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瑤難受得搖頭晃腦:“這些,我會教他的。”
“這是他的本能,根本不用教,他會對我拍手,像如嫣伸手要抱,對我們笑着喊‘爹孃’,”程延仲停頓了一下,攤開手,懇求地說:“若瑤,和我一起,和如嫣一起,我們一起將程乾帶大。”
“讓我看着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在一旁是何感受?你永遠不會知道永生的戰法術師。你走,我會讓程乾喊我孃的。”蘇若瑤趕走了程延仲,坐在桌旁看着自己的摺紙:程乾,你要趕緊認清楚,我纔是你的親孃啊。
程延仲回頭望望,心裡念着情緒不佳的蘇若瑤能否帶好程乾。
次日,早上,天矇矇亮,才寅時吧,程乾就哇哇大哭,這是他跟隨蘇若瑤的第四天。
蘇若瑤,敏嫣,奶孃都不知所措,奶孃以爲他餓了,給他餵奶,他不要,奶孃就摸了一下他的背,臉一下緊張起來:“糟了,小少爺的背滾燙的,是發高燒了。蘇姑娘,這可怎麼辦?不到週歲的孩子發高燒,若不醫治好,是會燒壞腦子的。”
“小少爺這些天時常在夢中也哭,一哭就踢被子,估計是着涼才發高燒。”敏嫣自責地說,覺得自己沒照看好。
蘇若瑤傻傻地說:“程乾可以不在我身旁,但他不能有任何閃失。他哭成這樣,還發燒,是想說他不願意跟着我。你們跟我來。”
蘇若瑤抱着哇哇大哭的程乾,直奔祁院,讓敏嫣使勁敲門。祁院的人都被她們吵醒了,蘇若瑤進去後,跪在祁院正門前:“延仲,如嫣,醒了嗎?出來吧,程乾他發高燒了,我不知該怎麼辦。”
程延仲和曹如嫣從睡夢中醒來,聽到蘇若瑤和程乾的哭聲,立刻起牀:“若瑤抱着程乾來了,不知怎麼回事,我們趕緊出去。”
正門打開了,蘇若瑤跪着,抱着程乾,用膝蓋“走到”了裡屋,程延仲和曹如嫣都懵了,蘇若瑤悔淚不止:“程乾發高燒了,救救他吧。”
程延仲抱起程乾,不屑地對蘇若瑤說:“昨天你不和我振振有詞,會讓程乾喊你娘嗎?現在讓他喊一句啊。喊一句啊!”程延仲很氣憤。
“延仲,我不對,你快看看程乾吧重生歐美當大師。求你了。”自從相識以來,這是蘇若瑤第一次跪求程延仲。
曹如嫣看着程乾:“怎麼臉通紅的?發燒了?瑤姐姐,你口口聲聲說,程乾是你親生的,你就這麼對他?”
“如嫣,是程乾不喜歡我,這三天來,我碰都沒有碰他。”蘇若瑤跟着“跪”到了裡屋。
奶孃跟着程延仲,曹如嫣說:“大少爺,大少奶奶,是奴婢不好,沒有伺候好小少爺。他已哭了一個時辰,不能再讓他哭了,會哭壞嗓子的。”
曹如嫣和程延仲趕緊一起鬨他:“程乾,爹孃都在這裡呢,你看。別哭了,再哭,爹就不給你舞劍看了。娘也不理你了。”
程乾慢慢停了下來,不哭了,喊着“爹孃”,程延仲看着跪着的蘇若瑤說:“聽聽程乾喊爹孃,這聲音,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若瑤,你別哭了,免得惹程乾哭!”
曹如嫣也不滿地看着蘇若瑤,對她又氣又憐:“瑤姐姐,等程乾退燒了,你想帶他走就帶他走吧。”
“你還有臉抱走程乾嗎?若瑤。”程延仲此時氣得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蘇若瑤只能忍住淚,跪着,看着他們“一家三口”,什麼話都不想解釋了,解釋也沒有,解釋無法讓程乾退燒,無法驅除延仲和如嫣心中的憤怒和心疼。
程安請來了郎中,郎中抱着程乾,看臉色,看舌頭,摸摸他的背和屁股,臉色暗了。程延仲焦急地問:“郎中,犬子這燒不要緊吧?”
郎中很緊張:“怎麼不要緊?這孩子不滿一歲吧,趕緊照我的方子去煎退燒散熱藥。”
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郎中又說:“怎麼燒成這樣?說句難聽的,程老闆家不缺丫環人手,怎麼連小少爺都照顧不周呢?”
程延仲和曹如嫣都怒視着蘇若瑤,蘇若瑤恨不得一頭撞死讀檔修仙。
“郎中,請正屋坐,今日就請您留在陋府,爲犬子退燒。”程延仲在救命的郎中面前表現得很卑微。
藥煎好了,有四碗藥,郎中說:“右邊第一碗,給小少爺喝的。”
蔡禾苗端進房裡給程乾喂藥,但入不了口,她出來無奈地說:“郎中,小少爺不肯喝。”
郎中似曾見多了這種情況,那就讓奶孃喝這三碗藥,再給小少爺餵奶。不過這三碗藥,藥量大,寒氣也大,早中晚各一碗。”郎中說。
奶孃猶豫了:“郎中,奴婢體寒、、、、、、”
沒等在座的人反應過來,曹如嫣像喝酒一樣,一連喝下了三碗藥,程延仲也沒攔得住。
郎中驚得站起來:“這位是大少奶奶吧?”
