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名對李森出手的修士,均是清一色的煉氣期九層修爲,僕一出手,手掌之下便已經隱隱有風刃、火芒閃動不已,顯然威力不容小覷。
若是這兩人的巴掌拍實了,恐怕李森就算是不死,起碼兩條胳膊也是要被廢掉的。
見到此幕,圍觀的衆多煉氣期修士,均是悚然動容。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這兩名宗門弟子下手何其狠辣?
而那名原本伸出手來,要給李森‘離火旗’的禿頂老頭,見都此幕卻只是老眼一眯,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來。
至於李森,此刻卻神色陡然一沉,目中寒芒微微一閃,體表之上,一股子淡若不見的青銅光芒,不知何時忽的一閃而出!
可是,就在李森陰沉着臉,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場中衆人的耳邊,傳來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旋即,一把磨得掉漆的黃銅禪杖,便如同離弦利箭般一閃而出,直接架在了李森背後!
“砰!”
“呼!”
霎時間,一股子火焰爆炸和風刃衝擊的聲音,同時在李森背後的這跟禪杖上炸響!
細細看去,在這種關鍵時刻,卻是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的苦竹島和尚,出手了!
而他接下這兩擊之後,手中的禪杖竟然猶如千年古鬆一般,穩穩的橫亙在李森背後,竟然紋絲未動!
見到此幕,鄧方頓時眼角微微一抽,殷芳則是銀牙微微一咬。
而相同的是,兩人的臉上,均是露出了一絲清晰可辨的忌憚之色。
鄧方首先瞟了一旁的和尚,怒聲道:“禿驢,你想惹事嗎!?”
那和尚被罵成禿驢,也不惱怒,而是緩緩將禪杖收回,這才和顏悅色的道:“兩位施主對於宗門之間的偏見頗深,剛纔的手段未免有些狠辣了。貧僧眼見這位小施主將有劫難,作爲出家人,怎能對此視而不見?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說完後,他還輕輕閉眼的唸了兩句佛號。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殷芳卻細眉一豎的冷哼道:“你這和尚,不好好的去苦修,偏偏跑來胡攪蠻纏!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這個小子剛剛,有多麼狂妄可惡嗎!?”
“阿彌陀佛。女施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怒如薪火,揚空則止;氣如碗水,撒地則空。你又何必執着於外在的爭執?須知道,這位小施主,也未曾傷了你們分毫,更沒有在言語上主動衝撞你們。得饒人處且饒人,出門在外,還是一團和氣的好。”這和尚雖然看起來年輕,可是口中話語卻始終不疾不徐,溫潤如玉。
李森看了這和尚一眼,心中不禁露出一絲好感來。
鄧方卻絲毫都不領情的怒聲道:“賊禿,聽你這意思,是一定要偏袒這個身份下賤的修士了!?”
殷芳卻冷笑了一聲,開口道;“和尚,苦竹島亦是海外名山,圓明禪師一身元嬰期的修爲更是遠近聞名。我們敬你三分,那是看在你門派的份上!難道,你還真的以爲自己,可以以一敵二了嗎?”
這句話的威脅之意,卻已經是清晰可見了。
白袍和尚聞言,卻彷彿絲毫觸動都沒有一般,依舊是神色淡淡的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兩位若是一定要在貧僧面前大開殺戒,說不得貧僧就只有稍微出手,搭救一把這位小施主了。”
說着,他便將禪杖朝地面微微一頓。
“砰!”
霎時間,衆人只感覺腳下猛地一顫,而禪杖之下原本堅硬無比的花崗岩地面,卻已經迸裂出了數道極深的黑色裂痕!
見到此幕,鄧方和殷芳,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旋即,這兩人便神色陰晴不定的,閉緊了嘴巴,再不開口一言了。
而旁邊圍觀的煉氣期修士,更是響起了一片譁然。就連那名一直眯着眼睛的禿頂老頭,都被嚇了一跳。
李森則是深深的看了這名和尚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旋即,李森便輕輕搖頭的,不再理會鄧方、殷芳二人的,直接伸出手,一把接過了禿頂老頭的‘離火旗’。
然後,李森便低頭仔細的打量而去。
只見此旗,看似輕飄飄,入手卻頗爲沉重,旗長約尺許,三角形的紅色旗面,全部由火雲錦絲構成,上面用小篆寫着一個白色的‘火’字,遠遠看去,就彷彿熊熊燃燒的火焰。
李森將此旗翻來覆去的,瞅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然後,李森便微微點頭的,看了那名禿頂老頭一眼。
“價格?”
老頭微微一愣,旋即連忙伸出五根手指:“這杆離火旗,乃是上好的中階靈器!老朽要的不貴,只需五百靈石即可。”
一聽這杆旗子竟然要五百靈石,周圍的煉氣期修士們,均是一片譁然。
要知道,五百靈石對於這些身家普遍都在幾十個靈石左右的煉氣期修士而言,那可謂是天價!
就算是築基期修士,一般情況下,身上也不會有這麼多靈石的!
