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傑點頭笑了笑道:“我說過結伴而行,相助你們便等於相助我自己,總不能讓你就這般死去,這鬼蛇神出鬼沒,你好歹也是一大戰力,方纔若是我被襲擊了,也是一般的防不勝防。再有下回,弄不好倒黴的便是我了。”
“倒是便要靠你來救我!”說到此處,微微頓了頓,裴傑再道:“你若死了,就憑我們幾個,再向前行也是困難重重,救人便是救己,兄臺就莫要客氣了。”待裴傑這話說完,唐鐵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忙道:“這解毒靈丹多多少玄銀,老唐不能白承你的情……”話還未言畢,就聽裴傑搖頭笑道:“玄銀?怎麼可能,這解毒丹不過幾百兩白銀而已,哪裡用得上玄銀。”他這麼一說,連王乾也都覺着詫異,忙開言問道:“幾百兩白銀?不可能吧,方纔不是還說這鬼蛇之毒,連靈元丹都解不了,這武師所用的靈元丹,也要二兩玄銀,相當於兩萬兩白銀,你這能解毒的丹藥怎麼可能只有幾百兩銀子?”一旁的陳昇聽後,哈哈一笑,慢悠悠的接話道:“兄弟有所不知,這丹藥的藥材確是只要百兩多銀子,煉製方法也不是很難,把煉製的功夫算在內,也不過幾百兩罷了,而且並非獨門秘方所煉的。靈元丹有的功效,這丹藥全都沒有,連傷都沒法療,且不能驅其他的毒,只能解開這鬼蛇的毒,所以這藥說是珍貴,對於中了鬼蛇毒的人,臨時沒有解藥的,自然是珍貴無比,可沒有中毒的,這藥就是個沒用的丹丸罷了。”他倒是和裴傑配合默契。這王乾、唐鐵二人問題越多,自然是越好,在這一段路程上拖延的時間越多,等深入了更遠之後。就可以少拖延一些了。只因爲那些地方,三變獸卒也有可能出沒。不是他和裴傑能夠對付的了的。王乾和唐鐵聽過陳昇的話後,恍然而悟,這便點了點頭,裴傑確是沒有走的意思。順手從行囊的側袋之內取出一葫蘆酒,自行打開喝了一口,跟着又遞給了陳昇,陳昇喝過,就順手拋向了那唐鐵,口中道:“這酒有特別的功效,一些蛇蟲鼠蟻聞到酒散發出來的味道。便不願意接近我等了,不要用靈元化酒勁,直接喝下去,讓酒氣在毛孔之內散發。能抵幾個時辰,不被蛇蟲鼠蟻侵襲,即便是荒獸鬼蛇不是餓極了要吃人,也會嫌惡的。”唐鐵被裴傑救下,心中自是感激,雖然仍舊對這二人到底要做什麼疑惑,但心下也可以肯定這兩人並不會害了自己,當下也沒有猶豫,這便喝了一大口,跟着遞給了王乾,王乾早就想明白了此點,對方並沒有打算害他,只是不清楚爲何要如此拖延,這便也喝下一大口酒來,隨後又拋還給了裴傑道:“多謝二位,早先還盡力反對二位一齊走,現在一齊前行,受到好處的確是我們,實在是慚愧。”話音剛落,裴傑又道:“囉唣,客氣作甚,走吧。”這一回倒是簡潔明瞭,沒有再拖拉下去,將酒葫蘆裝起之後,當即調馬前行,陳昇也是如此,兩匹馬並排咯噔、咯噔的漫步向前,又一次剛剛好將王乾和唐鐵的前進的道路剛好擋死,這一次連唐鐵也不好意思再去催促了,兩人就這麼跟着它們後面行走,裴傑倒是沒有一味的只慢不快,時不時還是會奔行一陣,只是總體的速度始終提不起來,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走了比王乾早先預計的路程的五分之一還不到,這讓王乾終於有些耐不住了,當下開口就道:“不知兩位可否加快一些速度,再晚一些的話,就要耽誤事了。”