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成和孫中山一樣,早已看清日本人的醜惡嘴臉,袁世凱和滿蒙王國政府當然也十分清楚日本的狼子野心,他們只不過是無能爲力罷了。
“主席,我接到廣州國民政府的電話,是他們的議會議長宋教仁給我打的電話,他說廣州政府總統孫中山想和您通個電話,談一些關於時局問題的看法,看看您是否有空,有空的話我就給您安排個時間。”這時王四海突然走到門口,敲門而入,對李天成彙報道。
王四海原是李天成創業初期的秘書,現年二十九歲,此時已被他提拔爲了政府辦公室主任,負責政府辦公室的人員管理、日常工作等相關事宜。
“孫中山,他主動找我了,難道是……?”李天成聞言,頓時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詫異地望了已經微微發福的王四海一眼,口中低沉地說道。
李天成想到了歷史上孫中山在創立南京政府之後,主動邀請袁世凱擔當民國大總統的事情,孫中山此舉是爲了獲得袁世凱的支持,逼迫清帝退位,儘快實現全國統一。心想孫中山是不是將自己當成了第二個袁世凱來對待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於自己的統一的大業也沒有什麼壞處,於是也想聽聽孫中山到底有什麼想法。
“你去安排給宋教仁回個話,就說孫總統既然這麼有誠意,我當然不會將之拒之於門外,讓孫先生隨時打進電話來,你把電話轉接到我這邊來,我會和他進行一次長談。”李天成稍稍思忖之後,立即做出了決定,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自己要好好利用一下,於是便吩咐道。
孫中山在李天成心目中算是一個民族英雄,和深明大義的人,他是一個真正不顧個人利益、大公無私的君子,這種人在中國兩千年的封建社會延綿歷史中並不多見,所以李天成對孫中山也十分敬仰和欣賞,心中十分期待與他的這一次歷史性對話。
到了下午…左右,李天成辦公桌旁邊的電話突然響起,正在喝茶的李天成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有些激動地拿起了老式的手搖式電話話柄,很快靠在了耳邊。
“是孫中山打來的嗎?”電話那頭是王四海的聲音,李天成急切地問了一句。
“是的,我這就給您轉接過來。”王四海聽出了李天成的心情,立即迴應道。
隨後電話裡便傳來了一聲輕響,王四海正在轉接孫中山的電話到李天成的辦公室。
“你好,是李天成先生嗎,本人是孫中山,想與你交談片刻可以嗎?”電話那頭傳來了孫中山溫和而又磁性的聲音,是一個成熟男子應該有的沉穩而深沉的聲音,他的聲音聽起來和電視劇中出現的頗爲相似,李天成不禁佩服後世那些配音演員的職業水準。
聽到孫中山的聲音之後,李天成心中還有些激動,尚未平復下來,稍等了兩秒鐘之後,清了一下嗓子開口道:“你好,久聞孫先生大名,今日有機會與先生直接對話,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先有何高見,我自當洗耳恭聽?”
“高見倒是沒有,我有個小問題想問一下,李先生怎麼只有名而沒有字,若是能稱呼先生的字,那豈不是顯得更加親切。”電話那頭的孫中山想要和李天成套一下近乎,認爲直呼其字號將等同於把對方視作知己來看待,兩人的關係就會立即拉近幾分,於是便輕聲問道。
“本人是個另類,只有名而沒有取過字,讓先生見笑了”李天成根本就沒有取過字,因爲他想要保持自己獨特的個性,想要破除這個時代一些繁瑣的習慣,比如字這個東西,他認爲是多餘的,因爲它會讓人在社會交往過程中,必須記住一個人的名、字、號等多個識別特徵,顯得十分繁瑣,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給自己取過字號。
“先生真是個性十足之人,常人都有字和號,先生卻不以爲然,也許只有先生這般的高人才能有如此與衆不同之舉啊”孫中山輕笑了兩聲,調侃着說道,想要將會談的氣氛搞得輕鬆起來。
“鄙人認爲我們要反封建社會,就要反對它包含的一切糟粕文化,關於字號,我個人認爲它們使得一個人在社會上的識別印記變得更加繁瑣,不利於社會生活高效率運轉,若是每個人只有一個名而沒有字和號,將會省去我們記憶多餘信息的時間和腦容量,用來做其它的事情,何樂而不爲呢?”李天成也笑着解釋了起來,兩人如聊家常般漸漸打開了局面,似乎如同兩個熟識老朋友在通電話一般,立即將原本的陌生化爲了烏有。
“先生高見,孫某自嘆不如啊,李先生果然如傳聞所言,有着與衆不同的見識和見解,孫某早就想和先生見個面,好好聊一聊了,不知先生給不給我這個機會?”孫中山漸漸恢復了正常的語氣,又淡然說道。
“能夠與孫先生這樣的曠古絕今的大才相識,李某也是倍感榮幸啊,先生隨時可以來南京做客,李某定當隨時陪同先生一起遊覽一下南京的名山大川和歷史名勝。”李天成客套着說道。
“你看看,我孫某人又浪費了廣州國民政府幾分鐘的電話費,竟然和先生聊起了一些無用的廢話,把正經事都差點給耽誤了。”孫中山說到這裡,又笑了起來,他將自己活躍氣氛的本領發揮得淋漓盡致。
“先生有何高論,自當講來,李某正要親耳聽一聽先生倡導的三名主義。”李天成也將話題轉入了正題之中,平靜地說道。
“那我再問先生一個問題,不知李先生認爲,當前國內的局勢對於我華夏而言,究竟是好是壞?”孫中山稍稍沉吟,立即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鄙人自蘇南起兵以來,一切都是以推翻封建帝王制度,反對帝國主義侵略爲目標的。如今國家四分五裂,與我想象之中的國家大一統局面相去甚遠,這一點我也是有歷史責任的。”李天成隨後長嘆了一聲,輕聲說道。
