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不是讓你在大廳等我嗎?”陳陽走上來,看着一旁冷着臉的符初見,疑惑道:“符經理,怎麼回事?”
符初見掃了林洛一眼,語氣冰冷道:“他砸壞了我從巴黎陶回來的擺件,我這是帶他去交賠償金。”
“賠償金?”陳陽頓時瞪大了眼。
“你說什麼?”陳陽再次問道。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面對陳陽,符初見似乎毫不領情。
林洛看着這幕,頓時樂了。
這率真而爲的小女子,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你知道他是誰嗎?”陳陽眉頭一皺,有些不悅道。
“不就是你朋友嗎?”符初見冷冷說道。
她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這還猜不出兩人的關係,她這酒吧間經理也不用做了。
“他是……”陳陽就要說他是青繡會館的主人,是你的老闆,但見林洛使了個眼色,連忙道:“知道是我朋友,態度還不好點。幾個擺件,不用賠了。”
一旁的蔡善,連忙嘿嘿一笑道:“美女,聽見沒,我都說了是朋友。”
“不行!”符初見朱脣微動,瞪了蔡善一眼道:“朋友怎麼了,朋友也得賠償。你當初請我做這酒吧間的經理時,我就有言在先。在這酒吧間,我說了算。”
哐。
蔡善嚥了咽口水,這妞,也太生猛了吧。
居然敢對老闆這樣說話。
陳陽看着微笑不語的林洛,頓時神色尷尬道:“那是不是打碎了東西,也得賠償?”
“是!”符初見毫不猶豫道。
“你——”陳陽深吸了口氣,惱怒道:“你是不是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符初見突然咬了下朱脣,然後把手中筆記薄砸向陳陽,怒氣衝衝道:“誰稀罕這工作,我正好不想幹了。”
“酷!”一直看着熱鬧、沉默不語的陸鈞瑤,突然像刺激到她神經般,樂不可支道:“姐妹,有個性,我支持你。”
“初見威武!”
“初見威武!”
人羣中,無數歡呼聲響起。
符初見對陸鈞瑤點了點頭,轉頭望着林洛道:“你是在我離職前砸的東西,我走了你也得把錢交上。”
場面發展到這裡,連陳陽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冒風險把她請來了。
林洛從陳陽手中拿回筆記薄,遞到符初見身前,微笑道:“要交錢可以,但你還得繼續做這個經理才行。”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t”符初見環抱着纖纖玉手,沒有接過筆記薄的打算。
“可你要是不接過筆記薄的話……”林洛凝視着符初見的眸子,笑容迷人道:“是不是就代表着你已經沒有權力讓我支付這筆賠償金了?你可是說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會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吧。”
符初見一怔。
眸子一擡,第一次認真打量起眼前笑容促狹的男子來。
沒錯。
她一直覺得林洛這迷人的微笑一點也不迷人。
反而有種促狹的慵懶,很討厭。
但這刻,聽到林洛這句看似威迫,實則有着深層意味的話,頓時刮目相看。
她看着林洛,看着林洛清秀的相貌,和一對灼灼逼人的眸子,心中的怒火,竟然莫名減少了些許。
雖然,依舊很憤怒,但比起剛纔,已經好了一些。
“反正都是食言。”符初見冷冷道:“那我還是辭職好了。”
她放下抱在身前的手,扭身就朝門口走去。
“慢着!”林洛一手拉住符初見的手。
一陣香軟嫩滑的感覺,從手心,瞬間傳遍了全身。
“幹什麼!”符初見像觸電般,身體一顫,連忙抽手。
但她的手,卻被林洛牢牢抓在手中。
“鬆不鬆?”符初見眸子一瞪,火苗再次從眸中躥出來。
她的纖纖玉手,還沒被異性牽過呢。
“放開她!”交大的學生,一見符初見被林洛抓住手,頓時憤怒地衝了過來。
林洛見勢不妙,連忙一手拉住陸鈞瑤的手。
“幹嘛啊!”唯恐天下不亂的陸鈞瑤,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尖叫道:“你拉我的手幹嘛,非禮啊!”
林洛冷汗直冒,直接把陸鈞瑤的手按在符初見的玉手上,叮囑道:“拉住她,別讓她走了,我去交錢。”
“陳陽,我們走。”林洛拉住陳陽,就朝收銀臺走去。
交大的學生,一見抓住符初見的人換成了陸鈞瑤,頓時就不知所措了。
“怎麼?”陸鈞瑤看着圍上來,還不肯散去的學生,小嘴一撅道:“你們也想拉我的手嗎?”
她把另一隻手往前一伸,雙眸有如三月的桃花般,含情脈脈道:“來。”
衆男生目光灼灼,卻無一人有勇氣上來。
眼前女子,太美了。不沾一物,不近塵埃,如同精靈般,靈氣盎然。再配上她國色天香的玉容,令人不敢生絲毫褻瀆之心。
有着“國民初戀”的符初見,也無法與她爭豔。
“陳陽……”林洛把陳陽拉到一個角落,沉聲道:“介紹下她的情況。”
“怎麼?看上她了!”陳陽壞笑道:“你可別打她的主意,她可是交大的‘國民初戀’。你要打她主意,就是與交大的所有男生爲敵。那以後,這青繡會館,你也別想來了。”
“國民初戀?”林洛想着符初見那倔強的模樣,輕笑道:“還真是實至名歸。你別扯開話題,我是說她的資料,你怎麼把她招進來的?”