話音一落,裴傑就頭也不回的出言應道:“這一路危機你也瞧見了,我們也是着急辦事,但總要冷靜下來,你若要一人行進,我也不攔着你,只是脫離了咱們,此去也是危險重重。”王乾一聽就納悶了,當下說道:“在下不是說要離開諸位,在下希望兄臺能夠快上一些,而且若是在下要行,唐鏢師也會一齊,畢竟他是和我一處的。”這話說過,陳昇就扭頭瞪了一眼道:“你這人好不曉事,昨夜你二人都被我們救了一條命,今日還鬧着要走,莫不是不怕前路危途,想要作死麼?你要死還非要拉着唐兄弟……”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傑厲聲打斷道:“陳兄弟,你這說的什麼話,好像挑撥兩位兄弟的關係一般,怎能如此……”說過這話,轉過馬頭,一臉不好意思的拱手道:“兩位兄弟莫要多想,我這兄弟心直口快,人就是如此,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幾人同行的好處顯而易見,你們還是和我們一處,好一些。”王乾這會兒是越聽越惱怒,這二人說話聽起來好似又理,可卻是夾雜不清,自己只是要他們快些走,又或者分開而行,這兩人始終不提他們爲何必須要慢行,反而不斷強調只有合在一處走,才能更加安全,弄得好像是自己十分不合羣,不明理,非要去送死一般。未等王乾接話,唐鐵也是發覺到了不對,他搶先接話道:“兩位救命之恩,老唐感激不盡,不過王兄弟的意思也沒有錯,既然二位也同樣覺着此路十分不安全,就憑藉咱們單個的力量行走十分危險,是要團結一處。同樣,王兄弟說的也是爲了安全,除了怕耽誤去洛安要辦的事情之外,咱們本身速度越快,遇見的危險自然就越少,那些三變武師駕馭寶馬,也不就是這個目的麼,咱們沒有寶馬,戰力不行,總要在已有的條件下,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趕到洛安,兩位兄弟難道不這麼認爲麼?”唐鐵說過這番話,就迎上了裴傑的目光,他這麼說雖是十分客氣,也解釋的十分清楚,卻也算是直接和這兩位莫名其妙的傢伙表明了立場,直白一些說就是你們雖是救命恩人,但我們也有要事去做,請二位不要在胡攪蠻纏了,若是有事情。就直接說出來。唐鐵的話說完,陳昇和裴傑做出一臉悶悶的模樣,像是在想些什麼,好一會時間。裴傑才道:“唐兄弟你說得沒有錯。可我們又有什麼問題了,我們只是想一齊去那洛安。也沒有任何問題,你們怎麼就是不明白呢,四人抱團總比你二人單獨要好得多。”說着話看了看王乾道:“也不怕得罪你們,這位王兄弟的本事怕是最弱的。你們兩人一齊走,都要靠你唐兄弟一人了,我們二人在,總也有個照應。”這裴傑說來說去,還是避開那提升速度的說法,反覆強調必須要一起走,這一次聽得唐鐵和王乾二人不只是鬱悶。還都有些怒意了,若是之前這人還有些講理,現在就算作是真正的搗亂了,只是這兩人確實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這讓他們又不好發作。王乾只能繼續言道:“實在對不住了,我的意思是請兩位提升馬速,快些,再快一些,沒有說要離開兩位。”這話剛說過,就聽聞天空中一聲尖銳的鳴嘯,緊跟着兩頭大鳥狂撲而下,那裴傑來不及應答,取出隨身的斷弩,瞄準了其中一頭大鳥,口中嚷道:“陳昇,護着王兄弟。唐兄弟,自己小心。”