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禮義閣,周禮便是領着問天來到了天九所住的那個小木屋外。
因着這裡地形寬廣,且外部還有着天九自己佈置的三才六合陣在,便是鬧出再大的動靜也不會對周邊有任何的影響。
可以說,此地是禮嶽峰中最適合指點問天關於“縮龜盾”和“詭兔步”這兩門凡武訣竅的地方了。
而唯一可能會被吵到的天九,也是可以忽略而過的。
事實上,先不說,天九可能是巴不得被他們吵到呢,而好以此來向周禮講條件,好可以讓其取消她的一個月時間的禁足,便是在之前去往術法閣的路上,周禮心中其實就已有了讓天九來指點問天的這一念頭存在。
畢竟他是不周仙宮的管事,宗主還有大小的瑣事要管,不可能日日夜夜都陪着問天,而天九怕是可以代替自己來指點問天的了。
此刻的天九還在爲自己之前在恆碩峰上闖的禍而正忍受着周禮給她下達的責罰——禁足一個月。
對於天九來說,那抄寫一千遍《禮記》的責罰其實早就被她甩甩靈力給紙筆便輕鬆完成了,但這讓她一直呆在一個地方,不是睡覺吃飯便是修煉和看《禮記》的這一責罰,卻實在是太熬人了些。
她天九可沒有當入定老僧的覺悟,也沒有那個一直修煉一個月的耐心。
所以,當週禮領着問天來到她門外時,她屋子的大門是敞開着的,表示着她想出去的想法,而她本人則正無所事是地躺在牀上,雙眼發直地望着天花板玩,表示着她無聊透頂的意思。
“啊~,好無聊啊,好無聊!”
嘴中不停地念叨着,天九在牀上不斷瞪着腿左右打起了滾,好想着以此來使自己心中的那股煩悶之氣消退消退。
可她殊不知她這番動作卻正好被剛走進小木屋的問天和周禮給看到了。而一見此幕,周禮的臉瞬間便是拉了下來。
“一個姑娘家家的,做這種動作,成何體統!”
耳邊忽然傳來的周禮的厲喝聲嚇得天九直接從牀上直起了身子。
她轉頭看向木屋門口,發現自己的師傅和自己的師弟現正站在門口呢,頓時嚇得一驚。但隨即心中又閃現過一絲疑惑之色。
師尊爲什麼要沉着臉將眼撇開呢?還有師弟,爲什麼紅着臉也將眼撇着開呢?
帶着這一絲疑惑,天九連忙從牀上跳了下來,趕到了周禮的身旁,低下頭小聲地喚了聲“師尊。”
聽到天九的喚聲,周禮纔將眼神轉了回來,看着天九語重心長地說道:“小九兒,雖說咱們禮嶽峰除了你,我和問天外再沒有其他人了,但好歹你也是個姑娘家,以後還是要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啊?”
聞言,天九一臉愕然,心中也是一陣不解。
師尊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未等她開口詢問,周禮又是說道:“好了,閒話就說到這兒,你先隨我出來吧,你那一個月的禁足爲師已經爲你取消了。”
說着,又朝着一旁的問天說道:“問天你也隨我到這院中來。”
隨後便是率先走到了木屋外面。
問天自然是興奮地跟了上去。他可是知道等會,周禮便是要教他那兩本凡武的內容要點。
而聽到自己的禁足之罰被取消了的天九,心中也是一陣興奮,臉上更是笑意盎然,就差一蹦三尺高了,然後同樣是跟着周禮走出了木屋,和問天走在了一排上。
還未走幾步路呢,天九忽然便想起了自己先前心中的那一絲疑惑,於是就朝着走在自己一旁的問天問道:“哎,小師弟,師尊爲什麼取消了我的禁足啊?還有,師尊剛纔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對於天九的問話,問天原本已經擡起的腳步猛然一頓,然後朝天九說道:“恕師弟愚昧,我也不知道師尊爲何取消了師姐你的禁足,而至於剛纔師尊所說的話的意思吧...我覺得...”說到這,問天頓了頓,臉色好似因着忽然想到了什麼般突然就尷尬了起來,說道:“那個...師姐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什麼叫‘不知道比較好'?”天九聞言,輕“哼”了一聲,道:“哼!如果我偏要知道呢?”
說着,她揚了揚自己手中的小粉拳,以示威脅。
看着天九揚起得粉拳,問天瞬間認慫,說道:“好吧!但你要保證,萬一我說了之後,你不準會打我!”
“你說了,我爲什麼要打你啊?你不說,我纔有可能打你吧...小師弟,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天九一陣無語地看着問天。
你才腦子壞了呢!
問天在心中怒罵道,然後擡頭看了眼還走在前面的師尊,心想着若是我說出來,師尊也能保我,於是便咬了咬牙,在天九未反應過來之際,將嘴湊到了天九的耳旁。
天九隻感覺自己耳中一陣瘙癢,下意識地便想向一旁縮回腦袋,可下一刻,問天的回答便已經傳到了她的耳中:“師姐,你剛纔在牀上做那個蹬腿滾牀板的動作時,你...你裙底的小衣露出來了!”
