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在一旁看着天心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不太明白他自從那些警察離開後,就顯得心事重重,心裡也難免替他擔心,想爲他分憂一部分壓力。
“天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出來,不要憋在心底,我們大家可以幫你出主意分析一下。”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嚴重影響到她們出來遊玩的心情,天心也是過意不去,但山裡面還有幾十個人沒出來之前,自己的內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以魔毒門狠辣的行事風格,可不會在乎他們是什麼身份,真要是對上了,林中良他們估計沒好果子吃,是不是該進去找一下他們?
回頭看了一眼衆人,心裡也是放心不下,這地方可不安全,想到中午那些人那異樣的眼神,若是自己離開後,他們又出了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這問題還真是另人頭痛啊!
“你們先過去吧,我沒什麼事,只是想在這靜一靜。”
看着口是心非的天心,張玄雪也知道自己等人是問不出什麼來的,從那些警察離開後,他所表現出來的異樣表情,應該是在擔憂那些人的安危,看來自己這些人現在已經成爲他的累贅。
與其讓他在這裡擔心,還不如讓他去做他所擔憂之事:“你要是放心不下的話,就進去看看吧。”
雖然驚訝她竟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天心臉上也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見他沒有回話,張玄雪也猜到他有後顧之憂,就是眼前這些人的安全問題,在自己的人生中,絕不允許成爲包袱,眼神堅定地看着他:“你不用擔心我們這些人,這裡還有青姐在,實在不行,我們也是可以驅車先離開。”
天心並沒有答應她,也許是自己多慮了,幾十個警察帶着手槍,林中良的身手也還算可以,只要謹慎點,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擊敗的。
轉過身來,對着她們輕輕一笑,往營地走去:“我們過去吧,高飛他們還等着我們呢。”
張玄雪知道他還是放心不下這些人,也就隨他去了,在心底深處也是不太希望他去冒險的,裡面已經進去幾十個警察,要是他們都沒辦法解決的話,誰能保證他進去就一定能扭轉乾坤。
之前還不太明白髮生什麼事的飛燕,從張玄雪的隻言片語中,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什麼,也就閉口不言。
樹林後面一座長着許多大樹的半山腰處,林中良和王陽山帶領着近二十個警員,憑仗着一處天險,暫時頂住了神秘人的進攻,中間卻是躺着八九個重傷的隊員。
在下午臨近傍晚時分,兩人帶着一衆警員,根據之前失蹤隊員的最後定位,在經過近一個小時的搜索後,最終在山上找到了那位隊員的屍體。
經過檢查發現,造成死亡的原因,是心臟位置受到重力猛擊,最終導致死亡,而那位隊員的手槍都還未來得及拿出來,現場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從中說明他是瞬間就被制服的。
林中良正安排人員將他背下山之時,突然,從不遠處的灌木叢裡一片暗器襲來,急忙出手接住了一部分,剩下未來得及攔住的暗器,朝衆警員飛射而去,瞬間六個被擊中的警員重傷倒在了地上。
見此情形,林中良就知道中埋伏了,擡手就向灌木叢裡連開了幾槍,只聽到裡面一聲悶哼聲響起,然後,就見一人影迅速地一閃而過,連續幾個閃現後,消失在衆警員眼中。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正想上前去追,就被林中良喝止住了,讓大家在四周警戒着,親自上前去給受傷的警員檢查了一遍,都是胸口部位受暗器所傷,看似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
