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人心

葉文說過之後,看了眼白蠟。

白蠟心領神會,再次接話道:“就是,連排名第三的白鳳師姐,天賦也未必躲好,只不過是因爲她的父親是大成匠師,她便自幼能跟着父親學匠。這等匠師自有許多巴結他的武者,這些武者之中,隨便選兩個強者,教白鳳武藝,又怎會沒有如今的成就。”

白蠟接話接得十分適合,葉文聽了心下也是欣喜。

果然,高、矮、瘦三位師兄的面色就從激動變得更爲激動,又是是那高個師兄,端着酒樽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葉文見狀,索性來了個更徹底的,趁熱打鐵道:“不瞞三位師兄說,既然咱們意見如果,我葉文也就不怕什麼了。”

“嗯?”高個弟子聽後,不知葉文要說什麼,當下疑惑的看着他,其餘二人也是一般,只是沒有出聲罷了。

葉文正色道:“我葉文不服他人氣運比我好,可也絕不會只說他人,不瞧我自己。我的天賦和勤奮,未必就比三位師兄強了。我可以肯定的說三位師兄的天賦未必比我葉文差了,平日習武也未必比我葉文懶了,可爲何排名比我葉文差勁呢?”

說到此處,高、矮、瘦三名弟子大約猜到了葉文要說什麼,那股子激動又一次迸發出來。

未等他們接話,葉文微微一笑,繼續道:“我所以比三位排名高,無非就是走了大運,被那西城守衛營的營將三變武師曲荒曲營將瞧中。收了我做徒弟,教授了我許多修習心法的經驗。以及如何提升武技,若不是因爲此。我多半便沒法子強得過三位師兄。”

“葉師弟,你……你……”高、矮、瘦三位弟子中最善言辭的高個子在聽到這番話之後,也有些語無倫次了,好一會才道:“葉師弟,你又何必過謙。”

“就是……”矮個弟子也只剩下一句附和之詞,只覺着從未見過葉文這般待人以誠之人,主動認了自己戰力如此,都是靠了運氣之人。

那最不善說話的瘦子自然是一個勁的點頭不止,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哪裡是謙虛。這是大實話。”葉文應道:“三位如此磊落,對乘舟這廝不忿就是不忿,我葉文在三位面前自也不會裝腔作勢,只不服那些比我氣運好之人,卻又忘了還有氣運比自己差之人,也正因爲此,我纔對三位師兄心中的憋悶感同身受,比起我葉文來說,三位師兄所受的委屈。可要大得多了。”

白蠟見葉文連自己都給這般損着說了出來,心中也佩服葉文師兄爲拉攏這三人的手段之精妙,當下跟着道:“我白蠟也是一般,自幼遇見好師父。學得一手潛行之法,才能依靠此獵殺更多的荒獸,排名靠前了些。這些莫不都是氣運,說起來面對三位師兄。白蠟也是很慚愧的。”

葉文見白蠟和自己一唱一和,配合得如此漂亮。心中自是得意,嘴上卻不等那三個懶人接話,便又道:“白蠟師弟也莫要說這些話,雖說咱們氣運比不過乘舟等人,可卻勝過三位師兄,在這樣說下去,三位師兄倒是要誤會咱們在可憐他們了,咱們和三位師兄相交,交的是好漢子的心,可絕不是什麼同情、可憐。”

這話說出之後,那高、矮、瘦三名弟子積壓了兩三年的怨氣算是徹底發泄了出來,就差沒直接當着葉文的面哭了,當下個個拿起酒樽,一樽跟着一樽的喝,還不斷的去敬葉文的酒。

“一醉解千愁,咱們一起不醉不休。”葉文見三人越喝越多,顯然是不想以靈元將酒氣逼出去,自就陪着他們一起喝,只是葉文當然不會喝醉,一直再用靈元悄悄的將酒氣散掉,白蠟也學着葉文,不斷對這三位師兄敬酒,自己卻悄悄散去酒氣。

如此,酒過三巡,葉文給了白蠟一個眼色,白蠟即刻以急事爲由,先行離席,實際上是去城中等着,看那景堅、陶壺、胡凡三人有沒有物色到同樣仇恨乘舟和六字營的。

這纔出來不久,就瞧見胡凡老遠跑了過來,張口就道:“可算找着你了,那便有個十二字營的壯碩弟子,對六字營頗有微詞,不過沒聽他單獨數落乘舟,不知這人算不算。”

