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聖女峰上衆多苗疆修士的猜測,還有他們奇特的神色變化,李森卻不以爲杵,甚至好似根本聽不到那些‘捱揍’之類的流言蜚語。
李森只是伸出手來,輕輕拍滅了肩頭殘餘的一縷火焰之後,然後輕描淡寫的看着鍾玖一眼,開口道:“鍾玖姑娘,既然你我難分勝負,不如就此作罷吧。今日的聖女峰之上,旁人覬覦、風波詭異,並非是聖女禪讓位置的最佳時機。不如等到來日在慢慢商議如何?”
頓了一頓,李森復又朝着鍾玖渾身上下看了一眼。只見此女渾身的黑袍盡皆被汗水溼透,顯露出了婀娜有致的身材曲線,雖然是苗疆之人,但她身材卻比南歆高挑許多,胸前雙峰更是頗爲傲人。在李森的眼中,這些年見到過的美人之中,她的身材恐怕只遜於元靈商盟的黛絲娜。
不過,她婀娜的身材,都因爲汗水的侵溼而展露無遺了,由此可想而知她體力、法力消耗有多麼巨大。
雖然不能說她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但此刻的她若是在貿然動手,肯定會引發一些難以想象的後遺症。
若換成是李森,恐怕不管有多麼不雅,肯定也得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才行。
李森上下打量了一眼鍾玖之後,微笑道;“鍾姑娘既然不願意隨李某前去聚星商盟,不妨先尋個地方休息一二,如何?聖女峰上此刻還有一些不速之客,李某還需要替此地主人招待一二。”
那鍾玖聽聞李森所言,本來眉梢一挑的就要再度發怒,但當他聽到了李森最後一句‘頗有深意’的話之後,卻忽的雙眸一眯,然後冷笑了起來。
“好,剛纔的交手就算是你我平手了。既然拿不下你,那麼之前的事情我也不再追究。我且問你,你此次前來南疆,帶了多少人?”鍾玖一雙美眸凝視着李森,咄咄逼人的問道。
李森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只有李某一人而已。”
“一個人?”
鍾玖聞言,不禁又是冷笑一聲:“一個人,如何對抗西羌盟?真當西羌盟的人都是酒囊飯袋不成?”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聖女峰上登時就有人炸毛了。
“喂!你這傢伙怎麼說話的!也不想想是誰帶你來聖女峰的,怎能恩將仇報!”
“是極!是極!我西羌盟對你有恩,你卻忘恩負義,真是無恥之徒!”
“不錯,少盟主,以我之見我們還是不要跟她們這羣女流之輩廢話了,速速將之全部擒拿吧!”
……
一時間,西羌盟的那些修士紛紛咋呼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就要繼續動手。
段長老和巫長老等人見狀,亦都是神色冷漠的嚴陣以待。
朱爍何等人也?性格陰鷙的他豈會嚥下這口氣?登時就要一揮手的帶着西羌盟衆人,強行攻下聖女峰。
可是,就在此時此刻,在一旁一直閉目療傷的朱昱,卻忽然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他這麼一咳嗽,整個聖女峰就好似溫度驟然下降了一般的瞬間冷卻了下來。
大家似乎方纔注意到,場中還有一名元嬰期大修士呢!
一時間,朱爍這些西羌盟之人也不說話了,只是團團站在朱昱周圍。而聖女峰那些以巫長老、段長老爲首的修士,則是神色越發冷漠之餘,還有着難以掩飾的忌憚之色。
“咳咳!”
朱昱重重咳嗽的了一聲之後,有些疲憊的睜開了雙眼,然後朝着李森看來。
李森也面色淡然的朝着此人看去。
只見此時此刻,已經中了‘金蟾王蠱’之毒的朱昱,面色越發幽綠,好似染了一層顏料一樣,甚至這層幽綠之中,還隱約有有一股死氣沉沉的灰白色。
就連朱昱的雙目之中,此刻也都佈滿了血紅的血絲,遠遠看去好像是血紅的赤目一樣。
除此之外,朱昱額頭正中央的地方,還有一點頗爲明亮,好似黃色晶石一般的光點。在這個光點四周的地方,肌膚的幽綠顏色就黯淡一些。
李森心中清楚,朱昱這老傢伙已經是身中劇毒,且沒有什麼手段能夠解開。此刻全靠着一身雄厚法力牢牢死守着丹田和識海,這才能夠保持元嬰不死、神識不滅。
除此之外,也老傢伙也沒什麼別的能耐了。他雖然還可以強行出手,但強行出手的代價就是會被劇毒噬心,徹底葬命。
李森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眼,就已經看出來這老傢伙此刻難堪的處境。
因此,李森並不怕他。
面對李森的清冽之極,好似看透一切的淡然目光,朱昱這個老傢伙本想開口說話的嘴巴,剛張開就又變成了幾聲重咳。
“咳咳咳!爍兒不得無禮,這位乃是名重一時的聚星商盟修士李森,他在元陽大陸的名望,還在我西羌盟之上。你等豈能對他出言不遜?”