還沒跟對方碰面,就倒下了那麼多的隊員,看來天心的提醒還是對的,對方纔出現了一人,就讓己方損失慘重,要是全部都來的話,那後果都不敢去想象。
林中良不敢再耽誤時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將受傷的人送下山去,不然他們的生命可就危險了,至於那些神秘人只能明天后請求上面的增援了,就憑這些人還真拿對方沒辦法。
六個重傷的警員加上之前犧牲的那一個,就需要七個隊員來揹着下山,這就去了隊伍一半的戰鬥力了,林中良重新換上了一個彈匣後,走在隊伍的最後面,防止敵人的再次偷襲。
而王長陽跟樑婭欣兩個正副隊長在前面開路,將那些揹着傷員的警員給護在中間,也許是知道了林中良的身手不錯,手裡又抓着手槍,神秘人暫時還沒有向他偷襲。
隊伍剛往下走出了二十米不到,前面的王長陽與樑婭欣兩人來到幾棵大樹前時,一個人影手持匕首從樹後躥了出來,直接向王長陽的脖子抹去。
憑着十幾年的經驗和反應能力,王長陽險之又險地向後倒了下去,可是胸前還是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雖然傷口不深,但那傷口看起來卻是恐怖異常。
樑婭欣在那人揮出一刀時,下意識地就一個長腿掃向對方的頭部,卻被對方的左手擋了回來,正想擡槍射擊時,對方卻不戀戰,一招未得手就躲入一旁的大樹後面。
樑婭欣見對方輕易就擋住了自己的攻擊,脾氣也上來了,擡腿就向對方追了上去,剛來到大樹後面,就見一條粗壯的大腿迎面而來,連忙伸出雙手護住頭部。
一道巨力從那條腿上傳來,樑婭欣整個人都被抽得倒飛了出去,手槍也掉在了一旁,雙手發麻無力,只能艱難地用雙腳從地上支撐起來。
王長陽急忙提着手槍過去,防備着對方的再次出擊,樑婭欣有些發呆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以前的傲氣頓時蕩然無存,竟然連對方的一招都接不下來。
隊伍突然停了下來,林中良也能猜到前面的人受到了襲擊,但也不能上前去,生怕離開後,後面的人又遭了殃,只能提着手槍小心地戒備着。
這時隊伍中間傳來了一聲慘叫,隨後,只見一道人影快速向旁邊不遠處的大樹後閃去,附近的幾名隊員向對方連續開了幾槍,可惜的是,並沒有擊中對方。
林中良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只能讓大家圍成一個圈,上前去查看剛纔受到偷襲隊員的傷勢,腹部被匕首捅了一刀。
此時,正有一個隊員幫他按壓着傷口,但鮮血依然從手指的縫隙裡流出來,林中良知道照這樣下去的話,他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重新組織起隊伍,將揹着傷員的警員都圍在了中間,繼續向山下趕去,從剛纔的情況來看,林中良猜到那些人是想將大家都留在這了。
看了下那麼多的傷員,想要下山去估計都挺困難的,只能向上面申請強大的火力支援了,自己這些人拿的手槍,對方都不怎麼忌憚,加上天也快黑了,到時手槍能起到的作用就更小了。
在通知武警部門的增援後,林中良也不想在這坐以待斃,在這山裡面等支援的到來,都不知道還得要多久,自己這些人不行動起來的話,就只能等人收屍了。
也許是之前那個使用暗器的被打傷了,過去這麼久,林中良等人也並沒有再遭到暗器的襲擊,對方只是時不時地從某個隱蔽的地方跳出來騷擾一下衆人,這讓衆警察手中的子彈快速地消耗着。
林中良也識破了對方的意圖,也猜到大家槍裡的子彈不多了,忙吩咐大家子彈省着點用,要是到時都沒子彈,大家就只能伸長脖子等着了。
有了林中良的提醒後,大家也不敢再隨意地開槍,只能在感覺比較有把握的情況下才開出一槍,對方似乎也知道被警察發現了計謀,見警察開槍的次數少了,出手的頻率也增加了不少。
衆警察間開始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雙方打了這麼久,自己等人連對方有多少人都不清楚,甚至連面都還沒見過,對方時不時地冒出一個人影來,短暫的停留後,又快速地消失不見。
這種未知的情況纔是最令大家緊張的,除了剛開始林中良開槍傷了一個人外,後面都沒有再擊中過對方,倒是自己這邊重傷了不少人。
雖然林中良等人已經算是很小心,但十多分鐘後,又多添加了兩名傷員,幸好兩人沒有生命危險,但也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當來到一處兩塊巨石後面之時,林中良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發現這是一個易守難攻之地,只要拿着手槍在這守着,神秘人就很難攻擊到衆人,便打算在這暫時休整一下。
