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丫不好好幹!”蘇清澤狠狠的瞪了李衍一眼,他怎麼會有這種朋友呢!也不看看病人家屬都急成啥樣子了,竟然還有閒心在吹噓着自己的醫術。
“是是是!”李衍被蘇清澤這麼一瞪,這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對着傅媽媽解釋道:“剛纔是我多言了,其實令郎這病,只要耐心修養上半個月就行了,到時候,我保準他活蹦亂跳的。”
“嗯,謝謝醫生了。”傅媽媽的眼裡已經閃了淚花,也顧不上李衍怎麼說,一扭頭就衝着病牀離開的方向追去,見此,傅爸爸自然是追逐着愛妻而去,於是手術室門口就只剩下傅錦涼,蘇清澤和李衍了。
“李醫生,我哥哥真的沒事嗎?”傅錦涼眨了眨眼,有些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畢竟那可是槍上,而且是隔了一個半小時才找到人的。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就放心吧。”李衍笑着擺了擺手,然後像是怕傅錦涼不相信似的,又在蘇清澤的授意下,透露道:“雖說是槍上,但是也有輕重緩急不是,你哥哥只是傷在了肩上,而且子彈也沒嵌進去,所以最多就是些皮外傷,至於爲什麼非要安排一場手術,你以後就懂了。”
“是嗎?”傅錦涼挑眉,看了看李衍,又看了看蘇清澤:“有這麼複雜嗎?”
“李衍不是說了嗎,你以後就知道了。”蘇清澤笑了笑,拍了拍傅錦涼的肩膀:“走吧,要是不信的話,我們就先去看看錦安。”
“好吧。”傅錦涼有些不放心的又看了李衍一眼,才慢吞吞的離開了。
病房外,傅爸爸正在門外等着,因爲特殊原因,怕打擾病人休息,所以他們只能一個人一個人的進去看。
輪到傅錦涼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情了,站在滿是消毒水味道的病牀前,傅錦涼忍不住紅了眼眶。
“涼涼——”氧氣罩下,傅錦安微不可查的叫了一聲。
“哥哥!”很顯然,傅錦涼聽到了,而且下一刻,她就實在忍不住的伏在了傅錦安的身前,弱弱的喊着:“哥哥我在這裡。”
“你先別問爲什麼,稍微離我遠點兒,然後聽我說。”傅錦安的狀態似乎還是有點兒虛,說話都有些費勁。
“嗯,我知道了,哥哥。”傅錦涼雖然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但龍鳳胎之間的默契可不是百搭的,所以她問都不問就站起了身子,然後往後退了半步。
“嗯。”傅錦安哼了一聲,明顯是很滿意她的配合:“我現在身體雖然沒有大礙,但畢竟還是很虛,你聽我說,我之所以會躺在這裡,爲的,就是對付蘇老夫人,因爲我知道,他一直在打清澤和兩個孩子的主意,所以,爲了你的幸福,爲了爸媽不再操心,我必須,一舉拿下她,所以,以後的事情,都聽清澤的,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知道了。”傅錦涼雖然還沒完全消化得了他說的一切,但她卻知道,此時此刻,不是多問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安心休養,至於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嗯,知道了就好,出去吧,告訴外面的人,我累了,別再進來了。”說完,傅錦安就一歪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病房外間,傅錦涼剛脫下無菌服,才轉了個身,傅爸爸,傅媽媽還有蘇清澤就圍了上來:“涼涼,你怎麼這麼久纔出來,難道,你哥哥他?”說話的是傅媽媽,向來最疼傅錦安的傅媽媽。
“這裡有李衍看着,我們先回去再說吧。”傅錦涼搖了搖頭,攙了傅媽媽就要往外走。
“不,我不走,我就要在這裡看着我兒子。”但傅媽媽卻像是犟上了一般,非但不往前走,反而一把甩開了傅錦涼的攙扶,又往後退去。
“那我也留下吧。”傅爸爸一看傅媽媽不肯走,只好也往後退了兩步,看着傅錦涼道:“還是你們兩個回去吧,畢竟,你們的孩子在家裡。”
是啊!他們的孩子在重症病房,而他們的孩子在傅家莊園,這就是區別。
“走吧!”蘇清澤向傅媽媽和傅爸爸點頭致意過後,纔看向了傅錦涼,低聲提醒了一句。
“嗯。”傅錦涼點了點頭,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着。
靠譜開來的車子上,蘇清澤跟傅錦涼一上車,他便很自覺的做起了司機,將車子往傅家莊園開去。
車後座,傅錦涼有些疲憊的靠在了蘇清澤的肩膀了,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剛纔,哥哥跟我說了一些事兒,他讓我聽你的話。”
“嗯,應該的。”蘇清澤點了點頭,相信這時候,奶奶已經被請去警局喝茶了吧。
“你們到底是怎麼安排的,爲什麼,爲什麼受傷的是哥哥?”傅錦涼歪了歪頭,還是有些氣悶。
“你希望受傷的是我。”蘇清澤悲傷的開口,話說得異常篤定。
“我——”傅錦涼開口,卻不知道自己該辯解些什麼,難道她能告訴他,我就是希望你受傷嗎?或者是,不,我哥哥受傷我很滿意。嗬!不管哪一種,都顯得她很沒良心,很被動好嗎?
