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鬼幣只是用來投石問路的。”羅明錦認真地說。
李俊點點頭,“確實,鬼幣只是用來投石問路的。但是她會把這塊石頭投到哪裡去呢?”
衆人不出聲了。
“你們想想這四個死者之間有什麼關聯?”李俊提示。
三個人努力思索着,突然靈光一現,陳鋒和羅明錦幾乎是同時叫道:“夏海斌!”
何濤然還是一臉茫然。
李俊讚許地點點頭,“對,除了汪雪,夏格格是夏海斌的女兒,而候佩珊是夏海斌的情人,夏卡卡是他的兒子,而他本人已開始看到異常景象。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圍繞他在展開,因此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就是這起案件發生的原因,而這起案件的兇手就象一個魄,懷着仇恨導演這一切。這個故事還沒完,他還要把這場戲導演下去,而我們要做的就是……”
“鎖定夏海斌!”另外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那麼那個電話號碼的主人……”一個說。
“就是我們要的答案。”李俊接下去。
四個人彼此看看,一起站起身。
一張網悄悄地張開,而夏海斌在兩張網裡行走。
他坐在辦公室的皮椅裡,整個人呆呆地完全失去思考了能力。早就下班了,整棟樓裡除了門衛,應該已經都空了,就象一個空了的螞蜂窩。公司還在運轉,只是他早已力不從心,有一種力量開始把他從最高的位置上拉下來。只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象頭老牛,喘息的聲音越來越無力。初秋天氣,窗外的天空偷偷暗下來,不着一點痕跡,等他驚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是灰濛濛一片。該出去吃點東西了,他慢慢站起身。桌上的手機突然亮起來,帶着蜂鳴的振動。
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他接了,卻是一段音樂,低低的靈歌,顫抖着爬進他的耳朵。
他突然想起這是佩珊在陰間的號碼。原來她無處不在。
“該回家了,老公。”他聽見她的聲音在音樂裡說,彷彿其中的一個和聲,自然和諧而又詭異。
“是的。”他喃喃地說,耳朵依然捕捉那些音樂,帶着一種不由自主的貪婪。
最後一個尾音異常尖銳地響起,夏海斌突然覺得一陣頭腦發懵,不知怎麼跳出一句話:我要給誰打電話?不,沒有。該回家了,佩珊還在家裡等着我呢。屋子裡更黑了,他打開門,走廊的燈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電梯停在一樓,他恐怕是最後一個出去的了。進到電梯按下負一層,然後在輕柔的電子音樂裡迅速下降。他閉上眼睛,覺得自己是在通往地獄的路上,這條路,有去無回。然而他無法抗拒,唯有順從,甚至開始相信佩珊和卡卡一直就生活在自己身邊,從未離開過。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他笑了,先是一絲微笑,然後嘿嘿地笑起來。一路開着車,他都在笑,然後用鑰匙打開門,佩珊也在門後笑,穿着紅色的吊帶睡衣,還有卡卡,一條藍色小短褲。
“今天我做飯。”他笑着說,手裡提着許多剛從超市買來的菜。
他進到廚房繫上圍裙,家庭婦男一樣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忙活起來,洗菜、切菜、配料、下禍,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站在一邊甜甜笑着袖手旁觀的佩珊,幸福地笑一下。油在禍裡爆出響聲,他覺得家裡一下熱鬧極了,一種奇怪的快樂瞬間充滿胸腔,他唱起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