這兩頭大鳥分別對這王乾和裴傑就猛衝過來,那陳昇縱馬擋在了王乾的身前,就在大鳥的利爪兇猛的抓下的瞬間,這陳昇帶着拳套的手就轟擊而出,兩廂一撞,發出轟的一聲悶響,緊跟着那大鳥的爪子頓時裂了成了死半,那大鳥也倒退着向後連栽,險些落在地上,好在它不停的撲棱着三尺羽翼,總算飛了起來,卻是不敢再向下攻擊,轉身飛上了高空。而那種和裴傑對上的大鳥就沒有這般幸運了,被裴傑手上的靈寶弩在它撲擊的瞬間,直接洞穿了它的腦袋,這隻大鳥也當即栽倒在地,一名誤會了,天空中的那頭悲鳴了片刻,這才遠遠飛離。裴傑彎腰伸手,將那大鳥拽到懷中,跟着用隨身短刃切下了鳥喙,這才一用力,將這頭大鳥遠遠的拋向了官道兩旁的野林之內,隨即對着唐鐵一笑道:“唐兄弟,這次我就不客氣了,此鐵鳥的鳥喙我需要。”唐鐵咧嘴笑笑,點頭表示沒有任何意見,他心中也是納悶,好像每一次要和這兩位攤牌的時候,就有荒獸鬧事,且每次他們都展示着無私的救人之舉,可這兩人偏偏就這般糾纏不清,非要堵着自己前進之路,着實古怪,在這樣下去,怕是十天半夜也到不了洛安,那可就麻煩了。儘管行鏢之前,只說了他要安全把王乾送到洛安,沒有提時間保證,可唐鐵知道王乾要急去洛安辦事,總不好真就一點不管,任由時間耗費,即便王乾自己個無所謂,他身爲鏢師也是等不起的,這許多時間,還能接到其他的鏢,而這一趟鏢的銀錢已經收了,且就只有那麼多了,爲此耽誤太多時間,有些划不來。想到這些唐鐵沒有說話,只是拱了拱手,省得前面這兩天都亮了,仍舊蒙着面的兩人又出言囉嗦。果然裴傑沒再多說什麼,收好鳥喙,轉身駕馬便走,陳昇見他無話,也就這般跟着。見兩人都已經轉過馬匹,背對着自己了,唐鐵扭頭去看王乾,不想王乾也扭頭來看他,兩人幾乎同時向前努了努嘴,又眨了眨眼,當下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是要繞開前方這兩位阻路的蒙面人,加速奔向洛安郡。
無論這兩位蒙面人再沒有殺心,再如何救過自己,可他們如此夾雜不清,故意拖延時間,顯然是有意爲之,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最終會嚴重影響到王乾的計劃,以至於救人不成,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王乾自不會含糊。那唐鐵也是打定主意,即便和救過自己的恩人廝殺也無妨,只要不以命相搏便可,當然若是對方要以命相搏,自己也不會手軟,不過在鬥戰過程之中,他會問明對方到底有何目的或是苦衷,若是這位蒙面恩人死不作答,只是不斷下殺手的話,那唐鐵便認定對手之前的相救只是假意,爲博取信任罷了,再要竭盡全力和對手廝殺,也不會有任何愧疚之心。當然,對方只是阻攔,並不殺人,那他唐鐵也只是奪路,自不會和對方搏命。這些都是念頭中的事情。眨眼過後,唐鐵和王乾幾乎同一時刻力夾馬腹,且口中沒有任何吆喝,又以暗勁直擊馬臀。則唐鐵自不用說。靈元涌入,可比馬鞭抽打的效果還要好。王乾身爲先天武徒,體內也早有先天氣勁,事實上便是內勁武徒也能夠做到將手按壓在馬臀之上,暗勁吐露。悄無聲息的刺激雷火快馬,令其全速奔行。兩匹馬收了激,瞬間加速,如同戰場迎面衝刺一般,照着王乾和唐鐵夾馬腹,轉馬頭的方向,斜刺了躍了出去。分別從那兩個蒙面人的東、西兩側狂奔而過,和預料中的一般,他們二人雙騎,剛動起來的瞬間。