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龍一聽,先是“呃”了一聲,隨即痛快一笑,點頭道:“我常龍就該遵守規矩,東門前輩也沒有說錯。”他自然明白這是東門不樂惱怒他擄走東門不壞,又沒能護住東門不壞安全一事,纔會故意和這守衛如此說。對於此事,常龍也是十分過意不去,這點懲罰,他只覺着是輕了,又感懷於東門不樂對他這個忘年老友的情義,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
三化武聖常龍的話音剛落,他就聽見那守衛道了句:“委屈了。”跟着雙手連點,常龍只覺着眼前一黑,跟着耳朵也聽不見任何聲響,隨即所有感覺全都消失,人雖然沒有暈過去,但就似身處在一個沒有邊際的黑暗之中,飄蕩。這便是被封印六識的感覺,這樣的秘法雖不是人人都會,但常龍恰好是懂得這門秘法之人,不過天下間封印六識的法門極多,常龍知道自己的未必和這位守衛的一般,不過即便相同,六識被封之後,也是解不開的。所有感覺完全失去,只能依靠外人、外力才能破開。有時候封印六識不只是對他人,也是在習武中遇見領悟不了的困境時,自行將六識封印,在心神的世界中盪漾,或能破開那心底的桎梏,令武道更上一層。當然封印六識,必須要告之極爲信任的親友,在大約什麼時間之內幫自己解開,否則的話,可能永遠都陷入這樣的世界中,再也清醒不過來。六識被封印的人,不只是察覺不到外面的空間,連時間也已經完全沒有概念。時間一久,可能連自己來自哪裡。自己是誰都不清楚,而徹底迷失了。常龍六識被封印。東門不樂回到自己的飛舟上,只是對那常雲道了句:“你祖父在前面飛舟上和那守衛敘舊,你就不用過去了,回艙內好好休息。”說過話,待常雲點頭,就輕手攬住他,一躍落入艙內,又拍入一枚調理的丹藥入常雲之口,只一瞬間常雲這虛弱的漢子就沉沉睡去。東門不壞卻是聰敏的很。見常雲一睡,就笑嘻嘻的道:“老爺子,他們沒來檢查咱們到底是什麼人,多半靠你的面子,不過那常龍和他們相熟,卻沒有回來,想必是你做的手腳吧。”他這麼一說,東門不樂還沒應答,謝青雲也反應過來。剛纔他就覺着常龍沒有回來,那守衛也沒過來探查有些不合常龍此前對他們說的武聖囚籠的情形,此時經這東門不壞一提醒就已經想到,那武聖囚籠不想讓人知道路途。依道理應當親自來駕馭這艘飛舟,其餘外人都該封印六識,如今自己等人沒有被探查。更沒被封印,顯然是那武聖囚籠的人對東門不樂前輩敬重之極。因爲敬重也就有了極大的信任,便不在意被東門不樂知道他們的方位。然而那常龍沒有必要呆在前面。依他對自己孫兒身體的急切程度,即便守衛邀他敘舊,也多半會婉轉拒絕,或者乾脆帶着孫兒去了守衛的飛舟上,哪裡會說都不說一聲,就不回來了,這麼一想,就猜到是東門不樂前輩,故意尋常龍前輩的晦氣,想明白了這一層,謝青雲也忍不住滿面笑容。東門不樂這等修爲,若要是早常龍麻煩,又何須玩這種小把戲,對於常龍擄他孫子,他能夠理解,可卻不能不生氣,於是就小懲大誡一番,倒是像個老小孩一般。事實上謝青雲接觸過的許多強者,對於和他們不再同一境界或是不熟悉的外人,都比較威嚴,可相互若是親友,那說笑玩鬧起來和常人無異,當然也有天性不苟言笑的,譬如那鎮東軍的大統領陳鎧,這是性子原因罷了。見謝青雲也笑,東門不樂自然明白他也猜到了,當下吹鬍子瞪眼的,對着東門不壞和謝青雲道:“怎地,他擄走我孫兒,還沒看住我孫兒,我就不能找他點麻煩麼,怎麼說我也是堂堂武仙,這廝雖是我忘年交,也不能欺負到我的頭上。”話一說過,自己倒是先笑了,老的笑了,兩個小的也跟着一齊笑了。