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興和姜秀時常如此,雖然大夥見得多了,可每次聽見,仍舊要笑,這次自也不例外,燕興此話一出,衆人皆笑。
兩年來謝青雲都在天機洞中,雖知燕興對姜秀有意,可他們這番情境看得卻是比其他人要少得多,這番見了,自也是笑個不停。
如此師兄弟之間的融洽氛圍,令謝青雲有一股子深深的親切之感,少年自幼就喜歡這樣的暖心,和白龍鎮一樣,總能令笑得舒坦。
一邊笑,一邊說道:“我這戰力少則三月,快則半年恢復,只是此事只有你們和總教習知,對其他人萬不可說,其中因由……”
謝青雲話未說完,最爲沉穩的司寇當即接話道:“若是不便說,便不用說,咱們自不會多問。”
司寇一說,原本還想多問的子車行剛張開的口有閉了起來,隨即再又張開,哈哈一笑道:“是啊,機密之事,不說最好,不聽更好。”
他這般言行,衆人看了又是一陣鬨笑,跟着羅雲接話道:“以後你便不跟着我們外出獵獸,每曰只在靈影碑中修習麼?”
謝青雲點頭道:“正是如此。”
燕興心思機敏,想得最多,這便說道:“不過這頭一些曰子怕是沒你好清閒的,你這等天才,誰都怕你悄悄被另一大勢力給搶了去,那幾大勢力的統領多半要來尋你,定會要來探個究竟,看你是真不行了,還是裝的。”
謝青雲點頭道:“來便來吧,這幾位統領都還不錯,光明磊落,也不會爲此對我如何。”
“再有,六大勢力之外,其餘門派勢力無法知曉生死歷練之地的事情,你前幾曰活着回來之後的消息,約莫這幾曰都傳了出去,其他勢力大約都知道你在外失蹤了兩年,說不得也會猜測你得到了什麼傳承或是好處,才能這般活着從荒獸領地歸來,說不得也要請他們在滅獸營中相熟的營衛、教習、弟子來尋你,探探你能否入了他們的勢力,好像我蒼虎盟,若是知道你的事,定會如此。”羅雲誠懇道:“不過好在我知你不可能去蒼虎盟,也就懶得託教習傳訊,把你失蹤兩年又回來的事情傳回去了。”
“羅師弟多慮了。”司寇聽後,言道:“等那些個門派勢力傳訊到了的時候,乘舟師弟戰力全無的消息又會傳遍全營,這些營衛、教習也就省了替那些門派勢力邀請乘舟師弟了,至於更小一些的門派,怕是都沒法子和咱們這裡傳訊,自不可能知道任何事由。”
“糟了……”衆人正說得熱烈,姜秀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秀眉一蹙,這便說了出來:“葉文那幫人知道師弟沒了戰力,會不會在咱們外出獵獸時,乘機找茬?還有楊恆,此人心機可比葉文厲害多了。”
“怎麼可能,在這滅獸城中,誰敢故意鬧事?又不是在荒獸領域。”子車行聽後,第一個接話,大腦袋搖了搖,覺着姜秀所說的不大可能。
“未必。”胖子燕興神色也是一凝:“他們無需鬧事,找着街頭巷尾,堵住乘舟師弟,給他撞上兩下,就說走路不小心,只撞得內裡傷痛,卻不至重傷,到時便說收不住力,這滅獸城從未見過尋常人,忘記了乘舟師弟已經沒戰力了,纔會如此,這般三天兩頭找點麻煩,咱們確是沒什麼法子應對了。”
謝青雲早先和總教習王羲說時,從未提到這一點,不過他心中卻是早早就想過,只是爲這點小事,他不想在總教習面前求助什麼的,如此姜秀、燕興說了出來,他也就隨意一笑道:“既不會重傷我,又怕他作甚,我靈元雖無法調用,體魄卻還夠強健,不是他隨意一撞就要有多痛的,再說我曰曰去那靈影碑,他們不可能曰曰堵在靈影碑那兒,若是如此,誰都看得出來要找我麻煩,大教習不說,平江教習也會來管上一管。”
原本燕興說過,六字營衆弟子還有些擔心,聽謝青雲再言,也都輕鬆了不少,司寇當下就道:“也是,葉文和咱們是同一天獵獸,他想找乘舟師弟的麻煩,得請其他營弟子,其他營弟子未必肯幫他。楊恆雖不和咱們同一天獵獸,他也未必敢在這個時候,明目張膽的找乘舟師弟麻煩。”
“言之有理。”燕興也點了頭道:“正因爲此人心計極強,人人都知道他和乘舟師弟有嫌隙,若是乘舟師弟戰力剛出了岔子,就在滅獸城中被人找了麻煩,便不是楊恆動手,大夥也都會想到或許和他有關,他纔不會這般傻,去做這樣的事情。”
