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雲!”大家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這時,曾可兒卻不聲不響地向前走了幾步,在桌子邊彎下腰,等她站起來時,手裡便多了一枝花。一枝仿真花,花瓣上沾着斑斑血跡。三個人突然間就沉默了,怔怔地盯着曾可兒手裡的花。有一種比沉默更可怕的東西開始瀰漫在她們中間,空氣裡的虛無又躁動起來。
這枝花,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它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誰,到底是誰,用怎樣的一隻手,把它帶到這裡?是蘇明,是村長,還是那個……白麪鬼?每個人都有一個答案,又都不能肯定自己的答案。只有一點可以肯定,真的是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而她們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辦?”不知誰輕聲問了一句。
“再找!”又不知是誰肯定又絕望地回答。
是啊,不是還有院子裡沒有去嗎,就象是恍然大悟一樣,三個人一起向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
三個人同時停下腳步,驚疑地停下。
“你們……聽到了嗎?”曾可兒第一個問。
“什麼?”歐陽欣的聲音顫抖了。
“象是……吼聲。”曾可兒答道。
接着又是一聲,低沉、混沌、模糊不清,三個人緩緩地轉回身。
“是……那個……聲音。”何雪琴的全身都在顫抖了。
空棺祭祀的那天晚上,她聽過這個聲音。而此時,那個聲音來自於身後的方桌,在那塊紅布的下面。也許是紅布太厚了,那聲音發出來時彷彿在好幾重門裡,但是又穿透了那幾重門,再穿過紅布微弱地飄進她們耳朵裡。
空氣裡的虛無更躁動了。
她們慢慢向那個桌子靠攏。曾可兒示意歐陽欣把揹包取下來,歐陽欣立刻會意地蹲下身子,把包放到地上。她咬着脣,手有點顫抖着迅速拉開拉鍊,從裡面掏出東西向每個人手裡遞去。一隻香水瓶大小的防狼催淚噴霧劑,一根可伸縮的防暴電棍,一個手掌大的高壓電擊器。
這是很久以前三個人商量了很久纔買的,因爲想來想去都覺得讓自己動刀子是件很可怕的事,可現在外面這麼亂,萬一遇到什麼事情總得有點抵抗能力吧,這才選了三款既有威力又不會要人命的東西。其它的不說,逃跑的時間總是有了。
電棍是曾可兒用的,電擊器給了何雪琴,歐陽欣就拿着那個噴霧劑。這些東西,從買了以後還沒用過,要不是昨天曾可兒提醒,恐怕早就被忘在哪個角落裡了。
說來也怪,有了這些東西,三個人的心裡都覺得有了些底。她們把東西在手裡擺弄了一下,又默記了一遍使用方法,這才靜悄悄地圍到桌邊,何雪琴和歐陽欣各自選了個角度蹲下,手不由自主地就捏緊了手裡的東西。
心砰砰地跳起來,曾可兒的眼睛緊緊盯了另兩個人一眼。她把電棍抽到盡頭,大概六十釐米長的樣子,然後一手提着電棍,一手抓住那塊紅布,停頓一下,再猛地一抽,那塊紅布便飛快地撤向一邊。眼前象是一片紅光掠過,它被曾可兒一拋飛到半空,再冉冉落到地上。蹲着的兩個人幾乎同時舉起手裡的東西,但緊接着就愣住了。曾可兒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