看了一下衆多受傷的警員,林中良心裡也是一片焦急,知道他們有些撐不了多久了,必須得儘快得到救治。
如若再這樣繼續往山下趕的話,肯定又會犧牲很多同事,一直在這守着也很難撐到支援的到來,畢竟大家的子彈也消耗得差不多的了,一時之間,竟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地。
正在焦急的林中良,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人影來,憑他的實力,應該能對付得了這些神秘人,但要怎麼通知他呢,這可是個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安排一個人下山去找他。
安排還未受傷的警員小心戒備着,林中良來到王長陽和樑婭欣身邊,神情嚴肅地悄聲對兩人商量起來。
“現在我們需要一個人下山去找天心過來幫忙,你們看誰去比較合適,當然,這任務也是很危險的。”
王長陽知道林中良是不可能離開的,這裡還需要他來坐鎮,看了一眼其他的隊員,已經損失慘重,自己身爲刑警隊長,這時候絕對是不能退縮的,隨即臉上露出決然的神情來:“我去吧,你們掩護我出去。”
樑婭欣看了一眼已經受傷的王長陽,眼中閃過堅定的神色:“隊長,你受傷了,這裡也需要你跟林局來主持大局,還是我去吧。”
樑婭欣說完也不等他們答覆,起身就快速向山下跑去,林中良兩人沒想到她那麼果斷,說走就走,急忙起身擡槍向剛露面的神秘人射擊,掩護樑婭欣離開。
其他警員見狀也知道副隊是下山找支援去了,便跟着兩人向神秘人的藏身之地開槍,壓制了他們一波,等樑婭欣消失在視線之外後,大家才停止了射擊。
經過剛纔一波的射擊後,有些隊員的手槍已經沒有了子彈,剩下的也只剩下三兩顆,林中良見此,瞄了一眼受傷的警員,忙叫沒有子彈的隊員,將受傷隊員的手槍和彈匣拿過來,至少還能應付一會。
爲了節省子彈,大家都圍成了一圈,躲在兩塊巨石後面,將受傷的隊員護在中間,現在大家的希望就是樑婭欣能儘快找到支援回來。
樑婭欣自從離開半山腰後,就一刻也沒停下來過,手裡拿着強光手電,徑直向山下跑去,即使幾次由於天黑視線不好,還有下山的坡度過大,摔了幾次,爬起來後也沒停歇,繼續向山下跑去。
身上的T恤已被樹枝和帶刺的藤蔓刮破,皮膚也被颳得血淋淋的,若是平常女生,早就停下來流一波催人淚,就連韌性較強的牛仔褲都被擦破了幾個大洞,成了當下流行的乞丐褲。
即使現在的樑婭欣已經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此時,也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上面還有衆多的同事等待着救援,目前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到達湖邊營地,找到那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不是很靠譜的人。
半山腰上,林中良握着手槍,警惕地防備着對方的偷襲,同時心裡也感到深深的自責,要是之前聽到天心的提醒後,準備好強大的火力再上山,也不至於造成現在慘重的損失。
回去後該如何向他們的家屬交待,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們出事了。
“局長!陳東快不行了!”這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原來是之前被一刀捅在腹部重傷的隊員,現已危在旦夕。
林中良的心頓時沉到谷底,急忙來到重傷隊員的身邊蹲了下來:“陳東!你要堅持住,支援很快就會到來的。”
原本嘴裡還在往外吐血,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陳東,此時,似是聽到了林中良的話般,竟然睜開雙眼清醒了過來,但卻沒有人感到開心,都清楚他這可能是迴光返照,看來他是真的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