“誰?”白蠟做了個請的手勢,一邊讓胡凡帶路,一邊跟了上去:“說說什麼情形。”

“是十二字營的高虎,力道極大,身法不行。好像是說……”胡凡話還沒說完,白蠟就道:“是他麼?我怎麼把他給忘了,此人和那子車行向來就是對頭,幾次在試煉場挑戰輸了之後,就總是找子車行的茬兒,這人心胸狹隘,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胡凡聽後,自覺能找到這麼一位,還挺得意,滿臉堆笑道:“如此甚好,心胸狹隘之人,確是應該被利用一番。”

不過剛說完,就又納悶的摸了摸腦袋,言道:“這般說來,我們十字營好像也挺狹隘的。”

“屁話,咱們那是狹隘麼?”白蠟聽了胡凡的話之後,有些哭笑不得:“當年你又沒瞧見,六字營是怎麼羞辱咱們十字營的,再有什麼誤會,也不過都是誤會,可那乘舟大巴掌就直接扇了上來,雖然打的是隊長楊恆的臉,可卻打在十字營每一個弟子的面上,你和陶壺雖是後來,可也應當感同身受,再說了,那天你和咱們一起去乘舟的庭院,也瞧見他那副嘴臉了,換做是誰也都無法忍,這和高虎能一樣麼?”

不等胡凡接話,白蠟又道:“咱們兩去試煉場打上一場,無論誰輸誰贏,不過是師兄弟的切磋,你總不能因爲輸了,就去嫉恨對方吧,這高虎就是這種人。怎麼能和咱們十字營相提並論。”

“是是……”胡凡被白蠟一番搶詞說得再無任何辯言,他本就不大喜歡想事。在十字營中靠得就是戰力,聽白蠟說過。也覺着白蠟說得有理,也就更加有些義憤填膺了,只覺着十字營可是受了六字營天大的委屈,這般尋人找六字營報仇,絲毫也不爲過。

兩人行走不多時,就來到了聽花閣中,正見那高虎坐在一樓臨街的一張位置上獨自喝着悶酒。

白蠟方纔聽胡凡所說,高虎方纔在這裡和人一齊喝酒來着,只是對方大說乘舟好話。連帶着也說了六字營不少好話,高虎卻和那幾人小有爭辯。

如今看到只剩下高虎一人,想必其餘幾位和他說不來,這便先一步走了。

“高師兄,一個人喝着酒呢?”白蠟笑嘻嘻的走了上來。

半個呼吸之前,他已經讓胡凡先行去西街酒肆晃悠一下,讓葉文瞧見就行。

其一是怕胡凡跟了自己去見高虎,卻不會說話,到時候誤了大事。

其二就是跑去讓葉文看見。就知曉又有人來,自當會先一步讓這三個懶漢離開,或是準備好其他的法子,只因爲這滅獸城中。對六字營不滿者有之,嫉恨乘舟的也有,但沒人會瞧得上這三個懶漢。若是和他們一齊去尋乘舟麻煩,怕無人願意。

胡凡早先還在葉文庭院中時。就已經被葉文說得明白了,知道自己不用參與進來。只去人羣中聽事就行了,當下就離開了白蠟,趕去見見葉文。

“有事快說,少他孃的廢話。”高虎不止心胸狹窄,脾氣還十分火爆,剛和同營師兄弟吵了,心中自是極爲不痛快。

白蠟絲毫也不介意,依然笑道:“一個人喝酒多沒勁,不如咱們移步,去西街酒肆,一起痛飲?”

“爲何?”高虎斜睨了白蠟一眼。

“方纔我那師兄胡凡也在聽花閣吃酒,他聽見高師兄和其他幾位師兄弟吵鬧,聽着聽着也就氣惱了,只因覺着高師兄說得極是,可偏偏就有那些個僞君子,拍馬屁,討好六字營,只因爲乘舟是大教習和總教習的弟子,可方纔是高師兄同營之間的事,胡凡師兄也不好插嘴,就一直聽着,直到氣不過索性先行離席,路上遇見我,就把這事說了。”

高虎聽後,面色稍稍好轉,道:“我知你們十字營和六字營有嫌隙,可咱們也沒有多好,你特意過來,卻是爲甚?”

