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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你在哪裡?”一聲亢奮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蔡善哇哇大叫道:“你的演算稿我伯父看了,他要馬上見你。”
林洛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自己竟在臥室連續作戰十幾個小時。一直從昨天下午忙到此刻早晨六點。
黑板上,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佈滿。
而整版臥室的牆壁,也貼上了數不勝數的各種便條。
所以信息,交織成一張關係網。
“你誰啊?”林洛皺了皺眉問道。
“操,有你這麼翻臉不認人的嗎?”蔡善怒罵道:“我是你的世紀好同桌蔡善啊,你不會一個週末就把我忘記了?”
“哦……”林洛驚愕一聲,幡然醒悟過來。
他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復旦交換生的身份。
“哎呀,還沒睡醒。”林洛撇了撇嘴道:“原來是我的世紀好同桌蔡善大人啊。你剛纔說什麼來着,你伯父要見我?”
“對對對!”蔡善再次恢復哇哇大叫的本色,對着電話狂叫道:“你知道我伯父看了你的演算稿後是什麼表情嗎?你肯定想不到。他興奮得跳起三丈高,像死了媳婦兒一樣。”
“啊……”林洛張大嘴,驚愕着不知該說什麼。
死了媳婦兒?值得興奮。
“哦,你不懂!我伯父是個妻管嚴,家有惡妻,一直盼着她早點歸西呢。”蔡善一點也沒覺得這比喻不妥,嘻哈笑道:“反正,晚上吃飯的時候,伯父多吃了兩碗。要不是我攔着,他都準備連夜上你家了。他昨天研究你的稿子研究了一天,現在真控制不住想見你了。”
林洛嚇得有些傻眼了。
有這麼誇張嗎?不就是用低數解析了大學的高數習題麼?而且,還錯了多半,僅對了七道。
“蔡善,現在見你伯父不合適吧?”林洛徹底回到學生狀態,沉聲道:“你跟我提的條件可沒說見你伯父一條。再說了,你伯父有什麼事非得要見我,電話中不行嗎?”
林洛隱隱聽到蔡善身後有位中年男子在哇哇叫着,很興奮,和蔡善如出一轍的神情。
“哦,我伯父說了,也不是非見你不可,只是想看看你到底長啥樣?”蔡善吐了吐舌,悄聲道:“我伯父聽說你是我同桌,就想請你過來一起吃頓飯,順便聊聊。你要沒事,就趕緊過來吧,我剛好也可以湊頓飯吃。”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林洛明白了蔡善的意圖,冷冷一笑道:“看來你是不想減肥了!怎麼,聽我說低碳水化合物可以減肥,就想大開殺戒,吃頓大餐了?減肥大忌之一,就是忌暴飲暴食。跟你伯父說聲,說我暫時沒時間赴約。”
“你--”蔡善氣急敗壞道:“有你這樣的同桌嗎?”
“沒什麼事我就掛了。”林洛說道。
“慢着……”蔡善連忙說道:“我伯父有個複變函數題,想讓你用之前的那種辦法演算一下。你可別小看這道題,只要你能解出來,就能立即參加米國加州大學的奧數比賽。這種機會,可是求都求不來的。”
“什麼?加州大學奧數比賽?”林洛神色一驚,立即收起臉上不以爲然的神色。
加州大學在洛杉磯,離皇族傭兵團的總部也不是很遠。
“這倒是個機會。”林洛心中一動,暗忖道:昨晚一直在爲槍械編號的事苦惱,要是能親自前往皇族一趟,豈不一切都順利解決?到時候,自己的行蹤依舊能做到不泄露。而且,也不會提前與接引者產生聯繫。
“好!”林洛興奮道:“你立即把題目發給我,我這就開始演算。”
“這道題可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蔡善提前打預防針道:“即便你用複變函數解答,都未必能解答出來,何況還是用比較低等的低數方程式演算。”
“別廢話,發過來就是了。”林洛不容分說道。
林洛爲了槍械編號的事,想了一整晚,最終只想到兩種最便捷的途徑。一條是直接經過接引者與皇族取得聯繫,從而利用皇族的資源,查出編號去向。
第二條便是組建自己的團隊,建立一個類似於皇族傭兵團的組織,徹底調查綁架者的背景。
但這兩個途徑,實施起來都有風險。尤其是第二條,要建立一個可以對抗神秘組織的團隊,需要的週期和資金,都太龐大了。
但現在,利用學生身份前往米國,秘密回皇族總部,倒不失爲一個良策。
學生身份,不僅能獲得正府的官方保護,還能掩人耳目。否則,要真像回國時採取的辦法回去,承擔的風險太大了。
自從戰勝黑水保安諮詢公司後,黑水已經給“夜煞”頒發了十二道追殺令。林洛不可能再以“夜煞”的身份出現在北美。
否則,數不勝數的殺手,就會蜂擁而至。
到時候,別說陸鈞瑤的安危,連自己的安危都保證不了。
但用林洛的身份就不一樣了。
有學生這道背景,應該能輕鬆避過黑水的追查。
題目很快就發到林洛手機上。
林洛看了遍題目,頓時倒抽了口涼氣。
“這……”林洛看着整整發了十條短信,才發完的題目,滿臉驚愕道:“蔡善坑我!”
