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滅絕人性

“他,他走......走啦?”

先是望了望四周,在發現周圍沒了那中年男子的恐怖身影后,他才如釋重負般地泄了口氣,隨後,也不管身旁其他人此時的狀態,卻是一屁股癱坐了下來。

在中年男子離開後這不到一會的功夫,這夥強盜中,終於是有人從驚恐和呆愣中回過了神。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人坐在地上,止不住地發着顫。即便是知道了對方沒有殺死自己,即便是那中年男子已經離開並且不見了蹤影,可此人的臉上卻還是如瀑布一般,冷汗流着怎麼都停不下來。

由此可見,不久前那中年那子輕而易舉便殺掉了強盜頭子,並且手中冒着綠芒的舉動對此人的心理是留下了多大的陰影。恐怕是這輩子都難以去除了吧。

“真的......真的走啦?”

也不知之前是假暈,又或者還是真的剛在此時才甦醒過來。吳鉤在聽到有人說着那煞星走了之後,竟是一咕嚕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掛着顯而易見的興奮之色。

“哈......那人真的走了!”

吳鉤大笑了起來,可就在他大笑了不到須臾的時間,周圍的樹叢中卻是突然傳來的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令他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了住,下一刻他便是被嚇得縮起了脖子,閉上了眼睛,身子在原地不住地顫抖,嘴中則是不停地念叨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真是失策,早知如此就繼續裝暈下去了,這下可好,卻是被那煞星發現了端疑,我真是死定了!死定了啊!

吳鉤瑟瑟發抖,心中是對自己冒然起身大笑的行爲的抑制不住的懊惱。直以爲着自己這次怕是會像強盜頭子那樣被中年男子給割頭殺死。然而,他等了半天卻並沒有感覺到那煞星有靠近的跡象。

正是一陣詫異間,他微微睜開了一絲眼縫,小心翼翼地掃了眼四周。

沒人?並沒有人!那,剛纔......

猛地將眼睜開,他如一隻驚弓之鳥一般用飄忽地眼神顫巍巍地看向了剛纔那處傳來聲響的樹叢當中,只聽得風聲“呼呼”吹得樹枝發出“悉悉索索”的抖動聲響。可週邊哪裡有那中年男子的身影。

竟然是風吹得樹枝抖動聲!自己居然因爲一陣風而害怕的要死!

他的臉上神色陰晴不定,難看至極,可是下一刻慶幸之色卻猛然地在他的臉上浮現開來,卻是因爲發現這周圍是真的真的沒了那煞星的身影,吳鉤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一陣大笑。

笑聲極大,可以說是響徹四周,而到了此時其他那些還處於呆愣和恐懼狀態中的強盜們已是紛紛回過了神。

“走了?真的走了!”

“太......太好了!”

“我......我還活着!”

一陣陣興奮之聲從這羣剛受了極大驚嚇的人中傳出,其中還不時得夾雜着啜泣聲。

斜眼看着眼前這羣正在興奮地慶幸着,歡呼着,啜泣着的強盜,吳鉤在心中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真是懦弱膽小的人。

他收斂起原本還掛着臉上的興奮神色,轉了轉眼珠,開始打量起了這羣強盜。

這羣強盜,雖說臉上的慶幸之色顯而易見,可吳鉤也還是從中看出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說,對自己將來的迷茫。

這畢竟是夥不入流的強盜團伙,人手不足,還個個臉色蠟黃,瘦不拉幾的,若是沒有強盜頭子的帶領,恐怕這羣人便是餓死在街頭在吳鉤看來也不爲過。而強盜頭子一死,卻是等於斷了這羣人的主心骨,這羣人皆是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想到着,吳鉤眯起了雙眼。

這羣人到是可以利用起來啊。

吳鉤在心中默默算計着而也就在此時他眼前這羣強盜也正是如吳鉤的心裡所想那般,待興奮過去,這夥人迷茫了,變得不知所措了。

他們個個呆立在原地,整個人頹廢了下來。沉默在四周瀰漫開來。

“我......我想回家”

不一會兒,有人開口了,但聲音輕得讓人差點聽不道他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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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

又有人張了張嘴,但沒有將話說完便是又閉上了。但他的想法卻也是顯而易見了——回家。

可家在哪呢?能出來當強盜的,怎麼看都是無家可歸,是被生活給逼得難以生存下去的,最糟糕的人。

家呢?