“只爲志同道合,吃酒時可以毫無顧忌的罵上一番,這滅獸營中習武、修行,都是世間最痛快的事,可就是六字營卻讓咱們很不痛快,又無處發泄,眼下連隨意說幾句,都要被其他人指摘,咱們不如湊在一處,只爲罵上兩句,有知己一齊,豈非快哉。”

這些話,白蠟自然說得極爲小聲,只是面上卻顯得極爲大氣,像是慷慨激昂一般,絕無偷偷摸摸之感,如此一番話說下來,那高虎自是覺着胸中一股鬱氣即將找到宣泄口一般,當下道:“好,就爲你這幾句話,便跟你一齊去吃酒。”

說過話,高虎當先邁步而行,白蠟心中一笑,這便搶過幾步,領着高虎向西街而去。

一路之上,白蠟不斷尋着話題去說,只想給葉文多爭取一些時間,說服三個懶漢的同時,又能弄走那三人。

與此同時,葉文這便也早一步瞧見了晃悠的胡凡,當下便知道有人要來,這是他和白蠟早先就約好的法子。

眼見面前三位不只是喝得面紅耳赤,再不以靈元醒酒就要東倒西歪了,葉文舉樽再道:“咱們這便幹了最後一樽,今日就到此爲止,只因我那師父因爲乘舟這廝戰力全無,又要我去裝模作樣看那乘舟一番。”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三個懶惰弟子都差不多將葉文當做生死之交了,此時說話也就隨意了起來,高個弟子醉醺醺的道:“方纔就說過,不在虛僞,不再虛僞,你這又是要去虛僞應酬了麼?要我說就該打那乘舟一頓,又能如何,他反正沒了戰力。”

“誰說不是!”葉文哈哈大笑:“既然師兄你都說出來了,我也就不瞞着諸位了,還請諸位師兄替我保密。我原本還真想着就應了師父,去看看乘舟那廝。說幾句好話就走。不過今日見三位師兄如此爽直,方纔喝酒時我就想好了。一會去見乘舟,好話自是要說,卻冷不防撞他一下,絆他一腳,總要讓他摔個狗啃屎,在裝模作樣扶他起來,好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戰力全無,也不敢對我如何。”

“妙極。妙極,如此甚好。”矮個弟子出言笑道。那瘦弟子還是不怎麼說話,只是連連點頭。

“我和乘舟約好,這個時間,在這裡請他吃酒,安慰他一番,瞧來六字營其他弟子應當都不在他身邊,你們三位師兄最好速速離去,待乘舟來了。瞧見咱們聚在一起,怕是看穿了什麼,不進來了,我這計劃就要失了。而且三位師兄最好離得遠遠的。去其他街面,要不乘舟看見你們,又被我暗中害了。不敢告我的狀,卻去跟大教習說是你們做的。乘舟此人欺軟怕硬,他知你們三位排名靠後。心中想找個出氣筒,說不得就會如此。”

葉文胡編亂造一番,這三人本就對乘舟並不十分了解,今日又被葉文說得只覺得尋到了知己,心中激盪無比,此時又喝得多了,腦袋暈暈乎乎,這便都信了葉文的話,當下一齊起身,連告辭都沒有,就統統出了酒肆,快步離去了。

葉文見着他們如此,只是一個勁的冷笑,這三位說得好爽,一旦遇見可能的事情,立馬就跑得比兔子還快。

不過葉文也正需要他們如此,此後再尋他們去試探乘舟,反倒更容易了些,只要過兩天,再請他們吃酒,算好乘舟出行時間,和他們三人說前幾日摔了乘舟,輕而易舉,乘舟屁都不敢放,不如三位師兄也去試一試,這高、矮、瘦三人的性子,葉文已經看得透了,有便宜沒危險自然要佔,有他在前成功過,這種膽小之人,反而會狀起膽子去做了。