但是鄧方和殷芳,卻紛紛神色一動。
因爲這兩人,作爲大宗門的精英弟子,對於中階靈器的價格還是心中有譜的。
五百靈石,對於一件中階靈器‘離火旗’而言,並不貴!
但是李森卻皺了皺眉:“五百靈石?貴了。”
那老頭聽到李森這麼說,也不着急,而是呵呵笑道;“商人買賣,出價自然也有還價。卻不知這位小友,準備出價多少?”
李森淡淡的道:“一百靈石。”
“一百靈石!?”老頭聞言,不禁眼睛忽的一眯,臉上褶皺也是微微一顫。
一旁的鄧方,登時冷笑道:“呵呵,一百靈石就想買一件中階靈器?真是異想天開!要知道,尋常的中階靈器,至少也都是售價一千靈石左右的。區區一百靈石,恐怕連低階靈器都買不起!”
殷芳也是俏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但是她看了一眼旁邊的白袍和尚後,卻並未說話。
哪知道,李森根本就沒有理會鄧方,而是又掃了一眼手中的‘離火旗’後,微微搖頭的開口道:“說實話,此旗若真是可以驅動‘五行離火’的‘離火旗’,那麼五百靈石真的不貴。但可惜的是,這並不是‘離火旗’,而只是一面有些破損的‘陣旗’。”
此言一出,場中衆多修士,均是微微一愣。
“陣旗!?這是什麼東西?”
“難道是另一種靈器?”
“誰知道!也許是這個小子在信口胡謅的吧?”
……
場中你一言我一語,一時間亂成一團。
鄧方和殷芳,也只是冷笑。唯獨那名白袍和尚,臉上露出了一絲思慮之色,似乎想到了什麼。
而那名禿頂老頭,反應卻最爲奇怪,他聽到李森的話語後,眯起的眼睛忽的微微一睜,一臉褶皺卻抖動的越發厲害。
他緊緊的盯着李森,老臉上竟然露出一絲謹慎之色來。
“小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森淡淡的道:“是什麼意思,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話一說完,李森便直接一把攥住了這面紅色小旗的旗杆,然後運氣一絲靈力的朝其徐徐送去!
很快的,這面紅色小旗的旗面上,便迅速的涌現出了一股青色靈芒,並且這股青色靈芒在旗面上只是一閃,旗面上原本清晰可辨的那個‘火’字,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上百條閃現而出的纖細銀絲!
這些閃爍個不停的銀絲,卻在旗面上往來編織,共同匯聚成了一座小型法陣,看起來極爲玄妙、美麗。
而此法陣剛被激活,李森便毫不客氣的一揮手,將此旗面朝着天空一揮而去!
“呼!”
霎時間,旗面上銀芒驟然一閃,卻忽的化作了一顆頭顱大小的白色火球,朝着天空一飛而去!
李森見狀,神色紋絲未變的伸出另外一隻手來,朝着此火球遙遙一指。
“轟!”
頃刻間,這枚白色火球登時一炸而開,化作了一團滾滾燃燒的白色火焰,在空中漂浮不定起來。
見到此幕,場中的所有煉氣期修士,不禁均是神色一動的,朝着這枚白色火球一看而去!
就連周圍原本毫不在乎這個‘地攤廣場’的築基期修士們,此刻也是微微動容的,朝這邊走過來了好幾人。
但是,在廣場的正中央,李森卻神色淡淡的朝着空中那團白色火焰一指,然後口中平靜的道:“這團火焰並非地底深處的‘五行離火’,而是一種頗爲特殊的火焰,威力也只比尋常的火球術大上一點而已。所以,這面‘無名火旗’,雖然可以激發火焰,但是威力卻有限的很,遠遠比不上真正的‘離火旗’。”
聽到這話,那禿頂老頭的面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但是卻根本沒有反駁。似乎,李森說的話,都是正確的模樣。
可是一旁的鄧方卻忽然冷笑了一聲,然後瞟了李森一眼的道:“就算是此旗並非真正的‘離火旗’,又如何?只要能夠激發出來火球術,那麼至少也算是低階靈器了!區區一百靈石,你以爲自己買得到嗎!?”
李森掃了鄧方一眼,淡淡的道:“真是愚蠢!你以爲它是低階靈器,它便真的是低階靈器了嗎?難道李某剛纔的話,你根本沒聽進去半分嗎?那麼我就在重複一遍,這杆旗子不是靈器,而是‘陣旗’!”
此言一出,場中又是一陣嗡嗡作響的喧譁聲。
可是鄧方,卻登時青筋暴露,紅了脖子,他一雙眼睛瞪着李森,面目猙獰的怒吼起來。
“狗東西,你竟然敢瞧不起老子!?有本事,你就給老子滾出來單挑啊!?靠一個禿驢庇護,你算什麼男人!媽的,你若是敢跟我單挑,老子讓你一隻手,外加一隻腳!你敢來嗎!?你若是敢來,今天我要是不讓你血濺三尺,老子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