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工作一分半鐘,一隊戰士就會被外面的人用繩子拉出來,再換下一組進去,而外面的人則主動用自己的體溫給剛出來的戰士加溫。人在一批一批的輪換冰洞也在逐漸加長,按照賈槐營長的估計,很快就能挖通了。
最後一個班被外面的人拖了出來,整個營都已經進過冰洞了,最早進過冰洞的三班長招呼着自己的戰士,準備重新進入冰洞,他的肩膀卻被人按住了。三班長回頭一看,卻是張靈甫走了上來。
“大家都已經進過一次冰洞了,該我了。”張靈甫說着一把脫去了軍大衣。
“軍長,你不能去啊。”附近的不少人紛紛上來阻止,賈槐更是一臉的焦急,他生怕張靈甫鑽入冰洞,會出現什麼問題,到時候他可沒辦法向上級交代。
“大家都能進,爲什麼我不能進?都給我讓開,最後這一段我來挖。”張靈甫並非作秀,他脫去軍大衣之後,抄起一把工兵鏟就鑽進了冰洞。眼看自己阻攔不住,賈槐營長只好也脫去軍大衣,第二個鑽入了冰洞,緊接着是副營長,連長,副連長,在張靈甫的感召下,所有軍官都自覺的脫去軍大衣,跟着鑽入了冰洞之中。
冰川通道里的氣氛正在發生着變化,所有戰士的內心中都有着一份感動。一位軍長以身作則,向他們所有人詮釋了什麼叫做官兵平等上下一心,什麼叫做以身作則同甘共苦,這個時候戰士們不僅對張靈甫這位軍長肅然起敬。
張靈甫正在冰洞裡艱難的爬行着,因爲寬度過窄他必須用兩個肘部當做手使用,一點點的爬入冰洞之中。這裡的溫度非常低,寒氣一絲絲投入衣服侵徹着身體,凍得他全身打顫牙齒也在不自覺的相互磕碰着。
努力將注意力從感覺上移開,張靈甫肘上加力,很快爬到了冰洞的勁頭,那裡已經微微透出一層黑色,顯然距離對面的巖洞不遠了。揮動起鋒利的工兵鏟,碎冰在一塊塊的剝落,與此同時他也注意着上方最大塊的冰層,不敢去稍加觸碰,也不敢去挖掘它的下部支撐。
一分鐘在張靈甫的感覺中,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他感覺自己的血液越流越慢,彷彿快要凝固了一般。咔嚓一聲脆響,手中的工兵鏟上力道一鬆,插入冰層的一頭竟然直沒入柄。
張靈甫心中一喜,他加快了進度,揮動着工兵鏟一陣猛砍,前方的冰層終於破碎留下了黑暗的洞口。新鮮空氣撲面而來,讓張靈甫精神爲之一振,他連忙對後面喊道:“把我拉回去,洞打通了。”
後面的人往後傳話,外面早已等候的戰士們一起用力,將他們全都拉了出來。張靈甫最後一個鑽出洞口,立刻就有幾件棉襖將他包裹了起來,衆人紛紛詢問裡面的狀況。
張靈甫緩過一口氣來道:“已經完全打通了,不過前方情況不明,偵察排帶上武器彈藥過去查看一下。”
偵察排的官兵們放棄了所有行李,每個人只帶武器彈藥,一個接一個的爬過了冰洞。他們在巖洞裡以戰鬥隊形向前推進了一公里,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很快有人回到冰洞的另外一邊,向張靈甫做了報告。
張靈甫點點頭問賈槐道:“我們大概還要走多久,才能抵達目的地?”
賈槐道:“這裡距離出口尚有三公里左右,如果我們路途順利的話,一個小時就能出去。等到出了洞口,距離我們的目標就只有十公里左右,一個越野跑就行了。”
張靈甫看了看錶道:“所有人立刻埋鍋造飯,吃過飯將睡袋、行軍鍋、軍糧之類的東西都扔掉,我們要輕身前往目標。大家辛苦一點,我們先攻克了目的地再說。”
“沒問題,軍長你就瞧好吧。”此時張靈甫的威望已經提升到了極點,戰士們對他的話已經是無條件遵從了。
衆人利用固體酒精,讓所有人吃了一頓熱食之後,放棄了帳篷、睡袋、行軍鍋、糧食、甚至是鋼盔。全軍徹底輕裝後依次爬過冰洞,向着洞口處衝去。後面的路途再無多少阻礙,全營官兵一口氣衝出了巖洞。
當張靈甫踏出巖洞,再次看到藍天白雲的時候,他有一種再世爲人的感覺。呼吸着略帶寒意的微風,腳下則是大片綠色的闊葉林帶,這裡看上去更像適宜人居住的地域。
幾名軍官打開地圖研究了一番,他們最終得出結論,己方這個營在巖洞中跋涉了幾天之後,終於越過了麥金利山。此刻他們就在半山腰上,前方不遠就進入林帶了,再走上十公里就能抵達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安克雷奇港。
作爲白鷹國在阿拉斯加州最大的航空和物資補給中心,這裡擁有從國內沿海路和陸路運送來的大批物資,幾乎佔到整個州物資儲備的七成。油料、糧食、武器彈藥甚至是各種零配件應有盡有,可以說如果佔領了這裡,華蘭遠征軍的後勤補給壓力將會大大降低,甚至不加以補充也能對加拿大發起進攻。
張靈甫率領的一個營穿出巖洞之後,不辭辛勞的繼續前進,很快就抵達了這裡。趴在港外的一片山坡上,張靈甫用望遠鏡看着遠處的城市,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歷經千辛萬苦,他終於在指定時間抵達了這裡,而從觀察的情況看來對方毫無防備,似乎所有的防禦工事都面向大海,絲毫沒有估計到背後的安全。
白鷹軍的防備如此鬆懈,正是進攻的好機會,不過此刻張靈甫手中的軍隊人數太少,必須奇襲才能成功。這樣的奇襲白天是幹不了的,不等他率軍衝進城去,城內高樓上的瞭望哨就會發現他們,隨後奇襲也就變成強攻了。張靈甫立即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養精蓄銳,派出部分偵察兵接近城市去探查消息,等到了解城內局勢之後,再決定作戰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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