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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場中,鍾銳看着第一個衝上來的沈冰清,苦澀一笑道:“冰清,對不起,今年沒辦法拿聯賽冠軍了。 ”
沈冰清此時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但她依舊如冰美人般,保持着冷靜的神色。
“好好養傷!”沈冰清關切望着鍾銳道:“今年不行,還有明年。”
鍾銳眸中淚水打轉,一年的備戰,說完了就完了,誰心中能不沮喪、悲傷?他凝視着沈冰清,知道她心中更加難受。
她大三了。
她還等得起嗎?
自己比她晚進復旦一年,至少還有機會問鼎聯賽冠軍。
“我……”鍾銳看着沈冰清那冰清玉潔,有如雪蓮花的面龐,淚水奪眶而出道:“冰清,如果今年不能保住前四,你校隊助教的位置可能就不保了!”
鍾銳深知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復旦沒能保住前四,怕是不僅僅會丟了助教的位置。
復旦主教練張愛華,年事已高,明年就會到達退休年齡。沈冰清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最有希望接過他的教鞭,成爲復旦校隊下一任主教練。
到時候,沈冰清就能順理成章的留校任教,得到她夢寐以求的職位。
但現在,也許一切就如夢幻泡影般破滅。
這也是鍾銳第一時間不顧自己的傷勢,而痛哭的原因。
如此看來,倒是一個用情至深的情種。
可惜,沈冰清並不在意兒女私情。她雖然有所感覺鍾銳對她的愛慕之意,卻一直把這感情排除在外。
她對鍾銳的關切,就像對所有的隊員關切一般,僅僅止於助教對球員的愛惜,以及校領隊對同學的關切。
若真有一點點其它情緒在內,那就是沈冰清對鍾銳有着多於旁人的照顧。就像一位大姐姐般,照顧着心靈敏感的弟弟。
“呼!”沈冰清輕輕吸了口氣,眸中透出堅定的信念,語氣淡淡道:“你不要過於擔心。雖然掙不了冠軍,但保住前四還是很有希望的。”
鍾銳知道沈冰清在寬慰他,有些苦澀道:“可是,沒了我,誰頂替我的位置?復旦少了我這個得分點,也許連浙大這關都過不了。”
“替補席上或許沒有,但二隊有個人,興許能一解燃眉之急。”沈冰清看着鍾銳疑惑的神色,沉聲道:“二隊隊長顧鋒,也許能帶領復旦前進。”
“顧鋒?他不是司職小前鋒嗎?”鍾銳驚詫道。
“不錯。”沈冰清點點頭道:“但他的身體素質和投籃手感,更適合出現在得分後衛位置上。這一年,他一直在苦練得分後衛,應該可以。”
“是嗎?”鍾銳看到沈冰清眸中堅定的神色,頓時鬆了口氣道:“希望如此吧。”
“好好養傷!”沈冰清爲了寬慰鍾銳,立即招了招手,對小跑過來的教練組成員李勇道:“去通知二隊隊長顧鋒,讓他下午到籃球館報到!”
“好!”李勇快速離開球館。
二隊隊長顧鋒,李勇也非常熟悉,看到沈冰清調教過他,雖然還達不到鍾銳的級別,但假以時日,一定能在得分後衛上打出名聲。
最重要的是,他有着極其恐怖的身體素質,絕對稱得上一頭人形野獸。
否則,怎麼可能有復旦小皇帝的稱號。
就在這一系列突變發生時,籃球場上,顧鋒和林洛的較量也開始了。
顧鋒健步如飛,身形連連突進,幾步就追上後退的林洛。
“沈隊也是你能侮辱的?”顧鋒目光一棱,手中明勁勃發,一個劈掛,擊向林洛的脖頸。他這一個劈掛,勁由心生,力量奇大。
顯然,他沒有留手。
敢侮辱沈冰清,他就沒有絲毫顧忌。
蔡善被打,還不是因爲他說沈冰清不如陸鈞瑤。
林洛神色微變,連忙出手。
“砰!”林洛一個詠春黐手,巧妙擋住顧鋒的攻擊。
“喂,朋友!”林洛臉色一沉道:“就因爲一句話下死手,是不是太過了?大家都是學生,我不想出手傷人,別逼我!”
這句話,就像火上澆油般。
“哼,想不到竟然這麼狂!”顧鋒怒喝道:“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傷我!”
顧鋒手握八字拳,勁氣爆發,凝於一點,以汪洋恣肆,朝林洛胸口膻中穴猛擊過來。拳勁破空,在空中發出嗤嗤的音爆聲。
這是明勁練到初期巔峰纔有的境界。
膻中穴,是練武人的要穴,一旦命中,很可能毀壞練武根基。
這是要斷林洛練武根基的狠招。
“這麼歹毒?”林洛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差點就想廢了顧鋒,但緊要關頭,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不過,雖逃過被廢一劫,林洛卻沒打算輕饒他。
鳳眼拳瞬間凝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砰!”
