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轉過臉,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我累了,你回去吧。
火焰在鷹眸裡跳躍,凝視她好一會兒,起身離去。
關門聲不輕不重,好似沒有怒火。可是她知道,他生氣了。
或許,他會對她這兩天的行蹤展開調查吧。
那又怎麼樣呢?她心懷坦蕩,無畏無懼。
焰六少手眼通天,要查的東西,沒有查不出來的。
很快,薛辰寰和溫玉陽的名字就出現在他的辦公桌上。
老大,黑珍珠這兩天除了同事外,就只接觸過這兩個人。還去過君悅酒店,據當班經理說,她是以警察的身份詢問案情的。
焰六少嗯了一聲,揮手示意紀東霓退下,陷入沉思之中。
溫醫生被請到了他私人辦公室,見到坐在辦公桌前的高大身影,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不卑不亢的走過去。
你好,我是溫玉陽。
焰帝。
我見過你。溫醫生闔首,找我過來,是因爲素婉嗎?
對他印象深刻,一是因爲此人身上鐵血殺伐之氣甚重,普通人在其面前根本難以保持鎮定。二是因爲,素婉曾爲他落淚。
有的人,過目難忘,焰家六少就是這樣的例子。
如果此人和白妞兒無關,焰六少倒是對他頗爲欣賞。能在他面前泰然自若的人不多,不是心理承受力極爲強大,就是心淡如水,無欲則剛。
他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昨天見過她?
是。
發生了什麼事?
溫醫生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長官,我想我沒有必要向你交代我和朋友的動向。
薄脣抿緊,強大的壓迫感從焰六少身上散發出來,銳利的眸子緊緊盯着對方,而溫醫生依舊從容不迫,擡眼對視過去。
這個男人,和曹熙之的氣息很像。
所以嚇不住他。
他和曹熙之是表兄弟,從小光屁股玩在一起的朋友,早就對這類人產生免疫力了。
他只是微微的笑,暴風雨的中心,唯有他身周陽光燦爛。
焰六少的目光很陰沉,面前之人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醫生,不過其表哥地位和自己相當,都是國都裡排得上號的人物。
能承受住他的威壓,顯然對方並不懼怕自己,如此淡然的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他性格雖然大開大合,也知道對不用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
手指在桌面輕輕的點了兩下,隨着這個動作,他身上的凌厲氣息漸漸散去,語氣依舊冰冷:她是我的妻。
溫玉陽是真愣了,啊了一聲。他一直都以爲素婉只是個普通的小警察,還真沒打聽過她的身份。
要是知道她是焰家六夫人,說什麼也不會自取其辱,對她表現出追求的意思。
曹家應該接到請帖。言下之意,你可以找曹熙之求證。
所以呢?他眉目含笑,溫聲問道。
焰六少的眸子恢復平靜,直直的透進他的眼中,半晌,溫玉陽敗下陣來,問道:你很愛她?
不是敗給焰六少,而是敗給她。既然愛她,沒必要看她身陷痛苦之中。
你說呢?
她很愛你。溫玉陽答非所問,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胸口發悶:或許你們有什麼誤會。
所以找你過來解決這個誤會。
溫玉陽笑了:你們的誤會不在我身上,或許,可以找找你的自身原因。
焰六少抿嘴不語,他又說:我昨天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哭得眼皮都腫了,人也很憔悴。
溫玉陽沒必要騙他,一個人是否光明磊落,從眼睛就能看出來。
不是他,那就是薛辰寰了。
一點都不意外他會找上自己,薛辰寰咬着雪茄坐在真皮沙發上,目光得意:喲,是什麼風把事務纏身的六爺給吹過來了?我這兒小門小店的,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軍靴均勻有力的停在他面前,焰六少沒有坐下,居高臨下的睨視着他,氣場把懶散沒有正性的男人整個兒籠罩其中,風雨欲來的氣勢壓的人難以擡頭。
他窒了一下,咬牙擡眼瞪着身前的男人,眼裡閃過一絲怨恨。
不想處於下風,他倏然站起,無奈對方比他高了幾公分,再加上軍靴的高度,依舊需要揚起鼻息才能正視對方。
站起來後,他就後悔了。好像對方是嚴厲的長官,而自己是個犯錯的小兵,在長官的逼視下慌張不已,起身相迎。
他現在站着也不是,坐下更拉不下臉,沒法子,只好放下身段,做出倒茶的樣子,化解尷尬。
既然來了,那就坐吧。省的你回去跟老爺子說我不懂待客之道。
薛公子懊惱極了,親自給敵人端茶俸水,想想都覺得憋屈。
筆挺的身形巍然不動,看着他沒事找事的忙活完,才冷聲道:你去找她了?
他手上動作一頓,掩下眸中的仇恨,嘲諷道:怎麼,還沒坐上當家的位置,就開始伸手管事了?
閃電般的扣住他的喉嚨,焰六少冷冷的盯着他越來越漲紅的臉,寒聲道:別以爲我不敢動你!
薛辰寰被提得腳跟離地,拼命的掙扎,偏偏對方的大手就想鐵鉗似的,鉗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緊緊掰着那隻鐵掌,又是恐懼又是憎恨。
在小花園抱婉兒那次,他沒收到任何懲罰,甚至 連一句責備都沒有,因此對這個男人嗤之以鼻,覺得他不過就是個外表冰冷的紙老虎罷了。焰家當家作主的是焰君臨,老六再厲害,也必須遵守家規。
他倒是很想逼的對方動手,對自家人倒戈者,就算不被逐出門,也會失去競爭下一代家主的能力,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穩穩的把焰家收入囊中。
讓他失望的是,老六很冷靜,愣是沒找過他一點麻煩。他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不斷的捋虎鬚,試探對方的底線。
現在,對方的底線到了,他不得不承受因此造成的後果。
他拼命的呼吸,所有的空氣都被阻隔在脖子的地方,進不去出不來。
薛辰寰無比的恐慌,在對方的眼中,他看見的是無盡的冰冷,可以把靈魂結冰。他開始後悔自己爲什麼 要去招惹這歌煞星一般的人物,若是生命就此了結,那他所安排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他的神智開始朦朧,腦袋也不停的嗡嗡作響,掰着鐵腕的雙手漸漸無力,身體越來越重,若不是脖子被提着,都無法站穩身形。
焰六少忽然鬆手,他狼狽的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在死神手裡走了一圈,這種滋味永遠不想再嘗試。
要是爺爺知道你對我動手,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他每說一個字,喉嚨都疼得厲害。
焰六少冷冷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殺人滅口,以制止你去告狀?
薛辰寰脊背一涼,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意。他相信,只要他再放一句威脅,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置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