“先生是首義的英雄人物,雖然此時國內局勢發生了不盡人意的變故,也不能將歷史責任推到先生頭上,這與清政府和袁世凱爲一己私利,而放棄民族大義的奴狗行徑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這些人才是民族的敗類,纔是致使當今中國墮落入分裂局面的始作俑者,是全體人民應該竭力聲討的對象。”孫中山談到了袁世凱和清政府之後,稍稍顯得有幾分激動起來,憤然說道。
“雖然道理是這樣的,但這種局面也是因爲我而起,所以李某心中既焦急也無奈,不過我曾經發過誓,一定會讓中國回到大一統的時代,儘快結束分裂局面,讓小鬼子無機可乘。”李天成繼續低沉着嗓音道。
“不知李先生要以何種方式統一全國,是否還是如前一般,以軍事爲主導,政治爲輔呢?”孫中山微微一頓,然後追問道。
“我一直以爲政治手段應該放在第一位,軍事手段放在最後,若是能兵不血刃地統一中國,我又何嘗想讓我們的將士上前線去流血犧牲呢,但如果政治手段達不到我想要的結果,就只好兵戎相見,在戰場上分個高低了。”李天成隨後又肅然道。
“既然如此,先生是否考慮過對孫某也用兵呢?”孫中山聽了李天成的話,聲音也立即變得陰沉了幾分,饒有興致地追問道。
“先生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的槍是指向那些危害民族的敗類和異族侵略者的,絕不會向自己的**同志開槍,孫先生是我華夏民族的脊樑,是不顧個人安危,深明大義之人,我怎麼會對孫先生動刀槍呢。”李天成聽了孫中山的話,頓時呵呵一笑地說道。
“哈哈,看來是孫某多慮了,李先生果然也是明白民族大義的,絕非袁世凱之流可以相提並論的,你的**同志四個字可讓我心中突然一陣熱乎啊,這四個字用得十分恰當,孫某也是同樣理解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孫某今天才會冒昧和李先生探討一下有關國家統一的大事。”孫中山放下了心中的防備,笑着說道。
“我就不再賣關子了,我這次與先生通電話的目的,就是要和先生講明一個道理,那就是我們之間是友非敵,是可以攜起手來的**同志,絕非你我於袁世凱和清廷的關係,只要先生不棄,孫某可以立即和南京政府攜起手來,將民族統一的問題先解決掉一半,先統一南方,然後再北向而伐,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孫中山隨後便恢復了平靜,將自己心中所想提了出來。
“那以孫先生的意思,我們又該如何攜起手來呢?”李天成心想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孫中山的目的已經顯露了出來,不過他還想先看看孫中山有什麼想法,然後再說出自己的看法。
“我和同盟會、廣州政府的同僚就這個問題詳細探討了一番,我的同僚們都認爲,如果先生能捨身取義,採取如廣州政府相同的民主共和制來統一南方各省,那將是我們的一大福音,是我和**同志們都非常期待的事情。其實我們的民主共和制和先生所倡導的民主是同出一轍,只不過是在如何實現這個民主的過程之中,還存有分歧。我聽聞先生也對民主共和提出了分幾步走的目標,而孫某也提出了類似的軍政、訓政、憲政三個時期,可以說與先生的政治目標是基本一致的,希望先生能考慮一下我們的建議,我相信在大家都尊崇民主的大前提下,事情就會變得比較輕鬆。”孫中山立即拋出了自己的主張。
“那先生認爲的訓政時期需要多久才能過渡到憲政時期呢?”李天成深通曆史,當然不會不知道孫中山提出的三個時期,於是立即反問道。
“我認爲只需要三五年時間即可,這與先生所提及的需要十幾二十年時間有些出入,我們之間的分歧最大的地方恐怕就在於此吧,我的意見是儘快實現還政於民,不知先生可否在這個問題上做出一些讓步,已達成我們的初步合作意向?”孫中山立即解釋道。
“我個人認爲,三五年時間有些過短,我估計這三五年之後,我們還沒有實現國內統一,先生所提軍政時期都未必能結束,又怎麼談得上實現憲政和民主政治呢。先生所言的合作我十分清楚,是要將南京政府和廣州政府整合爲一個政府,這一點我也明確表態,我並不反對,但關於你說的訓政期,包括我所提的集權政治時期,這個過渡時期將是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我們不能低估敵人的強大程度,也不能低估國內人民的民主意識薄弱程度,這兩點都是我們推進民主政治的攔路虎,如果我們倉促實行民主制度,很可能會出現某些人上位之後,不但不繼續推進民主,而選擇走回頭路的事情,我想這絕對不是你我所想要見到的吧?”李天成深刻了解後世袁世凱是如何篡取民主共和的果實,一步步將國會私有化,暗殺政治對手,培植黨羽,用金錢收買議員爲己所用,最終將國會變成了他一家獨言的**會,所以立即反駁了孫中山的說法,堅持當前一段很長時間內,在中國都無法推行真正的民主政治,必須要經過一段集權時期纔可。
歷史上孫中山也曾經認爲只要國家順利實現了民主共和制度,那到時究竟是由他孫中山或是袁世凱來當民國大總統,都不是問題,他在南京當選臨時大總統之後,頂着黨內廣泛的反對意見,將大總統的位置拱手讓給了袁世凱,但最後正是袁世凱的假意共和,後來卻逐漸開始排除異己,打擊政治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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