八字拳與鳳眼拳對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巨響。這兩種拳形,都是擊打人體穴道和弱點的厲害拳形。當年聞名天下的洪熙官,就是被鳳眼拳偷襲致死。而八字拳,更是可以破金鐘罩鐵布衫的凌厲拳形。
這兩拳碰撞在一起,可見威力之大。
但兩者拳形雖然不分高下,人卻有高下之分。
顧鋒在林洛這一拳的擊打下,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整個拳頭,瞬間變形。
五指骨節,幾乎全部錯位。整個手,腫脹如饅頭。
“啊,我的手!”顧鋒看着猛烈顫抖的右手,慘叫道:“你們還等着幹嘛,給我往死裡打!”
九名身強力壯的球員,立即掄着拳頭衝了過來。
“不自量力!”林洛冷哼一聲,身體化作一道殘影,衝向人羣。
砰砰砰砰。
幾乎呼吸,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
林洛走向滿臉驚駭的顧鋒,眼神凜冽道:“教你八字拳的人,難道沒有教你武德嗎?要不是念在校友份上,你的武功,就被我廢了。還有你們,爲虎作倀,我出手教訓一下,也好讓你們長長記性。”
顧鋒這時才真正見識到了林洛的厲害。
只用了一拳,就把明勁初期巔峰的他擊敗,可見林洛的實力遠高於他。但他並沒有感激,而是強忍着錐心的疼痛,冷冷道:“這筆賬,我遲早會還的!”
林洛神色陡變,緩緩捏緊右拳,一字一句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下次再敢出手,我必定代你師父廢了你!滾!”
顧鋒帶着衆人灰溜溜離去。
這右手骨節近乎全部錯位,怕是兩三個月才能復原。想必這段時間,是沒法靠這雙拳頭四處作威作福了。不但如此,校隊的籃球訓練,也不可能進行了。
林洛掃了眼籃球架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蔡善,收起冷冽寒意,咧嘴一笑道:“還傻愣着幹嘛,上課鈴響了。”
“哦!”蔡善終於從驚駭中甦醒過來,像看着怪物般看着林洛,難以置信道:“就一拳解決他了?”
兩人心情愉悅朝教室走去,一邊走,林洛還一邊討教着蔡善的嘲諷技巧。而蔡善也把林洛驚爲天人,口中喊着師父,讓林洛傳授他鳳眼拳。
而這時,李勇已經從籃球館趕向了學校操場。
可惜,操場上並沒有顧鋒的身影。
別說顧鋒,連二隊其它成員,也都一個沒見着。
要知道,每天這時候,顧鋒可都帶着二隊在練球呢。
李勇拉住一位眼熟的球迷,神色焦急道:“有沒有看到顧鋒?”
“校籃球隊二隊隊長顧鋒?”目睹剛纔鬥毆的球迷,撇了撇嘴道:“看到了。現在應該打車去市內骨科醫院了。”
李勇一聽語氣不對,連忙神色一變,驚問道:“怎麼回事?是有人打球受傷了嗎?”
他心中暗暗祈禱道:千萬別是顧鋒啊。鍾銳剛傷,校隊可再也經不起折騰。要是顧鋒再傷,這次聯賽,特定要跌出八強。
復旦可丟不起這個臉。
沈冰清更可能徹底失去留校任教的可能性。
“受傷是受傷了,可惜不是打籃球。”這位球迷顯然對顧鋒的表現很不滿意,冷哼一聲道:“顧大隊長好威風啊,仗着人多勢衆,對一位瘦弱學生動手。結果呢,還沒打贏。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我看啦,他還是別打籃球了,去校武術隊倒是明智的選擇。”
“壞了!”李勇心一沉,暗驚道:“真是叫什麼靈什麼!”
“傷……傷到哪裡了,重不重?”李勇已經沒有勇氣去問具體情況,但想到沈冰清的囑託,他又不得不詢問。
“重不重我不清楚,反正手腫得像饅頭,一時半會,肯定是打不了球了。”球迷丟下一句話,飄然而去。
“完了、完了、完了!徹底完了!”李勇心像跌入深海般,整個人失魂落魄道:“這次復旦的聯賽之旅,徹底悲劇了。沈冰清助教的位置不保,我這教練員的位置同樣不保。”
他拿出手機,臉色蒼白打給沈冰清。
“喂!”沈冰清站在市骨科醫院走廊上,保持着一貫的平靜,語氣淡然道:“跟顧鋒說了嗎?”
“沈冰清,顧鋒和人打架,右手掌的骨節可能錯位了。”李勇儘可能保持着鎮定,但他的聲音其實顫抖得厲害。
“……”沈冰清拿着手機,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好半響,她才言語清冷道:“好,我知道了。”,她看着一堆攙扶着走來的顧鋒等人,語氣冷靜得可怕道:“我看到顧鋒和二隊其它人了。”
“我馬上過來!”李勇臉色慘白道:“我現在就通知教務處,一定要嚴懲此次打人者。如果連八強都進不去,復旦聲譽將毀於一旦。到時候,開除他都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