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看我們給你帶回來螃蟹了，讓你也飽飽口福！”韓菲笑着迎去。
“這、唉，你們吃行啊，還管我這老頭幹嘛。”韓青山雖然嘴這麼說着，卻也是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柴軍隨即也走到他跟前，開口道：“韓叔，你今午怎麼不去我們家一起吃呢？聽菲兒說，你好像有什麼煩心事？”
柴軍說完，韓青山便是幽幽嘆了口氣，眼神閃躲，似乎不想正視柴軍，半晌，才緩緩說道：“小柴啊，我對不起你啊。”
“怎麼了？”他這話說完，不光柴軍，旁邊的韓菲也是一臉驚詫，開口喊道。到底怎麼回事，自己老爸怎麼還‘對不起’柴軍了呢。
韓青山皺着眉頭說道：“唉，是養豬場出了點問題。”
“養豬場？”柴軍更加納悶，“到底怎麼了？”
韓青山解釋道：“是這樣的，打次配完豬之後，過了有一個多周的時間，我發現，這些豬的食慾好像不怎麼高了，當時也沒怎麼在意，但是又過了一個周，這種現象更加明顯了，每天的飼料都剩下不少。”
“按理說處於孕期的豬，食量應該之前多很多的，但是現在反而這麼反常，每天都剩下那麼多飼料，而且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甚至還有拉肚子的，照這種情況下去，尤其現在又是孕期這麼關鍵的時候，恐怕到了生小豬的時候，會更加麻煩。”
聽韓青山娓娓道來，柴軍兩人便是明白了。韓青山一向是對自己要求很嚴格的那種老一輩人，柴軍給他安排了這麼重要的任務，結果他手的豬犯了這種怪的症狀，所以他肯定很責怪自己。
旁邊的韓菲心裡也算鬆了口氣，先前聽老爸說‘對不起’這個詞，她嚇了一大跳，以爲有什麼大事，但是現在看來好像自己想多了，同時她也識趣的沒有再插嘴，畢竟自己對養豬的事一竅不通，還是把時間留給這兩個人吧。
柴軍想了想，隨即開口問道：“韓叔，你也不用着急，咱們去找獸醫站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開點藥說不定好了。”
但是韓青山緊接着搖了搖頭：“這也沒用啊，我前幾天去獸醫站找人來看了，結果他們的人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只是說咱們的豬好像很挑食，不知道爲什麼。”
“獸醫站也沒法子？”柴軍這下才意識到事情有點嚴重，的確如韓青山所說，現在是母豬孕期，很關鍵的時候，要是這時候落下了營養，到時候無論是產仔還是哺育，都會很麻煩。
而獸醫站也看不出來的毛病，恐怕有點棘手了。難道是這些彌山黑豬的習性所致？
柴軍也不是行家，更何況韓青山這個行家都一籌莫展，所以兩個人都在這沉默下去。
“韓叔你吃飯了嗎？”柴軍突然開口問道。
“啊？我、我還沒吃呢。小柴你問我吃沒吃飯幹嘛呢？”韓青山一愣，不知道爲什麼柴軍這麼問。
柴軍隨即說道：“都快一點了怎麼還不吃飯呢。菲兒你快給韓叔做點飯，先讓韓叔填飽肚子。”
“我尋思着，等你吃完飯，咱們倆一起去養豬場看看情況，再商量一下怎麼辦。”
柴軍說完，韓青山才明白過來，當即擺手道：“走走走，咱們這去看看，吃飯什麼的不重要。”
原本他因爲養豬不好這事在責怪自己，所以心裡根本沒記掛着吃飯的事，而是一心在那些病豬。
但是柴軍搖了搖頭：“韓叔，你這怎麼行呢，工作是該賣力，但是不吃飯身體扛不住啊，也不差這一會兒，等你吃完飯我們再去。”
聽柴軍這麼說着，韓青山不由眼眶一紅，小柴這孩子，還真是體諒人啊。自己豬沒養好，他不但不責怪自己，反而先想到的是自己吃飯的問題。
“好好，我這去吃。”他連忙擺過頭去，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樣子。
柴軍也跟着進了韓菲家裡，等韓菲稍稍做了點飯，韓青山着那兩個螃蟹吃完了，兩人才出發去了養豬場那邊。
新式的豬圈被韓青山打理的較乾淨整潔，通風也很好，全然沒有以前鄉下養豬那種髒兮兮豬圈的感覺。
柴軍一進豬圈，便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原本充滿活力的一頭頭黑豬，此時都是無精打采的躺在地，飼料槽裡還殘餘着不少豬食。
柴軍沒有仔細查看，而是先去了東邊的那個幾個獨立豬圈，看了看野豬的情況，幾頭野豬也是無精打采，顯然吃的也不好。
“這怪了...”柴軍喃喃說道。
原本推測可能是彌山黑豬的一些習性導致，它們不適應這裡，所以出現排斥反應，厭食、沒有精神，但是沒想到野豬也是這樣。所以柴軍否定了之前的猜測。
現在看來，這是一次羣體性的病症，所有養的豬都受到了波及，不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自己養豬的計劃也泡湯了。
