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認識時沒有浪漫,沒有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也沒有海誓山盟。有次,他伏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寶貝,我會讓你幸福的!十年內,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這兩句話讓她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與他一起白手起家,像平常百姓一樣,過起柴米油鹽的日子。
他們孝敬兩邊的老人,但只要給她父母買東西,他必定選最好的,那消費遠遠出乎她的意料。她看了,總會埋怨他的擅自做主,嬌嗔他不知道過日子:“難道你不知道吃幾碗飯啊?買這麼貴的幹什麼?”他只會訕訕地笑着說:“爲老人,我不能讓老人覺得委屈,不能讓人覺得咱們寒酸。”
她愛美,常買些花裡胡哨廉價的衣服穿在身上。而每次見她如此,陪同的他總是竭力反對:“要買就買好點兒的。”但她總說:“名牌多貴?”於是再去逛商店,她就趁他不在家自己去,買個自在。而在他心中,總覺得她是因爲跟了自己,受了委屈,於是在過年過節或她生日的時候,趁機給她買價值不菲的衣服。她看着買來的禮物,總是心生歡喜卻會心疼地說:“又亂花錢!不過還挺好看的!”看她試穿衣服,在鏡子前轉來轉去地自我陶醉不已,他知道自己半月來爲此的節省是值得的。
她愛寫點隨筆,但是文筆粗陋稚嫩。她每每寫出的小文,她就拉他去當第一讀者,去品評。他笑嘻嘻地坐下,認真地讀與品,誠懇地指出文中的優與缺。她滿足地笑,細心地改。一次次地退稿,一次次地打擊與頹廢。但他總是鼓勵她,只要自己喜歡就好,不要過多地在意結果。她相信有付出就會有收穫,於是刻意地多讀多寫,有時候還會把他按在沙發上:“什麼也不要做,在這裡給我想一個思路。”他眉頭一擰,做痛苦狀:“你就饒了我吧!”雖嘴上反對,但心裡還是思考起來。於是一路走來,她的小文陸續見諸報端,他總會衝她豎起大拇指:“高,就是高!”
有時候看到家裡一些不耐用、不好用的物品,她就吵着要換。他說再用一段時間吧!她於是再吵着要換,他執拗不過說:“那就換吧,只是別換了我!”有時他們也會吵架,多數他會甘拜下風,過不了幾分鐘,他們又回到嘻嘻哈哈中,家裡又風平浪靜,濤聲依舊。
轉眼,孩子11歲了。她像他們初見般含蓄地笑:“十年了,我們過上好日子了嗎?”他還是笑:“我繼續努力!”是啊,愛在柴米油鹽中,這其中有付出、有包容、有忍讓,更有欣賞、有滿足、有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