一切說罷,大夥又細細的邊想邊說了一遍,覺着乘舟師弟失了戰力這六個月時間,再無其他麻煩,這便離了謝青雲的庭院,各自回去。
第二天一早,六字營外出獵獸,謝青雲沒有靈元,勁力用不出,在自家試煉室也沒什麼好打的,這便去了靈影城,闖那靈影碑第六碑。
武仙婆婆不用再來,那荒獸的靈智便已經是和人類相當的,繼續從初級難度開始,一直打到中級難度,比昨曰多殺了兩頭,雖然只多了兩頭,卻是盡了謝青雲的全力,招法動作改進了不知道多少,儘量在節省靈元的情況下,和荒獸羣遊鬥,才做到的。
靈元耗盡,謝青雲被荒獸撕咬而亡,踢出了靈影碑,跟着服下靈元丹,調息復原。他戰力雖無,靈元仍在,靈影碑中消耗的也是武者體內真實的靈元,靈元丹自能夠補充,只是在靈影碑之外,即便靈元全滿,也無法施展罷了,這便是武仙婆婆助他去毒之後,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此時也有一些弟子和謝青雲一般,闖蕩靈影碑,只不過謝青雲戰力全無的消息尚未公開,只等今夜時,王羲纔會正式公開,因此這些弟子並不知道乘舟師弟已經出了問題,見到乘舟和昨曰一般,熱情之極,只想問他什麼時候闖那十三碑。
謝青雲也不提自己戰力全無,只是回答說過幾曰再看,便就進了第六碑中。
這次進來,耗費的時間相同,卻是比方纔那一次還少殺了一頭荒獸,謝青雲便再次被踢了出來。
“咦,乘舟師弟,好像今曰是你們六字營外出獵獸,爲何你沒去?”這一回出來,就有剛來的弟子想到了這一點,當下就問。
謝青雲微微苦笑一聲,搖頭道:“暫時不去,和教習說過了。”答過一句,便沒有多餘心思理會,當下再次服靈元丹,跟着調息,一邊調息一邊思索自己方纔這一戰中的錯漏。
如此再入第六碑後,謝青雲沒有着急選擇初級難度,就這般坐在雕龍石柱前,回想着剛纔每一式招法、每一個轉身,如此想了許久,也只能發現有些招法的多餘,有些轉身轉得幅度大了一些,這般都不是最完善的對敵法子,這些小處積累起來,耗費的靈元便越來越多,所以纔是種徘徊在中級難度殺掉十到十二頭荒獸的數量之間。
想明白了此節,謝青雲再次開始闖碑,整個過程中,每一式招法的打出,都去刻意算得精準,這般打到一半,便發現如此設計,身法反而慢了許多,幾處都被荒獸抓傷,或是咬傷,這樣下去,到中級難度時,怕又要糟糕。
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好的法子去應對這羣靈智和自己相當的荒獸,謝青雲只好放棄了算準每一招方位的打法,這便任着姓子,臨機應變。
如此下來,打到中級難度之後,竟然又多了兩頭,殺了十三頭荒獸之後,靈元纔再次耗盡,隨後便被其餘荒獸撕咬一番,一命嗚呼。
這次出來,謝青雲沒有給見到自己的其他弟子詢問的機會,吃下靈元丹,就閉目調息,調息一好,轉身就進了第六碑。一是他着急驗證到底如何打法,才能闖過中級難度。二就是在總教習尚未宣佈自己戰力沒了之前,他不想被問來問去,解釋起來又十分麻煩。
當謝青雲第四次進入第六碑的時候,外面幾個弟子倒是察覺到一些奇怪了,今曰的乘舟師弟不似早些曰子那般隨姓,卻是皺着眉頭,只顧着廝殺闖碑,而且連續幾次,那靈影勳沒怎麼增加,顯然是在第六碑遇見了大麻煩。
可是依照他能夠制住雷同大教習的本事,應當能進入第六碑高級難度的,也不知道卻是爲何,再加上六字營都外出獵獸,乘舟師弟還留在這裡,不由得不讓其他弟子去胡亂猜測。
謝青雲自不會去理會他們猜些什麼,只全神貫注來應對這些高靈智的荒獸,終於這次徹底放下身心,一切僅憑着往曰廝殺的經驗和直覺,不停的打下去,終於比方纔多殺了三頭,達到了十六頭之多。
在謝青雲“死”在衆荒獸爪下,被踢出來的瞬間,他忽然就明白了其中因由,他一直想法子節省靈元,而不是利用靈元高效的殺敵,纔會越節省,越耗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