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王茲牙咧嘴,批起拳頭想對民警動手,下一刻,就已經被一旁的夥伴拉住了。下面因爲他們倆的衝突鬧得一團亂,還有心思估計犯罪分子的人寥寥無幾。
鷹鉤鼻男人一把捏住白素婉弧度纖巧的下巴,冷笑道:“看不出,你還有這麼特殊的身份,居然能讓那些警察爲你自亂陣腳,看來我把你綁來,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呸!”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到對方臉上,“無恥小人,看着吧,你們一定會落入法網的!”
“臭娘們!”鷹鉤鼻男人被她惹怒了,又是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
響亮的聲音讓下面的爭吵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擡起頭,看到的就是頭兒被一個目光陰鷙的男人揪着頭髮,死死將她的頭按壓在牆壁上,挑釁的看着他們。
“如果不想她死的話,就配合一點!”手裡拿着最大的籌碼,鷹鉤鼻男人的心情愉悅極了:“這個女人對你們很重要?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傷了她性命,好歹給你們留點念想。我數三聲,如果你們不退……”他低頭看了看白素婉的肩膀,笑道:“你們應該看到她身上的傷口了吧,不瞞你們說,這是槍傷!”
他笑得有幾分得意:“不知道這個沒經過處理的傷口受到重擊會是什麼樣的痛苦,也不知道你們都那麼看重的人生命力有多麼的頑強,能經得起多少次打擊。我並非沒有給你們選擇的機會,你們每拒絕一次,我就會在她的傷口上砸一槍,如果你們一直都這麼頑固的話……”
冰冷的槍口劃過那蒼白的臉頰,他森森的笑道:“這位漂亮的小姑娘,就只能在你們的選擇下香消玉殞於此!”一陣囂張狂妄的大笑後,男人面色一凜,扯着嗓子高喊:“一,二……”
在“三”字即將出口的時候,‘颶風’小組的成員們都已經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大步。然而這個成果並不能讓鷹鉤鼻男人滿意,看着大部分還停留在原地的警察,他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既然你們都不在意她的死活,那麼……”
“不要!”倪堅強失聲大喊,眼睜睜的看着鷹鉤鼻男人舉起槍托,重重的砸在那被紗布纏繞的肩膀上。
頓時,濃烈的鮮紅爭先恐後的綻放在雪白的紗布上,如一朵朵鮮豔奪目妖冶的紅花朵,她也不由得悶哼一聲,腰身弓了下去,渾身劇烈的顫抖着。
不曾推開的警察也沒想到他下手會這麼狠,全都愣住了,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等等,我好像忘了些什麼。”始作俑者露出一副苦思冥想神情,忽地一拍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道:“啊,我忘了數三!”
‘颶風’小組的成員們都心驚膽戰的看着他笑吟吟的吐出個“三”字,槍托再次舉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一次砸到了白素婉的傷口之上。
素婉疼得整個人都縮成一團,慘白的臉上迅速凝聚滿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直往下掉。
“不要!我們退!我們退!”倪堅強眼淚都出來了,大步衝上前擋在了當地的援警面前,揮着手大叫道:“你們都給我退後!退後!聽到了沒有?”
“不許退!”之前被小王揍了一拳的那個警察雙手叉腰瞪着小樓上囂張的犯罪分子,咬牙切齒的喊道:“我們人民警察,絕對不能……”
“去你妹的不能!去你妹的人民警察!”倪堅強實在忍無可忍,咬牙一拳揮到了那個警察的臉上,把他打翻在地:“要是我們頭兒出了事,我他媽要你陪葬!都給我退後!”
他的瘋狂鎮住了在場所有人,‘颶風’小組的成員都像瘋了似的,統統衝上前來,逼得他們不得寸進半步。
被打倒的警察還想據理力爭,倪堅強已經拔出槍指在他腦袋上大聲猛喝:“你他媽再廢話一句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不僅是他,小王也掏出槍對着那羣警察大聲叫嚷:“全部給我退後!退後!”
“不……要……”僅剩最後一點意識維持着不倒下的白素婉用盡了力氣,也只能發出蚊納大小的聲音。蜿蜒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在地,她忍不住抽泣起來。
她何德何能,能讓夥伴們爲了保護她對自己人拔槍相向?他們知不知道,這樣是要被處分的,或許一輩子都不能再當警察了!組織給他們配槍,是要讓他們的槍口對準敵人,而不是傷害自己人的啊!
小樓上一片靜默,樓下熙熙攘攘,兩邊的警方戰成一團。
在‘颶風’小組成員皆失去理智的逼迫下,當地援警都不得不往後退了七八米,愣是把門前讓出一大塊空地來。
“我們已經退了,放了人質!”倪堅強舉着大喇叭,對着樓上大聲高喊。
鷹鉤鼻男人暢快無比,身份躲躲藏藏的犯罪分子終於把警察逼退,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
他睨視着底下面色驚慌不已,個個面部線條緊崩的衆人,恍然覺得自己猶如傲視蒼穹的帝王,下面那些螻蟻衆生再能耐,也得在他的一聲冷哼之下戰戰兢兢,惟命是從。
他不可一世的仰頭狂笑起來,抓着幾欲昏迷的白素婉,讓她低頭看着這一切,貼着她的耳邊道:“看看,這就是你們期盼已久的救援,在我面前,和玩物有什麼區別?我讓他們退,他們就得退,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啊!”
她渾身上下都在疼,每一顆細胞都在叫囂着要把這個可惡的混蛋殺掉。
然而她已經虛弱得連擡頭都沒了力氣,模糊的視線讓下面的警察們看起來就如同一隻只僵硬的螞蟻。
如果可以,她寧願這些人販子一槍瞭解了自己的性命,也好過作爲人質被要挾,累得所有的夥伴都束手束腳不敢行動。
警察們滿心怒火的看着自己的頭兒奄奄一息被犯罪分子拿捏在手心,每個人心中都躁動不安,關切之情讓他們已經失去了理智,也失去了可以思考的空間。
鷹鉤鼻男人說得沒錯,因爲她的被困,他們的所有行動都受到牽制。他讓他們退,他們就得退。
可是這樣的退步,真的能挽救她的性命嗎?
他們看到她的眼睛慢慢合上,溼漉漉的臉頰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氣,渾身的力量都被抽乾,若不是光頭緊緊的夾着她,若不是腦後的長髮被使勁往後扯,她根本連站立擡頭的動作都無法做出來。
失去了力量的支撐,她的肩膀軟軟的塌了下來,兩隻手也隨意的耷拉在身旁,隨着鷹鉤鼻男人推搡她的動作甩來甩去,和提線木偶沒有任何區別。
她還活着嗎?
所有人都心驚膽顫的看着那如紙般蒼白的臉,試圖在她臉上找出哪怕是一點生命的氣息。
事實也沒讓他們失望,她的嘴脣輕輕的煽動了幾下,若是仔細聽,還能聽到微不可聞的三個字——別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