三人說笑了片刻,前面的飛舟也就重新啓動,東門不樂也就駕馭着自己這艘緊緊跟上,這一跟,他就發覺這武聖囚籠果然了不得,雖然聽常龍說過他們雖然沒有一名武仙,但戰力有一些能夠媲美武仙的,可想不到他們的飛舟也竟然可以和天宗的飛舟相比。要知道武聖多處於各國之內的勢力門派,即便有再多的寶貝和錢財,也尋不到能夠打造武仙飛舟的匠師。而且在天宗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飛舟真正能夠分出的品階,往往都以武聖飛舟和武師飛舟加以區分,真正飛舟,可以分爲上中下品,中品和下品也就對應常說的武聖飛舟和武仙飛舟,至於上品,自然就是速度最快的武仙飛舟了,基本上這種分法是以速度很戰力爲基準,但同品階之內,飛舟的功效也會各有不同,拋開飛舟上的一些能夠用來攻擊和防禦的匠寶裝置之外,同品階飛舟,也有些乘坐起來更爲舒適,有些不只是常態化的擬態隱形,而是能夠直接消失在空氣當中,以肉眼甚至靈覺感應起來,都查不到任何異樣,這種飛舟的材質倒是和東門不壞的本元靈寶飛盾有些相似了。正因爲飛舟的繁雜,能擁有上品飛舟的人,不只是擁有大量錢財,至少也要識得圓滿匠師,且十分熟稔纔可能得到這樣的飛舟。東門不樂識得的武聖當中,武國之內只有姜羽一人才擁有上品飛舟,至於其他東州國度也武聖擁有,都是出自他們青雲天宗,許多飛舟的部件則是出自他東門不樂之手,飛舟打造無異於一座小型的城樓,不只是一位匠師就能夠完成的,幾位匠師合作,才能夠完善,而不出任何差錯。所以身爲天宗的圓滿匠師,東門不樂幾乎清楚整個東州所有的上品飛舟的去處,卻從來不知道這武聖囚籠還有。雖然現在只看到一艘,但只是來接人。且在不知道是這一趟有自己在的情況下,就出動這上品飛舟。看起來他們應當不只是擁有一艘上品飛舟這麼簡單。因爲此,東門不樂纔會訝然之下也暗自佩服,佩服這個武聖囚籠的勢力,有些深不可測,這也讓東門不樂越發好奇,那武聖囚籠到底爲何對自己如此敬重,瞧方纔那守衛的眼神,不像是敬重許多俠義武者那般佩服他的爲人,而更像是對他個人的崇敬了。那守衛之前的話。東門不樂也都告之了孫子東門不壞以及謝青雲,此時又見對方飛舟的速度,謝青雲和東門不壞也是一般的驚訝。東門不壞當即就問道:“爺爺,你當初是不是做過什麼天大的好事,瞞着我,否則我很難想象的出,如此深不可測的一個勢力,竟然會對你就好像尋常武者見天宗宗主一般,來敬重你。實在不可思議。”謝青雲也跟着接話道:“還不只是這般,我們若是見到一個武仙,即便是青雲天宗的宗主,震驚是震驚了。敬重也是敬重了,但還會有一些敬畏。畢竟青雲天宗和武仙都只是存在於傳說當中,十分神秘。不似東門兄你從小就在裡面。自是不以爲意。可東門前輩所說的那守衛的模樣,就不只是因爲神秘和傳說而敬重東門前輩了。更像是近距離的見到過東門前輩的行事、爲人,甚至有可能被東門前輩救過。像是面對恩人的那種,纔會有的表現。”這話一出,東門不樂一拍腦門道:“啊喲,這下我就更猜不到是誰了,想當年我縱橫東州,救下的百姓沒有千萬也有百萬,其中有些人很可能頗有天賦,或許就是某一位成立了這個武聖囚籠,一直記着我的偉岸形象,嗯,一定是這樣的……”東門不樂自說自話,半昂着頭,一股英雄氣概撲面而來,卻被東門不壞直接打斷道:“老爺子你不裝一下就受不了麼,這裡只有乘舟兄弟,你裝給誰看,你以前那些高大的形象我早就和乘舟兄弟說過了。”東門不樂當即“啊”了一聲,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謝青雲,隨即又怒對東門不樂道:“你還是不是我孫子,怎麼就知道出賣你爺爺我呢,你個孫子……”說到最後,那孫子變了味兒,倒像是罵人一般,確是讓東門不壞完全反駁不來,誰讓他確是東門不樂的孫子呢。