假的時間本來就短,這次去京城後,再回來拜年就不可能了,所以我乾脆趁着新年的頭兩天,把這邊的親戚都走一走,我覺得這樣可能更好一些。”
“唉,如果從時間上來說,當然這樣安排更好,”王化忠嘆息道,“但是你知道嗎?當你急切想要見到一個親人,而他卻遲遲不見蹤影的時候,那種感覺是很難熬的,所以你要儘量早一點趕過去,讓你爺爺安心纔是啊!”
“這我也知道,”王逸飛點頭道,“不過我已經跟爺爺說好了,他應該不會責怪我的,所以我既然已經在這邊過年了,那就乾脆在家裡多呆兩天吧!”
“唉,你這孩子……”王化忠聽他這麼說,知道他是爲了讓自己和柳玉香二人過得開心一些,因此對於這份孝心,他也只能默默地接受。
今年的新春似乎比往年格外熱鬧一些,因爲從初一一大早開始,王化忠家裡就是賓客盈門,這裡面不光有家裡的近支和遠支的族親,鄉村兩級的部分幹部,而且還有村裡的一部分村民,這些拜年的人幾乎完全打破了以前初一初二隻拜家門的老規矩,一齊象擺流水陣一樣地淌進王化忠的家裡。
因此光是這份招待的工作,就讓人傷透了腦筋,不過好在族裡來拜年的人不少,他們見王逸飛一家人忙得腳不沾地,都主動幫着做那些端茶倒水,以及在廚房打下手的活兒,因此王逸飛他們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好不容易把初一初二這兩天應付過去了。
到了初二傍晚,他們一家人送走家裡最後一批客人後,都覺有些人困馬乏,所以他們正想吃過晚飯之後好好休息一下,這時他們家裡卻又迎來兩位客人,老實說,這兩位客人應該算是不之客,因爲王逸飛他們一家人,誰也沒想到他們會過來。
那麼他們是誰呢?他們就是王劍非的貼身警衛朱雲以及王逸飛的妹妹王怡欣,這兩個人就算是王逸飛也沒實到他們會來,因爲他給爺爺打電話時,爺爺根本沒說要派人來接他,因此當他看見王怡欣時,忍不住吃驚地張大了嘴:“怡欣,你,你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