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爲了殺一個融靈期邪修!不但死了我宗四名同級弟子!還令你們如此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真是......真是氣煞我了!“你們,你們來告訴我,這麼多年的修煉,都讓你們修煉到哪裡去了,**裡嗎,啊?”
不周仙宮的大殿內,迴盪着大長老憤怒的咆哮聲,久久未有散去,而那四名倖存歸來的不周仙宮弟子則是如木頭人般,各個低着頭站在大殿內,承受着大長老的咆哮,大氣也不敢出。
“說話啊!怎麼都不說話!都啞巴了嗎?”
望着眼前這羣低着頭,一話不說,任自己訓罵的弟子們,大長老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在大殿內來回渡步,擡起手,又放下,擡起手,又放下,重複了數次。可到了最後卻還是在看到那四人中明明受了重傷卻還在強撐着站立的三人時,沒能忍心向他們施以責罰。
“嘖,罷了罷了!都給我滾回去養傷!”
他揮了揮手,一臉的心煩意亂。卻是不但因爲死了四名融靈期弟子,而且也是心煩他想突破元嬰期的美夢破碎了。
一旁的三長老看了眼大長老此時的臉色,嘆了口氣。
自家師兄的脾性他還不知道嗎?
他是時的站了出來,向四名弟子們使了使眼神,催促道:
“都聽見了沒,快!都下去養傷吧。”
“呃......是!”
卻是那唯一沒有帶傷的樊靈迴應了一聲,然後特意甩出三道靈力長線,扶着那受傷頗重三人領着他們離開了宗門大殿。
“這樊靈到是有那麼點領袖的才能。”
望着樊靈帶着三位弟子遠去的背影,三長老偷偷瞥了眼大長老,淡淡地說道。
“哼!不過是些小手段,難堪大任!”
大長老依言看了眼樊靈,興趣泛泛。
不過是個懂得把握時機,會耍些收買人心的小手段的弟子,在他看來更本是上不了檯面。
但也就是這念頭在腦中這樣一轉的功夫,大長老臉上的心煩之色到是瞬間消退了不少。
畢竟是個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怪,大長老知道自己剛剛是太執着在又無法突破元嬰期這一事上,有點魔障了。也是虧得他的三師弟轉移了下自己的注意力,否則的話,自己還真是會出大事。
想通了這一點,大長老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轉身看向自己三師弟的眼神也是因此而充滿了感激:“三師弟,多謝了。”
“哎!我們師兄弟之間還道什麼謝啊。”三長老微笑着擺了擺手,然後臉色突然沉了下來,“這次派弟子們出宗去搜尋紅霧之因實在是傷了仙宮的筋骨,特別是修爲最高的牧生,我真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死在那邪修秦風的手上,唉~”
“此事在我,不該如此大意地派他們前去,不過我到是有一點疑問,既然是出現了生死危機,牧生爲何沒用通訊石。”
說着,大長老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按理說,他們和那邪修同是融靈期,可即便他強於牧生等人,也不至於令牧生連使用通訊石的能力都沒有,更何況牧生他們有八人,而那邪修再加上那叛徒宋全,也不過兩人而已。”
“對此,我也很是不解,但據那名叫樊靈的弟子所言,卻是牧生太過自大,在戰鬥的一開始,便是衝在了最前方,以致吸引了邪修秦風和逆徒宋全的太多攻擊,導致他重傷倒地,最後更是因爲宋全的一次偷襲而喪了性命。”
“哼!若說是牧生自大而受了重傷我到是可以理解,但是被宋全偷襲而死,我卻是不信。宋全那是什麼德性?他的融靈初期又有多大的水分?”