“郎中,我已喝下三碗退燒藥,現在可否給給孩子餵奶退燒?”曹如嫣急着問。
郎中說:“約摸兩柱香的時間後,即可。但是,大少奶奶,你這樣太摧殘自己了。
“若我的孩子有任何閃失,我這身子還要來做什麼?”曹如嫣有些站立不穩,程延仲過去扶着她:“如嫣,你要是傷了自己,程乾由誰來照顧啊?你怎就不聽郎中的,一餐一餐地喝?”
“程乾退燒要緊,你別說了,兩柱香了嗎?我去給程乾餵奶。”曹如嫣扶着牆壁走過去。程延仲陪着郎中在正屋等。
此時,沒人在意仍然跪在角落的蘇若瑤:如嫣,你都做到這份上了,我還能嫉妒你什麼?延仲,我即使錯了,也是無心的,我一個親生母親,會虐待孩子嗎?你就不來扶我一下?若是從前,你早就抱我起來了一符封仙。
蔡禾苗出來說:“小少爺的身子沒那麼燙了,喝奶也像以前一樣有勁了。大少奶奶說,若還須喝藥,就讓她喝。”
郎中又煎了三碗湯藥端進來:“確實還須喝,但讓她悠着點。”程延仲跟進去,怕曹如嫣又一下子全部喝下。
程延仲顫抖着端起一碗藥,曹如嫣不假思索,一口喝下,又端起第二碗,程延仲抓住了這碗,曹如嫣急了:“延仲,放手,萬一這藥撒了又要重新熬,可程乾熬不住。你快放手,我死不了。”
曹如嫣又是連喝三碗湯藥,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再給程乾餵奶。但這些驅寒的藥本身就猛,藥量又大,曹如嫣冷得不行,縮在牀上,圍着被子,蔡禾苗叫人送來了幾湯婆子圍着,程延仲乾脆脫掉衣服,抱着瑟瑟發抖的她,給她暖身:“如嫣,暖和一點沒有?怎麼嘴脣都發紫了?”
“禾苗,請郎中進來看程乾。”曹如嫣依偎在程延仲懷裡使勁力氣說。
蘇若瑤看在眼裡:如嫣,我嫉妒你了,但你和程乾都要沒事纔好。
此時已是晚上戌時,郎中過來抱着程乾摸摸看看,安心地說:“孩子本身體質好,又喝了散寒的奶汁,一天之內,終於退燒了。好,這孩子沒事了,只是以後要讓靠得住的人來帶,別讓他晚上哭,踢被子。”
蘇若瑤聽到這低下了頭:我是個靠不住的人嗎?
“郎中,我記住了,還請您看看我的娘子吧。”程延仲也不顧形象,與曹如嫣坐在牀上相互擁在一起取暖,用被子圍着,問:“她全身發抖,說話也說不準了。”
郎中問:“大少奶奶,你可是把今日老夫煎的六碗藥全喝了,餵奶,才讓小少爺退燒?”
“是的,她這樣做,不會有事吧?”程延仲又急又怕惡魔校草蜜汁愛:萌寵,小青梅。
“請大少奶奶伸出手,老夫給你把脈,”郎中說:“再請伸出舌頭。”
郎中感嘆地說:“這世上,也只有親生母親能爲兒子這樣不顧性命。”
程延仲坐立不安了:“什麼不顧性命?難道內人有性命之憂?”
“大少爺莫急,老夫只是感嘆大少奶奶的舐犢情深。”郎中趕緊勸撫揪住自己手臂的程延仲。
蘇若瑤想潸然了:什麼舐犢情深?我纔是程乾的親孃啊,只有我纔可以說對程乾舐犢情深。她怎麼就如此視如己出呢?她還可以生啊?能不能留一點母愛的權力給我啊?
郎中爲曹如嫣說了些散寒的食物,藥物:“大少奶奶確實受寒了,但無性命之憂。先喝碗紅棗魚粥,明早來一碗生薑紅糖水驅寒,再服用一劑驅寒的藥。唉,大少奶奶,難得見你這麼寵愛自己的孩子的娘,其他娘都是打着孩子的屁股,強行喂藥的。”
郎中一再誇曹如嫣的母愛,蘇若瑤無顏反駁說自己纔是親孃。
郎中走後,紅棗魚粥很快端來了,蘇若瑤已跪得站不起來,敏嫣扶她爬到牀邊吃力地坐在椅子上:“禾苗,讓我來喂吧。”
蘇若瑤給曹如嫣喂粥,差點沒把淚水掉進碗裡,此刻程延仲半句話都不想說,曹如嫣安慰她:“瑤姐姐,程乾已退燒,安然無恙了,你別哭了。”
“我在擔心你,怕你有事啊。”蘇若瑤摸摸眼睛。
“只要程乾沒事,我能有什麼事?過兩天又可作詩撫琴。禾苗,程乾睡了嗎?”爲程乾操碎了心的曹如嫣問,臉上已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