小...小衣露出來了?
剛聽到這個答案時,天九有點迷茫的,但在片刻之後,她便是反應了過,然後就好像石化了般,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小衣...小衣露出來了!”
天九隻感覺自己的腦海中只剩下了這六個字的存在,下一刻,她便是驚叫了起來,然後擡起了手,向問天的方向抓去。
她現在好想將問天這個告訴了自己答案的混蛋打上一頓,然而,她的這一伸手卻並沒有抓到任何東西,愣然間,她轉頭一看,旁邊哪還有問天的身影?
原來,問天是早已經預料到了天九在聽到這個答案時,會憤怒地拿自己出氣,於是早在將答案告訴天九後,便是有先見之明地快步躲到了周禮的身後。
此刻,問天正心有餘悸地望着即將步入發狂邊緣的天九,一陣感嘆: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要不然.....”
話音未落,天九也是發現了正躲在周禮身後的他,於是,一陣撕心裂肺地尖叫聲便是在這禮義閣的上空迴盪開來。
“問...問天!!!”
......
禮義閣。小木屋外。
“所謂的‘縮龜盾’其實就是模仿烏龜縮殼所創的凡武。龜殼,它具有極強的防禦能力,在烏龜感到自己遭到危險時......
“而所謂的‘詭兔步’也是與那‘縮龜盾’同理,是模仿兔子逃命時的左轉右跳,以及兔子的性格——狡猾所創的,正所謂‘狡兔三窟’......”
......
聽着前方周禮對於凡武“縮龜盾”和“詭兔步”的講解,問天臉上卻是提不起任何興奮之色,反而是心生一陣膽寒。
因爲此刻,在他的身後不遠處,之間差點陷入發狂狀態的天九正坐在一顆毛竹下,用着一雙翦瞳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並且不時地還折下一旁的一根竹子上的枝條拿在手中,然後“咔吧”一聲又將其毫不留情地折斷。
問天感覺天九就是故意將那些枝條折斷的,好似就是在提醒着自己,這是自己等等地下場。
這恐怖的一幕直看得問天是雙腿打顫。然後默默地在心中後悔於自己之前爲什麼要這麼耿直地將“真答案”告訴天九聽。
“早知如此,還不如瞎編個假的答案告訴她算了呢。現在可真是要人命嘞!”
如此想着,問天不由地嚥了口口水,深感自己的性命路堪憂啊。
便是在問天在心中擔憂不已時,周禮已經是講解完了所有該講的東西,正向着問天要求道:
“好了,問天,爲師已經將“縮龜盾”和“詭兔步”的要領講解完畢,現在你先按着其中要領分別做一遍給爲師看看。”
“呃!”問天一驚,回過了神來,神色有點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他剛纔可是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身後的天九身上,哪裡還有心思去關注周禮所講的要領,於是是一臉歉意地說道:“師...師尊,那個...弟子剛走神了...所以......”
聞言,周禮眉頭一皺,不悅道:“問天,修煉可是最忌諱分神走心的,這不論是在修士法術上還是世俗凡武上都是最需要注意的一點!”
“是!”見周禮臉色不悅,問天心知自己剛纔的走神行爲有點令他不滿,於是連連低頭,神色認真道:“師尊教訓的是!弟子保證下次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所以懇請師尊再講一次那兩門凡武的要領。”
“好吧!”
應了聲,周禮吸了口氣,又將之前所講的東西重新講了一遍。
這一次,問天卻是不再去注意身後的天九,聽得是異常的認真。
許久之後,周禮將要領再次講完,然後看向問天,問道:“可還需爲師再講一遍?”
聞言,問天卻是搖了搖頭,向周禮抱了抱拳,道:“不用,弟子已經記住了要領,這就向師尊演練一番。”
說着,便是準備依着之前所聽的要領演練起“縮龜盾”和“詭兔步”來。
可就在此時,一道白芒卻是忽然從禮義閣外射了進來,然後直接在三人的眼前炸開,形成了八個大字。
“責罰已定,速來大殿。”
“這...這是什麼?責罰又是什麼意思?”
問天和天九皆是一臉迷惑地望着這半空中的八個大字,心生奇怪。
而周禮在看到這幾個大字時卻是臉色一變,一揮手將它們給驅散了開來,然後朝着問天和天九說道:“爲師要去宗門大殿一趟,小九兒,你去指導問天練習“縮龜盾”和“詭兔步”。”
“哎!師......”
一聽此話,問天頓時心中一驚,也是將看那八個大字時的迷惑感一股腦兒地拋到了腦後,可還未等他將“尊”字說出口,這小木屋外卻已經沒了周禮的身影。
“不是...師尊!你怎麼可以——”
問天大喊,可不等他喊完他身後卻是傳來了天九陰森恐怖的笑聲。
“嘿嘿嘿!我親愛的小~師~弟~”
問天渾身一僵,僵硬地緩緩地將身子轉向天九的方向,只見此刻自己那師姐天九正一臉“慈愛”地看着自己笑着。
“呵呵呵......師尊啊,我...我說....我可能...可能找了個假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