謝青雲在旁邊瞧着這爺孫倆,只是笑個不停,這一路上,倒也絲毫不乏味。之後,又說起飛舟的品階,謝青雲興趣盎然,東門不壞就將其分階詳細的說給了謝青雲聽,又道和上品飛舟對應的,還有一種算是匠寶的機關裝置,稱之爲傳送臺,可以打開空間通道,國度和國度之間移動,東州和中土之間移動,這種傳送臺耗費的時間比上品飛舟還要短,東州九國之內,只有幾個國家纔有,武國並不存在。這傳動臺需要超越圓滿匠師的存在才能打造,能夠擁有的國度都是和天宗的關係不凡的國家,而東州之內擁有這傳送臺的,自都來自於青雲天宗,比他們家老爺子東門不樂還要厲害的匠師所打造。謝青雲沒有去問那星域之事,能勝過武仙的武者,自然是在他們所處的修星之外的聖星或是另外三大伴星之上,只是謝青雲的這些見識大多來自天機洞獸王餚,小部分來自火頭軍大統領姜羽,若是對於天宗的人來說,算是機密,不方便對外透露,他還是不提的好,免得爲難東門祖孫兩人。說過傳送臺,前方的飛舟越來越快,已經達到了極速,東門不樂自也是駕馭飛舟到了極速,東門不還則拉着謝青雲來那封閉的舷窗旁,叫他開了舷板,通過打造舷窗的透明晶體向外看,這一看之下,謝青雲頓時驚異萬分,那外面完全看不清任何東西,眼前全都是一道道流彩滑動而過,線條或是扭曲或是平直,雜亂紛呈。
東門不壞在一旁笑道:“乘舟兄弟怕是還沒見過這等景象吧,若是在傳動臺的空間通道之內行走,外面的景象也和這個差不多,只是更加凌亂而已,這就是空間中的亂流。上品飛舟的極速,雖沒法子開闢空間,但已經快到了空氣都無法承受的結果,所以飛舟周邊的空氣都會被氣流帶動,形成了這樣的景象。也因爲有這樣的極速,才能夠和更爲可怕的傳送臺併成爲同階的代步匠寶。”說到此處。謝青雲更是滿目驚訝,看着看着。忽然冒出一句話來:“這等極速,若是有荒獸在外面飛行,被這氣流一切割,豈非粉身碎骨?”東門不壞聽後,連連點頭,道:“乘舟兄弟果然聰敏,正是如此,這武仙飛舟開啓極速飛行,就沒有什麼荒獸猛禽敢於近身了。除非對方也有類似的匠寶,能夠破開這亂流,和咱們並行。”謝青雲聽後更加好奇,再次問道:“就沒有肉身可以抵擋這種亂流的生命麼?”東門不樂微微一怔,隨即道:“有,三層天武仙的極限,或是獸王的極限,能夠勉強在這亂流中穿行,再有那些個超越武仙的存在同樣也能夠在其中。更加自由的穿梭,仙台二層天就已經能夠飛行了,那些人更是不在話下。但那傳送臺開闢的空間通道若是破了,進入那等亂流。便是誰也活不下來。即便是超越武仙的存在,也只能進入其中一會兒,時間稍長。必亡。”話到此處,東門不樂忽然接口道:“你不是在元磁惡淵待過麼。亂流的威力和那磁暴有些相似,據說元磁惡淵最深處。超越武仙的存在也都難以抵擋,也是個極爲可怕的地方。”東門不樂這麼一類比,謝青雲方纔還有些模糊的概念,瞬間也就清楚了,更覺着這大千世界,自己的見識還是太少,那股子要拼力修行,一窺天下,上那聖星的願望也就再一次升騰起來。如此這般,又行了接近一個時辰,能讓上品飛舟如此極速行一個時辰的,距離早已不知道多遠了。謝青雲當即又冒出一個問題,道:“如此行進,怎麼看得清方向,前輩又如何記下路線?”東門不樂沒說話,東門不壞直接答道:“你瞧瞧正前方就是了,老爺子駕馭飛舟的地方,可以直接瞧見外間景物,上品飛舟的前端能夠拍開亂流,保持極小一部分眼識範圍內的清晰,再有飛舟也能自動設置,跟隨前方目標而行,老爺子現在能夠和咱們說笑,自是設了自動行駛,至於路線,飛舟上的裝置也都能記錄下來,待停下來之後,就能繪製成圖。”聽過這些話,謝青雲滿腦子都是新奇之感,早先見識的飛舟都是滅獸營內的下品飛舟,即便是下品,尋常郡鎮還都難以見到,如今這一下不只是乘坐了上品飛舟,而且連其許多功效都明瞭於胸,哪裡會不覺着震撼。