三人剛一離開,葉文就叫酒保收拾好一切,重新換上兩幅碗筷,上了新的酒菜,又將其中酒菜翻得稍稍亂了,兩幅碗筷都動了些油水,這才端起酒樽,佯裝飲酒。

不大一會,白蠟就領着高虎過來了,葉文一見,搶先說道:“白蠟,你不是去小解了麼,怎地許久纔會……”剛說過又擡起頭看了眼高虎,道:“咦,這不是高師兄麼,你們怎麼……”

白蠟見葉文說得天衣無縫,又給自己暗示了方纔爲何離開的情形,當下完整的接話道:“這不方纔遇見了胡凡,這廝氣呼呼的跑來,只說高虎師兄在聽花閣中和同營師兄弟辯駁之事,我一聽,才知道高虎師兄和咱們一般想法,這便一塊請了來。”

“呃……”葉文故意裝出一副謹慎的模樣,看了看高虎道:“此言當真。”

高虎脾氣火爆,當下就道:“囉唣,老子就是看不慣子車行,瞧不上六字營,又能如何,你葉文戰力這般高,說幾句真話,也要畏畏縮縮,躲在這裡,真不痛快,我這就告辭了。”

葉文見高虎如此說,心中大喜,方纔裝出謹慎,一是試探高虎的決心,二就是越裝越顯得真實,若是高虎一來,直接拉了他就說,熱烈無比,那反而有些假了,高虎可不是方纔三個排名最後的師兄,他戰力雖不如葉文,但也犯不着因爲葉文的熱情而受寵若驚。

“算我說錯了話,高師兄既爲知己,不弱坐下來喝上幾樽,就這般走了,豈非又是獨自一人,有話無處可說。”葉文舉起酒樽似笑非笑的看着高虎道:“若高虎師兄怕了,那請走便是,我葉文不只是嘴上說說,子車行又算個什麼,整個六字營,我也要想法子讓他們倒黴。”

高虎一聽,果然轉過頭來,疑惑的看着葉文道:“此話當真?”跟着又看向白蠟:“你不是說只是罵上幾句麼,瞧來你這是拉我入夥啊。”

“入個什麼夥?!”葉文搖頭道:“我說的是我葉文要做的,和高師兄無關,說給高師兄聽,只是表明心跡罷了,白蠟拉你來,也只是爲了飲酒說話而已,你若聽了我的想法,連話都不敢說了,那還請自便。”

葉文短短几句話就捉住了高虎的心思,那高虎頓覺惱怒,一拍桌子。這便一屁股坐了下來,端起白蠟的酒樽。一飲而盡道:“老子不只是要說,你們若有對付六字營的法子。便叫上我,我早就想要那子車行好看了。”

“好,高師兄快人快語,白蠟,速去取一副酒具碗筷來,咱們和高師兄一醉方休。”葉文話音才落,白蠟當即就出了雅間,喊酒保拿了新碗筷酒具來了。

如此這般,一整天下來。包括那三位排名最後的弟子之外,葉文一共籠絡了八人,但都沒有說好幾時去找六字營或是乘舟的麻煩,只是含糊其辭間,說了的大概。以葉文和白蠟看來,動手之前,在喝上一頓,有些可以臨機激起他們的怒意,去找乘舟麻煩。

有些譬如高虎。則可以認真相商,對付乘舟的細節法子。

一天下來,乘舟又是等到月朗星稀之時從靈影碑中出來,第六碑的中級難度依然沒有過。卻還只剩下五頭荒獸了,雖然只有五頭,可他確是從下午到晚上。始終沒法子突破,每次到還剩下五頭的時候。靈元就已經耗盡,自然這都是在不用推山十二震合一的前提之下。

謝青雲並不十分着急。他已經有多次厚積薄發的經驗,腳踏實地一步步來,總會爆發,少年心中始終堅信自己能夠踏破一個個難關,一如從前一般。

出了靈影碑,依然有比昨天多的弟子在外面等着,一見到謝青雲就一副想問卻不開口的模樣,謝青雲原本打算出了人羣,上飛舟離開的,不過瞧見這等架勢,索性站在人羣之中,放聲喊道:“我乘舟戰力確是已經全失,再不能外間獵獸,承蒙各位師兄弟、營衛、教習的關心,乘舟謝謝大家了,只是這些日子,心境極差,只想在靈影碑中殺獸度過,若是諸位想幫助我乘舟,還請這些天不用來尋我問話,也沒有什麼可以多說的,這些話也請大家轉告現在不在此地的其他弟子們得知,多謝了。”

