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開始了人生中正式的醫師之路,跟趙智文,李保平一樣,一人坐在一個診病臺後面,爲衆多來到慈仁堂的患者看病治療。
以天心現在的年齡,要不是前段時間有徐老帶着他在這坐診,估計都不會有人來找他看病,在大家眼中,中醫都是年齡偏大的,水平纔是最好的。
現在徐老沒有在身旁指點了,一些沒有見過天心的,還是不願意到他這邊來看病,在他們看來,這小夥子太年輕了,應該沒有什麼本事能治好自己的病。
況且,能來看中醫的,絕大部分都是中年以上的人羣,人生閱歷豐富,自然會選擇在他們眼中,相對穩妥的醫生來給自己治病了。
這時,林小柔護士帶着一箇中年大叔來到天心身前:“大叔,讓天心醫生幫你看一下吧,他的醫術可是很厲害的哦。”
中年大叔帶着遲疑的表情,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一雙略顯憔悴的眼睛,帶着懷疑地盯着天心看。
“大叔,請問您怎麼稱呼?”天心對着中年人笑了笑,儘量用溫和的聲音跟他交流,希望能讓對方放下不信任的眼神。
“醫生,你好!我叫張興民。”雖然,心裡不太信任天心,但好歹人家現在是在給自己治病,張興民還是會給予足夠的尊重。
“張大叔!請問您哪裡不舒服?”
張興民坐在椅子上扭動了下腰,立即就皺了皺眉頭:“我最近總感覺腰痠背痛得厲害,去了醫院看了好幾回了,醫生說是勞累過度,叫我多休息下就行了,但現在時間過去那麼久了,也還沒見好轉。”
“張大叔,您是從事什麼行業的?”
“我平時是在工地上班的,因爲這病我工作都沒法做了,一做體力活就感到痛得厲害。”
張興民爲這事都苦惱好長一段時間了,自己家就靠着自己在工地上乾點粗重活來養家餬口,現在自己做不了的話,一家人生活都成問題了。
“我先幫您檢查下吧,把手伸過來。”
天心幫張興民先把了下脈,心裡對他的病情有了個大概的瞭解,然後,又上前去,給他背部上做了按壓等檢查。
檢查完後,天心回到了座位上:“張大叔,您這是長期做過重的體力活,損傷了腰背,淤血阻滯了經脈,導致氣血不順,所以,纔會腰痠背痛的。”
“那能不能治好?”張興民只聽懂了個大概,是因爲自己勞累過度導致的結果,其它並不是很懂。
“可以,只需要用針法治療就行了!”天心給了張興民一個肯定的答案。
“就是拿針在身上刺一下就行了?”張興民持懷疑的態度。
“差不多是這意思。”
“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放心吧,不會的。”天心耐心地給張興民解釋着。
“那好吧,就試一下吧!”張興民最後還是決定試一下,因爲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天心帶着他來到小病房內,讓他掀起上衣,面部朝下趴在了一張病牀上,拿出隨身帶的一套銀針,用酒精消過毒後,便開始了施針。
這只是普通的病痛,並不需要使用內力,只需要病人治療兩次就行了,如果配合上內力的話,效果是會更好,一次就能解決了,但天心覺得這個沒必要用上內力治療。
拿起一枚銀針在人中穴刺了下去,用兩根手指慢慢地捻轉着,同時左手在其後背推動着,然後,再次取出一枚針向合谷穴位刺入,同樣輕輕地捻動着針。
在經過了十多分鐘的針法治療後,天心便開始收針:“張大叔,您可以起來了。”
“好了嗎?”張興民說完就從病牀上坐了起來。
“你先站起來試下,看有什麼感覺。”
張興民聽後隨即站了起來,輕輕扭動了下腰,好像是沒感覺到疼痛感,又彎了下腰,然後,就前後左右擺動了起來。
感覺沒多少痛感後,便有點興奮起來:“醫生,我感覺腰背不怎麼疼了,是不是說我的病好了,可以去工地上班了。”
看着興奮的張興民,天心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兩天爲好,這個治療也還沒結束,明天再來治療一次纔算結束,你要是現在跑工地去上班,就前功盡棄了。”
張興民的興奮勁一下就沒了,還以爲可以賺上一天的工錢了:“那是不是明天來治療後,以後就不會有事了?”