東門不壞瞧得出來謝青雲的心念,也就索性在一旁詳細將這艘飛舟的一些特性都說了出來,直聽得謝青雲都有些癡迷了,終於前方的飛舟減慢了速度,直接撞向了一座山頭,消失不見。東門不樂也不遲疑,同樣駕馭飛舟撞了進去。這個對於謝青雲來說,倒沒有什麼稀奇了,第一次見到就是跟着受傷的師孃,藏在那洞中,師孃用那靈寶混化印將洞口掩蓋,那還只是小禁制,而在滅獸營,謝青雲就見到了龐大無比的類似的手段,無論是靈覺還是其他五識都無法辨別出來,走過去只當是大山在前,可若是知道進入之法,直接撞入,就能將這層山體的畫皮給穿透了,進入其中,又是另一番天地。這兩艘飛舟一前一後的進來,謝青雲只瞧見飛舟之下,數座大山環繞,原來不知不覺間,飛舟已經飛到了如此高空,那萬丈高山都顯得很小了。隨着飛舟逐漸降低,大山的模樣越來越清晰,整個大峽谷就呈現在眼前。隨後,那守衛的飛舟再前,一路領着東門不樂的飛舟,到了其中一座山谷之下,這山谷之中,林木繁茂,近了一瞧,這些還活着的正在生長的林木,竟然都交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座大路,天梯,路的各處都有巨大的木樓,這些樓閣建築雖不似武國在大地之上那般雕龍畫棟,且顯得有些方正,但大小高低,卻一點也不亞於武國各郡的樓閣,只因爲這些樹都是參天古木,一條枝幹就有數丈之寬,枝幹和其他枝幹交纏一處,就形成了古木和古木之間的大陸,謝青雲剛說一句,這等枝幹,比官道不差,跑上數皮馬也是可以的,緊跟着就瞧見有人騎馬而來。這副景象,不只是謝青雲驚訝,連東門不壞也都滿目好奇。顯然青雲天宗的景象也和此並不相同,他也沒有瞧見過這樣的地方。只有東門不樂口中讚歎。卻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他遊歷東州。自是瞧見過類似的地方。
守衛的飛舟領着東門不樂的飛舟,穿梭在古木之間,最終在前方一片開闊地帶,見到了一座巨大的廣場,廣場之後則是一座高大的樓宇,終於,這廣場和樓宇是以地面爲基搭建而成,而廣場的兩旁連接的道路,則是斜着向上的寬大枝幹組成的道路。也就是說要離開這裡,只有行走這古木的枝幹,或是乘坐飛舟而行,只因爲這廣場四面都已經被古木層層疊疊圍繞了起來,想要從地面離開,除非砍了這些古木,否則絕無可能。守衛的飛舟緩緩停在了廣場之上,東門不樂也同樣如此,他雖身爲武仙。也明白到了這樣的地方,必須生出敬畏之心。兩座飛舟停好之後,似是那守衛通過什麼靈寶通知了樓宇之內的人,當下就有十數人。從樓宇之內奔行而出,有些是從樓上躍下,有些則是從一樓出來。不用以靈覺去細查。只感受他們無法掩藏的氣勢,謝青雲就知道這些人至少在二化武聖之上。很有可能都是三化武聖,只因爲他感受過火頭軍大統領姜羽的氣勢。再有那三化武聖常龍的氣勢,稍微一對比,就能明白這些人的修爲。下來的人足有二十多位,一下子這許多武聖,只有青雲天宗纔會覺着這等場面極爲驚人,謝青雲則像個土包子一般,一張嘴巴張開了就合不攏了。這些武聖雖沒有類似於隱狼司那等統一的袍服,但胸口都扣着一個圓形的牌子,想必就是武聖囚籠特有的令牌。他們剛一接近飛舟,就排列成了兩排,留下中間寬闊的位置,跟着其中一人大步走到了中間,高聲說道:“東門前輩,一百五十年未見,今日終於在這裡見到你了,我飛守承蒙你大恩得以活下來,創立這武聖囚籠,到今天也算是不負前輩所望!”此人聲音沉厚,一聽就讓人覺着性情頗爲沉穩。東門不壞和謝青雲都拿眼去看東門不樂,卻發現東門不樂自己也是一臉的迷茫,顯然不大記得一百五十年前,救過這樣一個叫飛守的人。