前面兩個蒙面騎也幾乎只滯後了幾個呼吸,便動了起來,這一下就變作王乾和唐鐵與那兩位蒙面騎並肩而行了,雖然他們提前動作,但裴傑和陳昇畢竟在他們前面,且裴傑、陳昇二人的雷火快馬勝過王乾和唐鐵的,一來一去的抵消,就化作了並騎而行。王乾和唐鐵並不在於是否並行,這官道極寬,二十馬齊行也是足夠,四匹馬更是不用說了,早先這兩位蒙面騎無論怎麼走都故意堵在他們的道路之前,他們哪怕稍稍扭一下方向,前面二人就似聽見一般,也跟着扭向,再此堵在他們前方,只要他們不加速,這樣的繞轉方向,始終會被這兩位蒙面騎給堵住,因此只有現下這樣,才終於能和這二人並行。只要並行了,就不怕對方在堵,哪怕對方始終跟着,那就一齊保持高速行進,同樣縮短了去洛安的時間。經過一夜的慢性,幾匹雷火快馬,都養足了精神,這一全速起來,自是極快,堅持得也能夠久一些,王乾和唐鐵也沒有什麼吝惜的,繼續不斷提速狂奔。便在此時,卻聽那裴傑說道:“兩位這是爲何,又要脫離我們自行前進麼?”陳昇也跟着說道:“都說了,四人齊行,十分安全,你們怎地不知好人心。”王乾應道:“何時脫離你們了,這不是還在一齊奔行麼,你二人說話,爲何我聽不明白。”裴傑也不生氣,出言笑道:“若是齊行,還請慢下來,這般狂奔,怕是累壞了馬兒。”王乾再道:“休息了一夜,不怕累,累了再休便是,咱們的目標是洛安郡,自是要儘量快些。”陳昇卻道:“胡攪蠻纏,夾雜不清,真想不到你們是這等忘恩負義之人。”王乾聽到這句,直接給氣樂了,當下大笑幾聲,不再接話,和這兩個瘋子說話,沒法辨理,再如此下去,怕是自己也要成了瘋子,真個和他們一般,胡攪蠻纏了。這時候王乾甚至覺着,這二人怕是真個得了什麼瘋病,習武走火入魔,神智不清了,平日只是救人,發了瘋說不得就會殺人。他一邊盡力駕馬,一面扭頭去看那唐鐵,這一看不要緊,卻發現唐鐵的腦袋不斷的向下磕着,像是困到了極致,卻又不肯停馬的模樣。幾個呼吸之後,唐鐵是徹底的一頭栽趴在了馬上,一雙腿倒是下意識的始終夾緊了馬腹,因此而沒有倒黴的被那雷火快馬甩下來,他這一倒,他那胯下的雷火馬沒了催促,以爲主人不需要再全速奔行了,就慢慢的降了速度,這一切都是片刻之間發生的事情,王乾是眼看着唐鐵一人一騎落後了衆人,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王乾心下着急,知道只憑借自己根本不可能走的下去,那唐鐵卻不知道着了什麼道,這下麻煩可大了,正打算忽然勒住馬頭,讓馬急停下來的時候,忽聽得那身邊的陳昇又道:“你這人怎地連同伴都不顧了,那唐兄弟怕是鬼蛇的毒沒有清理乾淨,這一下加速,血流極快,纔會昏迷,趕緊停下救他。”王乾怒瞪了這陳昇一眼,同時勒住的馬頭,此刻的他開始懷疑,那給唐鐵解毒的丹藥中還有其他藥效的成分,又或者是後來的防蛇蟲的酒裡被做了手腳。
正自這般想着,雷火快馬也停了下來,王乾調轉馬頭就要回去查探唐鐵,卻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心中當即一個咯噔,知道這下要糟,也立刻反應過來,多半唐鐵也是中了此道,不知是什麼將他給迷暈了。王乾不是武者,中了和唐鐵一般的迷藥,連掙扎都沒有,只幾個呼吸,念頭閃了這麼兩下,也就隨即暈了過去。一雙腿跟着軟了下來,直接從雷火快馬上滑落,卻被一旁的陳昇伸手一抄,給他扶了起來。就這般趴在馬背之上。那雷火馬能夠感知道主人的動作,也就原地站着。免得馬背上的主人落了下來。