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臉上揚起一個略顯蒼白的笑:“早就好了。只是,這考試還叫筆答考試?”
林暄看了他一眼,隨即心照不宣的笑了。
也是,這筆答考試都沒用上筆,也稱不上筆答。
“對了,這個送你。”文傑嘴角揚起一個陽光的笑,從懷中掏出一疊符紙,遞給林暄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林暄接過,看了看,這符紙上面的鬼畫符各不相同,看起來……亂糟糟的。但上面的硃紅卻散發着淺淺紅光。
沒想到,還是些挺有用的符紙。
但她不能這麼無緣無故的收下這些符紙,畢竟她和文傑只是萍水相逢。
“爲什麼送我這麼多符紙?”她醞釀了一下,問道。
文傑臉紅了紅,白皙的皮膚更顯出他臉上的紅暈:“我聽說第四門考試要去亂葬崗,那裡陰氣很重,你一個女孩子身體會吃不消的。”
林暄挑了挑眉,等他繼續說下去。
看到林暄沒反應,他頓了頓,立刻紅着臉解釋道:“不過你可別誤會,這符紙不光給你的。我希望你發給所有女生……”
林暄繼續盯着他看。
宿舍裡就剩八名女生了,他卻給了她不下30張符紙,寓意何在?更何況,據她瞭解,剩下的八人除了她全都不會使用符紙。
“咳咳。”見林暄一直意味深長的盯着自己看,他的臉又紅了紅,撇嘴道:“萬一那天真有什麼特殊情況呢?多拿總比少拿強。”
林暄又盯着他瞧了好一陣兒,心中隱隱發覺不對勁,卻找不出任何疑點。
沉默了半晌,林暄用指腹摩擦着硃紅的硃砂,終於開口道:“你在哪裡弄到這些符紙的?”
文傑一怔,顯然沒考慮到林暄會問這個問題。
頓了頓,他道:“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很小的時候就會畫這些東西了。”
說話時,林暄用餘光細緻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目光真摯,語言簡潔,呼吸平緩,由心而發的真誠充分顯示了他並沒有說謊。
半晌,林暄摩擦符紙的動作一停,笑着點了點頭:“謝謝。”
文傑嘿嘿一笑,本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一哽。目光直愣愣的看向林暄身後的方向。
林暄向後望去,只見某男正一臉冷然的站在兩人的不遠處,目光沉沉地凝視着說話的兩人。
不知道看了多久。
賀斯哲見兩人終於注意到了他,雙手插兜,大步朝着林暄走去。
走到林暄身邊後,他一隻手攬住她的肩,另一隻手拿過林暄手中的符紙,神色漠然的看向文傑,道:“不需要你的好心。”
話音剛落,賀斯哲把手中的符紙驟然一揚,滿天的黃紙飄揚,圍繞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圈,把三人圍在其中後,徐徐落下……
文傑眼圈泛紅,憤怒的對視上賀斯哲的雙眼,雙肩止不住的顫抖。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自己的一片好意,他怎麼可以這麼隨意踐踏!
“你是誰?憑什麼管我的事!?”文傑憤怒的嘶吼,揮拳朝賀斯哲臉上打去。
賀斯哲一個擒拿手,抓住文傑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動作。隨後,薄脣輕輕貼近文傑的耳朵,不知輕聲說了什麼。
但當賀斯哲說完後,文傑全身開始戰慄起來,不可置信的看了賀斯哲一小會兒後,逃似的狂奔而去。
待文傑的身影消失後,林暄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向賀斯哲:“師兄也發現他的端毅了?”
賀斯哲目光悠遠,帶着幾分冰寒,開口道:“他是黑暗教會的人,他給你的符紙有問題。”
“問題?”林暄詫異,她剛剛怎麼沒發覺?
賀斯哲再次把雙手背到身後,目光掃視了一眼鋪陳在地上的符紙:“一般來說,符紙上的硃砂會配用雞血,可他的符紙,配用的是人血。”
啊……
林暄心中瞭然,難怪她沒發現問題。最近她的嗅覺一直在退化,根本嗅不出雞血與人血的區別。
而用人血寫的符紙,更偏陰,這種符紙不會遏制邪靈,而是會助長邪靈的嗜血之氣。
還好,及時發現了問題,否則真是麻煩了。
“他身爲黑暗教會的人,爲何要隱匿於老九門?”林暄挽上他的胳膊,邊問邊拉着他往宿舍走去。
賀斯哲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一怔,她從來不挽人的,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師兄?聽到我的問題沒?”見他失神,她學着他用手捏了捏他的臉,問道。
賀斯哲回神,眼神有些飄忽,抓住她搞怪的手,乾咳一聲道:“你沒聽說有人要暗殺陳詰九的事嗎?”
林暄恍然大悟,點了點頭,便不再追問下去。
文傑如果真的是那個暗殺陳詰九的人,倒也挺好,省的林暄絞盡腦汁的思考着如何才能給陳詰九致命一擊。
其實,她倒是樂得這種坐享其成的感覺。待文傑找到陳詰九弱點後,她再出手。
倒也省了不少事。
只是,通過文傑今天送她符紙這件事,就能看出文傑這人不簡單。一旦林暄用了符紙,死的可是全部女學員!
也只有這樣,文傑才能快速的消滅一半競爭對手,當上那個唯一的第一。
這樣,他就能靠近陳詰九,成爲陳詰九的得力助手——
就掌握了殺陳詰九的機會。
總而言之,只能說,文傑的心思真是重。和他合作也絕對要打起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