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失黑景象一副茫茫然的樣子,男子似乎猜到了什麼,隨即又道:“看你等了這麼久,也累了,先上車,我們找個地方歇息一會。”
見男子染着約定好的黃頭髮,又剛好是在約定的時間趕到,失黑景象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上車,隨口反問了一句:“你剛纔去哪裡了?”
原本午夜流浪在電話裡說過,他是因爲參加海洲大飯店的現場招聘會,才導致忘記了約定的時間,失黑景象想先覈實一下對方的身份。
誰又會知道,世界上的事情就真有這麼巧。
這名男子聞言不假思索地答道:“剛從海洲大飯店的現場招聘會趕過來的。”
咦,難道午夜流浪真是一個富家子弟,之前在網絡上故意裝窮?
剎那間,失黑景象的腦子裡閃過許多曾經聽過的傳說。
某些有志向的富家子弟不甘心找那種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也不願意娶那些貪慕虛榮的女孩,很嚮往尋覓到屬於自己的真愛,便故意隱瞞身份裝窮,在網絡中尋找真正的愛情。
如果午夜流浪也屬於這樣的人,豈不是很快便可以實現環遊世界的夢想,將華夏的唐詩傳播到全世界?
不再猶豫的失黑景象坐上了男子的摩托車,心裡甚至有絲小小的竊喜。
真沒想到,原來在網上口口聲聲說要打工掙錢的午夜流浪,還是一個富家子弟。
很快,這絲竊喜便被無盡的恐懼所替代。
摩托車載着午夜流浪穿行在檸海市的街道,一路向西。
一路上,男子都沒有再多說什麼,而行車途中的風聲很大,失黑景象也不便追問,縱然還存在着諸多疑問,也只能先忍着。
摩托車在西山路的盡頭停住,男子帶着失黑景象跨進了西山公園,二話不說便往山上走。
當天陽光明媚,來西山公園遊玩的人很多,失黑景象一邊打量着新奇的四周,緊隨其後。
而男子依舊一言不發地向上走,也不給介紹這是什麼地方,更別說什麼風土人情之類的文雅之語。
要知道,這些內容,可是午夜流浪在網聊裡經常會使用的語調。
隨着越往山上走,隱約的不安涌上失黑景象的心頭,她開始懷疑,這名黃頭髮男子到底是不是午夜流浪。
不過出於禮貌,也不便直截了當的詢問。
想了想,失黑景象試探道:“你去海洲大飯店做什麼了?”
她沒有忘記,午夜流浪一直的意願,是去海洲大飯店學習高級的調酒技術。
只聽男子回道:“去那裡還能夠幹什麼,當然是去見工了。”
男子的語氣的確和網絡裡午夜流浪的的語氣大相庭徑,顯得較爲粗俗,這就讓失黑景象的懷疑在逐漸上升。
失黑景象有些不放心地追問道:“那你見工準備做什麼工作?”
假如男子回答是做調酒師,或者說是西餐廳吧員,那麼失黑景象有些懸着的心便可以放下。
可惜男子的回答出乎意料。
“還能做什麼,都是我爸已經安排好了的,裡面的工作沒有一樣是老子喜歡的,我這也是被老爸逼的。”
什麼?
被老爸逼?
失黑景象感覺到了不對勁,先前的那份不安愈發明顯。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後悔,沒有在上摩托車之前,先詢問男子的名字。
而這個時候,在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走到了西山公園頂峰。
眼看四下人跡罕見,男子慢慢湊近失黑景象的身邊,低頭嗅了嗅失黑景象身上的氣味,自顧說了一句:“嗯,不錯,和城裡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樣。”
這個輕佻的動作徹底顛覆了午夜流浪存在於心中的形象。
直覺告訴失黑景象,眼前這個男子絕對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午夜流浪。
稍微將身子挪開了些許,失黑景象緊盯着男子的臉,正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很重要嗎?”男子淡淡地接了一句,又靠近了失黑景象的身子,並作出一個更加令失黑景象反感的動作。
他竟然將手搭上了失黑景象的肩膀,並輕輕撫摸這失黑景象的肩頭。
失黑景象堅定了自己的懷疑,推開男子的手臂,不冷不熱地追問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冒充午夜流浪,你想幹什麼?”
男子作出一副曖昧的神態,不斷打量着失黑景象的全身,無所謂地接道:“什麼流浪不流浪的,現在是我們在一起,還說那些掃興的話做什麼。”
說完再次伸手來攬失黑景象的***。
這讓失黑景象愈發的慌亂,她接連退了兩步,緊緊追問道:“你別過來啊,你連我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爲什麼要帶我上來?”
