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週禮領着問天在這術法閣的第一層晃悠起來時,問天便已經是察覺到了不對勁,而當週禮領着他在第一層的一處書架前站定隨後開始搜尋典籍時,問天更是意識到自己的師傅其實並不想帶自己到術法閣的第二層去,或者說,自己師傅此行的目的其實就是奔着這術法閣第一層的世俗凡武而來的。
想通了這一點,問天那在來時的路上被激起的興奮感瞬間便是冷卻了下去。
但他的心裡卻還是有那麼點僥倖心裡存在,於是朝着前方那正用神識搜尋着書架的周禮問道:“師尊,我們不去術法閣的第二層嗎?這術法閣第一層按你所說的,收納的不都是凡武麼?”
“的確都是凡武。”周禮轉過頭來,回答道:“且爲師要給你找的法術其實就是這些凡武當中的兩門。”
聞言,問天心中的那一絲僥倖頓時熄滅了下去。
“師尊之前在碧玉葫蘆上說的,不是要爲我尋仙人法術的麼,可那凡武又怎麼能稱得上是仙人法術呢?”
問天臉色黯淡淡,鬱悶難看,有點失落地在心中默默說道。
周禮看了問天一眼,見他這番模樣,深知自己這小徒弟估計正在心裡埋怨着自己呢,於是笑着撫了撫青須,道:“傻小子,聽到爲師只是給你找兩個凡武而不是仙人法術,是不是心裡很不舒服?”
然後又笑了起來,說道:“此刻怕是正在心裡罵着爲師吧?”
“不...沒有!”問天連連搖頭,道:“我怎麼可能在心裡罵師尊了,只是...只是有點失落罷了。”
說着,他斂下眼簾,神色上透着失落之意。
見此,周禮輕嘆一聲,道:“其實問天啊,你該是心靈清楚的,你使用不了靈氣便是無法施展法術的,凡武的確是最適合你,也是你唯一能選擇的術法典籍了。不過啊.....”
他話音一轉,繼續道:“爲師爲你挑選的的確只是兩門凡武,但這兩門凡武可是了得的很啊,它們雖非修士法術,但其實效果上也算得上是修士法術了,便是將它們放在闢脈期法術中,也該是排的上號的存在了。”
“喏,拿着它們。”
說着,便是將已經在剛剛被自己找到的那兩門凡武典籍給扔向了問天。
“這...這...這就是師傅你說說的,能夠比得上仙人法術的凡武?”
問天接過兩本凡武典籍,翻開看了一眼後,頓時眼神一顫。
因爲這兩本凡武典籍中給自己的武功招式所取的名字實在是太操蛋了。
什...什麼叫做縮龜盾?
什...什麼叫做詭兔步?
光是看到這兩個名字,問天心中便已有了一股不詳的預感,而當他再往下翻看下去後,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兩門凡武了。
這...這分明就只是一味的防禦和逃跑的兩門凡武啊!有什麼攻擊力啊!
“呵呵,可別小看這兩門凡武哦!”周禮看着問天,撫着自己的青須便是笑了起來。“爲師可是在路上想了許久纔想到它們的。在百年前,它們可是稱得上世俗間最強的防禦、逃跑之術了,當時可是戲稱它們爲烏龜殼和兔子腿啊。”
“據說,若是將這縮龜盾修煉到極致的人,可是抗下過闢脈圓滿修士的全力一擊的。而那將詭兔步修煉到極致的人,則也有着從闢脈期圓滿修士手中逃脫過的優劣戰績。”
說着,他感嘆一聲。
“以凡人之軀做到這兩點,還真是讓我這個修仙修了上百年的修士驚歎不已啊。”
這......真有這麼厲害?