哪還有家?

衆人面面相覷,又是一陣默然。

到了這種局面,吳鉤知道現在正是自己出面的最好時機了。他踏步上前,轉了轉三角眼。

“諸位。”

他大聲地說,以此吸引了這夥意志消沉的強盜的目光。

“我知道強盜頭子的死令你們很消沉,失去了目標,但是,你們就這樣一直消沉下去了嗎?”

“那我們還能怎麼樣。”

“老大都死了!”

“是啊!是啊!”

一衆強盜紛紛開口說道。

“愚昧!無知!”

吳鉤看了眼這些強盜的表情後,知道若是不拋出些重磅**,這些人怕是不會再提起意志了,於是便又說道:“見過大手一揮便能決定生死的存在嗎?”

衆強盜面面相覷,然後一併搖頭。

“那見過,無數美人在懷,醉臥......那個什麼美人膝的存在嗎?”

又是一陣搖頭。

“那想要成爲那樣存在的人嗎?”

衆強盜皆是神色一怔,隨後互相看了眼四下他人,最後都猛地一點頭,答道:“想!”

見此,吳鉤在面前露出了自認爲和善的笑容:“那便跟着老子我混!”而在面後則是心中一陣狂喜和鄙夷。

呵!真是好忽悠啊!一羣土包子!

......

雲朵,飛鳥,然後是樹叢,周圍的一切環境,都在向後不斷地飛速倒退,看得被中年男子抓在手裡的問天是一陣眼花繚亂。即便是在前世有過坐長途大巴近六個小時的經歷。一陣陣的眩暈嘔吐之感卻還是止不住地從問天的腦中涌現出來。

這種頭重腳輕得感覺實在是讓問天難受得不行。

“嘎吱~”

幾聲枯枝被踩斷的聲音從腳底傳來,中年男子帶着問天和王興二人終於是停止了飛行。

“嘔~”

腳踏實地的感覺令問天腦內的那種眩暈感降低了不少,可是他還是冷不住地乾嘔了起來。

而中年男子則是斜眼看着問天,好似到了此處卻也並不急着趕路,就這樣站在原地等着。

不知過了多久,總之問天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吐得虛脫了之後,他才感覺自己好受了些。

他擡起了頭,臉色異常得蒼白。見中年男子似乎並不是很着急的樣子,卻是在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四周,猶如一隻老鼠一般,便是也開始大量起這片陌生的環境。

這是個怎樣的地方?

是樹木叢生,鳥語花香?還是空氣可人,清新脫俗?

問天呆呆地站在原地。縱然他前世曾經遊歷過許多名勝古蹟,可在此時此地,他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周邊的環境。

這裡,實在是——“靈”

他想着,腦中卻莫名地跳出了這樣的字眼。他一愣,先是有些疑惑,可下一秒,一股認同的感覺卻是突然出現,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竟是對這種感覺異常地認可了,心中也是不由得升起了“就該如此形容”的莫名感覺。

“走!”

衣領再次被中年男子提起,也不等問天搞清楚自己心裡爲何會升起這樣的想法,他的身體便是隨着中年男子的拖拽,被迫地向前動起了腳步。而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了王興的身影,卻是同他一樣被中年男子拖拽着,臉色同樣是蒼白無力,透出一股虛弱之意。

注意到了問天的目光,王興轉頭一看,也是發現了問天。他扯了扯嘴角,向問天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笑容很牽強,甚至可以說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但無論如何,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個與你相識之人和你一同被擒,而且可能還即將遭遇同樣的不測,不得不說,這令問天心裡升起了一抹同病相憐之感,他的心中的那份不安也隨之而降低了不少。

相較於之前的急速飛行,抵達到這片靈氣十足的地帶後,中年男子行進的速度明顯降低了不少。而更明顯的是,他似乎變得異常的小心了,他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來,打量一下四周,像是在躲避着什麼似的,看得問天和王興二人一陣的疑問。

一刻鐘,也許是更長。一座佔地略大的院子便是隨着中年男子帶着問天二人這樣小心翼翼地行進,漸漸地在他們三人的眼中出現。

破舊,破舊,還是破舊。無論問天怎麼看,這座院子帶給他的感覺都是如此。

站在這座院子門前,中年男子更加地小心。他縮手縮腳地,緩慢地伸手向院門推去,先是開了小口,人則是站在門前彷彿是在感受着什麼一般,隨後突然越開越大,到最後,在問天的眼中,中年男子的臉上掛着如釋重負般的笑容,將院門整個給推了開來。

“進來吧!”