這哪裡是什麼題目啊,根本就是一個複變函數的研究命題。涉及的內容,十本專著都未必能闡述得清。難怪林洛看着題目,把蔡善大罵了一頓。
但再難也比林洛冒着性命危險回米國強。
整整一天一夜,林洛把所有心思都用在這道複變函數命題上。
真正殫精竭慮。
又是一夜通宵,直到陸鈞瑤來到林洛臥室前猛敲房門,林洛纔想起要上學了。
“林洛,大懶蟲,還沒起牀嗎?”陸鈞瑤撅着嘴道:“你睡了一天兩晚,還沒睡足嗎?再不走,可要遲到了。”
林洛看着地上不下百張的草稿紙,立即草草穿上衣服,奪門而出。
“噗嗤!”陸鈞瑤看着頂着兩個大大黑眼圈的林洛,忍不住轉怒爲笑道:“大熊貓!咯咯,林洛,你這樣子,到班上非得被同學笑死不可。”
“我不去班上。”林洛揹着塞滿草稿紙的書包,伸出手道:“把你的圖書證給我,順便幫我請半天假。”
“你要去圖書館?”陸鈞瑤看着熊貓眼的林洛,瞪大眸子道:“你知不知道第一二節是班主任袁老師的課,你不想活了?”
“袁可卿?”林洛想起那位性感迷人的母老虎,頓時打了個冷顫。
但他早已陷入複變函數的魔障中出不來。
“不管了!”林洛狠下心道:“要死要活,隨她便。對了,雖然昨天那個殺手被我打傷,你暫時安全了,但還是要多注意,不能單獨行動。”
林洛前天並沒有告訴陸鈞瑤,其實自己已經把豹子殺了。
“好吧!”陸鈞瑤以爲林洛要去圖書館查槍械的信息,把圖書證遞給林洛道:“前幾天我提的條件可以收回,你在班上可以和我說話。”
當然,林洛拼命解題也是爲了能獲得前往洛杉磯的機會。
“哦!”林洛心不在焉道。
他心中只裝着複變函數命題,壓根沒聽清陸鈞瑤說的什麼。
兩人開着車到了復旦,還沒等車停穩,林洛便跳下車,直奔學校圖書館。
就在林洛飛奔向圖書館時,金融二班正在颳起一場風暴。
教務處主任和年級組組長帶着大隊人馬,把金融二班大門擠得水泄不通。這陣仗,即便在整個復旦,也有好多年沒見了。
上週末,由於林洛和蔡善所在的金融二班提前放學,年級組組長並沒有立即提到人。
而經過一個週末的發酵,林洛打人的事情非但沒有就此沉寂,反而越演越烈。
不知是誰故意渲染了整個事件。說顧鋒意外受傷是場陰謀,是浙大的交換生故意所爲,目的是讓浙大能順利通過復旦這關,進入四強。
此事一經校內論壇激烈討論,一時間陰謀論大起。竟有人列出諸多證據,表明林洛是浙大派來的臥底,意圖通過卑劣手段,讓復旦的聯賽征途一片黯淡。
這兩天,整個校內論壇都吵翻了天。
不僅於此,此事還被一些同學轉到了浙大論壇。
兩校的學生因此事吵得頭破血流。
終於,在昨晚,此事傳到了校長耳中。
校長不得不親自過問,並下了重要指示,一定要徹查此事。
蔡善看着十幾人的大隊人馬,也被這陣仗嚇到了。就打個人,至於這樣嗎?再說了,顧鋒不一直都是二隊的小前鋒嗎?再怎麼影響,也影響不到校隊的出征啊。
他連忙給遠在同濟的伯父打了個電話,又給在教育系統任職的母親打了電話。
打完電話,他還不放心,猶豫再三,最終很不情願地把一通電話打給了南京軍區某位參謀長。直到電話掛斷,他懸着的心纔算徹底安穩下來。
而陸鈞瑤一聽教導主任和年紀組長是來提林洛的,也連忙給陸錦年打電話。
於是,一時間,各路神仙,無不紛紛驚動。
袁可卿聽完年級組長的事情經過,並沒有立即讓開身子放教導主任和衆人進來,而是神色冰冷道:“徐主任、陳組長,你們帶着人來抓人,可通知過我這個班主任?”
徐主任皺了皺眉道:“小袁,現在不就在通知你嗎?此事可是校長親自做過指示,請你不要讓我們爲難。”
“這算哪門通知?”袁可卿勃然大怒道:“都帶着人來抓人了,才說通知?如果沒什麼事,你們都站到門外去,我要上課了。”
敢和教導主任、年級組長叫板,這袁可卿,實在太有個性了。
“胡鬧!”突然,門口傳來一聲怒喝聲。一位五十餘歲的長者,揹着雙手,踏步而來。
“校長,您怎麼來了?”驚呼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