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酒過三巡,都有些醉意,但還未盡興,於是大宴繼續進行……一罈罈楚地美酒不斷送入殿內,伺候衆人的侍女忙的不可開交。
聽殿內吵雜而熱鬧,有個猥瑣的腦袋在殿門處探看着什麼。
這不是別人的腦袋,正是莊賈。
他捨棄一切,到了陳地,也來到了王宮,他現在是陳勝,陳王的馬伕。
當上這個馬伕,他花了不少積蓄。
莊賈看着殿內熱鬧景象,羨慕不已,自言自語道。
“要是我莊賈也是個將軍該多好啊,咦,就坐那,吃點肉,喝點小酒,手底下再帶幾個兵……嘖嘖,美翻了我……”
“喂喂喂,幹什麼的?”
剛剛去小解的守衛回來便瞧見一個人鬼鬼祟祟朝殿內張望,立即呵斥他。
莊賈站起身,滿臉堆笑,解釋道。
“我莊賈,新上任的馬伕,陳王的馬伕。”
“去去去,滾一邊待着,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守衛道。
“好好好,這就走。”
莊賈一邊離開一邊暗罵幾句。
……
大殿上,朱房、胡武二人一直未曾多喝,他倆見陳勝喝的差不多了,兩人相視一眼,認爲時機已到。
於是,朱房悄悄來到陳勝身邊,附耳說了一句。
陳勝便在朱房引導下悄悄離開大殿。
見陳勝出,胡武做賊似的看了一眼衆人,然後離席。
這一切都被大個子石頭看在眼中,他不知道這三人出去,所爲何事。
朱房、胡武將陳勝引到後院一口枯井邊,朱房行禮道。
“大王,這口井早就幹了,臣也是偶爾得知。”
朱房看了一眼胡武,又繼續道。
“下面有細軟金銀等物,數量頗巨。”
“帶路。”陳勝道。
朱房衝胡武點頭,胡武不知從哪裡弄來了梯子,放入井中,獨自下去,確定安全衝井上喊話。
朱房聽到胡武聲音,確定安全,請陳勝入井。
朱房最後一個下去,下井前,他朝四周看了看,確定無人,才下了井。
朱房一下井,一直躲在黑暗中的大個子石頭現身,他急忙跑到井邊,朝井內看,只見裡面有火光。
他料想朱房、胡武不會怎麼陳勝,他就在井外等,要是陳勝遇到危險,他便下井,要是沒有危險,他也就不便露面。
入井之後,胡武握着火把,照亮井中一切。
井被改造過,下面很大,像個地窖,裡面堆滿了金銀首飾、奇珍異寶。
陳勝見這麼多財物,感嘆道。
“朱房、胡武,瞧瞧,要是不親眼所見,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寶貝,要不是大澤鄉起義,這輩子也很難見到這麼多富貴之物。”
“這一切要感謝陳王。”朱房道。
陳勝胡亂抓一把項鍊、珍珠,不計價值,塞到朱房手中,道。
“你們倆大功一件,這些賞給你倆,另外朱房爲中正,胡武爲司過,你們倆負責督察羣臣。”
兩人感動,跪地大謝。
陳勝看着這些財物出神,他心中有些打算。
……
玣衣盛情難卻之下,多少喝了點酒,不勝酒力的她,有些醉了,忽然間見陳勝不知所蹤,她與衆人辭別離去。
剛出殿門,一年輕英俊男子攔住,男子急切而又責備的問道。
“爲何這般對我?”
“原因你比誰都清楚。”玣衣道。
“縱使宗族反對你我在一起,可你也不能跟陳勝在一起,畢竟你已經懷了我的骨肉。”男子道。
玣衣甩開男子的手。
“高離,我提醒你,我現在已經是陳王的女人,你再對我這樣無禮,你會沒命的。我勸你,還是遠離這裡,對你對我,都是不錯的結果。”
“要走一起走,我知道你還愛我。”高離道。
“別做夢了,你我之間早已一刀兩斷,我希望你也趁早斷了這樣的念頭。”玣衣斬釘截鐵道。
……
不知何時,陳勝已到,看見玣衣和一個男子在說話,男子拉住玣衣的手,在苦苦哀求她,玣衣甩開男人的手。
見這樣的情景,陳勝明白他們是一對情侶。
朱房想要上前打斷他們的說話,陳勝攔住了他,不讓人打擾他們說話,然後帶着朱房、胡武走入大殿。
衆人已經散去,唯有張達和石頭抱在一起,醉醺醺的嘀咕着什麼,沒人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陳勝吩咐朱房、胡武將兩人送回休息。
陳勝看着酒後的大殿,忽然心神不定,他坐在王座上,用手觸摸着那些雕着飛龍的圖案。
東方的天際漸明,日出時,雲霞漫天。
不知名的鳥,落在王宮頂上,吱吱的叫着。
陳勝一夜無眠,他在大殿的王座上坐了一宿,黎明之後,他的眼皮一直再跳,預感不妙。
他幾次催人前去探查各方戰況,但無一人回來覆信。
他焦急起來,心情也變得煩躁。
清晨前來打掃大殿的奴僕,也被陳勝呵斥離去……那頭牛,已是成百上千塊,癱堆在地,遍地牛血,無人清掃,依舊在那。
城門處號角三聲響,這是兵報來了。
有陣子沒來兵報了,陳勝有些坐立難安。
傳信兵在宦官引領下,直入王宮,見陳勝,跪拜,將兵報呈上。陳勝看着兵報,才知曉周文戰死,滅秦大業受阻,他失望而又痛心的丟了兵報,癱坐在王座上。
城門處號角再次響起,這還是兵報來了。
陳勝爲之一震,立即起身,他踱起步子,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吳廣那邊的兵報……周文敗了,吳廣大軍的進展情況就顯得尤爲重要,陳勝心中也期待來個好消息,這樣滅秦大業纔有可能完成,自己的王位才能坐穩。
傳信兵依舊在宦官引領下,直入王宮,直面陳王。
這次傳信兵不僅帶來兵報,還帶來一個黑木盒。
當兵報和黒木盒呈遞到陳勝面前時,陳勝有些激動,他認爲這兵報一定是捷報,而黒木盒中盛放的一定是敵方重要人物的首級。
會不會是胡亥的腦袋。
當陳勝打開兵報,見是田藏等人的聯名信函,不覺一震,看完之後,震怒,他命人打開黑木盒。
露出吳廣的人頭。
陳勝踉蹌後退,跌坐在王座上,整個人癱軟的像條黃鱔。
在場人見吳廣死,陳王如此模樣,都不敢吱聲。
張勝、張達、鄧說、武陽、朱房、胡武、蔡賜等人急匆而來,一入大殿拜見陳勝,然後見吳廣人頭,個個震驚。
蔡賜,號房君,上柱國,當他看見吳廣人頭時,他立即懷疑是陳勝暗殺了他,畢竟近來無戰事,吳廣圍困滎陽,佔優勢,不至於被滎陽秦將李由反殺,他一臉吃驚的責問陳勝道。
“陳王,假王如何死的?”
陳勝指了指地上田藏等人派人送來的信函。
蔡賜撿起,眨眼間看完,一臉憤怒,大罵道。
“匹夫田藏,害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