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黃?”
張達睡眼惺忪,當成了狗叫聲。
“張達,不是阿黃的叫聲,好像是狐狸的叫聲,說什麼,大楚興,陳勝王。”
鄧說糾正張達道。
“大楚興、陳勝王?鄧說,這都能聽出來?”
有人不信道。
“不信,你們仔細聽。”鄧說道。
衆人仔細一聽,被鄧說這麼一說,還真是那麼個意思,於是一傳十,十傳百。衆人紛紛稱奇。
“快看,有鬼火。”
有人驚呼。
衆人紛紛外出一看,不遠的山林中,有火團漂浮游動,顯的十分詭異。
……
外面的草叢被一隻手扒開,張勝已到,她不能現身,怕驚動都尉他們,何況自己還是個女人,也未到跟陳勝約定現身的時機,只好藏在外面。
她順着草叢看,看見了弟弟張達還有其他人,見張達安然無恙,心中放心不少。
她身邊的黃狗叫了一聲。
她在入林之後,便發現了阿黃,她還以爲弟弟出事了。
狗一叫便被張達聽見了,張達不顧陳勝阻攔,衝入草叢尋狗。
張勝見張達來,不動,一動便會被人發現動靜。
張達入草叢之後,發現阿黃,立即衝上去,將阿黃抱在懷中,不斷摸着它的腦袋,激動的流下眼淚,抱怨道。
“阿黃,你跑哪去了,我以爲你死了,你想死我了,下次不要在離開我了,知道嗎?”
張達轉身要回,看見草叢中一黑影,嚇了一跳。
張勝怕他驚叫,立即亮明身份,並做了手勢,讓張達安靜。
張達湊近,張勝小聲道。
“快回去,別說見過我。”
張達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聲不吭的離開。
回去之後,張達若無其事,開心的向衆人展示。
“看,阿黃回來了。”
陳勝見阿黃回來,替張達高興,見黃狗脖子上繫着一個紅繩,他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他在離開陽城時,告訴過張勝,一切辦妥之後,以黃狗脖子上系紅繩爲信。當看到黃狗脖子上紅繩時,陳勝知道張勝辦妥了他交代的那些事,而且張勝就在附近。
衆人回洞。
陳勝看着洞外,看着張勝可能在的地方,對她很感激,也希望她平安無事。
張勝看向獨自站在外面的陳勝,有種想去見面的衝動。
……
翌日,小雨。
秦虎四人一早起來,準備開鍋造飯。
衆人也在外休息,默不作聲的看着秦虎等人。
忽然洞內傳出聲音。
“阿黃,阿黃,阿黃你在哪。”
張達找了半天,出了洞,又找了半天,問了幾個人,大家都不吭聲,直到張達問鄧說。
“看見阿黃沒?”
“那是不是阿黃。”
鄧說指着架子上正在烤着的已被剝皮的狗。
張達衝了過去,見一地黃毛還有紅繩……確定是阿黃,張達流着眼淚,罵道。
“阿黃,阿黃,你們殺了阿黃,畜生,你們就是畜生。”
秦虎四人跳起來,打算殺掉張達。
被張達這麼一喊,睡在草叢中的張勝,忽然醒來,順着草叢看去,見秦虎抽劍要對張達動手,她做好準備隨時動手救人。
陳勝衝上去,攔住張達,勸道。
“住口,不要命了?”
“他們殺了阿黃,我要阿黃,我要阿黃,你們這些畜生,快還我阿黃,還我阿黃……”
張達撕心裂肺的哭着要狗。
畜生。
讓秦虎四個人大生怒火。
秦虎持劍走向張達,剛走一步,吳廣衝了過來,攔住秦虎道。
“大人息怒,息怒,別跟一個毛孩子計較,交給我,我會好好管教他的,一定會讓大人滿意,不滿意,吳廣願受任何處罰。”
秦虎聽吳廣這麼一說,同意吳廣,想看看吳廣如何做的讓他滿意。
吳廣將酒碗遞給秦虎,秦虎坐下不高興的一飲而盡。
“來,大人,先喝一口消消氣,滿上,滿上。”
吳廣又給秦虎斟了一碗,端給他,然後道。
“大人,連日大雨不止,道路阻斷,已經誤了期限,大夥算是死定了,就是到了漁陽,誤了期限,四位大人也難逃罪責。”
“吳廣,你想說什麼?”甘龍道。
“幾位大人要想免責,只有逃,逃的越遠越好。”吳廣道。
“吳廣,你在胡說什麼。”秦虎厲聲道。
“大雨誤期,全得死,吳廣以爲幾位大人,還有大夥,抓緊逃吧,無論去戍邊還是留下來都得死,如果逃了,尚有活着的機會。”吳廣道。
“放屁,抓住他。”秦虎道。
吳廣不逃,被兩秦兵按在地上,吳廣大喊道。
“暴秦苛政,大雨誤期,法皆斬……”
吳廣不斷叫喊,這讓秦虎怒火中燒,他摔掉酒碗,抓着馬鞭,準備親自鞭打吳廣。
馬鞭打向吳廣伸手,衆人都以爲會打在吳廣身上,卻不料,馬鞭在半空被吳廣牢牢抓住。
田藏一見,立即跳出來,大叫道。
“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吳廣左手向前一橫,奪了秦虎的長劍。
衆人立即圍住秦虎、甘龍四人。
甘龍和兩個秦兵抽劍,與衆人對峙。
鄧說大叫道。
“宰了他們。”
衆人跟着叫起來。
“宰了。”
“宰了他們。”
羣情激憤,秦虎、甘龍四人一時有些慌張,失去往日威風。
“吳廣,你……你敢帶頭造反,大秦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們這些楚人。”秦虎道。
“如果你們秦人死絕了,誰還跟我們楚人爲難?”
吳廣一揮劍,劍尖劃過秦虎脆弱的脖子,剎那間,脖子現出一條血痕,緊接着,血痕處噴出鮮血。
秦虎用手勒住脖子,企圖堵住傷口,不讓血外噴,可是堵不住,也太遲了,秦虎栽倒下去。
餘下三人明白,他們無論如何都得死,於是,甘龍大喊道。
“拼了。”
田藏跳上去,奮不顧身的撲倒一秦兵,幾個翻滾,騎在他身上,揮拳便打,一拳比一拳重,打得秦兵腦漿外濺。
另一個秦兵被鄧說、武陽、朱房、胡武等人按倒,被扭斷脖子,扒了衣服。
餘下的甘龍,持劍與人對峙,不料,陳勝從後突襲,一劍結果了甘龍。
殺掉甘龍的劍是張勝給的。
不知何時,張勝現身了,他將帶來的劍交給陳勝。
陳勝提着滴血的長劍,淋雨站立,對衆人道。
“公等遇雨,皆以失期,失期當斬,即僥倖不死,發配戍守邊塞者十之六七也要送命,公等皆是窮苦之人,何曾登廟宇之高堂,享富貴之雨露,今日果真要死,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吳廣單膝跪下。
“吳廣願聽號令,除暴秦、復立楚國。”
衆人依次跪下。
“願聽號令,除暴秦、復立楚國。”
“反……賊,反賊。”未死透的秦虎,斷斷續續道。
陳勝指着秦虎。
“梟首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