說到最後,乘舟拱手彎腰,向四面深深的鞠下,轉着圈子鞠了好幾圈,這才起身,衆人之中的大多數原本就體諒到乘舟心情定是極差,纔沒有開口去問,眼見他如此,更是大爲動容,這便紛紛出言安慰了幾句,當下就散了開來,三五成羣,乘飛舟離去。

自然也有一部分對於乘舟戰力全無是抱着幸災樂禍,甚至十分希望的心境,這些人一部分是嫉妒謝青雲之輩,一部分是在這兩年間和六字營的其他幾位弟子相互有摩擦之人,如今乘舟回來,雖然六字營弟子並未表現出任何傲慢,但在他們眼中,六字營的弟子卻一下子變得不可一世一般,這些都是來自於人性人心,總有人會如此,無法避免。

他們過來靈影城中等着,便是要親眼或是親耳來確認一下乘舟戰力全失的消息真僞,只不過每個人都明白,這個時候出言刺激乘舟,無異於會遭到大部分弟子的鄙夷,傳了出去,幾位大教習和總教習,都會看不上他們,影響了他們將來的前途,因此一個個都裝作和其他人一樣,只連聲道着可惜,便也跟着離開了。

謝青雲自能猜到有這些宵小,不過卻不認爲他們敢對自己如何,儘管自己此時戰力全無,但總教習和大教習將消息傳出來之後,已經明說了若是他戰力無法恢復,那便留在滅獸城中做城中之民,其中隱含的一層意思便是他們護着自己了,宵小之輩莫要藉着這個機會找乘舟的麻煩。

這樣的話自然不能放在明面上去說,尤其是沒有人露出絲毫想對乘舟不利的意思的時候,直接說出來,倒顯得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見衆人都散開了,謝青雲也隨意選了一艘飛舟,和其他相熟或是不熟的弟子們坐在一齊,飛舟之上,他不說話,氣氛倒是顯得有些壓抑,謝青雲也懶得去管,就這般閉目養神,倒真像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其實方纔對着這許多弟子鞠躬,謝青雲倒是真心實意的,只因爲這其中還有大部分是對自己真正的關心和關切的,可自己卻需要先行瞞着他們真實境況,少不了也要讓他們心中跟着鬱悶一些,比如此時,自己不開口。他們也生怕影響了自己的情緒,也不說話。整個飛舟之上,確是很不自在。

謝青雲覺着這些都是自己對不住一衆師兄、師姐的地方。這才誠意鞠了一圈子的躬,算是在他們不明白的情況下,給他們賠禮道歉了。

很快飛舟就落在了滅獸城的舟域之內,待衆人下來,便又重新返回靈影城,要接下一批弟子,今夜聚集在那裡的弟子甚至還有營衛太多,城中的飛舟不夠,便需要多跑幾回。

謝青雲下了飛舟之後。和同舟的幾個師兄、師姐點頭表示歉意之後,這便又沉默着離開了,只聽見身後的幾聲嘆息,隨後便是腳步之聲,漸行漸遠。

從舟域回到六字營,還有一段距離,謝青雲並不着急,一路上只想着今日在第六碑中闖蕩的心得,打算回到庭院之後。再如昨日一般,細細模擬一遍,找出其中缺漏或是不妥之處。

這行走了不多時,就忽然察覺到身後似乎有什麼人一直跟着。從熱鬧之處跟到了這僻靜之在,眼下環境極爲靜謐,因此感覺上更加真實。

謝青雲靈元無法施展。靈覺卻還真切存在,當下細細去探。果真發現有人潛行在不遠處的一棵高樹之上,謝青雲也不管許多。轉身就道:“何人鬼鬼祟祟跟着,若是沒有什麼事情,還請回吧。”

他沒有用靈覺去探對方氣機,算是一種警告和客氣,滅獸城中厭惡六字營,厭惡他的人,定然有一些,可這些人未必是惡人,未必會來找麻煩,好似人與人相處,總會有摩擦,而且許多好人之間,出現了嫌隙、矛盾,甚至因爲某些機緣巧合,偏生始終無法和解。

