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罷三人,薛老三如瘋虎入羊羣,大關刀舞得風雨不透,以他的身體爲中心,好似啓動了一部巨型攪拌機,周邊的鋼鐵、人肉,皆在他這攪拌機極速工作之下,被攪得稀碎。
衆武士不是沒想過武道神話的恐怖,可是再恐怖,也不過是按照武技範疇內去推理,揣度武道神話的能力。
可今次和薛老三一交手,這幫武士才知曉自己錯了,簡直錯得離譜。
這哪裡還是凡人的本事,簡直就是妖魔,神仙,真正的神話傳說。
的確,修習武道能增強耐力,體力,速度等各項生命體徵,可那都是尋常能理解的存在,可誰能理解武道修習到一定程度後,竟會強大到薛老三那個程度,簡直就是人形兵器。
面對這等人形兵器的圍剿,別說反抗,便是連反抗心思,也被薛老三那驚世駭俗的殺招,磨滅了個乾淨。
最後二三十人,徹底被薛老三那神鬼一般的殺戮,給驚散了魂魄。
待見薛老三鬼魅般撲來,竟是連抵抗也忘了。
薛老三既存心滅殺,心中更無半點憐憫,他不覺鬼子祭拜戰犯有什麼不對,自然餓不會忘了鬼子在中華大地上乾的事兒,一言蔽之,弱肉強食,當年小鬼子對我神州苗裔犯下殺戮滔天,今日也就別怪他薛某人辣手無情。
薛老三毫不猶豫的便將大關刀劈了下去,刀及半空,忽地,他心神猛地一振,渾身三千六百億汗毛全部張開,連一頭濃密的黑髮。都齊齊立了起來。
不見不聞,絕險而避,一羽不能落。繩蠅不能加,先天警兆陡生。薛老三竟感覺到一倒前所未有的殺機,朝自己襲來。
霍地一聲,他奮起全身力道,及時變力,大關刀化作一道流星,向西北天空疾馳而去,身子蜷縮一團,快得幾乎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一閃就到了二十米開外。
他身子還未定住,但天轟的一聲巨響,他原來所站位置不遠處的上空,發生了一道劇烈的爆炸,但見一道耀眼的亮光過後,以爆炸點爲圓心,方圓二十米內,再無活物,不僅那三十餘島國武士,被炸了個屍骨無存。周遭花草樹木盡皆催折。
便是薛老三遁出二十餘米,逃過了爆炸的殺傷範圍,依舊被那強勁的衝擊波。帶得身子一歪。
歪倒霎那,薛老三暗暗咬牙,“還是他孃的低估了小鬼子的陰險!”
原來,從爆炸的威力,薛老三已然辨出了這是特種榴彈炮爆炸,這種炮彈堪比小型導彈,爆炸威力強,半徑大,絕對是屠城滅國的絕大殺器。
若非薛老三國術通神。感悟自生,在炮彈出膛霎那。預兆到不好,及時拋飛了大關刀。直擊呼嘯而來的榴彈,半空中擊炸了榴彈,以致於榴彈未到落點,便發生了爆炸,控制了爆炸半徑,否則,便是薛老三真是精鋼一般的身子,也得崩出豁口來。
而這榴彈炮自何而來,答案是唯一的,必是出自軍方,且對方佈局極是陰險,想他薛老三的感知能力驚人,此前,既未捕捉到殺機,也未窺查到埋伏,顯然對方是早知此間之事,隨後包圍上來的。
一發榴彈炮炸響,預視着軍方的到來,局面徹底崩壞!
自衛隊戰士論及個人搏殺能力,自是遠遜一衆島國武士,可手中持了犀利火器,外加超強的紀律性和團隊精神,薛老三便是武道神話,國術宗師,陷於重圍,只怕也是輸面居多。
畢竟,人力有時窮,除非他這國術宗師,再進一步,破碎虛空而去,否則,拳腳怎能敵得過槍炮,武技怎能敵得過科學?
更何況,他薛老三國術修習到這種程度,前面似乎已然無路。
卻說,薛老三正暗暗驚詫眼前的危局,危機毫無預兆地降臨了。
他被那炮彈罡風颳得身子稍稍歪倒,神魂未定之際,胸前像是被巨人拎着大錘,狠狠錘了一擊,垂得他遠遠飛了出去,直飛出數丈。
薛老三伸手在一棵老鬆上一抹,復又站穩了身子,轉身一記鐵山靠,將兩道如影隨形攻來的黑影,靠得飛了出去,這才站住了身子,俯察內傷,胸骨位置已然現出絲絲裂縫,腹髒雖未出血,那是被他暗施妙術,鎖住血脈。
實則,方纔那重重一擊,幾乎是他生平對敵以來,所受之最大傷害。
其中險惡,甚至不足以用言語形容,若非他跨入宗師之境已然日久,銅皮鐵骨,五臟堅實,這重得能開碑斷石的一擊,定能要了他性命去。
“小小島國,竟是武道薈萃,高手輩出,想不到,真想不到!”
