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接近十點,天心剛看完一個病人,忽覺手機鈴聲響起,拿出手機看了下屏幕,是林中良的來電,接通後邊講邊向門外走去。
林中良這次來電,主要是爲了告知天心,關於瘦長腿的審訊結果,心裡也清楚這有違於組織的規定,看在天心昨晚救了那麼多隊員的份上,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只是結果再次讓天心失望,對方的嘴很硬,整整一晚上,審訊員用盡了各種方法,但無論怎樣,都閉口不言,甚至還嘗試過自殺。
林中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準備將他交給安全部門的人處理,到下午人就會被提走,天心本人就更沒轍了,又不是官方的人員,插不上手。
有些失望地掛斷了林中良的電話,本還想着能拿到一些魔毒門的信息,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人倒是抓到了,可惜他們撬不開對方的嘴。
剛想跨門而入,旁邊突然冒出一羣人來,天心往旁邊移了兩步,讓對方先行,打量了下眼前的這羣人,除了前面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和旁邊一個看起來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外,其他十來人都是統一的黑色西服裝扮。
在天心看來,這個排場應該就是某個大家族之人,不會是官場人士,中年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商場上成功人士的富貴之氣,卻沒有長居官位的那份威嚴氣質。
而那女孩卻擁有着,類似於張玄雪身上的高貴氣質,只是不如張玄雪那般沉穩,淡定,此刻那張白皙的俏臉上帶着些許憂慮,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瞥了天心一眼,見他一身似乎是醫生的穿扮,不由皺了皺她那烏黑細眉。
進入慈仁堂後,女孩伸出小手拉了拉旁邊的中年人:“爸,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我怎麼感覺這裡不太靠譜的樣子,你看那人應該比我還小點吧,卻是這裡的醫生。”
中年人看了一眼後面的天心,正如女兒所說那樣,確實是挺年輕的,若是在以前,恐怕也會跟女兒一樣的想法,只是在清楚了來這的目的後,也就不敢以貌取人。
中年人這次前來,就是爲了尋找一個年輕人,若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人家,那這一趟也就白跑了,伸手示意女兒不要亂說話,走到正在收賬的徐志年面前。
“老闆,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位名叫天心的小神醫。”
徐志年愕然地擡起頭看向中年人,天心這小子什麼時候那麼出名了,連小神醫的稱號都讓人冠上了,回過神來,對着中年人歉意地笑了笑:“我這是有個醫生叫天心,至於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就不知道了。”
中年人臉上神色一喜:“敢問小神醫此刻在不在?”
中年人一口一個小神醫的叫法,讓徐志年聽得有點刺耳,好歹本人也是名醫之後,學醫幾十載,何時得到過如此之高的榮譽,有些不爽地朝天心方向呶了呶嘴。
“喏!你後面不遠處那個年輕人就是天心了,你自己過去問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父女兩人轉過身去,看到天心後,不由得也是愣了一下,中年人慶幸剛纔沒聽女兒的話,給人家臉色看,女孩在父親的目光下,臉上也是有點發燙。
中年人快步來到天心身前,向他抱了一拳:“你好!天心小神醫是吧?我叫楊江華,這是我女兒楊輕舞。”
見楊江華給自己行禮,天心也忙給他回了個禮,順便跟楊輕舞也點了下頭,雖楊江華一身富貴之氣逼人,但天心並沒當一回事,只是有些不解他對自己的稱呼:“你好!楊先生,我是叫天心,至於小神醫這稱呼可不敢當。”
楊江華一時之間也不敢肯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想要找之人,扶了下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省醫院的董建軍董主任,你認識嗎?”
天心對董建軍還是有印象的,在醫學交流會上還跟自己擡過槓,後來又想打回魂針法的主意,想來眼前的楊江華,應該就是董建軍引薦來的了。
對着楊江華點點頭:“我是跟董主任有過一面之緣,楊先生此次前來找我何事?”