“你這病就算是治好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天天拼命地乾重活,不然還是很容易就復發的,工作必須勞逸結合,累了就要休息下,不然身體遲早都會累垮的。”
天心給張興民提了個建議,在他看來是最爲合適的,但他並不懂得,生活在社會底層人的不易,不拼命工作,連基本的生活都得不到保障,誰還管得了身體上的摧殘。
所以張興民將天心後面說的話,選擇性地直接無視了,他只聽到了天心說,讓他明天再來一次治療就結束了,只要他能繼續工作,全家人的生活就還能有保障。
“行了,我給你開張藥方,拿點藥回去調理一下身體吧,放心,不用花多少錢的,就三幾十塊錢就行了。”天心也知道張興民的生活不易,不然也不會落下這種病了。
“謝謝你了,醫生,你的醫術真是厲害,就這樣用針刺一會,就解決了我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煩惱。”張興民接過天心開的藥方後,便往藥房處去拿藥。
剩下的病人見天心那麼輕鬆就將張興民的病治好後,便開始自覺地往天心這邊排起了隊,不用再要護士引導了。
慢慢地,隨着天心治療的人越來越多,速度也比另外兩位醫生快後,天心這邊排隊的病人是越發的多起來了。
這讓李保平,趙智平兩位醫生挺無奈的,自己兩人再怎麼說,也算是行醫十幾二十年的資深中醫了,現在竟然在衆多病人面前丟臉了。
但他們倆也是沒辦法,誰叫自己醫術水平沒人家天心高呢,只能在心裡面腹誹天心是個怪胎。
他們也不會去忌妒一個年輕人,都好幾十歲的人了,沒必要再跟年輕人爭什麼,這裡也不是在醫院,還有其它管理層職位可爭取。
到了6點下班時,徐老的電話就過來了,說車停在路邊等他,讓他下班了就直接過去。
正想出門時,徐志年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天心,你是不是跟老爺子去參加個活動啊?”
“是的,老闆,你要一起麼?”
“那就一起走吧,我是過去混吃的。”
徐志年這話還真沒瞎說,這種活動每年他都有去,基本上過去就是混吃混喝的了,有醫藥商找他推銷產品時,就隨便跟對方敷衍幾句,這活動他除了吃,其它的都不感興趣。
“混吃?裡面的東西有那麼好吃麼?”天心很奇怪老闆這麼有錢了,還要特地跑過去混吃麼?
“這活動我唯獨就喜歡那裡面的食物了,當然,還有美酒!”說到食物徐志年雙眼又泛出了亮光。
天心瞬時覺得老闆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掉了好幾分:“老闆,這活動誰都能去的麼?”
“那倒不是,只有收到了邀請函的才能入場,一張邀請函可以帶一個人。”
“那我們這不是去了三個人了嘛!老闆到時你怎麼辦。”天心竟然替徐志年擔心起了入場的問題來。
徐志年覺得天心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不由得翻起了白眼:“我是慈仁堂的老闆,一張邀請函肯定是沒問題的了,老爺子可是國手級的老中醫,那些人還敢不給他老人家發一張。”
天心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又搖了搖頭:“對方爲什麼要給你這個開醫館的一張邀請函呢?”
“你可別小看慈仁堂,一年下來,可是能銷售不少中藥材和其它保健產品之類的,不然,能給你們幾個人開那麼高工資啊!”徐志年說到自己醫館的事,就自豪地飄飄然起來。
天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活動除了吃外,還有什麼?”