薛老三拂了拂身上的塵土,盯着神象尊者左側的枯瘦矮小的老者讚歎道。
只一擊,薛老三便估測出了出手之人的本領,他薛老三的身體,就是真有巨漢拿巨錘錘砸胸口,也定然安然無恙,而來者只是一掌,便叫他受了如此傷害,其人本領,簡直就是生平未遇。
可以說,這枯瘦矮小的老者,論修爲,只差他薛老三一線,半隻腳已然踏進了國術宗師的門檻,強過那神象尊者不止一籌。
“武道薈萃?幾分鐘前,可以這樣說,現在,看看這滿地伏屍,尊駕不覺是諷刺麼?”
枯瘦老者鎖眉沉聲道,“尊駕既然武道通神,當知冤有仇,債有主,盛田昭夫既已殞命,尊駕緣何狂造殺孽!”
“苦金剛,和這魔頭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你我還是趁着順手,撲殺此僚,證道神話是極!”
神象尊者長嘯出聲,手中不住盤着不知何時取出、固定在鉛球一端的沉銅鎖鏈,雙目滿滿,竟是殺氣。
方纔,他受了薛老三一擊,身受重創之餘,亦是魂搖膽落,甚至在薛老三屠殺千鶴長老等人之際,調息血氣之餘,已存了逃亡之心。
直到榴彈空爆,苦金剛陡然現身,神象尊者整個精氣神皆爲之一變。
昔年,吟劍閣,一刀斬因他屠殺大禪寺之事,糾集島國正道同盟,圍剿他神象尊者,反被他神象尊者襲殺的丟盔棄甲,元氣大傷,後來,他神象尊者之所以避居東海邊的小漁村,潛心修煉。
便是因爲,這苦金剛忽然出世,插手了他和正道盟的爭鬥,將他擊成重傷。
其時,苦金剛已然七十餘歲。
今次,神象尊者再度出世,原以爲苦金剛已然過世,即便尚存活於世,境界不得突破,也勢必衰衰朽矣,尋一孤村,僵臥待亡,苟延殘喘罷了。
哪裡知曉,苦金剛甫一出場,便將那妖魔般的武道神話重創,此等手段,簡直驚世駭俗。
內有苦金剛加入戰團,外有軍方合圍,這武道神話便是座鐵山,今次也得被融化了。
屠得武道神話,證己大道,不正是他神象尊者畢生所求麼?
所求在望,雲胡不喜!
“住口,你這欺師滅祖之輩,有何面目立於世間!”
苦金剛沉喝一聲,神象尊者毛髮竟被他這暴喝之聲,鼓盪開來。
“尊駕若有悔恨之心,老朽做主,散開外間包圍,放尊駕自去,畢竟,冤冤相報何時能了,人死不能復生,老朽也不願再造殺孽,尊駕只需立下一誓,終身不踏我天照神土即可!”
苦金剛雖未着僧衣,持禪杖,踏芒鞋,卻是慈悲外溢,寶相莊嚴。
薛老三定定半晌,卻不言語,眉目緊鎖,似在沉思。
反觀神象尊者,見苦金剛竟是如此許諾,心下罵翻了苦金剛這隻知修煉、不通人情的老頑固。
這世上竟還有如此迂腐之輩,相信什麼誓言,。
他欲要出言相勸,卻見苦金剛直眉怒目,朝他逼來。
“尊駕速速決定,十息之數後,我方再不留手!”
苦金剛斷然喝道。
“我何時要你留手了,老子生平還沒捱過這麼狠的巴掌,你個糟老頭子打了一巴掌,想就這麼算了,除非你自捆兩耳光!”
薛老三悠哉道。
“區區兩耳光算得什麼,只要尊駕起誓,老朽自斷一臂,又有何妨。”
苦金剛依舊一副悲天憫人的慈悲相。
他話音方落,薛老三忽地哈哈大笑起來,“雕蟲小技,也敢來釣我,受死吧!”
話未落,足下一點,人便朝苦金剛射了過來。
“賊子敢爾!”
苦金剛喝斥一聲,不避不搖,直直迎上前來,心中卻是泛苦。
原來,他方纔故作悲天憫人之狀,要平息紛爭,似乎只要薛向肯立下誓言,兩邊罷手,便能前怨不糾,不過是要動搖薛向敢戰的決心!
武者對敵,必勝之決心一旦崩潰,必然不戰先敗,就如同先前那數十武士一般,儘管身懷超乎常人之能,卻如綿羊一般,任由薛老三宰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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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金剛開出看似合理的條件,且作出悲天憫人的模樣,無非是要薛老三知難而退,動搖信心。
當然了,若是尋常境況,苦金剛也不會多此一舉,畢竟武道神話心智堅韌,圓融,如何肯被隻言片語所動搖。
然今次卻是特殊,強敵在側,大軍包圍,便是武道神話也未必沒有隕落之憂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