說着,他臉上帶着興奮,頭也不回地便是向院內走去。

站在他身後的問天和王興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明白自己若是不跟着進去,那自己的下場恐怕便是會如不久之前的那強盜頭子一般,在不知不覺中被斬殺。

雖然心中極其不願,可想到這裡,他們二人也不得不跟着中年男子的腳步,走進了院子。

一進入院內,入眼的便是一間老舊的屋子。再環顧四周,荒蕪,陳舊,雜亂不堪,各種各樣的雜物隨意地堆放在院子的各個角落,這些雜物都是上了年份的,不但破舊,還不時地散發出一陣陣刺鼻的爛木頭腐爛的氣味,聞着便讓人作嘔不已。

對於這種環境,問天到是無所謂,畢竟在前世孤兒院的時候,在比這還差的環境中他都居住過。可王興就不一樣了,他用衣袖遮住自己的鼻子,作爲一個王公子弟,即便現在可能身不由己,甚至下一刻自己能否活命都成了問題,可他還是對這種環境難以忍受。

“要呆在這裡?”

他皺起了劍眉,臉上滿是嫌棄之色。

然而,對於他的問話,那中年男子卻並未作出是任何回答。他現在正如先前一般,猶如一隻怕被貓兒逮到的小老鼠,又開始不斷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就好像在防備着什麼似得。

他的不回話,讓王興感覺受到了侮辱,想他好歹也是個唐國文狀元,即便眼前這人是會仙法的仙人,可對於他王興這種身份的人的問話,好歹也得回上個幾句,即便是敷衍自己也行啊。

雖然心中很是不忿,但王興也是敢怒不敢言。他將他的雙眉皺的更深,以此來表露他對中年男子這種無理行爲的不滿。

相較於王興的行爲,問天到是有所不同,他是什麼也不管,更是直接向那中年男子出聲問道:

“你到底要做什麼?”

“將我們帶到這來有什麼目的?”

正好這時那中年男子似乎是已經認定這裡沒了危險,臉上的小心翼翼漸漸收攏了。現在聽到了問天的詢問,便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等會你們就知道了。”

說着,又是在問天和王興兩人沒反應過來之際,抓着他們兩一同跳進了這座院中的一口古井之中。

這古井不過三米深淺,但是這突然跳進去,也是令王興和問天嚇得不輕。

還以爲那中年男子是要將自己淹死在這口古井中,問天心裡升起了一陣恐懼,雖然是死過一次的人,可面對死亡,他還是無法釋懷,無法無懼的面對。而直到腳踏實地的感覺再次傳來,問天原本懸着的心才漸漸落了下來。

這顯然是口枯井,裡面沒有一滴井水。問天打量了下四周,發現除了面前有個一人高的通道外,這口枯井內到是沒有什麼其他的特別之處。

難道是要進這個通道。

問天正這麼想時,中年男子便已經是帶着他和王興向那通道中走去。

整個通道一片漆黑。

也不知走了多久的路,大概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在問天的前方,光亮終於開始慢慢出現。

出口?會有什麼?

問天發現,自從自己離開靠山村後,自己變得是異常得有好奇心。他最近所遇到的事情雖然恐怖至極,但相對的,他卻也變得異常的好奇。他好奇王興,好奇這個世界,好奇這片區域,好奇這個中年男子,好奇這個世界的傳說——仙。

● тTk Λn● ¢ o “想知道我抓你們來是爲了幹什麼?”

這時,中年男子突然開口了。

“自然是......”

他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把你們變成促進我進階的助力啊!”

隨着中年男子話音落下,他們三人也是走出了通道。

出口原來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而除開正中間的一個巨大青銅爐子和幾個蒲團,這間屋子內竟是沒有其他任何事物。當然了,那是在撇開這屋內滿地的屍骨的情況下。

這些屍骨很顯然是人骨,更重要的是這些屍骨,他們大部分還是分散的,猶如是被人分了屍一般,竟是找不出幾具完完整整的屍體。

這是什麼人做的,又是誰能如此的喪心病狂!

想到剛纔中年男子所說的話,問天望着中年男子,恐懼慢慢在他的心裡瀰漫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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