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紅光閃爍，烈焰灼灼！
即便是有一層防禦靈罩圈住了整個‘比武場’，可是場中的所有修士，依舊是感覺到一陣陣滾燙的熱浪鋪面襲來，不覺已經額頭見汗。
一些距離凌霄比較近的修士，甚至都能隱約的嗅到一股子焦糊之味。
這讓這幾名修士，心中吃驚之餘，神色也不禁爲之微微一變了。
不過，相比於場外的那些圍觀修士，場內的凌霄，顯然承受着更大的痛苦。
他的護體靈罩，雖然勉強幫他抵擋了所有的火焰攻擊，但是卻阻隔不了火焰餘溫的侵噬。
溫度這東西，是直接通過空氣傳播過去的，極難防禦。對於煉氣期弟子來說，也基本上是無法防禦的。所以凌霄擋住了火焰，卻擋不住炙熱的高溫，結果就猶如被丟入了蒸籠中一般，全身早已經是被炙烤的通體發紅了。
但是凌霄的忍耐力顯然是相當驚人的。
他硬是咬着牙，滿臉青筋亂閃的依舊是快速掐訣唸咒，準備着高階法術！
只不過，凌霄偶爾看向李森的目光，已經越發狠毒了。
一旁李森，見到凌霄露出如此一副狠毒的模樣，不禁伸手摸了摸下巴，雙目之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既然你如此頑固，李某少不得就得動用一些手段，讓你吃一吃真正的苦頭了。”
言畢，李森便是毫不客氣的再度伸出了手。
一時間，李森掌心處青芒閃爍不定，吸引了大部分修士的目光。
明道見狀，不禁微微皺眉的道：“烈火燒灼，已經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酷刑了，換成明某，恐怕都難以忍受。李森居然還打算繼續出手攻擊？”
“此言差矣。”朱龐卻滿臉笑容的道：“李森若不出手，一會兒凌霄高階法術一但完成，恐怕就是李森自己叫苦不迭了。所以於情於理之下，李森再次出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劉厲驚疑不定的道：“咦？李森想幹什麼？怎麼丟出了這麼個東西？”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口稱要讓凌霄吃些苦頭的李森，並沒有激發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強力法術，也沒有再丟出什麼稀奇古怪的特殊法術，而是慢條斯理，好整以暇的凝聚出了一顆‘水球’。
這是一顆碗口大小的透明水球，此刻，正在李森掌心上方晃晃悠悠的懸停着。
這，顯然便是低階法術之中，一枚極爲標準的‘水球術’！
水球術的威力，可謂是在低階法術之中，低到不能再低的最弱存在。
莫說是冀求天道的修士，就算是耕作田間的凡人，恐怕一枚水球術砸過去，也就是幫他洗個澡而已。
最多，也就是將人砸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渾身溼透、頗爲狼狽而已。幾乎提供不了什麼有效傷害。
所以，水球術便是號稱煉氣期法術之中，最爲廢材的法術。
除了日常洗澡，又或者是緊急時刻，需要飲水的時候，水球術基本是不會出現的。
說實話，就算是口渴喝水，也幾乎沒人會喝‘水球術’的水。
原因很簡單，水球術形成的原理，差不多跟天空中的雨雲差不多了。如果喝過雨水的話，就能知道水球術是什麼味道。
如果是在田間地頭凝聚出來的，那是帶着土腥味的，又腥又臭。如果是在山間河畔，那是帶着岩石味的，又苦又澀了。如果是在高空中凝聚出來的，屆時便是淡藍色的水球，不過味道一樣是帶着一股子異樣的酸臭味。
除非是在一些天地靈氣極爲充裕的草原林間，纔會凝聚出帶着一股子草木芬芳的水球，這纔是可以飲用的好水。
總之，李森在青靈道殿凝聚出了一枚威力弱到無法直視，味道也不怎麼好的透明水球。而且李森還放出話來，要用這個水球，讓凌霄吃些苦頭。
對此，大多數修士是抱着看戲的態度，進行圍觀的。
像劉厲這般的修士，更是吧嗒吧嗒嘴，不以爲然的道：“李森腦子有病了吧？凌霄那邊正被烈火灼燒呢，他還凝出了一枚水球來，難道他是動了惻隱之心，還準備去幫凌霄滅火不成？”
明道聞言，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惻隱之心？呵呵，劉師弟不要開玩笑了。我總覺得，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
朱龐亦是笑眯眯的道：“不錯，水雖然可以滅火，但是這麼一顆小小的火球術，去根本無法滅掉如此之大的火焰，就算是丟上去，恐怕也要被立刻蒸發一空……”
說到這裡，朱龐臉上的笑容忽然一凝，旋即，朱龐的笑容就漸漸泯滅了，他看向李森的眼神，也驀地閃過了一絲陰冷之色。
“這小子，還真是狠辣異常！他真的只是一名十六歲的少年？”
……
場外的那些煉氣期弟子，看着場中局勢，早就是丈八和尚摸不着頭腦了。所以索性放棄猜測，準備目睹之後的戰鬥發展。