經過天心的點頭確認,楊江華算是放下心來,總算是沒找錯人,很誠懇地跟天心握了下手。
“小神醫,我是專程從省城光珠市過來找你的,家父前些時日,不知何因身中劇毒,時至今日,還尚未甦醒。”
天心對楊江華這小神醫的稱呼,心裡感覺很是彆扭,自己未曾救治過幾人,也不像以前那些在大災難之時,救濟於天下蒼生百姓的行醫聖者。
對着楊江華擺了擺手:“楊先生,莫要以小神醫稱呼於我,叫我天心即可,至於你父親中毒之事,我想以省城的醫學水平,應該不是件難事纔對。”
楊江華對於天心多次拒絕自己對他的尊稱,也不再堅持,心裡對他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隨之又嘆了一口氣。
“不瞞你說,省城各知名的醫生,我都請過了,連京城的針王沈肖豐我都請來了,都表示束手無策。”
“既然那麼多名醫都沒有辦法,楊先生又憑什麼覺得我可以幫到你?”天心可不認爲自己的醫術,比之那些名醫更厲害。
楊江華來之前,心底也確實這麼想過,可是現在已走投無路,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針王之前給我們家提到過,有一種針法,也許可以驅除我父親體內的劇毒,只是他本人說功力不夠,無法施針,也想不出比他針法更好的人來,最後還是董主任提到了你。”
聽他這麼一說,天心倒想起了一種能驅除絕大部分毒素的針法來,據天聖宮古醫籍記載,有一種叫驅毒七神針的針法,確實能做到這一步,連魔毒門秘製的絕大部分毒藥都能驅除,只有少數無效。
“楊先生,跟你走一趟倒沒問題,只是我現在還在上班,要不你等我下班後?”
楊江華哪有時間等到天心下班,聞言就給他打下了包票:“你儘管收拾看病所需器具便可,至於你老闆的損失由我來負責。”
楊江華說完轉頭便向徐志年走去,天心只見他們兩人商量了一會後,就見楊江華拿出一個本子來,在上面刷刷刷地寫了一會,撕下一張遞給了徐志年。
天心也認了出來那是一張支票,曾經也擁有過一張,看徐志年那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就知道上面是一筆不菲的金額。
天心也知道這下被老闆給賣了,果然,收下支票的徐志年即刻就將天心叫了過去:“天心啊,承蒙這位楊老闆那麼看得起你,你就跟他走一趟吧,時間不急,完事了,在光珠市玩幾天都行。”
天心給徐志年翻了個白眼,這老闆還真是夠現實的,若是沒有這張支票的話,估計會叫自己早去早回,還得把診金收回來。
沒有理會徐志年,徑直向醫館外走去,楊江華父女也隨之跟上,後面還跟着一個保鏢隊長模樣的中年壯漢,來到醫館外見到一羣十來個的黑衣壯漢,不由看了楊江華父女兩人一眼,隨後向前走去。
楊江華也看出了天心眼中的疑惑,臉上也換上了些許凝重:“不瞞天心你,我帶這麼多人出來,也是迫不得已,自從我爸中毒後,我們家人就經常受到襲擊,這也是無奈之舉。”
天心理解地點點頭,並沒說什麼,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好過問。
“之前我們過來時,就發現有車跟着我們,也許是見我們人多,一直也沒見他們敢動手,你不用擔心,有什麼事,他們都會解決的。”
見天心沒開口說話,楊江華以爲他是在擔心什麼,神情鄭重地向他做出了保證。
天心在心裡嘀咕了一下,應該是對方沒找到適合的時機,才選擇暫時沒向你們出手吧,心中輕嘆,看來這一趟,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啊。
“楊先生,我需要先回趟住處,帶上一些醫療用品。”
剛見天心空手出來,楊江華還滿腹疑問,聽他這麼一說,也是放下了心中的疑問:“沒問題,等會我送你回去。”
衆人剛走到一處人少的拐角之處,前面的五名保鏢就停下了腳步,天心看了一眼,原來是前方出現了一羣手提棍棒的人,大概估算了下,近二十來人左右。
見到此情形,後面的幾名保鏢也趕忙走上前去,留下那名保鏢隊長在楊江華身邊,隨即衆保鏢拿出隨身攜帶的甩棍,警惕地盯着前面的那羣人。
既然是楊江華的私事,天心也沒打算去多管閒事,何況他身邊還有衆多保鏢,前方的保鏢試圖跟對方交涉,只是那些人,似乎不想說什麼,領頭之人怒喝了一聲,便帶着一羣人揮舞着棍棒衝了上來。
前面的保鏢見交涉無果,隨即做出了防禦狀態,雙方剛一接觸,便兇狠地鬥在了一起,保鏢們出於職責,也是全力出手,而對方則是爲了利益,拼了命地往前衝。
天心看了一下雙方打鬥場面,明顯地保鏢們的身手要厲害一些,類似於之前那些武警的格鬥方式,應該都是些退伍軍人。
相對於保鏢們,對方那些人則更像是一些社會上的一些地痞流氓,只知道揮動着棍棒一通亂砸,沒過一會,對方的人就倒下了七八個。
楊輕舞的臉上倒是還算淡定,並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來,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天心,見他竟然也是一副神情自若的表情,不禁心中好奇:“喂!小醫生,你不怕嗎?”