聽完周禮的介紹和感嘆,問天驚訝地挑了挑眉,隨後又低頭翻閱起了這兩門號稱爲“烏龜殼”和“兔子腿”的凡武。
而周禮看到問天如此勤奮好學的樣子,頓時心中一陣欣慰,然後對着問天說道:“傻小子,想學也別這麼着急啊,先同爲師回到禮義閣後,讓爲師指點指點你,在那之後,再認認真真學吧,這樣也能事半功倍,以爭取在一個月內將其練到小成!”
聽到自己師傅想要指點自己,問天自然樂得見到,但對於將這兩門凡武於一個月內練到小成,他還是有點不敢苟同,不過畢竟是師尊的要求,即便是難度困難到登天的地步,他問天也是會去嘗試着完成,於是便是點了點,應了下來。
隨後,他們師徒二人便向着這術法閣門外走去。
而在快走到離術法閣門口時,他們卻是又碰到了那先前同周禮吵過嘴的灰袍老者。
那灰袍老者在看到問天二人後,忽然便走上前來,將他們給攔了下來。
這灰袍老者先是看了一旁的周禮一眼,然後忽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數十張顏色有紅有黃的紙條出來,遞到了問天的面前道:“老匹夫的小徒弟,見面禮老夫之前忘給了,不過老夫一窮二白的,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幾十張符籙是老夫在空餘時間沒事做時畫的,威力還算不錯,便當做見面禮送你了吧。”
說着,也不等問天答應,卻是一股腦地將這數十張符籙給硬塞進了問天的懷中,然後又向着問天一一介紹道:“那紅色的符籙,內藏有闢脈中期法術——火焰球,共十五張,那淡黃色的符籙,內藏有闢脈後期法術——一閃雷,共十張,那暗紅色的符籙,內藏有融靈中期法術——鴛鴦火,共四張,而那金黃色符籙,則是內藏有金丹初期法術——奔雷咒!共一張。”
向問天介紹完符籙後,他又鄭重其事地向問天說道:“這些符籙只要是你在心中默唸一個‘急’字後向空中拋出便能夠引發裡面的法術,不過小傢伙你要記住,那暗紅色和金黃色的符籙你不到萬不得已時千萬不要輕易使用,不然可是會傷人性命的!記住了嗎?”
雖然疑惑於這灰袍老者爲什麼會送這麼多威力巨大的符籙給自己,但想來也不會是想害自己,反而更像是爲自己好,想保護自己,於是問天便是點了點,應了聲。
見此,灰袍老者笑了起來,隨後將頭轉向了周禮,一臉嫌棄地說道:“老匹夫,見面禮我也給了,現在你可以帶着你的小徒弟滾蛋了,別站在這礙老夫的眼!快滾!快滾!”
說着,便是向着周禮不斷揮擺着手,示意着讓他“滾蛋”!
“哼!你以爲我想帶這破地方嗎?”周禮也是傲嬌,輕“哼”一聲便是拉着問天向門外走去。
只是在經過那灰袍老者時,他卻是忽然停下了腳步,神色凝重地擡頭望了眼門外那晴空萬里的天空,自言自語道:“老夫怎麼感覺最近這天氣悶得慌呢?”
一聽此話,一旁的問天到是一臉的疑惑。他同樣擡頭看眼天空,隨後又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悶聲道:“師尊,您是不是這幾天沒睡好啊,導致心血不通了,我怎麼沒感覺這天氣悶得慌啊?”
聞言,周禮笑了起來,然後搖了搖頭,卻並不講話,而是以之前在禮義閣院內那般姿態地一揮袖,將碧玉葫蘆給召了出來,領着問天坐上去後,便是向着禮義閣方向飛去。
“小傢伙,你師傅是修士,可不用睡覺的嘍,真是和那周尚武一樣的蠢的可以啊!”
望着漸漸遠去的碧玉葫蘆的身影,灰袍老者卻是忽得笑着自語了起來,然後同樣是擡頭看向了湛藍的天空,視線則是透得很遠,彷彿是要穿透了那厚厚的雲層般。
他忽然收斂起了笑容,默默地說道:
“這天氣,的確是悶人啊...要下雨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