顯然的,大長老對於三長老口中的樊靈的解釋是嗤之以鼻的,而他又頓了頓,神色淡淡地繼續補充道:“在我看來,定是他們救援不及時而使得牧生喪了命吧。”
“這......師兄,我們到是不能亂下定論,以免誤怪了弟子們啊。”
一聽自己大師兄此言,三長老立馬搖起了頭。
要知道,不周仙宮中本就只有不到三十數的融靈期弟子,又由於此次的紅霧之因已是損了四個在宗門外,而若是再因他們的胡亂猜測而誤怪了弟子,傷了弟子們的性命,那他們不周仙宮這次便是真的元氣大傷了。
畢竟,現在的不周仙宮已經是不比當年的了。
見三長老如此的神情,大長老自然知道他是在擔心什麼。
可知道歸知道,對於自家三師弟心中所擔心的事情,若是自己突破不了元嬰期,那他卻也是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怕是隻能寄希望於此代宗主能夠順利突破元嬰期出關了。我此身,怕是無望元嬰期了。
在突破元嬰期上遭遇了無數次失敗的大長老,嘆了個氣,向着自己師弟擺了擺手道:“罷了,我也不再過多追究了,此事到此爲止吧。不過,牧生這一死,宗門內怕是還得推選名弟子出來,管理起衆弟子們的日常修煉。還有那兩名被救回來的凡人,真是......”
說着說着,大長老又是感到一陣頭疼。
最近幾十年,宗門真是有點流年不利,一年不比一年!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顯然是被這繁雜小事給擾得更加心煩了起來。
“這些小事都交給你吧三師弟,我不管了!”
他毫無徵兆地一甩衣袖,卻是因爲嫌棄這些瑣事太過心煩而當起了甩手掌櫃,一眨眼的功夫便是閃身進了大殿的內閣。
“哎!師兄!”
三長老一愣,剛喊了一聲,但身旁卻已沒了人影。
“我去!你個老匹夫,你嫌這些鎖事煩人,難道我就不嫌嗎?”
即便是他平時是個溫和儒雅的脾氣,但此時也是被自家大師兄這種一言不合便出賣自己師弟的行爲給氣得怒罵了出聲。
......
不周仙宮,大殿外。
衆不周仙宮弟子都站在大殿之外,個個仰長着脖子,等待着站着他們面前的三長老的宣佈。
此刻的他們神情火熱,因爲就在剛剛,隨着四名外出的融靈弟子從大殿內走出不久,三長老也從殿內走出並且向他們帶來了一個令他們心神震動的消息。
由於周牧生師兄的不幸離世,不周仙宮需要在衆弟子中再度選出一名弟子來補上週牧生生前的職位,即不周仙宮的大師兄!
每位弟子都知道這個消息所帶來的意義。它,大師兄這個職位,意味着這個人將會成爲管理衆弟子日常修煉的存在而且還能夠獲得更多的宗門修煉資源!
衆所周知的,修真首看資質,其次就是拼的修煉資源。
就打個比方而言,兩個修真資質相差無幾的人,一方所獲得的修煉資源是另一方的兩倍,那前者的修煉速度必然是後者的兩倍,
這很好理解。而在一個修真宗門中,它的修煉資源是有限的,何況還有宗門長老和掌門需要佔有很大一部分的宗門資源,這便使得了那剩下的宗門資源自是不可能平均的分配給宗門中的每一名弟子。
而在修真門派當中,弟子們的資源分配也是同那修真一般,先看資質。
資質好的自然便佔用的比資質差的要多上許多,而其次便是那宗門身份了。比如外門弟子所佔資源定是比內門弟子要少的多,而內門弟子則是比不上那長老的關門弟子。
至於那宗門大師兄,則是更加!它所能佔用的修煉資源是門派中僅次於長老們的!
這便是爲什麼在場的所有不周仙宮弟子會如此興奮,神情如此火熱。
掃了眼在場的所有宗門弟子,眼見他們各個都像發了情的公牛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看,三長老是苦笑地搖起了頭。
他是最受不了這種目光的了,那種猶如發了情的公牛看到母牛般實質的目光,真是令他感到菊花有點縮緊,好似分分鐘鍾會被他們摁倒在地上做起不可描述之事,雖然,眼前這羣弟子連他身子的三尺之內都進不了。
本來這種選拔宗門大師兄之事自是由宗門管事來做的,可偏偏的由於那被樊靈等人帶回來的兩名凡人中,有一名凡人受那秦風的一昧真火的侵襲而身處生命危險當中,又因着在宗門中,懂得救治這一味真火之傷的只有那周禮,所以這重任便是交到了大長老手中。
可那大長老麼......自是已經當起了甩手掌櫃,將這件事甩給了自家的三師弟了。
“咳咳!都收斂一下自己的目光。還有你,對!就是你!我去!你他媽在想什麼!老夫命令你在三息,不!一息!一息之內將嘴角流下來的唾液給我擦掉!擦掉!!!”
