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新心中不快:程延仲,你以爲你是誰?剛談了一場順利的生意就以爲自己可以命令我了,別忘了在家裡我尊你卑的位置。
程延仲去歡迎荷蘭商隊的老闆威廉姆斯:“威廉姆斯老闆,你好我是你們這次生意賣家程氏長子,名叫程延仲永生的戰法術師。特意代表父親,歡迎你們的到來。”
威廉姆斯握手後來了個擁抱,這在當時的漢人眼中是很誇張的,但程延仲見過,就不驚訝了,握手擁抱後聽威廉說:“願我們交易順利,程公子。”
然後程延仲介紹程延新時,他多開了威廉的握手和擁抱,這第一印象很不好。但威廉也沒在乎這個。
他說話聽起來豪爽:“程公子,很少見到像你這樣身材高大魁梧的東方人,比我還高。”
“這是父母賜予的,不值得炫耀。”程延仲回話,他不想一開口就談生意,記得父親所說: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急躁。
但威廉不這樣,他說完“可以自豪之事就該自豪,我不大喜歡你們東方人太謙虛”,之後他就單刀直入:“程公子,我們這次準備好了足夠的船隻來運輸瓷器,你們可爲我們準備好了這五千萬的禍啊?”
程延仲愣了一下,立刻回答:“當然。而且都是上等貨,保證威廉老闆滿意。”
程延仲和程延新回到客棧。程延仲一直在思索,而程延新一會去就相當興奮地在程迪智面前滔滔不絕:“爹,我聽到通事說這些荷蘭人十分喜歡大明的瓷器,也沒有向扶桑人一樣壓價,這次我們可以一帆風順地與他們簽訂合同了。”
程迪智躺在搖椅上,閉着眼睛說:“延新,歐洲人喜歡瓷器勝過金子,我們做買賣的人都知道,你說點有用的話給我聽吧。”
“爹,我、、、、、、”程延新說不出來。
程迪智坐起來,也沒生氣:“延新,想好了再說吧。”然後看程延仲。
程延仲繃緊了臉:“爹,荷蘭人在臺灣一帶的名聲不太好聽重生歐美當大師。”
程迪智說:“他們佔了臺灣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名聲肯定難聽。不過,你說這個做什麼?”
“哦,只是突然想到。爹,我粗略看了一下他們的船隻,大概有兩百艘,但是他們用其中一百艘船來裝貨已是綽綽有餘,另一百艘是因爲他們名聲不好,用來護航的嗎?”程延仲問。
程迪智“哼”的一聲:“他們,多帶了一百艘船,是沿迴路搶劫的,說穿了,他們就是海盜。延仲,你觀察地挺仔細的。”
“爹,大哥剛纔說的船隻數,跟我們這次買賣有關係嗎?”程延新問,覺得程延仲在說廢話。
程迪智說:“延新,對對方瞭解得越徹底越好,延仲,你繼續說。”
“爹,威廉老闆問我五千萬上等瓷器準備好沒有。我記得我們約定好的是四千萬,而且我們運來的貨物中只有四千萬的上等瓷器。我不知威廉是突然改變數目了,還是口不順心,說錯了。”程延仲說出了最重要的一點。
程迪智緊張地問:“延仲,你沒有跟他們說我們只有四千萬的貨吧?”
“爹,我沒說。我跟他說已備好五千萬的上等貨。”程延仲回答。
程迪智才放下心來:“延仲,做的對,否則,他們當場取消都有可能。”
“爹,他們不是給了定金嗎?如果反悔,不就把定金給賠了?”程延新問。
“延新,他們如果有意刁難,就賠得起定金。”程迪智覺得與程延新說的話都沒什麼用,就轉身繼續對程延仲說:“延仲,你說威廉說錯數目,不大可能,精明人不會說錯的。他們也不會千里迢迢跑來反悔,我看,這是在刁難惡魔校草蜜汁愛:萌寵,小青梅。如果我們湊不齊這多要求的一千兩,他們就會藉此壓價。”
“真不講道理。”程延新說。
“海盜是沒有道理可講的。”程迪智邊說邊思慮。
程延新出了個主意:“爹,一千萬兩貨是二十五艘船運輸的。我立刻休書一封給二叔,讓他速派二十五艘上等貨來金門島。”
程迪智搖搖頭:“這些上等貨是在江西精挑細選出來的,陸地運輸最快也要七八天,我們如何說服荷蘭人等那麼久?下下之策!”程迪智瞧不上。
程延新只能憋着氣站到一邊去。
“爹,我們在金門島有庫存的下等瓷器,而且我們的船艙中也有庫存的下等瓷器是嗎?”程延仲突然很有精神地問。
程迪智反應過來:“延仲,你要以次充好嗎?雖然這上中下等瓷器,平常人很難辨別,但專職驗貨人一看便知。”
“爹,可以這麼說。但我們不是暗地裡,而是明着偷樑換柱,讓威廉心甘情願地接受這批下等瓷器。”程延仲的計策漸漸成熟,但還未完善:“不過,到時,還要請爹爲我做後盾。”
“延仲,你能確定嗎?”程迪智問。
程延仲還沒想好怎樣讓威廉接受,所以有些沒有底氣:“爹,我難以預料。畢竟威廉不是第一次來。所以,我想,我們可否做兩手準備,要不,讓他們接受我們的次品,以解除上品短缺之急。若這樣不成,就看威廉怎樣了,可和他們討價還價。如果他要壓價,我們當然不同意,若談不成,就只能看他們兩百艘船在海上興風作浪了。不過我們都不想看到這樣。”
客棧樓上,蘇若瑤臥牀不起,曹如嫣在旁邊聽大夫說:“這位夫人怨氣鬱結於胸,不得舒展,纔會全身乏力,臥牀不起。這內服藥,用來解鬱除溼,外用的,用來除溼痱讀檔修仙。”
大夫走後,曹如嫣問蘇若瑤:“瑤姐姐,是昨夜延仲讓你不開心了?”