只見男子上前一步,端詳着失黑景象驚慌失措的樣子,嘿嘿怪笑道:“不就是玩玩嘛,那麼認真幹嘛,名字真的很重要嗎?”
男子做出的回答令失黑景象感到一陣噁心。
玩玩?
她可是還沒有畢業的學生!
顯然,男子也意識到失黑景象並非是他要找的人,但卻不願意就此罷手,想將錯就錯將失黑景象攬入懷中。
暗暗叫苦的同時,失黑景象苦笑着搖搖頭說:“對不起,你可能找錯人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女孩子。”
說完轉身便往山下走。
像這樣令人作嘔的男子,失黑景象是唯恐避之不及,能離開多遠算多遠。
假如事情只到這一步,都還算是正常。
兩個人都認錯了對方,既然已經發現了,就此分開也沒什麼的。
失黑景象只想快些離開這個男子,可惜事與願違。
就在失黑景象剛剛走出兩步後,只聽男子氣急敗壞地低吼了一聲:“不行,你跟我站在。”
話音未落,男子已經衝到失黑景象的面前,攔住了失黑景象的去路。
儘管心裡很害怕,失黑景象還是強自鎮定地接道:“我已經說過了,這就是一個誤會,請你讓開。”
男子昂着頭,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根本不理會失黑景象的話語。
失黑景象不由得質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幹什麼?剛剛纔把老子的興趣勾起來就想走,不行。”男子嘿嘿怪笑道:“老子要你陪我玩玩,等老子爽了再走。”
“你敢?”失黑景象怒目圓睜,呵斥道:“大白天的,你說什麼不要臉的話?”
“你看老子敢不敢!”男子低吼一聲,出其不意地抱住失黑景象,用力往旁邊的草叢裡拖。
被摁倒在地的失黑景象並未放棄,一邊大聲呼救,一邊奮力掙扎,試圖擺脫男子的糾纏。
可惜最終還是沒能夠掙脫,被男子強行拉進草叢中。
簡述到這裡戛然而止,房間裡恢復了寧靜。
馮瑛端起剩下的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看上去,馮瑛說得有些口渴了。
但誰都清楚,馮瑛這是在掩飾內心的憤慨。
因爲她上錯了車而發生的這一切,是她最不願意提起的。
誰都可以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包括欒明在內,屋裡另外四個人,全部都聽得聚精會神,甚至忘記了要馮瑛接着往下講。
最爲氣憤的要數欒明。
他知道,馮瑛坐上的摩托車是冉法繼開的。
而冉法繼之所以會去花園大酒店,是他信口胡謅的一句戲言,其目的只是想戲弄冉法繼。
沒有想到,這句戲言居然可以成真,讓失黑景象陰差陽錯地上了冉法繼的車。
當馮瑛講到在西山公園和男子對峙的時候,他的拳頭早已經捏得“咕咕”直響。
假如這一刻冉法繼就在面前,這隻捏緊的拳頭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砸到冉法繼的臉上。
馮瑛放下空杯,苦笑着搖搖頭說:“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就不說了。”
話音剛落,周強隨口接道:“對不起,都怪我當時只想着進去海洲大飯店上班,忽略了我們約見的時間,要不然你也不會上了那個混蛋的車。”
李潔和鄭巧盈最爲關心的,還是馮瑛的安危,當即接問道:“瑛子,那男的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對啊,你又是怎麼跑回來的?”
面對表姐兩人滿懷關切的追問,馮瑛苦笑道:“你們的記性怎麼這樣差,當天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言下之意,當着兩個男人的面,這種事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等我下次見到這個男的,老子一定把他的手打斷。”周強憤憤不平地接了一句,看得出是真心的憤慨。
馮瑛搖搖頭說:“午夜流浪,你也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嗎?”
周強聞言不由得低下了頭。
只聽馮瑛低嘆道:“我想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今後誰都不許再提起。”
隨即話鋒一轉,恢復了之前的喜悅,淡笑道:“今晚把你們請在一起吃個飯,就是爲了要慶祝我和午夜流浪的網絡愛情修成正果,終於走到了一起。”
說着端起酒杯,接道:“來,爲了我和午夜流浪的愛情,我們一起幹了這杯酒。”
這樣的提議自然會得到大家的響應。
放下空杯,欒明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了一句:“那就是說,小強也要離開檸海市嗎?”
之前馮瑛曾經說過,這頓飯是她的踐行宴,如果說她和周強已經修成正果,是不是代表着周強也會隨她而去?
可在欒明三年前的記憶中,周強可是西餐廳得獎的調酒師,而且也沒有聽說過他有什麼網戀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