朱爍聞言,怒哼一聲。雖然沒有說話,但他顯然是不服李森的,在他眼裡,李森雖然跟鍾玖打成了平手,但實力也就那樣而已。只會捱打不會反擊,算什麼本事?
鍾玖拿不下李森,他可不怕!再不濟,他背後還有那麼多西羌盟修士幫忙,羣毆也能活活把李森打死。他豈會怕李森?
若非礙着朱昱的面子,恐怕他早就親自下場,將李森就地斬殺了。
但是,朱昱顯然也感覺到了朱爍心中的想法,於是他特別的瞪了自己兒子朱爍一眼,並且沉聲道:“你可不要小瞧了這位李道友。他當年參加過海族盛會,曾經跟海族大長老並肩戰鬥過。跟人界諸位豪強均有交情,而且聚星商盟在我們南疆之地也有傳送點,咳咳!我們區區一個西羌盟,哪裡能招惹聚星商盟這種龐然大物?”
聽到這話,朱爍猛然驚醒。
原來如此,他父親貴爲元嬰期大修士,也對李森和顏悅色,好聲好氣。原來不是真的怕區區一個李森,而是因爲李森背後擁有勢力龐大的聚星商盟!
這聚星商盟,貴爲人界三大商盟之一,光元嬰期大修士就有十多位,金丹期修士更是數以百計、多不勝數,實力堪稱恐怖。並且還在南疆之地設有分閣,隨時就可以傳送一大批人過來。
他們西羌盟雖然近些年實力大漲了不少,但又豈敢在聚星商盟這隻打老虎頭上撒野?
念及於此,朱爍原本擡着鼻孔去看李森的囂張模樣,瞬間就變成了謹慎、小心的忌憚神態。
可是,在他們兩父子互相說話的時候,李森卻始終抱着肩膀,凌空而立不發一言。
李森不說話,朱昱卻好似絲毫都不覺得尷尬一樣,他依舊是和顏悅色的對着李森微笑道:“李道友雖然名重一時,在貴商盟之中頗有威望。但今日之事,乃是我們南疆本地的自家事。你們商盟縱然勢大力強,也沒道理干涉南疆之事吧?”
朱昱慢條斯理的如此說道。
李森聞言,想了一想之後,竟然是點了點頭。
“朱前輩所言極有道理,我們聚星商盟地位超然,經營的都是商品貿易之事。的確不該插手宗門之間的紛爭,更不應該涉足你們南疆這裡的‘自家事’。”
“既然如此,閣下剛纔爲何還出手阻攔鍾玖?令她無法繼承聖女之位?”朱昱開口道。
“並非李某執意出手,實在是剛纔不得不出手。”李森微笑道。
“什麼叫做不得不出手?老夫怎麼聽不明白?”朱昱眯起了眼睛,看着李森。
李森卻將手中長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這才慢悠悠的回答道:“那時因爲你剛纔按耐不住的出了手,我這才被迫出手的啊。要不然,若是鍾玖跟南歆一對一的正常對戰,我纔不會橫插這一腳呢。”
李森的這句話,頗有一些調侃的意味,更隱約有一種玩弄朱昱的感覺。因此,此言一出,西羌盟的修士登時又是一陣譁然。
可當事人朱昱,卻是被噎住了一樣,復又重重咳嗽了幾聲。
“咳咳,老夫剛纔也只是見獵心喜,遇到了那隻故人所持的‘金蟬王蠱’,因此纔想出手一試罷了。如今你也看到了,老夫身受重傷,可謂是自得其果,心中悔恨不已啊。”朱昱頗有悔恨之色的說道。
“既然悔恨不已,那麼今日聖女峰的‘聖女之爭’,你們西羌盟就不必插手了,趁早收手比較好。日後就如同南歆所言那樣,等到下一次南疆大祭召開之後,廣邀四方修士羣豪、宗門領袖與會,在那個時候再做商議。”
李森口氣淡淡的道,口吻之中頗有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大膽!你以爲你是誰!?區區一個金丹初期修士,還敢對着我們所有南疆修士指指點點?”朱爍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按耐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跟在他身後的那羣西羌盟修士,也紛紛叫囂連連、嗷嗷亂叫。
可凌空而立的李森,卻是一聲冷笑。
“你問我是誰?我告訴你,聖女峰的主人是南歆,而我則是南歆的師父!徒弟有難,師父出手搭救有何不妥?徒弟被人欺辱,師父替她出手又有何不對!?你若有意見,徑直來跟李某比劃就是,何必在那裡惺惺作態、狺狺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