“好像還有醫術交流活動,另一個就是企業老闆們,爲了某種目的會拿出一些珍貴物品來拍賣做慈善,但幾乎我都不是很感興趣,總的來說就是各取所需,你要想知道,等去到現場不就清楚了!”
天心聽了徐志年的大致講解後,覺得自己除了那個醫術交流感興趣外,其它好像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兩人上了車後,徐老看了下天心後對着開車的司機道:“小王,先去趟新世界購物廣場。”
“徐老!不是去參加什麼活動嗎?還去商場幹嘛?”天心感到很好奇,難道去參加活動還得帶上禮物?
“這場合去參加活動的人,穿着都是稍微講究了點,所以,得先給你去換個行頭!”
天心朝幾人看了下,都穿着一身正裝,再看下自己,還是下山之前師父給買的休閒裝,但天心並不覺得這衣服有什麼問題。
“難道去參加那活動,還得穿成你們這樣麼?不換行不行?”
徐志年對這些穿戴禮儀方面還是多少懂些的:“你若不想進去後成爲會場的焦點,還是聽老爺子的吧,省得到時麻煩。”
爲了不給徐老丟臉,天心也只能是選擇服從安排了,看到兩人身上那一身正裝,就能想象到自己穿上後的束縛感了。
到了新世界購物廣場後,徐老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就讓徐志年陪着天心進去挑選衣服。
老爺子吩咐了,徐志年也只能不太情願地答應下來,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年去商場買過衣服了,平時都是老婆大人給他買的。
兩人來到六樓的服裝區域,徐志年領着天心來到一處專門賣禮服的商鋪,然後,就讓天心自己挑選合適的,他覺得自己一個老男人,帶着一個年輕小夥子來買衣服,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商鋪的女導購見有顧客上門,很是熱情地上來給兩人打招呼:“兩位先生,晚上好!是需要購買禮服嗎?”
天心雖然不太懂,但見徐志年的目光一直遊離在外,只好硬着頭皮自己去上了:“我隨便挑一件就行了。”
說完天心就往那一排的禮服走去,瞄了一眼上面的價格,要是沒有張家給的那筆錢的話,天心肯定現在就掉頭離開。
穿什麼樣的衣服,天心並不是很在意,買禮服也只是爲了不讓徐老丟臉,所以,有穿就行了,沒必要買特別昂貴的。
最後天心隨便拿了套黑色西裝,價格8888也算是這裡面的便宜貨了,到試衣間換下來後,感覺還是挺合適的,就是多了一種束縛感,這是之前他就料到的了。
一旁的女導購見到換了個模樣的天心,不禁對徐志年感嘆道:“這位先生,這套禮服穿在你兒子身上,真是太合適不過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徐志年差點被這女導購的話給氣得吐血,不由得向她翻起了白眼:“拜託,那不是我兒子,我是他老闆!”
女導購對於自己的誤會也是感到羞愧無比,看來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有待提高啊。
徐志年看了下天心穿上的那套禮服,對比了下自己身上的,心道:難道真的是自己老了麼?自己這套禮服,可是老婆大人花了好幾萬訂製的,現在怎麼感覺有點不太合適了的樣子。
徐志年見天心挑好了,就準備上前給他結賬了,這是老爺子交待過的,之前他還在想老爺子爲什麼會對天心那麼好,甚至還在心裡面腹誹天心,是不是老爺子以前在外面的私生子什麼來的。
天心並未讓徐志年給他買單,這衣服買來是自己穿的,沒理由讓別人來花錢,更何況他也不是付不起這套衣服的錢。
當天心買完單後,徐志年便在女導購有些尷尬的眼神之下,帶着天心回到了車上。
徐老打量了下換上一身正裝的天心,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挺合身的,比那臭小子穿的是帥氣多了,他就是穿龍袍都不像個太子。”說完還瞥了一眼徐志年。
徐志年心裡面既是尷尬又是悲憤,自己老爺子爲了擡高天心,順便還來上一腳踩低自己,真是太過分了,但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對老爺子他還是比較畏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