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曾傳言:“百川河中幽都起,不周山上仙宮築。”
這句話所言的其中一處便是這裡的不周山。
不周山高聳入雲,沒有人知道,這座山峰到底是有多高。也曾有過自認爲勇猛無比之人,想要攀上這座不周山,以此來一睹其真實面目。然而,這些人無一例外,卻都是會在進山的幾天後,以昏迷的姿態被人們在山底發現。又由於,這些進山冒險之人皆是記不起自己在山中的所見之事,故而人們便是認爲,這不周山上,居住着仙人。
雲霧在此處翻滾騰繞,仙鶴幽鳴,羣山環繞間,一座座仙屋宮殿在這裡若影若現。這是不周仙宮,它坐落於不周山的頂峰,是這周邊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此刻,這不周仙宮內鐘聲嘹亮,伴隨着陣陣闡道之聲並與鶴鳴聲相互交應,迴盪在這天地之間,猶如一曲不屬凡間的仙曲。
“修真者,修真而求道。”
“可這世上,修真者甚多,然求道者卻無幾。”
“求道者,大材耳,往往意堅志遠,不懼不屈。”
“若不早夭,求道者於修真之路上,會行得極遠。”
......
“所以,老夫卻是在此希望,爾等將來,都要爭做那求道者,而非單單的修真。”
語閉,老者用帶點威嚴而又不失慈祥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底下的那羣還在竊竊私語的年輕人。
注意到老者的目光掃視了過來,就如同老鼠見到貓一般,僅是個瞬間,這羣原本還有些鬧騰的少年少女們便是個個都閉上了嘴巴,安靜了下來。
還算是聽話。
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向一旁站着的一書生說道:
“牧生,你帶他們下去,好好地督促他們修煉,幽都之行已經臨近了,也是該鞭打鞭打這羣總是無所事事的臭小鬼們!省的以後走了出去,給我們不周仙宮丟臉!”
說完,老者瞪了眼臺下的人羣,轉身便想回到主殿中去繼續清修。可就在這時,一陣紅霧突然在不周仙宮外出現,然後轉瞬間便是以潮水之資,鋪天蓋地之式滲透進了不周仙宮。
“爾敢!”
“放肆!”
“何方宵小,敢來不周仙宮造次!”
伴隨着一連三聲怒喝響起,未等周禮有所反應,自他身後的大殿中已是竄出了三道身影。
這是三名老者,鬚髮皆已雪白,他們身穿着道袍,頭戴着紫薇星冠。這三人一竄出大殿便是呈品字形地凌空而立在底下那羣年輕人的頭頂。微風拂過間,吹起他們的一抹衣角,咋看下去,還真是好一仙風道骨了得。
“是長老們!”
“原來我們不周仙宮的長老們長這樣。”
見到了平日裡極少露面的長老們,底下的一羣人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哇!長老們好帥!”
有一花癡女弟子高聲喊道。
“是極是極!比我們的周管事帥多了。”
另一名女弟子立馬接了口。同時還不忘看了眼那本欲離開卻因紅芒的出現而依舊站在站臺上的周管事。
你們......你們這羣兔崽子!
周禮臉色發青,眼角抽搐。眼前這羣弟子的嫌棄眼神直看得他是肝火上揚。
他瞄了眼站在天上的三位老者,又看了下自己,兩相對比之後,周禮輕聲自語道:
“哼!就知道打扮的人模狗樣地來吸引弟子們的眼球!三個不要臉的糟老頭!”
若論對眼前這三人的脾氣性格的瞭解,周禮自認,在這不周仙宮中,除了那已經閉了死關的掌門人——蕭秋雨可以排第一外,那就只有他周禮可以排第二了。
什麼仙風道骨,什麼正氣浩然,什麼帥氣逼人,那都是假的!是假的!眼前這三位......可以是骨子裡自帶的悶騷至極!
