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說:“娘,大娘,延仲可以和如嫣一起向董大人上門賠罪或是問好都行。但求你告訴我,現在若瑤在哪裡好嗎?”
“延仲,方纔你說與如嫣一道回你岳父家是嗎?可你們無夫妻之實,如嫣憑什麼回孃家?”大夫人張氏強悍地問。
二夫人宋氏也說:“延仲,娘想抱個孫子,嫡孫。”
程迪智也敷衍兩位夫人:“延仲,你娘和大娘都說得對。”
程延仲嘆氣:“大娘,娘,延仲知道你們的意思了。但是,大娘,你可曾記得我娶如嫣之前說的話,就在你們的麻將桌旁說的。你若反悔,我就、、、、、、”
張氏拍案而起:“如今我是程家的主母,怎會對你食言?我請你娘一起來,就是要告訴你蘇若瑤她沒事,只要你像以前一樣,乖一點、、、、、、”
此時曹如嫣也被請來了,聽到各位長輩們說什麼夫妻之事,她低下了頭,又害羞,又覺得丟臉:成親這麼久了,也沒圓房。
“大娘,延仲知道了。”程延仲不等大夫人說完,便牽起不知所措的曹如嫣走,曹如嫣的手被他牽得疼:“延仲,我們去做什麼?”
“去做我們早該做的事我的清純大小姐。”程延仲疲憊,卻在建安廳內大聲吼曹如嫣,他這是吼給程迪智夫婦聽的,但曹如嫣卻記住了。
“延仲,你在生我的氣嗎?我沒有向爹孃說你的不是,真的。”曹如嫣膽怯地問。
回到社玖院,程延仲回答她:“如嫣,剛纔我不是吼你,你別往心裡去。無論你有無說我的不是,你都沒錯。因爲我程延仲,這輩子註定是負了你。”
婚房裡,程延仲抱起曹如嫣在牀上,閉上雙眼,按部就班地行了閨房之事。曹如嫣流淚了:延仲完全是爲了找蘇若瑤才與我勉強在一起的,想不到自己這個正房在夫君的眼裡就是這個價值工具。
曹如嫣坐起來,裹着被子哭,她哭得還像個孩子。程延仲也不忍心:“如嫣,別這樣,我以後會向你解釋的。”
“我知道了。嫁夫從夫,你不必向我道歉,否則我就不是個好妻子。”曹如嫣邊抽泣邊說。
程延仲看她的樣子:一個小姑娘似地,說出“嫁夫從夫”的話,真是可憐又好笑。雖無情,但要善待她。
門口的丫環小滿則暢想着自己的未來:小姐和姑爺終於洞房了,將來小姐不適時,我這個陪嫁丫環來伺候姑爺就是沒的說的。到時,我也可生個一男半女,有小姐在給我撐腰,做個側室,擺脫這丫環的身份就指日可待了。
落花軒,溜達一陣的程延新回來了,見到程迪智在自己的門口徘徊:他怎麼來了,這幾年他可未曾來過一回。今日蘇若瑤來了,他就跟着來了。我這冷清的落花軒熱鬧了。
程延新走到程迪智背後:“爹。”
程迪智驚訝地一轉身,說:“延新!”程迪智似乎被這聲“爹”嚇到了,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孫小鶴的探靈日記。
程延新問他:“爹,你可是來找延新的?”
“對,對,延新,這裡寒涼,你要是住得不舒服,就跟爹說一聲。”程迪智隨意說。
“爹,我沒事。習慣了就好。”程延新回答。
程迪智來不及地趕着回去:“看你住得慣,我就放心了。”
“爹,你不來我的落花軒坐坐嗎?”程延新問。
“太晚了,爹怕耽誤你休息。”程迪智回答後,匆匆離開,心中思慮着:若瑤在這住一夜也不會有事,只是冷了一點。不過夫人將延新的落花軒當成處罰關閉人的場所,會不會令延新不滿?若瑤,我程迪智一生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今日爲了你竟然在自己的兒子門口徘徊不止,這真有失風度,不過,只要確定你一切都好,這都算不了什麼。
這裡太安靜了,在側房內休息的蘇若瑤隱約聽到了程迪智和程延新的對話,她靠着牀沿想:程迪智,你這是放不下你的四少爺還是放不下我呢?我看你八成是來探視我吧?這麼說我的猜測是對的,你依舊對我暗藏舊意?這對於目前身處困境的我來說,是好事。可若做長遠打算,這必定是禍根吧?