裴傑則縱馬慢吞吞的到了唐鐵那雷火快馬的身邊,拽住了了馬繮,跟着頭也不回了牽着那載着唐鐵的馬兒,從東面下了官道。陳昇也和他一般,騎着自己的雷火快馬,又牽着王乾的馬匹緊隨其後。在這官道之上,有可能再遇見其他人,若是見到他們二人,牽着兩個看似昏迷的人行走,當會有喜歡管事的武者上前詢問。裴傑自不想這般節外生枝,一切都依照早先的計劃,先拖延住王乾和唐鐵二人,實在不行便用迷藥將二人迷暈過去。帶下官道,返向寧水郡方向而行,靠近郡城的方向,荒獸的修爲等階自是要弱一些,也方便他們行走在荒野之地。自然,同樣不能靠得寧水郡太近了,那樣會遇上守衛的郡兵和鎮東軍,裴傑打算回行到昨夜和王乾、唐鐵相遇的位置之後,就向荒獸領地在稍微深入一些,尋個山洞住下等待。很快,裴傑和陳昇已經牽引着王乾、唐鐵的馬匹帶着二人進入了荒獸區,跟着裴傑將唐鐵伸手拽到自己的馬上,陳昇也是如此,隨後二人對着兩匹空馬各自抽了一鞭,驅引他們朝着回程的路狂奔,他們自己也同樣用力一夾馬腹,隨後跟上,這便就成了四人四馬,卻兩人共用一騎的境況,一路狂奔而去。這一路上比起來的時候,裴傑和陳昇故意拖延時間要快了許多,只用了五分其一的時間,就回到了昨夜和王乾、唐鐵相遇的地方,接下來依照計劃,裴傑和陳昇便驅馬向荒獸領地深處而行,路上遇見幾頭一變獸卒,都被他二人輕鬆斬殺,就這般慢行了半個時辰,尋到一處十丈高的小土山,坡下一方山洞,自是陳昇當下下馬,進入洞中去探,不到片刻也就出來,衝着裴傑拱手道:“裴兄,都已探明,此洞一丈高,三丈深,咱們進去剛剛好。裴傑滿意點頭,也不答話,就和陳昇一起,連人帶馬都牽了進去,洞內不大不小,還生着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上面沉甸甸的的掛滿了棗子,只是距離成熟大約還有一兩個月的時光,陳昇隨手摘下扔給了裴傑一個,道:“酸酸的,挺帶勁。”裴傑對陳昇自是信任之極,不會懷疑有毒,接過也就吃下,跟着道:“有這棗子也省得咱們煩了,這王乾不是武者,再此困個幾日,總要吃食,咱們的酒肉自己個解饞就是了。”當下二人就將四匹馬分別拴在了棗樹之上,便各自打坐修習,至於洞口,二人沒有設任何機關,若是有人或者荒獸過來,他們的靈覺必能提前探到,若是靈覺無效,那即便設置了一些障礙、鈴鐺,對手也定能輕易躲開,因此對他們來說也毫無必要了。如此這般,一上午過去,到了下午十分,唐鐵先一步醒來,這四面瞅瞅,發現兩個蒙面人依舊蒙着臉,似是在療傷恢復一般,盤膝而坐。而自己的僱主王乾,則倒在一旁,仍舊昏睡,唐鐵不明所以,微一回想,就想起之前莫名的一陣眩暈,撐了不一會兒,也就倒了,這會竟然身處一座山洞,但見自己也沒有被捆住受限,四匹馬還好好的拴着,更覺得詭異,當下沒有立刻去竟然那兩個蒙面人,只是運轉靈元,查查體內是否有暗傷,可這一探查,頓時驚怒不已,只因爲他的靈元竟被封住了一般,運無可運,甚至連不用靈元,揮動拳腳的勁力也都遠不如常態,連先天武徒也都不足,若是定要算個境界,只能是內勁武徒。這一下唐鐵頓時明白,自己中了一種無色無味之毒,這毒稱之爲封元丹,不只是將靈元封印,連先天氣勁也都消弭,只能又內勁之力。這種毒並不常見,但尋常武者也都聽聞過,只因爲此毒對於武者來說,算是極爲恐怖的毒丹,一旦中了,就可能被對手徹底制住,包括比自己境界低上許多的對手,哪怕是一個沒有習武的尋常人,也能用這封元丹,將三變武師給打回內勁武徒的境界,只不過對付武聖卻是無效了。當然尋常人不可能擁有這種丹藥,即便有了,用了也沒有什麼效果。只因對手化作內勁武徒,依然比尋常人要厲害,但是這封元丹,若是讓先天武徒或是任何一個境界的武師得到。迷了對手。那可是無往不利。且封元丹用一次並不會全都散發,只是散發出一點。對手中毒之後,再重新收回特質的木匣之內便可留待之後再用,一枚封元丹可以用上很多酒。