可不是,此刻那正被衆弟子們不斷誇耀着的三位長老們此刻正面帶嚴肅地互相談論着。
“二師弟,你聽,弟子們說我們比那周禮要長得帥!”
“哼!那是自然,也不想想俺們是誰?也不看看俺們這出場?這氣勢?就周禮那,那隻知臭屁的德性,哪能和俺們比?”
“對,二師兄說得極對!”
談話間,三人卻是趁着底下弟子們的不注意,同時地猥瑣一笑,然後眨眼間便恢復到了原本嚴肅的表情,終於是正經地開始打量起眼前的紅霧。
說來也是奇異,這紅霧竟是能無視他們仙宮的護宮大陣,以悄無聲息之勢滲透進來。若不是這護宮大陣是由他們師兄弟三人所控制管理的,他們還真發現不了這紅霧已是入侵了不周仙宮的。可即便如此,他們三人卻也是在這紅霧快要覆蓋到宗門大殿時,才堪堪察覺到了它的存在。
這實在是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因爲他們不知這紅霧是怎麼進入仙宮的,也不知這紅霧是什麼時候進入仙宮的,更不用說這紅霧的危害是什麼,且危害又有多大。
三人仔細地觀察着這突進的紅霧,突然的,二長老驚叫了起來。
“師兄,這紅霧裡似乎有着一縷元嬰老怪。”
“元嬰老怪?是元嬰之氣吧!”
三長老一臉無語的看着自己的二師兄,搖了搖頭,補充道。
“哦,對,對!不是元嬰老怪,是元嬰之氣!”
“元嬰之氣?”
一聽此話,大長老神色猛然一震,立馬開始細細地觀察起身前的紅霧來。
“嘶~嘶~,還真是如此!”
他倒吸了幾口冷氣,臉上滿是震驚之色,隨後瞬間,把之前的一切擔憂都拋在了腦後,反而是將這份震驚轉變成了興奮反映在了臉上。
“這定是元嬰級秘寶或丹藥所散發出的氣息!”
“那......那爲什麼不會是元嬰期修士在我們山門外作怪呢?”
二長老滿臉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大師兄。
“笨!真是笨!元嬰修士會跑到我們不周仙宮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更何況,現在的修真界有多少年未出現過一個元嬰期修士了!”
一聽此話,二長老一臉思考狀,皺眉望天。他在腦中將大長老的話過了一遍又一遍後,終於是眯起了雙眼,憨厚一笑。
“嘿,嘿嘿,還......還真是。”
這時,剛一直保持沉默的三長老忽然開了口:
“師兄們,你們說......這會不會又是那喪心病狂之徒搞出來的事情?”
“喪心病狂之徒?誰?”
“就是幾年前的那個邪修秦風。”
三長老其實剛纔一直在靜靜地觀察眼前的紅霧。而據他的觀察發現,眼前的紅霧竟是同幾年前那秦風搞出來的綠芒有些相像。
“想想上次那散發着金丹氣息的綠芒,這次若還是他,即便是搞出個紅霧並且散發出元嬰氣息也不是不可能。”
三長老的推斷其實是特地說給自家的大師兄聽得,因爲他很清楚,自家那已經卡在金丹期圓滿的大師兄是對突破元嬰期是有多麼的渴望,怕是已經到了塊要入魔的程度了吧。
微微在心中嘆息一聲,三長老看向了自家的大師兄,見對方似乎已是聽進了自己的推斷,心中的那一份擔憂也是微微地降了下去。
三長老的話令大長老心中的那份火熱消退了不少,畢竟是修真多年的金丹修士,大長老很快便是恢復了理智,臉上冷靜之色突顯。
“那便先派弟子去查探一下虛實吧。”
說着,他輕咳了幾聲,但眼中卻是劃過了一絲三長老都未有察覺的的不甘與興奮之色。
“咳咳,牧生,周牧生在不在此處?”