照這樣下去，別說再生小豬了，算能保證不餓死算好的了。
韓青山更是穿工作服，親自進了豬圈，近距離看了一下，仍是嘆氣搖頭。
“小柴，你看這是怎麼了？之前還好好的，配完之後羣體性出現了這種情況，說是病吧也不像病，說不是病也怪愁人的。”
柴軍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還真是看不出來病症所在，心開始盤算着，要不要再去找些專業的獸醫或者飼料科技公司諮詢一下。
柴軍又在豬圈裡逛了兩圈，仔細觀察了一番，雖說沒有什麼發現，但是卻是突然多了一條思路。
“羣體厭食...會不會是這些豬單純的挑食不想吃飯？”
按着這個思路下去，柴軍便是俯身看了看槽裡的飼料，看了一會之後，便是面色微微一變。
這飼料不對勁啊！不像是自己生產出來的那些蔬菜水果的殘次品做出來的，因爲柴軍在其感受不到一絲一毫靈氣的感覺，但是之前用自己挑剩下的那些蔬菜水果做出來的飼料，他還是能夠感受出的。
柴軍連忙問道：“韓叔，這飼料是哪來的？”
韓青山隨即回道：“是我們飼料廠做出來的啊，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嘛？”
柴軍當即疑惑道：“怎麼跟以前的飼料不一樣了？”
“以前的飼料？”韓青山皺着眉頭想了想，而後便是說道：“是，前一段時間我還真換過一次飼料的配方。因爲之前我們都是用你挑出來的那些殘次的、賣相不好的蔬菜和水果做的飼料原料，但是我想着這些豬不是在孕期嘛，考慮到那些殘次蔬菜可能會有點不好，所以換了新鮮的蔬菜。”
“新鮮的蔬菜？”柴軍不由更加納悶，“我向陽屯公司的新鮮蔬菜？”
“不是。”韓青山連忙擺了擺手，“你公司產的那些蔬菜五十塊錢一斤，這些豬怎麼能吃得起呢？是些我從咱們村子其他戶收的一些普通蔬菜而已。”
“我想着給這些孕期的豬改善一下伙食，所以換了新鮮菜。這怎麼了？”
韓青山好的望着柴軍，而柴軍則是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般的神情。
這說的過去了！這些豬不是得了什麼病才挑食、厭食的，它們純粹是不想吃這些飼料。原因無他，是這些飼料對它們來說‘太難吃’了。
韓青山之前用的都是自己挑剩下的蔬菜水果，雖說可能賣相不好，或者稍稍有點殘次品的感覺，但是那畢竟是用靈氣灌溉生長出來的蔬菜水果！而韓青山突然間換了原料，用那些較爲普通的蔬菜製作飼料，這些豬肯定是吃不習慣，不喜歡現在的飼料。
好一個人吃慣了向陽屯公司的蔬菜水果，再換成普通的食材，肯定會不喜歡的，覺得口味差了很多。
想到這裡，柴軍便是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癥結所在，這些豬還真是慣的啊！竟然挑食！
不由無奈的搖頭笑了笑，而後給韓青山說道：“韓叔，我想我已經知道了問題在哪了，是你的飼料原料不對。”
“原料怎麼不對了？那可是新鮮的蔬菜和水果，哪裡的豬還能有這種待遇？”韓青山一臉納悶的說道。
柴軍隨即解釋說：“韓叔那我問你個問題，你覺得我公司生產的蔬菜水果，跟我們村子裡人自己種出來的蔬菜水果，兩者較起來，哪個更好吃？”
“肯定是你們公司的啊，要不然也不會賣到五十塊錢一斤啊。”韓青山不叫思索的說道。
“對啊，這兩種蔬菜水果的口味是完全不一個檔次的。所以說你突然換了原料，生產出來的飼料不合這些豬的習慣了，它們這挑食，說不定是一種‘kàng yì’呢。”柴軍邊說着，一邊也是不由笑了起來。
都說豬這種動物是最貪食的，但是自己向陽屯養出來的豬，怎麼口味這麼刁呢？還挑食！
“啊？是這個原因？”韓青山一臉懵圈的說道。
自己可是本着改善伙食的想法，才用了別的新鮮蔬菜水果的，因爲他下意識的認爲，快過期的、賣相很差、長得不好的蔬菜水果，肯定沒有新鮮的好。
但是聽柴軍的意思，即使是他們公司生產出來的殘次品蔬菜水果，也要普通人種出來的好很多？
這令他很是詫異，但是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於是他當即跟柴軍表示，自己今天正式實驗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這樣。
柴軍也是同意，而後便是離開了養豬場。
等到第二天午，柴軍又去了養豬場，看一下情況怎麼樣。
一見到柴軍，韓青山便是迎了來，直接豎起了大拇指：“小柴啊，你真是厲害啊！一下解決了問題！還真跟你說的一模一樣，用你們公司產出來的殘次品蔬菜水果，做出來的飼料，這些豬都是吃的乾乾淨淨的。”
眼看着問題解決了，韓青山心口的一塊大石頭便是落了下來。
“哈哈，那好。”柴軍也是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