只不過這封元丹雖有此奇效,卻也極難煉製。丹藥的藥材也是極難尋到,煉製成後,悄然拿出,一接觸空氣,那丹藥就能夠自然揮發,方圓三丈內的人、畜聞之既中,當然先天武徒之下。聞過了也沒有任何害處。而最麻煩的就是下藥之人,必須先含住解藥,否則即便掩住口鼻,自己也同樣會中。此丹散發的藥性能夠通過毛孔滲入生命體內,這也是此藥防不勝防的最重要的原因。而那解藥比封元丹還要難以煉製,所以能夠擁有封元丹以及解藥之人,必是大氣運或者大勢力的武者,通過各種機緣或是手段得來。這些大部分武者都知道,卻沒有幾個人見識過封元丹。眼下唐鐵一察覺到自己體內的變化,以及方纔暈倒時候的感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封元丹,原本想救了王乾悄然離開,現在卻是不行了,這山洞之外,到處都是荒獸,自己一個內勁武徒,加上王乾似乎也中了那封元丹的毒,先天勁力也都失去了,即便出去,也是一個死字。而面前這兩位蒙面武者,是敵是友也暫時無法分清,唐鐵只能閉着眼睛靠在山洞的洞壁之上,細細思索脫身之法,這封元丹封住靈元之後,並不會致人死地,根據個人修爲大約半個月或是一個月時間,就能夠痊癒,這樣一來,若是沒有其他武者經過此地,帶他們過了荒獸領地,回到郡裡,就別想着離開了,看來這次行鏢註定了失敗的結果。唐鐵正自想着,裴傑確是忽然睜開眼睛,沉聲說道:“唐兄弟醒了麼?這封元丹無色無味,你我都着了道,這下可麻煩了,不知道唐兄弟能否想到脫身的法子,我兄弟二人也着急去洛安郡有事。”他這一說話,唐鐵也不好裝暈,當下睜眼看着裴傑道:“怎麼,你們也中了毒?”陳昇沒好氣的跟了一句:“你當封元丹可以指定誰聞誰聞不到麼,方圓三丈,人人皆中毒。我和我兄長修爲比你們高,硬撐着將你們帶來這個山洞,這裡比我們中毒的地方更靠近寧水郡,本想再撐着走一段,可是撐不住了,這便再此調息,好在沒有暈過去。”唐鐵自然知道這兩個蒙面武者向寧水郡返回的原因,爲避免被厲害的荒獸襲擊,越靠近郡城,荒獸越是弱小,不過他對陳昇的話可不全信,這兩人拖拖拉拉許久,還口中說着有急事要辦,他心下自然是懷疑,納悶的看了看陳昇和裴傑,這又試探着問了句:“我暈了多久?”這一次是裴傑接話應答:“現在是下午,你從早上暈到現在,我和我兄弟以靈元抗毒到現在,終於沒有暈迷,可靈元確也是再也無法動用,和你一般,如今成了內勁武徒的修爲,到時候趕不到洛安郡麻煩可就大了。”說着話看了眼王乾,又對着唐鐵道:“你這位僱主怕是連武者都不是,我也懶得用靈覺去探了,他還不知要昏迷到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他話音剛落,唐鐵再也忍不住了,反正大家都是內勁武徒,自己勁力天生就大,不能動用靈元的情況下,以一敵二,可比之前二變武師的修爲以一敵二獲勝的可能性要大的多,就算贏不了他們,唐鐵也堅信自己不會被二人斬殺。再有,唐鐵懷疑這封元丹的毒和這二人有關,這兩人有可能沒有中毒,只是裝作中毒如此,即便靈覺去探,對方只要自行閉住靈元,他也沒法子探出來任何。