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悠哉悠哉地駕着小車,載着江方平、戴裕彬,行駛在通往翠屏山的小路上。
原來,方吃過早飯,薛老三就接到了江方平的緊急通知,翠屏山風景區和玉女峰風景區掛牌儀式,正在彼處舉行。
“燦爛的朝霞,升起在金色的首都,莊嚴的夜曲,報道着祖國的黎明……”
秋花秋草兩邊栽,疏影橫斜日中來,一路上,嬌花似煙霞,和日映流風,薛老三心情很是不錯,竟哼起了小調兒。
“首長,要我說下回出門,還是讓老蔣開車吧,您再這樣兒,我和裕彬可就沒辦法跟您出門了,哪有首長駕車,秘書坐車的道理!”
江方平對薛向的隨性提出了意見,倒不是他不願跟薛向如此親近,而是薛大專員的不拘小節,已經讓他在背後聽到了某些嘀咕。
當然,這嘀咕不是奔薛向去的,而是奔他江方平來的,誰叫這位薛專員以一己之力,挽回天傾,已然在基層幹部中,形成了極好的口碑。
如此一來,遇上這太阿倒持的事兒,外人自然不會非議這功勳卓著的薛專員,只會議論江方平這大管家不知尊卑,毫無體統。
“行啦,行啦,一路上都念叨叨八百回了,下回,你二位就是想享受,咱也不侍候了。”薛老三撇撇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江方平絲毫不給薛向面子,拍着巴掌道,“您的侍候,我和裕彬是真享受不起!”
三人說笑一陣,戴裕彬道:“首長,這個掛牌儀式是不是太倉促了。連您都才收到邀請,別人就更不用提了,我怕到時候到場的領導不夠。撐不起場面,李老闆、陳老闆的面上不好看。”
薛向道:“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形式主義,再說,沒準那二位急着掙錢,想早早開張呢。”
嘴上如是說,薛老三心中卻也犯了嘀咕,畢竟,這種掛牌儀式,向來是以弄出聲勢來爲有面子。
既然要弄出聲勢。除了鮮花着錦,翠竹描金的鋪場,最少不得的便是各級領導來湊陣,領導來得越多,級別越高,這牌便掛得越成功。
顯然,以如今李、陳二位在蜀中的情勢,要請到大領導,不能說不可能,也勢必是極爲困難的。
誰叫省委一直就希望這二位聯姻梅山。銀山,而結果,這二位偏偏逆省委之意而動。來了這德江。
省裡不肯捧場,德江方面,就更不用說了。
雖說,天龍集團和德勝集團來德江投資,對德江是天大的利好,奈何,誰都知道此事等於是打了德江兩大龍頭的臉。
即便基層幹部能爲此事,給薛向鼓掌,卻萬萬不敢冒着被兩大龍頭惦記的風險。前來捧場。
如此一來,這個掛牌儀式的淒涼光景幾乎可以想見。
是以。薛老三想不通陳、李二位選擇此時搞這掛牌儀式的道理何在。
心裡揣着疑惑,薛老三的車倒是開得不慢。十多分鐘後,翠屏山便遙遙在望了。
下得車來,尋東望去,但見二三十號青裝工人,在彼處搭建花棚,裝點禮臺,原來那處的三兩間草屋,已然不見了蹤影。
薛老三三人還不到近前,陳老闆的秘書便迎了上來,先和三人握手問好,又在三人胸前別了個大紅的嘉賓銘牌。
“李秘書,這是怎麼回事兒,連場地都沒籌建好,就弄這掛牌儀式,是不是太急了些。”
薛老三本就心存疑惑,再看此處慌里慌張地折騰,哪裡還憋得住疑問。
薛向話音方落,身後便傳來了搭腔,“誰知道呢,都是老李搗得鬼,他人在鵬城,遙控我做的這些活計,說什麼請了重量級嘉賓,孃的,這一夜把老子折騰的?”
薛老三循聲看去,但見一瘦高個兒頭上搭着個紫色的厚厚寬大浴巾,襯得整個人身的西裝革履彆扭至極,聽他聲音已覺熟悉,細細一瞧,不是那陳老闆又是何人。
“老陳,你這造型可真夠別緻的!”
薛向打趣一句,便朝陳老闆伸出了手。
陳老闆右手伸過,接住薛老三遞來的大手,左手打落浴巾,“你老弟還打趣呢,昨個兒,我得了那傢伙神秘兮兮的消息,便連夜從省城趕了過來,費老了勁兒,才收拾出眼前這點場面,眼瞅着天亮了,想睡個囫圇覺,這不,剛聽着一點響動,就又醒了。”說着,一指自己雙眼,“瞧瞧,瞧瞧我這兩眼,是不是比兔子好不了哪兒去,他媽的,要是姓李的請不來大人物,老子跟他沒完。”
要說這陳老闆也確實被折騰慘了,他本是公子哥做派,這些年從商,也擺的是尊貴儒商的架子,從不曾如此慌亂。
奈何,李老闆電話裡,形容的那人十分緊要,似乎比昨日在省城見的柳副總理還要尊貴,他陳某人才不得不按照李老闆的吩咐,連夜趕過來佈置會場。
可這會兒,太陽都升老高了,會場眼見着也有了七八分模樣,他陳某人累得死狗也似,結果,姓李的卻還沒見蹤影兒。
漫說陳老闆這尊貴豪商了,便是普通人被如此折騰,都得發火。
如此一來,也就難怪其失了往日貴公子氣度,開口老子,閉口娘了。
“噢,既然李老闆這樣說了,肯定是藏着關子,咱們靜等就是!”
薛老三應承一句,心中卻也不信李老闆能請到什麼了不得的客人。
政要就不說了,別說柳副總理一級的,便是尋常中央部長級的,也決計看不上這點投資額度,肯給臉賞光。
除了政要,便就是豪商了,可如今在國內有影響力的豪商,壓根兒就不曾見,國外的豪商影響力再大,在共和國內的份量,也絕對比不過柳副總理。
想來想去,薛老三也想不出,待會兒到底會有何方神聖光降。
不曾想,他和陳老闆沒寒暄幾句,西北方向,綠地中央的灰石子路上,駛過來一支車隊。
前方打頭的是兩輛並排行駛的綠皮吉普,那吉普貼着軍牌,身高長短都較普通吉普大了一號,轟鳴的發動機如怒牛嘶吼,顯然馬力強勁,薛老三一眼看去,便認出了那兩輛吉普的出處,正是嶺南軍區裝備部剛研究下線投產的野馬軍用越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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