既然這樣的話,還不如任由他自己發揮算了。
“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蘇清澤拍了拍她的臉:“雖然暫時不能取代你家人的地位,但是我會努力。”
“嗯。”傅錦涼點了點頭,既不支持,也不反對。
等回到莊園的時候,他們卻發現,嬰兒室裡,只有小福子一個人,悲涼的瞪着大眼,看着天花板。
“這個,小姐,方纔謝公子來過了,說是好久不見謝小少爺,所以就先帶走了。”被請來照顧孩子的張嫂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稟着,因爲畢竟是人家的親爹來要孩子,她也不好意思攔着不是?
“那蘇蘇呢?他帶他的兒子,總不會連我家女兒都不放過吧?”傅錦涼開口,已經咬牙切齒了。
“那個,回小姐的話,是這樣,蘇蘇小姐哭着喊着不肯放過謝小少爺,所以無奈之下,謝公子只能一併帶走了,說再過幾天會送過來,或者,小姐也可以過去領人。”
“我知道了!”傅錦涼打斷了張嫂的話,踢着拖鞋就衝進了臥室。
看着鑽在枕頭底下的傅錦涼,蘇清澤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勸道:“畢竟,咱也借用人家兒子這麼久了,不是嗎?”
“我知道,可是我一想到謝溫良,我就忍不住想到紫犀姐,你知不知道,我很糟心啊我!”傅錦涼抓着自己已經長的差不多的頭髮嗎有些痛苦的想着,五年的黑暗啊!不是五天!丫的謝溫良,太狠了!
“我比你更糟心。”蘇清澤就勢躺在了傅錦涼的身邊,也開始絮絮叨叨的傾吐着:“我的姐姐被我最好的朋友欺凌着,哦不,應該是互相欺凌着,還陷入了五年黑暗的僵局,我的奶奶又即將和我對峙法庭,甚至要被我親手送進療養院,一輩子都再出不來,我的小女兒還沒長大就給我找了那麼大一個情敵,而我自己,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是卻連婚禮都沒時間辦,涼涼,你說我糟心不。”
“糟心。”傅錦涼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比我還糟心。”
“那你現在還糟心不?”蘇清澤滿意的笑了笑,回問道。
“不糟心了。”傅錦涼搖頭,很明顯,被蘇清澤的麻煩程度給鎮住了,或者說,她的所有煩惱都已經被他的煩惱給包圍了。那既然如此的話,她也就沒有必要糟心了,不是嗎?
“那就好。”蘇清澤滿意的點了點頭,一一的跟她分析着:“你想啊,錦安的病,根本就不算病,最多是個障眼法,我奶奶的事,我有胸有成竹,姐姐那邊,也有她自己的造化,最後婚禮蜜月的事情,就更難不倒我了,所以,蘇太太,你要做的,只是安心等待,等待蘇先生將一切都擺平了,然後給你永遠的快樂幸福。”
“可是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啊!蘇先生?”傅錦涼擰了擰眉,那樣她真的就成了一直徹頭徹尾的米蟲了。
“可是蘇太太你會生孩子,會讓我開心,這就是你最大的用處了,嗯,能吃能玩。”
“蘇清澤!”傅錦涼大吼,什麼能吃能玩,她哪裡會這麼沒用啊:“你最好別逼我變聲女強人。”
“那我在家做飯看孩子嗎?”蘇清澤像是一點兒都不介意的設想着他們的未來:“到時候,你出去應酬,我窩在家裡煮飯看孩子曬太陽,人生如此美好。”
“那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吃軟飯嗎?”傅錦涼一挑眉,挑出了事情的關鍵。
可這事情到了蘇清澤的嘴裡,道理就變成了:“嘴長在別人的身上,生活在我自己的的圈子。”
說滴好!傅錦涼在心裡感慨着:蘇先生的口才真是越來越臻於化境了,嗯,也就是俗稱的不要臉。
“涼涼,其實就算你沒有嘴巴,我們也可以過下去的。”因爲你的所有心事都寫在臉上,蘇清澤心想。
但很明顯,傅錦涼不這麼想,她張口,就抓起蘇清澤的胳膊咬了一口,咬完後,纔看着他胳膊上的傷口,一字一句的說:“可是我過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