三長老輕咳了幾聲,向盯着自己看的衆弟子們命令道,同時還不忘搓了搓自己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而在見到自己特地提點的那名弟子是擦乾了自己口角的一絲口水後,三長老臉上終是露出了滿意之色。
“想必你們已經在我剛纔所講的內容中,明白了一些事情了。是的,你們的周牧生大師兄在這次外出探查紅霧之因時不幸身損了。”
說到這裡,三長老的眼中閃過一絲悲痛和惋惜,但也只是一瞬,一瞬過後,他又恢復了尋常之態,“由於周牧生的身隕,這宗門大師兄的位置便是空了出來。“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內,宗門中將會舉行一次小型的比試會,一次只有融靈期弟子可以參加的比試會,以此來決出,宗門大師兄的人選!”
......
禮嶽林,一處廂房內。
問天正躺在這處廂房的唯一一張大牀之上,昏迷不醒。而就在離這張大牀的不遠處,兩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面對面地坐在圓凳之上,相互交談着。
這兩人,分別便是二長老和宗門管事周禮。
“這個凡人小子如何了?”二長老一臉的詢問之色,向坐在自己身旁,面帶疲憊之色地周禮問道。
“大概是無礙了,只是......”周禮欲言又止,然後搖起了頭。
“只是什麼?周禮,你個老小子說話能不能別老是說話只說一半啊,俺可沒有那麼多耐心看你這副彷彿便秘了上百年了的表情!”
眼見這周禮擺出這樣表情,二長老便是一陣煩悶。他是宗門的三位長老中最討厭周禮的那一位。而周禮這老賊說話老是隻說一半,便是他蠻牛討厭他周禮的原因。
“你......你這蠻牛!”周禮一陣凝噎,卻是被二長老這番言論給氣得不輕。
他翻了下白眼,又看了眼那躺在牀上的問天,說道:“我不說完剛纔那話只是怕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長老,聽到我說的話後,會將這凡人小子給扔出不周仙宮去!”
“放!放你個狗臭屁!俺蠻牛豈是會做出這種無良之事的人!”二長老“騰”地一聲便是從圓凳站了起來對着周禮一陣大吼。
頓時,無數唾沫口水便是飛濺了出來。
若不是周禮見機閃得快,還真是會被噴得滿臉都是。可雖然他身手足夠敏捷吧,讓自己的臉龐免於了這蠻牛的唾液攻擊,但他的衣服上可沒那麼幸運了。
那上面不幸被沾上的幾滴唾沫,看得周禮是一陣惱火,差點就是要掀起桌子與眼前這蠻牛大戰三百回合了,但馬上他便想到了蠻牛那“傻子”般的性格。
我...我忍!總不能傻子罵你“傻子”,你也要像傻子那樣罵回去吧!
想着,便是壓下了心中那份怒火,咬牙切齒地向着蠻牛說道:“蠻牛你,你先坐下!待我同你道來我說剛纔那話的緣由!”
依言,蠻牛坐了下來,然後用一雙牛眼死死地瞪着周禮催促道:“你說!你說!俺們爲啥要將這小子給扔出不周仙宮去?”
“哼!自然是因爲此子被一味真火所傷,即便是及時被我所求治,可他身上唯一的幾根仙脈卻是已被燒斷,修真之資已是完全廢了,而且由於是被一味真火燒傷,即便是我,也只能是令他保住性命,卻是已無法做到去除他那一身的傷痕了。”
“此子卻是不但成了個廢人而且還是個渾身帶有燒傷斑痕的廢人!蠻牛你說,像不周仙宮這種極其看重修煉資質的宗門中,一個不能修仙還醜陋不堪的廢物,你們會收嗎?”深深地注視着蠻牛的眼睛,周禮一字一句地向其問道。
“這......”蠻牛眼神閃躲,說道:“俺蠻牛到是無所謂,可大師兄和三師弟恐怕是不會......”
“不會收我,是麼?”