當下,東門不樂也不多說,讓孫子東門不壞照看這飛舟之內仍舊沉睡的常雲,這就和謝青雲一前一後下了飛舟,同一時刻另一艘飛舟之上,那位守衛和六識重開的常龍也從飛舟上走了出來,常龍第一眼先看向東門不樂這邊,自然是關心他孫子常雲的安危,但見東門不壞沒有出來,也就放下了心,多半是在飛舟上照料他的孫子。隨後常龍的目光又轉向了那位自稱飛守的人,這排列成隊的二十來位武聖,常龍當年見過至少十位,依照他的熟人守衛所說,都是決策之人,可是他從來不知道這些人中還有一個單獨的領頭,此時那飛守這般,顯然就是這一羣人中的首領,常龍也忍不住打量起對方來。常龍知道自己雖是三變武聖頂尖,但在武聖囚籠這等臥虎藏龍之地,他可不敢自稱戰力無雙,更是不會不敬的以靈覺卻探那飛守的修爲。東門不樂卻是不以爲意,下了飛舟之後,三兩步就邁了過來,直接說道:“飛守,我可不認識你,我也沒救過你,我年紀雖然比你大,可不會貪無功之祿。”他說話之前,靈覺已經放出,直接探那飛守的元輪,既然對方如此敬重他,他卻不認識對方,若是陷阱的話,他這一舉動,定會引發對方反感,陷阱也就立即破除,面對面的打,總比稀裡糊塗讓對方當做上賓,在迷了自己更強。雖然對方人多,且這其中定有戰力能和自己媲美之人,不過東門不樂身上的靈寶,都來自天宗,自有殺手鐗,想要帶着謝青雲和常龍逃走,並不算難,這也是他爲何將孫子東門不壞留在飛舟之內照看常龍的孫子常雲的緣故,這二人算是他們當中沒有戰力的兩位了。退一步說,若是實在不敵,還有謝青雲手中的那環玉,東門不樂自忖,以他的神元驅動那環玉,莫說眼前這些人,怕是方圓數裡的古木樓宇也都要被他一掃而空,他試過了那環玉,雖然不知道來歷,但能夠肯定的是。那環玉的威能,以他一層天武仙的神元來驅引。三層天武仙也要隕落。有這些保證之下,東門不樂這才無所顧忌的直接試探。若自己真如同對方所說是大恩,這麼一探,對方也不會有什麼怒意,到時候自己再客套一番自能化解。這一探之下,那飛守確是絲毫沒有抵禦,完全不防的任由東門不樂來探,因此不只是他的修爲,連他的年紀也都被東門不樂探得個一清二楚,知道此人如今三百五十來歲。卻有三化武聖的頂尖修爲,實在是可怕至極,單以武國論,無出其右者。常龍和謝青雲頭瞧出了一絲端倪,常龍雖然在這裡呆了一年,可事實上對此地完全不算了解,所以即便那飛守忽然翻臉發難,其實所謂的恩,是對東門不樂的仇恨。他也絲毫沒有意外,因此也在暗中戒備。
至於那飛守在聽了東門不樂的話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大笑道:“難怪前輩認不出我來了。是我,當初前輩喊我小鳥的,只因爲我身法不錯。又姓飛,所以前輩一直這般喊我。當年飛守年輕不懂事。桀驁不馴,從不肯與人合作。以至於我飛家被那惡人連根拔除,若非前輩相救,在下也早已經一命嗚呼。更多虧前輩罵醒晚輩,又直接替晚輩捉了那惡人,殺死在晚輩面前,以晚輩當年的性子,多半會爲了報仇習武至走火入魔,也就沒有今日的飛守,更沒有今日的武聖囚籠了。”一番話說過,就輪到東門不樂發愣了,就這麼盯着飛守看了半響,這纔出言道:“你是那小鳥?說話從來不愛看人,覺着老子天下第一,連武仙都不放在眼裡的小鳥?”這話問過之後,那飛守激動的連連點頭,跟着忽然雙手抱臂胸前,側過臉來,冷眼睨着東門不樂道:“武仙麼,不過修行時間久一些罷了,給我同樣的時間,青雲天宗也要被我踏平。”這話剛一說完,飛守自己個就先樂了,隨後換做常態,拱手道:“前輩這下能夠記起晚輩來了吧。”東門不樂見他這般演了一番,也是哈哈大笑,大步上前,伸出手就用力拍了拍飛守厚實的肩膀,道:“你小子,當初說得的確不假,這才三百五十歲,就已經是三化頂尖的武聖了,怕是在過五十年,你就要修成武仙了吧,可有破入武仙的心法?”