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邊上看了一會,又往附近看了看,便忍不住問:“要不要報警?”
我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遭到顧唯一惡狠狠的眼神,眼裡帶着恨意。也不知道她在恨什麼玩意兒,她碰上壞人,又不是我安排的。
然後,旁邊的路人說話了,“這位小姐受傷了,我看還是先上醫院,再報警比較好。”
於嘉禾一聽,很快就將黏在他身上的人扒開,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果然在她嫩白的脖子上看到了一道血紅的口子,刀口有些深,還在流着血呢。他的眉頭一蹙,口氣略重,道:“你那麼晚跑出來幹什麼!”
她抿着脣,不說話,只是哭。只一會,便又掙脫開了他的手,說:“我沒事,我……我也就是隨便亂走走,也不知怎麼就走到這裡了。”說着,又往後退了一步,這腳大概是崴了,才走了兩步,身子一歪,就差點倒下了。
總歸這人是於嘉禾在意的,再怎麼不堪,也都愛了那麼久了,這邊身子一軟,他已經眼疾手快將她牢牢扶住了。
“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的,不打擾你們。”說這話的時候,還有氣無力的掙扎了一下,那脖子上的傷口也不是假的,血流的我都不忍心看了。
連我都不忍心了,於嘉禾就更不忍心了。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不由分說就往大街上走。我撿起地上的衣服,也跟着去了醫院。
身上的傷口倒是不少,手臂上有一兩個淤痕,一路上,我也問了那路人了,他將他看到的,很詳細的說了一邊。聽完之後,我覺得這顧唯一也挺強悍的,一個人對三四個男人都不在話下,僅僅只是脖子上傷了一點,關鍵腳崴了,她竟然沒有被人拖走。
我看着眼前這戴着黑框眼鏡的男人,笑道:“你倒是挺及時的。”
他頓了一下,撫了撫眼鏡,道:“是啊,我也是剛回家,路過。沒想到就給我碰上這樣的事情了,也幸好我碰上,不然這位小姐的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我點了點頭,說了兩聲謝謝,又讓他留了一會,等警察來了,再將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就是了,碰上這種事情總該報警的,剛剛兩個人都說報警,但每一個動的,到了醫院,也沒見着他報,我就暗暗的給報了。
跟他說完話,我就推門進了病房,顧唯一好像是睡着了,於嘉禾正在給她蓋被子。我走過去看了兩眼,眼角還掛着眼淚呢,估計在閉上眼睛之前,還哭着呢。
我拍了拍於嘉禾的肩膀,輕聲道:“我報警了,警察估計一會就來了,她怎麼樣?”
他並沒有及時回答我,而是將我拉出了病房,纔開口說話,“情緒好不容易穩定了,應該也是受了什麼大刺激了,剛纔很激動。”
“哦,那我留下來陪着她,你要留嗎?”我點了點頭,十分主動,隨即又兀自搖了搖頭,道:“你還是別留了,看到你,她可能會更加激動的。明天你再過來好了,等明天,我在給朱阿姨他們打電話。”
於嘉禾皺了皺眉,看了我許久,大概是不太放心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她都這樣了,我不會再打擊她的,再說這裡是醫院,公衆場合,我還能吃了她不成?我兩因爲上次的時候,還有點矛盾,我也想跟她聊聊。
他又看了我兩眼,想了一下之後,才點了點頭。警察很快就來了,問了筆錄,但當事人睡着,並且情緒不穩,我便留了電話,讓他們明天再過來。
晚上,我守着,於嘉禾坐了一會就回去了,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臉,大約一刻鐘之後,她終於還是睜開了眼睛。目光冷然,全然已經沒有之前那種楚楚可憐的樣子,抿了抿脣,醞釀了好一會,才道:“你有本事,可惜於嘉禾絕對不會愛上你,他最討厭人欺騙他。”
“是嗎?那你乾的又是什麼?你跟吳揚的事情,還不是欺騙他?他不會愛上我,難道就能一直愛着你了?”我笑了一下,側頭看了一下她的脖子,搖了搖頭,“他手上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就那百分之十,你至於那麼拼?刀片割下去的時候,痛不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斜了我一眼。
“剛纔聽警察說,你出事的那條路,好像有攝像頭哦。這事兒,你知道嗎?”我微笑的說着。
她臉上的表情一滯,眼神飄忽了一下。隨後,又硬着語氣,道;“那……那更好。”
“是啊,只要明天把帶子調出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究竟是自編自導,還是確有其事,明天就知道了。”
她沉默了一會,笑了笑,道:“靜候佳音了。”她笑的也是有些古怪,只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閉上了眼睛,不再與我對話。
第二天,不需要我通知,朱子秀跟顧暉就來了。他們來的時候,我去外面給顧唯一買早餐了,一回來,就聽到顧唯一在那裡哭,我沒進去,只開了一條縫在門口聽他們說話。
“你看看,女兒都被害成這樣了,現在不是我們不想好好過日子,是她不想好好的過日子。唯一跟於嘉禾本來就是兩情相願的,是她給拆散的,上次唯一明明是受害的,結果被網上的人罵成那個樣子。你倒好,就看着,一點火氣都沒有。當初你那老婆在的時候,也是這樣,她不在了,你還是這樣!顧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自己的親生的還比不得她跟別人生的了?”朱子秀滿是怨恨的說着。
“你胡說什麼東西,我早就不當她是我女兒了。可現在我有什麼辦法?公司裡都她說了算,找了個樑景過來,股東都向着樑景,你讓我怎麼辦,你以爲我願意被我丫頭壓着?當初被那女人壓着已經讓我恨得牙癢癢了!”
我有點聽不明白他們說的話,特別是朱子秀的,什麼叫跟別人生的!
正當我還想繼續聽的時候,於嘉禾不知什麼時候,到了我身邊,問:“你站在門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