這突然響起的聲音令蠻牛和周禮皆是一驚,轉頭向那大牀上看去。卻是問天已是從昏迷中清醒,正直直地盯着自己二人看着,而剛剛的問話便是自他的口中傳出。
“小子你怎麼醒了?”見問天已經甦醒,到是周禮心中一愣。
按理說,像問天這種凡夫俗子被那恐怖的一味真火燒了一天一夜,即便是被自己及時救治好,也不可能會在現在的時刻甦醒的。
當然,這並不是最值得周禮震驚的事,那最令他震驚的是莫過於之前問天被弟子送過來時,那弟子所說的話——“管事,快救救這少年,他被一味真火燒了一天一夜!”
我去!什麼樣的凡人會在被火燒了一天一夜後還不死的?便是被凡火燒個一天一夜怕那人也已是成了一具焦炭了,更何況是修士的一味真火,真是活久見了!
“咳咳!我......我是被那人的大嗓門給吵醒的。”問天被周禮問得一愣,但還是緩緩開了口,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開口說話的聲音竟是會如一個頻臨渴死邊緣的人般沙啞。
“我...我的聲音。”
“哦呵呵呵,俺不是故意的,俺只是......那個周禮,俺突然記起來大師兄之前好說找我有什麼事,俺......俺先走了。”蠻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然後兀自地站了起來,一個閃身便離開了這處廂房。
卻是因爲他不敢再呆在這裡,沒臉再呆在已成廢人的問天面前,他可不想看見問天臉上那即將會出現的失落和絕望的表情,他蠻牛是最受不住這種東西的人了。
不周仙宮自詡名門正派,可卻偏偏的沒有一絲的同情之心,卻是絕不會收容沒有修煉之資的凡人。因爲那些凡人......是廢物!
這種觀點卻是因爲宗門的日漸式弱而愈加的嚴重!
“自前代宗主損落後,仙宮到底......是變了啊。”
望着已經遠去的蠻牛的身影,周禮心中慢慢地升起了陣陣心涼和無奈之感。
緩緩收回了目光,周禮轉而看向了問天,目帶同情和憐惜之色。
“你有什麼想問的嗎?只要老夫知道的,老夫都會一一回答的。”
沉默,還是沉默,問天沉默了許久,然後突然自嘲一笑,問道:“我被你們救了,是嗎?”
周禮一愣,到是沒想到此子會問出這樣的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回道:“是被我宗的弟子所救。”
“他......咳咳!他叫什麼?”
“王小二。是個胖小子。”
“王大哥也被你們救了嗎?”
“你說的是那個叫王興的吧,他和你一樣,被救了。”
聽到這個答案,問天終於是在這甦醒之後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那就好!”
但他這笑容也是一閃而逝,隨後便又繼續了自己的詢問。
“這裡是哪?”
“不周仙宮!”
“你們是仙人嗎?”
“仙人?我們是修士,但你若硬要說成是“仙人“的話,唔!姑且算是吧。”
......
一老一少就這樣一問一答的直到了傍晚。而直到問天感到了一陣陣疲憊之感自自己的體內傳來,周禮才似已有察覺般的結束了這一番談話。
“你好生休息,不要多想,一切會好起來的。”他目露慈祥之色,緩緩從圓凳上站起走到了牀邊,將問天強撐起的身子按下,溫柔地替他蓋上了席被。
做完這一切,周禮便是起身欲走,可還不等他展開動作,原本已經躺下了的問天卻又突然撐起身子,說道:“最......最後個問題,我......”
他欲言又止,躊躇了許久,然後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直視着周禮的雙眼,祈求道:“我......您能教我修仙之法嗎?”
他緊張地注視着周禮,神色落寞中帶着堅毅和祈求。
他知道自己是個廢人,他知道的。因爲之前蠻牛和周禮的那些談話他都聽見了。
仙脈被一味真火燒斷!廢人!
容貌亦被一味真火燒燬!醜陋!
可他不甘心!自他遇到邪修秦風,自他知道世上有仙人,自他知道......那傳聞間,仙人可以撕裂虛空,穿越自如。
他便明白,他或許不用再像之前那般宛如一個行屍走肉,他或許,可以回去,可以回到自己真正的家中去。
所以,即便是仙脈被廢了又怎麼樣?即便是成了廢人了又怎麼樣?即便是容貌被毀了又怎麼樣?他纔不管這些呢。
只要能修仙!
只要給他機會!
他問天...想、修、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