這些人也並非心胸狹隘之輩,只是不如那些寬廣之輩罷了,都是尋常之人,有恩就會償,有仇自然要報的,這樣的武者殺起荒獸來,也同樣不含糊,卻避免不了相互之間看不過眼。

因此這些人也有可能因爲極大的可能而一路跟着謝青雲,想要探明他到底是不是裝出來的,畢竟如此突兀的戰力全失,就算解釋合理,也總有一些奇怪。

如此去想要探明謝青雲到底是不是戰力全失,也未必就是想證明之後,去找謝青雲或是六字營的麻煩,有些只不過想要得知真相以後,大笑一番,揚眉吐氣一番,得意洋洋一番,或是幸災樂禍一番。

這些都不算什麼罪過,只是人和人之間嫌隙的一種體現罷了,謝青雲也不想知道都有哪些人對他如此,對六字營如此,有些事情,不清不楚更好,清楚了相處之下反倒彆扭,畢竟都是同營師兄弟,沒有深仇大恨,也都不是惡人。

基於此,原本武者對於身後跟蹤之人,完全可以在發現之後去明目張膽的探對方氣機,也不能算作不敬重對方的,可謝青雲依然沒有去探,只是發覺有人之後,便揚言警告。

半響,樹上那人也不吭聲,謝青雲靈覺再探,這人也沒有離開,這讓謝青雲心中有些古怪,當下又道:“是誰這般看得起我乘舟?想要探明我戰力全無的真假,無可厚非,我這裡只能誠懇的說一句,我是真的沒有戰力了,至於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可若是再這般跟着,我便不當你是要探明這麼簡單了,你若想找我麻煩,不怕大教習怪責下來麼?”

話說到此,樹上那人依舊沒有任何動靜,謝青雲也就全無顧忌,當下靈覺探入對方氣機,這便要看看對方修爲,若是本就認識且記得之人,更是能夠知道這氣機屬於誰來。

“咦,徐逆大哥?”謝青雲探過之後,當下一臉驚訝:“你這是?”

叫出了對方的身份,那樹上之人也就一躍而下,清秀俊美的徐逆,就這般穿着營將軟甲,站在了謝青雲的面前。

未等謝青雲開口,徐逆便仍舊和最後見面教授謝青雲易容術時那般冷然道:“乘舟,枉我憂你被葉文、楊恆之流找麻煩,原來你靈元不轉,是假的。”

“我……”謝青雲剛要說話,就又被徐逆打斷道:“你和總教習有什麼目的,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你既然沒事,也就不需要我護着了,這便告辭。”

謝青雲聽後,確是一臉奇怪的笑,徐逆能擔心他被找麻煩,而悄悄的跟着,護衛他安全到那六字營居處,他自然十分感動,所以纔會笑,不過見徐逆這般冷漠,卻又有些納悶。

這一下就變成了一臉古怪的笑容,口中連忙說道:“徐大哥請留步,乘舟真個是戰力全無了,只不過這戰力消失得十分蹊蹺。體魄還在,元輪也依然堅韌,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只又靈元不能運轉罷了,其餘包括靈覺在內,都全無任何問題。”

頓了頓,又道:“因爲這個,總教習才認爲我的戰力將來多半還能夠恢復,只是時間長短罷了,他說過會助我,已經聯絡了朝鳳丹宗的名醫,到時候準備來診查一番。”

徐逆聽過後,復又轉過身來,依然冷峻的看着謝青雲,道:“這般說來,還是我蠢了麼?”

