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中川還沒有日後四通八達的鐵路網和公路網,所有的道路都是坑坑窪窪的土路,這樣的地形四輪馬車是難以運轉的,所以在這裡最普遍的還是越野能力強但載重量低的兩**車。
在趙守宏的車隊裡,充斥着這種兩**車,其上裝載的大多數是機械以及各種原料,此外趙守宏還關照那些工匠們,給他們弄了些帶棚子的大車,而那些武備學堂的學員,趙守宏卻以野營拉練的名義,讓他們直接跑步前進。
“大人,這樣做不太好吧。這些武備學堂的學員讓他們跑步前進,反而讓地位低下的工匠坐車,那些學員會有意見的。”負責武備學堂搬遷的謝名爵也在隊伍中,此時見到這種情況,他用馬鞭催促着自己的坐騎快跑兩步,趕上了正在隊首的趙守宏。
趙守宏道:“爲什麼有意見?他們是士兵,士兵就不能嬌生慣養,否則上了戰場怎麼打仗?至於那些工匠,他們最有用的是手藝可不是體力。我就是要給他們建立一種觀念,工匠的地位並不低下,而軍官也並不嬌貴,畢竟他們還是軍人。”
“這樣時間長了,恐怕那些學員會有想法。”謝名爵很是爲難。
“這樣吧,等休息的時候,你把學員都集中起來,我給他們講講話。”趙守宏道:“你去看看張列五跑到哪裡去了,我還等着他彙報機器局的情況。”
“來了,大人。”張列五此時剛好打馬趕了上來:“我剛纔去看看大車上的機器綁紮是否牢靠,現在看來情況不錯,只是幾臺無法拆卸的鑽牀過於沉重,我看挽馬需要輪換使用,否則那幾匹馬容易累傷。”
“從機器局搞來多少好東西?你有個詳細數據沒有?”趙守宏道。
“有的,137臺各類機牀,以及十二臺水輪機的主要部件都在車上,其他的諸如蒸汽機和鍋爐,以及水輪機的水輪動力部分都太大了,只好等待分拆之後,或者利用水路運輸過去了,此外還有數十噸原料在原廠待運。”張列五不用看任何資料,直接張口道來,可見他的辦事能力很強。
“工匠有多少了?”趙守宏對那些落後機械沒有太多興趣,他更關注的是人才。
“各類工匠有一千多人,都已經跟來了,不過如今沒有動力,這些機器要想運轉起來,恐怕還需要些時日。”有這麼多工匠加入讓趙守宏頗爲欣喜,至於動力系統也容易解決,他可以讓沈若雪動用穿梭機運幾趟。
但是蒸汽動力和水力的侷限性都比較大,趙守宏更傾向於使用先進的電力系統。當然這只是趙守宏的想法而已,如今他的事業只是草創,還不具備這麼高大上的能力,他所掌握的地區也不具備條件。
從蜀都到巴塘縣距離不近,以這樣的速度至少要走上十天,根本不需要着急趕路,所以第一天只走到太陽西斜就紮營了。大隊人馬紮下營盤,將兩個巡防營安置在外圍進行警戒,而趙守宏首先將武備學堂的學員們都留了下來。
看着一百多個排着整齊隊伍軍容整齊的學員們,趙守宏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說道:“今天我讓你們步行,大家感覺如何?”趙守宏的話沒有人回答,他看了看那些學員又道:“大家可以暢所欲言,不用有什麼拘束,我可不會因言治罪。”
“總辦大人,我有一事不明。”一個學員終於大着膽子問了出來。
“說吧,我會給你滿意答覆的。”趙守宏眯着眼睛,終於有人肯說話了,他自然要鼓勵一下。
“總辦大人,我們步行本無可厚非,軍人如果連行軍都不行,又如何打仗。可是讓那些工匠坐車,而我們行軍,我就有些想不通了。”學員終於說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這讓趙守宏非常高興,他要的就是這個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趙守宏對這個大膽的學員頗爲欣賞隨即問道。
如果是一個深蘊官場之道的人,會因爲怕報復而猶豫,但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學員顯然沒有那麼多想法,他直接大聲道:“我叫劉元勳,是大邑縣安仁鎮人。”
“劉元勳?”趙守宏聽得眼前一亮:“你今年十九歲?”
“是的,不知道總辦大人如何得知?”劉元勳頗爲驚訝,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認識這位總辦大人,卻不知道對方如何能夠將自己瞭解的如此細緻。
趙守宏聽得一陣激動,想不到一次訓話就見到了一位自己夢寐以求的名人啊。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前,他與陳寧說的那一段“抗戰到底,始終不渝,即敵軍一日不退出國境,川軍則一日誓不還鄉!”的話,正是這位日後的中川王所說,對於他的愛國情操,趙守宏是非常肯定的。
愣了半天的趙守宏突然發現,所有學員都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這纔想起來自己有些失禮了。他輕咳兩聲道:“你問的很好,那麼我問你工匠是做什麼的?”
“當然是做工的。”劉元勳有些不解的答道。
“不錯,那些工匠是依靠靈巧的雙手,爲你們製造手中武器的,你又爲何要求他們與你們一樣步行?”趙守宏一揮手道:“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你們認爲工匠地位低下,不應該比你們的條件更好,可是我要告訴你們大錯特錯。其實你們應該感謝那些工匠,正是他們的努力,才讓你們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不至於赤手空拳,正是因爲他們的努力,才讓軍隊有了用不完的彈藥。”
“我今天想要告訴你們的是,在我的手下就要明白我的規矩,在我的眼中無士農工商的高低分別,所有人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大家各有所長,工匠也可以坐車,這無關地位。在軍中也是一樣,官兵平等沒有特權,你們以後離開武備學堂去什麼軍隊我不管,別的軍隊有什麼樣的制度我也不管,但我要求在我這裡就要做到上下一致。就算你們到我手下的練勇中實習,也不許出現打罵士兵的現象,而如果有上級軍官打罵你們,你們也可以向我投訴。”趙守宏話鋒一轉道:“當然如果是你們在訓練場上搗亂而捱打,我是不會偏向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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