東門不樂這般問,顯然是極爲看好這飛守的,也是起了愛才之心,想要點撥他一番。飛守則連連點頭道:“已經有了,當年前輩說要有自己的道,前輩的道不在武,而在匠,又說即便是武道,也人人都有不同,若是追尋他人的道去走,可是無法大成的。晚輩這麼多年也就苦尋自己的武道,終於讓晚輩領悟了,這樣下去約莫還有二十年左右就能破入武仙之境。”話一說完,那列隊的武聖之一,也跟着插話道:“前輩,這還是我們飛老弟故意壓制境界三十年的結果,他要夯實自己的基礎。”飛守絲毫也不怪責那人插話,更不對那人稱呼他爲飛老弟有任何的不痛快,顯然他們平日就是如此商議事情的,和常龍當年所見的一模一樣。此人說過之後,常龍和謝青雲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各自相視一眼,眸子裡都充滿了佩服,三百七十歲就能成爲武仙,還是壓制了三十年的結果,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東門不樂聽了,忍不住假意怒道:“這麼厲害,可比我這個前輩厲害多了,你這是來臊我的麼?”說着話,擠兌一般的看着那插話的武聖,那武聖一聽,頓時沒了剛纔的從容,甚至有些緊張起來,連連擺手道:“哪裡,哪裡,飛守老弟早就說過,修武、修匠,天賦和勤奮缺一不可,然而最重要的卻在於意識心境,晚輩也就直說了,飛守老弟的天賦在這東州九國怕是都難有匹敵,在青雲天宗內怕也是極高之人,可是他的意識卻只算作鄉土之民,井底之蛙,若是沒有前輩點撥,他根本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我等兄弟也都靠飛守老弟的點撥,才能到今日之成。聽飛守老弟說,前輩的天賦在天宗之內算是末流,這樣的人即便勤奮也很難大成,可前輩博覽羣書,遊歷天下,以見聞令自己的心思徹底通透,想明白了,修行起來也就事半功倍,纔有了今日的成就。”這番話說過。東門不樂倒是變得嚴肅了起來,盯着飛守看了半天。道:“你小子,還真把我這話給聽了進去。其實這話我從未對人言過,只因爲當日見你天賦極佳,又肯努力,就是心境太窄,會阻礙你的武道,這才高談闊論了一番,雖然不算是無心插柳,但卻不知道效果到底如何,只能儘自己的心力就是了。要不你這麼一個天才中的天才,沒有成長起來,也太過可惜。當年的你,我就是硬拉你來青雲天宗修習,你也不會接受,我只好這樣說辭一番,想不到今日還真的成了,你讓我東門不樂也深感佩服。”說着話,深深的衝着飛守拱手禮敬。這一下確是令那飛守惶恐失措,他知道自己的修爲成就多半能在武道上超越東門不樂,而且自己現在的戰力也能和東門不樂一戰,可東門不樂在他的心中。無異於再生父母,讓父母對自己行禮,他又怎麼承受得了。性子早已經沉穩多年的他,也乾脆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道:“前輩莫要如此。真是折煞晚輩了。”東門不樂啊呀一聲,伸手扶起了這飛守,連道:“行了,我東門可最怕麻煩,這樣敬來敬去,沒個頭。趕緊的,今天我來這裡,是求你事情來了。”說過這話,對着飛舟之內喊了一句:“孫子,扶常雲出來。”話音才落,東門不壞就攬住仍舊在昏睡的常雲,駕着飛盾從那飛舟之內凌空躍出,兩個起落就到了東門不樂的身邊。
東門不樂伸手拍擊了幾下常雲的脖頸,就讓他清醒過來,好歹能夠勉強自行戰立,而那常龍則快步過來,從東門不壞的手中接過孫子,半攙扶着他。接衆人來的守衛只知道他們要尋求幫忙,什麼忙併不清楚,所以也沒有法子通知這飛守,飛守見狀,一臉疑惑的看着常龍道:“常龍前輩,這年輕人是你的孫兒麼,到底是怎麼了,在下若有能幫的地方,一定盡力。”
