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就從包裡翻出手機,給傅錦安去了個電話,卻被他告知,已經幫她請了假,暫時讓周畫代班。
“嗯,知道了,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家了。”說着,她也不給傅錦安反應的機會,立馬就掐斷了電話。
她的車沒開過來,現在只能做出租車了,傅錦涼嘆了口氣,一步一步的往馬路邊走去,然而就在她攔下一輛出租,準備上車的時候,胳膊卻突然被人給扯住了。
不甘心的回頭,還是那一張陰魂不散的臉。
“放開!”傅錦涼抿脣,厲聲道。
“不放!”蘇清澤開口,聲音比她還冷:“跟我去個地方,問你點事兒,完了就送你回去。”
“有事就在這兒說,我身體不舒服,急着回去。”傅錦涼死倔,就是不肯跟他走。
那出租車司機見此,只以爲是一對小情侶鬧脾氣,呵呵一笑,勸了一句“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便絕塵而去了。
“聽見沒,牀頭打架牀尾和!”蘇清澤不滿的咕噥,然後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就拖起她,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眼看着車門被無情的鎖上,傅錦涼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原諒她一個三十歲的中年婦女還會這麼矯情,關鍵是,蘇清澤那丫,實在是太讓人不放心了。
上一刻還壓着她準備圖謀不軌,下一刻就拉着她要帶她去一個地方。臥槽,誰知道他要帶自己去的是什麼鬼地方啊!傅錦涼忍不住在心裡爆起了粗口。
“好好的,乖乖的,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不然,恩哼!”習慣性的,蘇清澤摸了摸她的頭,威脅了一句,然後才發動了車子,傅錦涼恐懼,輕輕一偏,不屑的躲過了他的觸摸,也不想看他的眼神,只是靜靜的看着窗外,什麼都不想,只等他,給她一個答覆。
蘇清澤見她那樣,也沒再惱羞成怒,只是無聲的嘆了口氣,然後將車速提到最快。
一個小時候,車子停了下來,傅錦涼知道,這是南郊的一片別墅區,因爲前世,她在這裡就有一處房產,是用自己的壓歲錢加零用錢偷偷買的,每個暑假,她最愛乾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獨有的別墅裡,光着腳丫子,奔跑,作畫,侍弄自己養的仙人掌,因爲別的花草,她養不活。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傅錦涼頭也不回的質問,目光鎖定之處,卻是自己的的那套別墅,綠瓦紅牆,很精緻,很古樸的感覺。
“怎麼,喜歡那套別墅?”蘇清澤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好奇的問着。
“沒有。”傅錦涼有些不捨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怎麼樂意的偏過頭:“有什麼問題,問吧。”
“嗯。”蘇清澤點了點頭,然後停頓了很久,才幽幽問出:“你和趙淵庚,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或者是,我查不到的淵源。”
這話一問出,傅錦涼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臟落地的聲音,有些沉重,有些殘破。
“趙淵庚——”傅錦涼咬牙切齒的念出這三個字。
從那恨不得噬血啖肉的語調裡,蘇清澤能感覺得出,她恨他,恨趙淵庚,很恨很恨,比對他的恨念,還要深刻一百倍一千倍,或許還不止!
“不介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傅錦涼纔出了聲,閉着眼睛,頭鬆鬆的靠在椅背上,表情淡漠。
“嗯。”蘇清澤點了點頭:“願意洗耳恭聽。”
“謝謝。”傅錦涼咬脣,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兩個字,而且還是對着蘇清澤那禍害。
蘇清澤扯了扯脣,並沒有接話,只是苦澀的一笑,他看不見她的眼睛,她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如此很好,不是嗎?
又過去了很長時間,傅錦涼才啞着嗓子,開口道:“我認識一個一個朋友,是個女人,三十歲,那女人,十八歲之前,一直都是名門乖乖女,團結同學,尊敬老師,五講四美,根正苗紅,優秀的很,順遂的很。
十八歲的時候,她遇上了一個,肯爲她挨刀的少年,於是她死皮賴臉,拋棄所有女孩子尊嚴,追了他半年,才終於和他發展成戀人關係。
二十歲那年,她剛上大三,那少年已經畢業,卻爲了她而留校,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大學講師。
二十一歲,她大學畢業,那少年求婚,很不浪漫的求婚,但她爲了那一片真心,還是接受了,於是,畢業證,學士證,結婚證,一天之內,三證齊發。
婚後,她做全職太太,少年進了一家外企,她樂得自在,少年天資聰穎,爬的飛快。
六年婚姻,他們沒有孩子,但她,卻用自己的私房錢,給他的父母買房買車,給他的父親,交了心臟搭橋的手術費。
後來,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孩子,她卻摔下了樓梯,少年下跪,少年哭,她不忍心,便將所有的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攬。
那孩子,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嬰。
代單傳的夫家,自然不會姑息,所以他們分居了。
兩年之後,民政局大廳,離婚當天,她才發現,電腦裡竟然調不出他們當初結婚時的登記信息。
而當天晚上,小三挺着肚子,走到了她的單人公寓裡,陰測測的笑着,問她知不知道,民政局的電腦上,爲什麼查不出她的結婚信息,呵呵,因爲小三早就讓人動過手腳,他們的信息根本就沒有錄入過。
那個動手腳的人,是小三的某個金主,據說是叫李剛,B市民政局的局長。
小三還問她,知不知道這六年來,她和少年爲什麼一直沒孩子。
因爲,少年是小三的男人,從頭到尾,都是。
那時候,他們的大兒子已經11歲了,或者說,我朋友當年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一個嬰兒的父親了。
小三還說,當年那一場英雄救美,根本不是命中註定,而只是一場設計,一場陰謀,少年要的,只是錢,不是人。
所以,就算我那傻傻朋友,心甘心願的畫地爲牢,用她的一輩子來報恩,給少年買車買房,他都不會跟她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