對於一羣羣圍在殿門外的明神峰弟子而言，無論決鬥過程怎樣的百轉曲折，他們最在意的也只不過是結果罷了。
最重要的，是最後誰贏誰輸。
至於比試的過程，對於這些再尋常不多的弟子而言，只不過是他們日後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所以，他們懶得進行過多猜想。
甚至一些人，還開口給李森加油助威起來。
雖然他們不喜歡李森，可是李森畢竟是青靈宗之人。如今李森，更是代表青靈宗的最強弟子，跟凌雲派的首席弟子進行對戰，他們於情於理，都應該是傾向於李森的。
不過，這些門外的弟子們，無論做出什麼舉動，都是難以引起道殿之中的衆人注意。
道殿之中的衆人，纔是衡嶽山三宗的真正精英存在。
其中，如同明道、劉厲，乃至於築基期修士楚越、孫火、徐明和錢休，此刻都沒有看懂李森凝聚出一枚水球，此舉到底是代表着什麼意思。
唯獨青木子、方長老和朱龐三人，似乎心中已經猜到了李森要做什麼。
一時間，這三人的面色均是變幻不定起來。
朱龐自然是面色難看。
方長老則是冷笑連連，一副坐看狗咬狗的漁翁模樣。
青木子最爲奇怪，他先是眉頭一皺，似有不忍，但旋即便微微點頭，似乎略有贊同。可是沒過一會兒，他竟然面色又有些複雜的微微搖頭了。
“此子年紀如此之輕，出手便已經如此老辣，恐非宗門之幸。”
……
此刻，場中。
凌霄在一旁，早就偷眼覷見李森凝聚出了一枚水球術，這讓凌霄驚詫之餘，不免心驚肉跳了一番。
如今的凌霄，對於李森的輕視之心，早已經消失了大半。他聽到李森要用更厲害的手段對付自己，心下已經是暗暗警惕不已。本以爲是李森要動用大風刃術，又或者是大火球術，來直接進攻自己，仰或是加大火力。豈知李森什麼都沒做，反倒是一翻手的摸出了一枚水球來。
俗話說的好。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的時候，心中就最是沒底。
凌霄就有些沒底氣，不過好在凌霄準備了這麼長時間，手中的高階法術已經接近完成。屆時，一旦祭出這個高階法術，不但護罩之外的火海都將被一掃而空，甚至李森自己，也要難逃敗亡的命運。
這讓一直苦熬烈焰燒灼的凌霄，多多少少又將勇氣找了回來。
所以，在李森摸出一枚水球術，對凌霄露出一副似笑非笑模樣的時候，凌霄卻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脊樑骨挺得溜直，然後全力激發起高階法術來。
對於李森要做什麼，他依舊是不理不問，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
似乎對於他來說，只要自己的防禦護罩不被打破，李森就休想真正的擊潰自己。
而區區一個水球術，就算是威力再給它加強十倍，又豈能對自己的護罩造成絲毫傷害？
……
不過，不管凌霄如何作想，李森此刻卻是在凝出了水球之後，只是朝凌霄掃了一眼，便直接右手一拋的，將掌中這枚透明水球，朝着凌霄一砸而去！
不錯，就是砸過去的。
這一發水彈，準確命中了凌霄右腳邊的白色護罩！
“砰！”
水球砸到了凌霄的護體靈罩上，猶如砸到了一塊鐵板，登時砰的一聲，化作一團水花四濺開來。
而這些四濺開來的水花，卻立刻就被圍繞在護罩四周的橘紅色火焰，蒸發的乾乾淨淨，滴水不留。
“嗤！”
耳邊只聽得一聲輕響，水球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了一團隱約不可見，卻將空氣都強行扭曲的蒸汽，升騰而出！
好像，除此之外，就再沒有了什麼效果……
“什麼鬼？”
許多修士見到此幕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什麼玩意？這也叫攻擊！？”
可是令這些修士萬萬想不到的就是，就在這團蒸汽出現的下一刻，一聲幾乎穿破雲霄的慘叫聲，登時嘶鳴而出！
“啊！”
場中衆人見狀，登時瞪圓了眼睛連忙去看。
卻發現這聲慘叫，竟然是凌霄發出來的！
而凌霄的右腿和右臂，猶如被水潑上去了一般，變成了一片潮溼的模樣。
見到此幕，場中衆人終於悚然驚醒！
李森並不是在用水球進行攻擊，而是在用水球蒸發出來的水蒸氣，進行攻擊！
要知道，靈力凝聚而成的火焰，雖然無法穿越防禦護罩，可是水蒸氣作爲空氣的一種，卻是可以無視防禦靈罩，直接穿越過去的！
而這對於凌霄而言，卻猶如一盆滾燙的沸水，被驟然潑在了身上一般，其中痛苦，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這傢伙……果然夠狠！竟然能想到用這種方式進行攻擊！”
場中的衆多修士，心中明悟過來之後，不禁神色爲之一變。
但是當他們紛紛回過頭，看向李森之時，卻紛紛嚇了一跳！
只見李森不知何時，竟然又伸出了雙手。而雙手的掌心之上，赫然已經飄出了兩枚水球術！
看着這兩顆似乎人畜無害，彷彿也沒什麼威力可言的小水球，場中衆多修士的心中，卻只能用五味雜陳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