說道此處,徐逆又冷笑一聲,道:“也是,白天消息傳出時,已經說過是靈元不能運轉,我卻還當做你靈覺也跟着一齊無用,這般想法,還是戰營的營將之一,倒是讓乘舟你見笑了。”

第100章 潛行術第688章 珍重第52章 元磁惡淵第586章 東門不壞第729章 計詐猿橋第515章 哄小孩兒第608章 地牢第217章 元輪粉碎第421章 皇體第36章 打人要打臉第55章 坐而論道第541章 黑白第162章 弓手第359章 前輩胸懷第40章 猛撞第66章 金色第601章 前輩謝青雲第496章 嫉妒第190章 黑衣人第610章 死豬第121章 生死瞬間第523章 牛肉第1章 一幫土包子第701章 尷尬許念第374章 熊紀第398章 龍咬第332章 會兩將第234章 見到人了第254章 慘烈第736章 可戰武仙第486章 奇藥種植第245章 蜂后臣服?第313章 巧合第188章 詭異的火頭軍第689章 魯逸仲第679章 寶盒第650章 巧言辭令第496章 嫉妒第115章 辭和行第205章 勁力暴增,修爲不長第15章 謝傻子,你完了第323章 被制第255章 巨蛇破境第86章 這才刺激第117章 蒼虎盟羅雲第96章 好寶貝第582章 真面目(二)第38章 先審一審?第583章 讓位和夢想第599章 疑竇重重第734章 聶石復原第316章 陷阱第527章 恨 妥第431章 人心第593章 終極囚籠第569章 沉字訣第226章 收服第372章 親衛營第459章 誠意十足第407章 人不爲己第126章 飛舟碎裂第299章 空歡喜?第三百零二章第172章 天生一對第433章 算無遺策第506章 沉勢第270章 妙法第742章 道門和尚第572章 詭靈切磋第218章 人書顯第421章 皇體第351章 計殺第181章 兵行險招第293章 十二震第341章 大戰第723章 離火境第632章 臨機變第351章 計殺第140章 各展所長第548章 藏拙第173章 一方小盒第535章 演第280章 再破一境第13章 第二步第656章 韓朝陽活了第341章 大戰第754章 最強武神第358章 化解第112章 獸丹第715章 五重勁力四重身法第279章 拼第645章 同生共死第648章 三品家將第366章 震眼木第664章 勝於藍第411章 宣佈第14章 冤家路窄,打不過就跑第614章 分堂堂主第511章 去而復返第497章 毒
第100章 潛行術第688章 珍重第52章 元磁惡淵第586章 東門不壞第729章 計詐猿橋第515章 哄小孩兒第608章 地牢第217章 元輪粉碎第421章 皇體第36章 打人要打臉第55章 坐而論道第541章 黑白第162章 弓手第359章 前輩胸懷第40章 猛撞第66章 金色第601章 前輩謝青雲第496章 嫉妒第190章 黑衣人第610章 死豬第121章 生死瞬間第523章 牛肉第1章 一幫土包子第701章 尷尬許念第374章 熊紀第398章 龍咬第332章 會兩將第234章 見到人了第254章 慘烈第736章 可戰武仙第486章 奇藥種植第245章 蜂后臣服?第313章 巧合第188章 詭異的火頭軍第689章 魯逸仲第679章 寶盒第650章 巧言辭令第496章 嫉妒第115章 辭和行第205章 勁力暴增,修爲不長第15章 謝傻子,你完了第323章 被制第255章 巨蛇破境第86章 這才刺激第117章 蒼虎盟羅雲第96章 好寶貝第582章 真面目(二)第38章 先審一審?第583章 讓位和夢想第599章 疑竇重重第734章 聶石復原第316章 陷阱第527章 恨 妥第431章 人心第593章 終極囚籠第569章 沉字訣第226章 收服第372章 親衛營第459章 誠意十足第407章 人不爲己第126章 飛舟碎裂第299章 空歡喜?第三百零二章第172章 天生一對第433章 算無遺策第506章 沉勢第270章 妙法第742章 道門和尚第572章 詭靈切磋第218章 人書顯第421章 皇體第351章 計殺第181章 兵行險招第293章 十二震第341章 大戰第723章 離火境第632章 臨機變第351章 計殺第140章 各展所長第548章 藏拙第173章 一方小盒第535章 演第280章 再破一境第13章 第二步第656章 韓朝陽活了第341章 大戰第754章 最強武神第358章 化解第112章 獸丹第715章 五重勁力四重身法第279章 拼第645章 同生共死第648章 三品家將第366章 震眼木第664章 勝於藍第411章 宣佈第14章 冤家路窄,打不過就跑第614章 分堂堂主第511章 去而復返第497章 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