“弟子在。”
原本站在周禮身旁的書生立即回了一聲,凌空飛了過來。
“弟子見過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
他在離大長老一步之遙地地方站定,做了一禮。
“免。”大長老揮了揮手,“牧生,你帶上幾個修爲在融靈期的弟子去宗門外搜尋一下,看看是否有宵小之徒在宗門外作怪。這是通訊石,到時候見機行事!必要時,可向仙宮求助!”
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石頭被丟了過去,落在了周牧生的手中。
接過大長老丟給自己的轉訊石,又抱了一下拳,以示領命,周牧生毫不拖拉,轉身便回到了底下的站臺上,開始挑選人選。
“宋全,武葵......爾等隨我離開不周仙宮一趟。”
說完,只聽他低喝一聲“出劍”便是已率先御劍向不周仙宮外飛離開去。
......
大唐皇城,皇宮,御書房內。
周圍寂靜無聲,唯有陣陣研磨之聲不時地在這御書房內迴盪。煙氣從香爐中升騰而起,穿過帷帳,拂過屏風,在門口轉了個圈又回到了原地,令整個御書房內充滿了檀木的清香,使人神清氣爽。
李開疆正正襟危坐地坐在長條桌前,仔仔細細地閱讀着今日朝堂上大臣們遞上來的奏摺。他是當代大唐國的皇帝,是整個大唐國中權力最至高的那個人。
“常州遭遇百年難遇蟲災,糧食顆粒無收,導致百姓溫飽不濟,餓死街頭者數不勝數。民衆是苦不堪言,臣亦是痛心疾首。陛下聖明,請准許微臣開倉放糧,以濟災救民。”
準!
提筆一揮,李開疆在這份奏摺上提了一字,隨後將它隨手放在一邊,拿起了另一份奏摺來準備批閱。
可就在這是,一個神色慌張的太監匆匆忙忙地闖了進來。打破了御書房中原本的寧靜。
“不好了!不好了!陛下!”
“小鄭子,你做什麼!何事如此慌張?!”
李開疆一臉不喜。他放下手中的奏摺,臉色陰沉的看着冒然闖進御書房的太監小鄭子。
這原本安靜的御書房被這該死的太監一攪和,頓時便沒了先前的那份寧靜祥和之感,也令李開疆沒了繼續批閱奏摺的心情。
“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朕便命人取了你的腦袋!”
“不......不是,那個......”
眼見李開疆發怒,小鄭子臉上閃過一陣呆愣之色後立馬便是反應了過來,便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斷地向李開疆磕着頭,臉色比之之前還要驚慌地不斷求饒道,“奴才只是......只是因爲太心急了......奴才該死!陛下饒命啊!陛下!”
“好了!真是越看越心煩!朕不殺你,給我起來!”
看着不斷向自己磕頭求饒的小鄭子,李開疆是越看越心煩。他揮了揮手,說道:“到底有什麼事令你如此驚慌失措,失了分寸?”
小鄭子這人平常的行爲舉止,李開疆是知道的,做事是戰戰兢兢,向來挑不出一點毛病,放在從前,他是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失了分寸的闖進來打擾到自己,所以李開疆也是很好奇,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竟是令這該死的太監做出擅闖御書房的蠢行!
“呃!陛下......您不要我的腦袋了?”小鄭子擡起頭,戰戰慄慄地問道。
“要你的腦袋幹什麼?當夜壺嗎?還不快說!”李開疆皺眉望着跪在地上的小鄭子,隱忍着怒氣說道。
“是!是!那個......剛有人向奴才稟告說......說渝州的不周山那邊出現了鋪天蓋地的紅霧,疑似仙人出現了!”
李開疆一驚,本還處於發怒邊緣的國字臉猛得一抖,怒色猶如粉碎的石頭般分崩離析開來,只剩下一抹興奮和驚訝之色留在了臉色,他突然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大叫道:“什麼?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