若真是如此,唐鐵也沒有什麼好懼怕的,對方要殺他早就可以殺了,等到現在還誆騙他說自己也中毒了,多半是想要套出什麼話或者圖謀他什麼東西,唐鐵知道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值得對方圖謀之物,輕威鏢局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機密,想來若對方有什麼目的,多半是衝着地上這位僱主來的。因此無論是哪種情況,唐鐵都沒有任何顧忌,這便直言說道:“你二人到底是什麼人,爲何之前拖拖拉拉。這會又裝模作樣開始着急了,你們本來就是要阻我和王兄弟的時間,想要殺我們就殺了便是,裝神弄鬼的做什麼。怕是這封元丹的毒也是你們鬧的吧。剛好刻意阻止我和王兄弟去洛安,又不至於讓我們丟了性命。和你們之前的行爲全然一致,既救我們性命,又阻攔我們加速前行。”一番話痛快的說了出來,若是這二人在胡言亂語。顧左右而言他,唐鐵就決定上前動手,先試探一二再說。卻見那救過自己的蒙面人微微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陳昇,隨後說道:“也罷,都到了這步田地,我就直說了吧。”跟着便解釋道:“我二人的身份和目的。便是死也不能暴露,但我二人和你們卻是不過萍水相逢,也絕沒有要阻礙你們去洛安的意思,所以路上拖延。只因爲我們確是要拖上兩日的時間,因爲我們去洛安的時間必須是在四日之後,不能提早也不能晚了,否則我兄弟二人的命也就沒了。”
說到此處,微微一頓,卻是那陳昇接下去言道:“拉着你們在路上陪伴,只因我兄弟二人需要你們做個幌子,遇見其他過路的武者,不會對我二人蒙面裝起疑心,你是鏢師,他連
武者都不是,加上我們一起行走,有人見到,也只會認爲是行鏢罷了。”陳昇說過,裴傑繼續道:“至於我們爲何要算準時間到那洛安,爲何不晚兩天出發,也就能剛剛好到那洛安,還請唐兄弟見諒,這關係到我們此行的目的和我們的身份,不能透露分毫。只要唐兄弟相信,我二人並非歹人,除了想利用二位掩飾一番之外,絕沒有對二位圖謀任何,也就行了。事到如今,把這些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只希望唐兄弟幫忙一起想個法子,早些能夠離開這裡,早些趕到洛安,否則我兄弟二人即便半個月後,封元丹藥效解開了,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人追殺致死。”這一番話說過,聽得唐鐵目瞪口呆,想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對方的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唐鐵行鏢多年,江湖上的怪事也見得多了,這二人如此多半是真個有什麼苦衷,從他們一路言行來開,卻是沒有絲毫想對自己和王乾不利的一面,想到此處,唐鐵當即說道:“那釋放封元丹藥力的人,莫非是你們二人的對頭?我行鏢護送王兄弟去洛安,卻被你們這般利用,連帶着我和王兄弟也跟着倒黴,你讓我們掩飾,躲避尋常過路武者的追問,卻還是着了對頭的道……”話還沒說完,陳昇就瞪起了眼睛,想要駁斥,去被裴傑揮手製止,跟着道:“這事是我們不對,可爲了活命我們不得不如此做,換做其他武者,說不得還會做出更加無恥之事,兄弟也不是什麼新手,對江湖武者的事情應當明白一二。