“沒有。”蘇若瑤臉色蠟黃,脣色煞白。
曹如嫣生氣地說:“瑤姐姐,你沒必要騙我啊。我去請延仲來。”
“如嫣,坐下,別衝動。”蘇若瑤拉住她,跟她說明道理:“延仲剛剛談了一場生意,爲程家多扳回三成的利潤。今日,要去面對荷蘭人,不知會有什麼煩心的事。我們不能因爲這點小小的溼疹而打擾他,這次機會可是你想辦法,讓程乾好不容易爲他爭得的。不可因小失大。”
“延仲他又不是小孩子,就這點事還能打擾他?他就該來向你道歉。”曹如嫣甩掉蘇若瑤的手說。
蘇若瑤告訴她:“這不是就怕萬一嗎?若他因爲擔心我而無法全心投入生意,我們不就前功盡棄了?”
“可你就這麼委屈着?要不,今日我讓他生氣一下,爲你出氣?”曹如嫣問。
“如嫣,不說氣話了。”蘇若瑤認真地跟她說:“如果延仲沒有問,你就別踢我,如果他問了,你就說我生氣了,去別家客棧住了,順便遊覽一下金門島。你呢,這兩天,要像前些日子一樣,讓延仲開心,無牽掛。這個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對嗎?延仲看到你,不用你說話,他就開心了。”
“那你的委屈、、、、、、”曹如嫣皺着眉頭。
“等到延仲與荷蘭人談妥了生意,到時,你想怎麼替我生氣,都隨你。”蘇若瑤哄着她。
曹如嫣在思考中說:“我們爭取這次機會的目的就是爲了一家人開心,可你爲了延仲還要獨自躲起來,忍着寂寞和病痛,這不本末倒置,違背了我們的初衷了嗎?”
“如嫣,剛纔我所說,不是請求,是要求,你要聽我這個姐姐的話一符封仙。要不然,我染上了溼氣,再被你這不聽話一氣,我這病好得了嗎?”蘇若瑤說了重話:“出去之後,別皺着眉頭,特別是對延仲,把你的兩個酒窩弄大些,知道了嗎?”
曹如嫣連忙答應:“好好,我聽你的,瑤姐姐,你別因我生氣。你趕快好起來。”蘇若瑤才點頭。
晚上,程延仲來到房裡,曹如嫣看他神色凝重,也不玩鬧,就靜坐在他身旁,給他按摩頭,捶腿揉肩。
“如嫣今日有何不高興啊,說來聽聽。”程延仲想不出該怎麼與荷蘭人談判,就和曹如嫣聊聊,以去心煩。
“如嫣的不高興,就是延仲的不高興。我這是‘上行下效’。”曹如嫣湊在他耳邊說:“跟你學的。”
“上行下效?”程延仲若有所思地念着:“對啊,可以這麼說,就是這意思。”
曹如嫣覺得奇怪,指責起他來:“延仲,你怎麼這麼說。‘上行下效,淫俗將成’,貶詞,怎麼還說要得?不過,如果衆人效仿的是無關緊要,無傷大雅無關緊要的事,就可以秉着法不責衆的原則,不必受罰。就像,你偷看我梳妝一樣。”
程延仲坐起來,睜大眼睛,驚喜地望着曹如嫣,抓住她的雙臂:“如嫣你是如何想到的?‘上行下效,法不責衆’,我知道明日該怎麼說了。”
“延仲,你別晃我了,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了。”曹如嫣很迷糊矇昧:“看你這樣子,像是要去開天闢地一樣氣質昂揚地斬妖除魔消除混沌,可我想睡了,哪來那麼好的氣質陪你開天闢地呢?”
“開天闢地?開闢新市場?如嫣,你什麼都說的對,我都聽你的。程延仲總是那樣心愛地攬她入懷:“如嫣,我現在開心了,你也跟着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