常龍連連擺手道:“我年長你幾百歲,不過卻如何稱得上是前輩,更不能和東門前輩並列,你叫我一聲常龍兄也就行了。”那飛守也不矯情,直接拱了拱手道:“是,常龍兄,咱們進去再說。”說着話,又看向東門不樂,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衝着謝青雲和東門不壞都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東門不樂打頭,衆人一齊行進,不一會兒時間,就都進了那高大的方樓之內,這樓的外形與其說是樓,不如說是城堡。謝青雲覺着,從外觀上來看,更像是靈影城和滅獸城的縮小版,處處機關重重。城堡之內,倒是不像之前猜想的那樣,十分亮堂,並沒有什麼陰森之感,很快就飛守就帶着衆人進了議事閣,大家都不是囉唣之人,東門不樂這就說出了來此地的緣由。武聖囚籠的衆人聽到鬼醫作祟,當下都睜開了眼睛,飛守只道,他們早就關注了鬼醫此人,雖然屢有惡事,可也時不時爲了自己的利益,屠戮荒獸,總體來說,算不上罪大惡極,不夠格進入他們這武聖囚籠之內,於是便只被列入觀察名冊之內,不想竟然疏忽之下,此人掠奪了許多元輪,實在罪不可赦。隨後又問東門不樂道:“前輩若是去捉拿鬼醫,武聖囚籠自不會去插手,若是前輩願意讓給武聖囚籠,這裡倒是鬼醫的好去處,讓他餘生之中,再此還債,也能幫我們歷練出更多的強者,囚籠之內恰好缺少他這樣手段擺出的惡武聖。這般一說,東門不樂當即點頭道:“如此甚好,關押到武國,只能讓他受苦,卻不能利用什麼,倒不如送來這裡。”話音才老,三化武聖常龍張口就應道:“沒問題,熊紀那小子,我和他說,他敢不答應。”飛守等人見狀,也都抱拳答謝。東門不壞則饒有興趣的聽着,只有謝青雲心中一陣陣說不出的感覺,那武國的巨頭強者,在他們口中就成了小輩一般,着實可怕,自己實力遠遠不夠,卻機緣巧合,見到了這些人,心境倒是開闊了不少。隨後,東門不樂又說起奪元的法門,要依賴謝青雲施展,那武聖囚籠的飛守等人聽了,個個都驚訝的看向謝青雲,早先他們已經感覺出了謝青雲修爲不高,以爲不是常龍就是東門不樂帶來歷練的家族中的子弟,也瞧不出太大的天賦,此時聽到這裡,才知道謝青雲跟來的緣由,不只不是跟班來混的,還是此行的最重要人物。那飛守看了一會謝青雲,忽然開言道:“小兄弟,可否讓我靈覺探探你的氣機?”謝青雲不明所以,不過此時飛守要探,有東門不樂在,他也不怕什麼,當下也就爽快點頭,那飛守如願一探,靈覺剛一涌入,面色就接連變化,片刻之後,當即說道:“小兄弟靈元被封,如今修爲不強,不過小兄弟的元輪卻是奇特,當屬不世之材,不知道小兄弟多大年紀?”他這一說,其他武聖囚籠的人也都充滿期待的看着謝青雲,顯然他們都信服飛守的眼光,見飛守問謝青雲年紀,也就知道了這是個小天才,或許能夠收攏到武聖囚籠中培養歷練,因此個個都十分期待。謝青雲笑着應道:“常龍前輩之前對晚輩說過這裡的規矩,只可惜晚輩已經年過十五了。”此話一出,飛守等人皆露出失落之色,不過馬上飛守就道:“不妨事,小兄弟若是願意,我武聖囚籠大門隨時爲你打開……”
說着話,手中忽顯出一枚令牌,顯然是他從乾坤木中取出的,直接遞給了謝青雲道:“這是令牌,想來的時候,去今日你們過來的武國西郊外,捏碎令牌,自有人來接,有三年的時間讓你在武聖囚籠之內歷練,未必需要有武聖的修爲,不過前提在於你有和武聖的一戰之力,否則進去也是白搭。”
ps:??明見,多謝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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