只不過我們兄弟也沒想到,會有人以封元丹偷襲,不怕告訴你說,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這般做的,不過此時就算想個通透也無濟於事,得找個法子,趕緊脫身。”他這一番懇切的說辭,唐鐵卻是信了,當下抱拳道:“算了,事已至此,抱怨也無濟於事,這王兄弟雖武道不高,但頭腦縝密,咱們先想着法子,等他醒來一起再想,若是實在沒辦法,也只能在這裡呆上半個月到一個月了。”說着話,唐鐵的眉頭蹙了起來。那裴傑也是嘆了口氣,不過他蒙着面,也不需要做太多的表情,就又陷入了沉思,陳昇自也是一般。這個計謀當然全都是出自裴傑,諸如此類的法子誆騙武者,他早已經熟稔之極,也幾乎次次都有效,最差的效果也是讓對方疑惑不定,無法肯定他說的到底是真假,裴傑還從未遇見一個能夠直接揭穿他的伎倆,認定他在騙人的武者,這便是毒牙裴傑的本事,懂得洞察人心,懂得如何裝模作樣,且這樣的伎倆根本不用說出連他自己也無法想出的因由,只一句江湖大事,不便明說,我有苦衷,就足以騙倒許多武者了,當然這之前還有類似於早先他救下王乾,又救下唐鐵,又吱吱嗚嗚的拖延時間等一系列的鋪墊,纔可能做到如此完美。殺人、害人不動手,這也是陳昇佩服自己這位兄長,毒牙裴傑的地方。如此這般,唐鐵和裴傑以及陳昇,各自都想了四、五個法子,卻都發現沒有太大用處,說到最後,也只能等着有其他武者路過,還要是良善的武者,願意幫助他們,送他們到洛安郡。這裡所謂的良善,自然是要付上大量銀錢和寶貝,才能成行的。而所謂不良善的那一類,則是他們無論付出什麼,對方都不會答應,怕惹來事端。至於那些惡毒的武者,更有可能不管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寶貝,直接將他們殺了,奪取他們身上所有的一切,怎麼說在這荒獸領地的武者,即便中了封元丹,也會有一些防身之物,靈兵匠器,又或者已經獵了幾頭荒獸,得了不錯的獸材。
因此即便遇見武者,他們也不敢輕易現身,探討了很長時間,還是一片死局,最終得出的結論便是,若想要出去,只能依靠氣運和機緣了。要不,便要等到半個月或是一個月後,靈元的封印解開,只是那樣,這對蒙面兄弟,就麻煩大了。對於唐鐵來說,就算這次行鏢不成,也只需賠償王乾雙份的銀錢,並不會有多大麻煩,至於王乾,雖說要急於去洛安郡,但沒有告之唐鐵有什麼事情,唐鐵也不認爲王乾會有生命危險,只有面前的這兩位蒙面兄弟,是最着急脫困的,唐鐵倒是想要幫助他們想出法子,怎麼說雖然被他們利用了,一起倒了黴,但他們也是真個救過自己一命。可唐鐵確是想不到任何法門,只能枯坐在那裡,閉眼愣神,等着王乾醒來,希望這位僱主能夠有什麼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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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多謝諸位,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