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殺陳勝

陳地王宮,後苑。

晚。

“陳王爲天下百姓而反暴秦,置身於萬難中,令人歎服。”

玣衣一邊爲陳勝洗髮,一邊說話,她說着話卻心有所思。

陳勝察覺到。

“令人歎服?恐怕沒有幾個心服的,你心服嗎?”

玣衣出神,似乎未聽見。

陳勝見她如此,起身,不再洗髮,自行收拾一下。

玣衣回過神,連忙致歉。

陳勝嘆道。

“你心有所屬。”

“沒有,絕沒有。”玣衣不認道。

“你騙不了寡人,寡人也知道你的事,你愛那人。”陳勝道。

“我八歲葬父於荒郊,苟全性命於陳地,三老收領,教之以歌舞數年,每逢客至,必強迫笑顏以陪之。幸陳王出現陳地,我才疏淺,貌黯淡,唯陳王賞之不棄,侍妾於左右,奉我如珠寶,愛之,惜之,珍之,我心中唯有陳王一人。”玣衣流着眼淚道。

在玣衣說話間,房頂上出現了一批楚兵打扮的人,這些假楚兵悄無聲息,準備襲擊陳勝。

陳勝尚不知。

陳勝俯近,用手擡起玣衣的下顎,看着她流淚的雙眼,她眼神飄忽,陳勝明白一切。

“寡人不會爲難你,你有選擇的自由,若你想離開,隨時可以。”

“不,我不會離開陳王,今生無以爲報,唯有常侍陳王左右。”玣衣道。

突然,房頂上假楚兵動手,挺劍飛下,直刺陳勝。

玣衣大驚,找地方躲起來。

陳勝躲過刺殺,趁機抓住刺客手腕,奪了他的長劍,劍一橫,隔斷他的咽喉。

刺客全部下房頂,將陳勝圍住。

陳勝知道,逃無可逃,橫劍於胸前,準備自衛。

假楚兵不願多等,揮劍刺殺,陳勝閃躲,假楚兵無法近身。一假楚兵見玣衣,想制住她好要挾陳勝,立即對玣衣動手。陳勝見假楚兵接近玣衣,立即揮劍去保護她。假楚兵未得手。陳勝因保護玣衣腹部中了一腳,疼痛不已。假楚兵容不得陳勝有半點喘息時間,他們也想速戰速決,於是,全部衝向陳勝。

雙方廝殺起來。

……

張勝想了一段時間,終於決定帶着弟弟張達離開,今晚,她前來找陳勝,跟他當面辭行。

剛到後苑,忽聽裡面有打鬥廝殺聲,張勝頓感不妙,立即衝了進去,發現陳勝遭一羣楚兵圍攻,二話不說,衝了過去。

張勝突然殺來,打的假楚兵一個措手不及,三五人被幹翻在地,張勝也成功站到陳勝身邊,跟他合力對付楚兵。

片刻對峙。

陳勝問道。

“你爲何來,這可是送死的事。”

“我瞧見了,不能不來,我不想看見你被人欺負。”張勝道。

陳勝欣慰的看着張勝。

張勝衝着楚兵打扮的人呵道。

“你們想造反?”

張勝以爲他們是楚兵,想造反。

“老子不是你們楚人,老子是秦人,今晚奉命殺賊,取陳勝首級回咸陽領賞。”一個假楚兵道。

“奸詐秦人,呸。”張勝罵道。

“秦人再奸詐,也比亡國的狗強。”假楚兵反擊道。

陳勝衝了過去,雙方再次廝打起來……張勝一個不小心,手臂中了一刀,立即有黑血流出,但顧不上,兩人合力殺敵。

動靜很大,已驚動了守衛,張達、大個子石頭帶守衛衝來,一見陳勝,立即喊道。

“陳王閃開。”

陳勝一見弓箭手準備,立即拉張勝和玣衣閃退,假楚兵也瞧見弓箭手張弓搭箭,本想撤,不料,箭矢如雨,無一人生還。

見全殲刺客,張勝放心,倒了下去。大個子石頭和張達立即上前扶起張勝,陳勝一檢查見張勝手臂流黑血,再看敵人丟在地上的劍,立即明白,道。

“劍上有劇毒。”

“怎麼辦,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張達哭道。

陳勝明白該怎麼做,他緊緊握着劍,站起身,對石頭道。

“再拖一刻,她就會毒發身亡,想要保命,只能如此。”

石頭明白陳勝的意思,抓住張勝手臂,等陳勝砍來。

張勝清醒了一絲,見陳勝舉劍對着自己的手臂,呢喃道。

“不要,不要。”

劍落。

手臂跟着落地。

張勝暈了過去,大個子和張達將張勝擡離。

天下起雨。

陳勝呆立雨中,看着斷臂,痛心不已。

……

後半夜。

莊賈鬼鬼祟祟朝王宮裡去,他想窺探一些情報。

他來到後苑,看着地上屍體和血水,毛骨悚然,他立即逃離,轉了幾圈,又到了陳勝寢宮。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錢壯慫人膽,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賊眉鼠眼的掃了一圈,不曾見到人,於是膽子大了些,又深入了一些,見盔甲筆直的立在地上,頓時羨慕不已,他走近盔甲,遲疑的伸出手,觸摸了一下,滿眼羨慕,轉而變的兇殘起來,朝牀那邊移步,希望找到陳勝。

莊賈剛動,盔甲動了一下。

莊賈發現,回頭一瞧,盔甲不動,他以爲是幻覺,又要朝前走,盔甲又動了,他明白,這次不是幻覺,他袖子中藏着匕首,隨時動手。他轉身,發現盔甲不動,他好奇,用手去碰盔甲臉罩。

當他掀開臉罩,看見陳勝的臉時,他吃了一個大驚,跌跪在地,道。

“大王的盔甲上沾滿了塵埃,卑賤的人願爲大王拭去。”

經過之前的刺殺,陳勝不敢再這麼大意,他穿上盔甲,作萬全準備,畢竟最近陳地人心不安。

陳勝抽劍,劍架在莊賈的脖子上,繞他一圈道。

“衣服上的塵可以拭去,陰險的心該怎樣能擦的乾淨?爲何而來?”

莊賈靈機一動,道。

“大王的馬遭人暗害,小人來請示大王是否更換馬匹?”

陳勝不想殺他,命令道。

“以後沒有允許,不準靠近這裡半步。”

“諾。”莊賈道。

“滾。”陳勝道。

“諾諾。”

莊賈連跌帶爬逃離寢宮。

看着莊賈離去,陳勝收劍入鞘,久久出神。面對章邯大軍,他該做點什麼。

翌日清晨。

陳勝召集文武百官,他命上柱國蔡賜守城,命張賀屯兵城西,互爲犄角。

不料,短短兩日,章邯大軍便擊敗蔡賜,又全殲城西的張賀軍,並斬了兩人,腦袋送與陳勝。。

陳王宮裡,當陳勝看着蔡賜和張賀的首級時,他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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