天心沒有開口迴應她,只是搖了搖頭,這種小場面要是都能怕的話,以後都不用出現在魔毒門人的面前了,繼續盯着前方的打鬥場面。
突然,對方陣營出現了兩個勇猛的壯漢,一個身高近一米九的大塊頭,揮着一雙鐵拳,在衆保鏢面前橫衝直撞,不一會在他手裡就倒下了兩個人。
另一個頭上扎着一條紅色頭帶的男子,出手狠辣,凡是被正面擊中的保鏢都只能躺在地上,一時半會都起不來,在天心看來,這人的格鬥技巧很是古怪,常用手肘或膝蓋作爲主要攻擊手段。
保鏢隊長見狀也不再淡定了,這樣下去,遲早前面的人都得被放倒,臉上帶着些許急切看向楊江華:“老闆,我安排一個人帶你跟小姐先繞路回車裡吧。”
楊江華看了下眼前的情勢,似乎對自己這一方不利,自己留在這也只會拖累他們,先行離開的話,也許他們還能少受點皮肉之苦,隨即對那隊長點點頭,打算帶女兒離開先。
可是眼前的情況似乎有點來不及了,因爲對方那兩人的關係,前面保鏢組成的防禦線已經被撕破,對方的一羣人頓時蜂擁而上,保鏢隊長看情況緊急,給楊江華交代了一句也迎了上去。
保鏢隊長本人也只能攔下一個大塊頭,至於另一個頭帶男,帶着幾個人依然向楊江華這邊衝來,幾個保鏢本想上前阻止,只是在頭帶男面前,堅持了沒多久就被放倒在地。
楊江華帶着女兒叫上天心就往後退去,天心看了一眼正在打鬥的雙方,也不太想參與這事,感覺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而且都還未解決。
要是跟着楊江華能安全離開就算了,至於那些保鏢,這本是他們的職業,受傷是很正常的事,甚至於丟掉性命也再正常不過。
三人剛拐個彎,差點就跟一對母子撞上,一名女子拉着一個小男孩正往這邊走來,楊輕舞就想勸母子兩人離開不要往前走,這時頭帶男卻帶着幾個人衝了過來,將衆人都給圍了起來。
小男孩頓時被嚇得瑟瑟發抖,小手緊緊抓住那女子的手掌,女子也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神情緊張地將自己兒子抱了起來。
楊輕舞此時的臉上也無法再維持鎮定,神情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瞄了一眼旁邊的天心,見他依舊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模樣,這傢伙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楊江華見已沒機會離開,臉上也沒露出害怕的神情來,只是擔心女兒受到傷害,便打算跟對方談判:“放他們離開,我跟你們走就是。”
也許是怕時間拖得過長,會招來警察,從頭到尾那些人都沒開口說過話,頭帶男此時同樣沒理會楊江華,也不多說一句廢話,剛好天心就在他面前,揮舞着拳頭就砸了過去。
事已至此,天心也知道無法逃避,伸出右手抓住了頭帶男砸過來的拳頭。
頭帶男見自己打出去的拳頭被接下了,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正想着抽回拳頭,驚懼地發現不管如何用力,都無法抽回來。
正想用膝撞攻擊對方小腹,衆人就都聽到了一陣咔嚓聲響起,一股鑽心的疼痛感從拳頭處傳來,頭帶男差點暈死過去。
當天心鬆開手時,頭帶男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嚇得驚叫了起來,只見剛纔握着的拳頭,已經被捏成了一團,嘗試着張開手掌,除了一陣劇痛外,手指絲毫未動,頭帶男深知整個右手掌的骨頭已被捏碎。
楊輕舞看着頭帶男被捏成一團的拳頭,就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天心,這得要多大的手勁才能做到這地步,難怪這傢伙一直那麼淡定,原來是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