“哦!”陳陽怔了怔道:“你覺得她不錯?”
“廢話。”林洛瞥了眼陳陽道:“虧你還是經商奇才。這塊璞玉,要是假以時日細心雕琢的話,就算超越不了詩經,也離之不遠了。”
“她未必會讓你雕琢。”陳陽澆了林洛一瓢冷水道:“不是我招她進來的,是她自己來的。”
“自己來的?”林洛一驚。
“不錯。”陳陽擡了擡眉,回憶了一下當初見面的畫面,接着道:“一年前的六月,她跑到我這裡說要承包我的酒吧間,想把這裡經營成一個吧中吧。”
“吧中吧?”林洛眉頭一皺。
“就是隸屬於青繡會館,卻又獨立經營的酒吧。”陳陽看着有些疑惑不解的林洛,解釋道:“就是打造差別性經營。”
“繼續。”林洛點了點頭道。
“青繡會館就在交大旁邊,這是一筆龐大的資源。但起初,我的定位是中高檔客戶,所以,這筆資源一直沒有利用。她的一些經營理念,給了我很大觸動。所以,決定試試。但前提是,不能承包出去。”
“哦。”林洛恍然大悟道:“難怪,我說酒吧間怎麼這麼熱鬧。你對她瞭解多少?”
“交大工商管理系市場營銷專業大一新生。”陳陽說道。
“大一新生?”林洛先是一驚,緊接着瞬間抓住要點,驚問道:“一年前的六月?這麼說,當時她才參加完高考,還是名剛畢業的高中生?”
陳陽一愣,半響才恍然大悟道:“我怎麼沒想到這裡?”
“她那個暑假的經營業績怎麼樣?”林洛連忙問道。
陳陽一笑道:“你覺得要是業績不好,我會留她繼續做下來嗎?她任經理的第一個月,酒吧間的業績就翻了三番。”
“三番?”林洛這下徹底驚了。
“不錯。”陳陽答道:“她至少拉來了三十位優質的vip會員。聽仔細了,是vip會員,隸屬於青繡會館的會員。而不是酒吧間的差別經營類顧客。這酒吧間,是一個獨立的會員系統,與青繡會館的會員系統是兩回事。”
陳陽繼續說道:“當時,青繡會館的會員標準時年薪百萬以上的高級白領。她能在兩個月的時間內,拉來三十位會員,當時着實把我嚇了一跳。”
“我也正是受到她的啓發,當年就把會員的標準降到了年薪十萬。然後,青繡會館的發展迎來了井噴。在年底,順利突破了十萬會員。”陳陽接着道。
“這可不簡單。”林洛震驚道。
“所以,我說了,她未必會讓你雕琢。”陳陽說道。
“這樣……”林洛沉吟了片刻,眼睛一眯,凝視着陳陽道:“你覺得把這所會所交給她管理怎麼樣?”
“她?”陳陽一驚,凝視着林洛,然後,沒有任何質疑,沉聲道:“沒問題。”
“好。”林洛重重拍了下陳陽的肩膀道:“今晚就把工作交接好,明早,和我一起乘飛機回新溝。”
新溝。
川省雅安市天全縣新溝村。
一聽到這兩個字,陳陽堅毅的眸子,就被淚水模糊。
四年了。
爲了幫林洛打造心中的商業帝國,他四年都不曾回過一次家門。
不是他不思念。
相反。
他每日思念、每夜魂繞。
思念着那片山、那汪水,和那位養育了他二十年的耄耋老者。
明早,終於可以啓程回家了。
他知道,這次回家,再出來時,就是林洛施展經天緯地之才,縱橫天下的時候了。
林洛在收銀臺支付了賠償金,拿着發票,和陳陽回到了符初見身前。
陸鈞瑤果然一如既往的靠譜,拉着符初見的手,絲毫沒有鬆手的跡象。
不過……
似乎有些不對勁。
符初見冰冷的面頰上,怎麼染了一抹緋紅?
林洛聽到了陸鈞瑤熟悉的聲音。
“初見,考慮得怎麼樣了?”陸鈞瑤摸着符初見的手,沒錯,不是拉着手,是摸着手,循循善誘道:“只要你答應,我立馬投資一千萬,不,是三千萬,和你合開一個純粹的酒吧。你做老闆娘,我做老闆,我們倆各佔一半股份。”
“陸鈞瑤。”林洛被氣得哭笑不得道:“有你這樣挖牆角的嗎?還老闆娘、老闆!知情的人知道你取向正常,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你看上人家初見了呢。”
冷若寒霜的符初見,遇到古靈精怪的陸鈞瑤,也算是遇到了剋星。
“給。”林洛把票據遞給符初見道:“六千,一分不少。”
“符初見,你不用食言了。”陳陽恰合時宜道:“我準你辭去酒吧間的經理一職,同時,聘請你爲青繡會館的會長,負責整個青繡會館的事務。”
符初見驚了。
陸鈞瑤也驚了。
酒吧間所有認識符初見的人,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