仍站在外面的程延新覺得今日盡是怪事:尤其是程迪智,見到我時,眼神驚訝,害怕他幾年沒來這裡看我。這裡除了我,就是蘇若瑤和鄭朝霞了。記得聽聞中,爹曾誤入大哥的書房,與正在換衣裳的蘇若瑤不慎相撞,還催逼蘇若瑤離開程家,這事惹得大哥大怒。可能大哥跟蘇若瑤私奔也與此事有關吧?如果程迪智真對蘇若瑤有意的話,那以後可有的是好戲看了,或許,我的落花軒也不會寂寞。
想到這裡,程延新打開大門,發現裡面被收拾,打掃了一番,丫環鄭朝霞正忙得抽不開身:“四少爺,你的房間太過潮溼,對身子不好,奴婢折了梅樹枝給薰了一下,去了點溼氣。還在你的院子中的兩棵梅樹之間,牽了一根繩,以後把衣裳,被子都拿出來見見陽光,房間裡就不會那麼陰冷了閃婚密令:軍爺寵入骨。四少爺,你也沒個丫環奴才照顧,要多學着照顧自己纔是。剛纔這些都是奴婢自作主張替四少爺做的,只是希望四少爺的落花軒暖和點,也順帶感謝四少爺收留我和若瑤。若瑤說奴婢嘴拙,若有冒犯四少爺,請四少爺莫見怪。”
程延新覺得心裡有種怪怪的味道,以前若是有人折了他的梅枝,還私自動他的房間,他必定會暴跳如雷的,但今日,就當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原諒了他的兩個丫環吧:“我謝謝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真的,謝謝你,鄭朝霞。雖說我是四少爺,可程家沒有哪個丫環奴才瞧得起我,服侍我也是懶洋洋,不情不願的,只因我娘曾是程家的丫環,連個名分也沒有,才無人將我放在眼裡。但是,你對我,真好。”程延新還想說點什麼,但欲言又止。
鄭朝霞安慰他:“四少爺,你管人家瞧得起瞧不起,自己心裡快活就好。你的落花軒雖然比外面冷了點,但比外面的爭爭吵吵不知好了多少。”
“朝霞你說話粗而不惡,素而不俗,讓人心暖了不少。”程延新覺得有一種快感,一種想留下鄭朝霞的感覺。
蘇若瑤走過來,心情不是很好:“現在是酉時了吧?”
“若瑤,大少爺可能找五少爺有線索了,所以晚了點。你別急,我們再等等吧。”鄭朝霞自己心裡沒底,卻還安慰蘇若瑤。
可蘇若瑤讓自己心緒平穩下來:“也不急,等等吧。這房間通達,剛纔奴婢失禮,無意中聽到四少爺說,令堂曾是程府的丫環。奴婢冒昧問四少爺,四少爺是否因此倍受不尊不敬,所以才選擇出世而避開世俗的眼光嗎?”
程延新眼中還是那種無望地笑:“聽到我和朝霞的話不打緊。只怕這話讓蘇若瑤聯想到了自身和腹中之子吧?若真如此,倒是我的錯了。蘇若瑤,可惜我大哥已有正房,若你能爭取做個側室,在族譜上留下名字也未嘗不可,至少對你的孩子是件好事。”
“爭取?我已爲延仲的這個孩子吃盡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連個名分還要爲這孩子爭取嗎?”蘇若瑤一下子失落極了二次元的浪客。
程延新並沒因她的失落而傷感:“蘇若瑤,事實不能迴避,需要面對。若你爲孩子的一生打算,特別是男孩,長子,就將他過給正房吧。那樣的話,以後大哥的一切都是他的。否則,像我這樣一輩子也好,念着“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度過此生罷了。”
蘇若瑤在思慮中。程延新又改口:“蘇若瑤,剛纔是我的飯後之談罷了,你切莫當真。”但這是程延新的肺腑之言。
“不可以,即使他是個男孩,我寧願我的孩子跟着我吃苦受罪,也不願他跟着別人、、、、、、”
撈月的到來打斷了蘇若瑤的話:“蘇若瑤,老爺,夫人,大少爺傳話給你,今晚大少爺留宿在大少奶奶出處,蘇若瑤你今夜就在此落花軒住着吧,你的去處,明日再說。”撈月傳話後不容蘇若瑤問句話,就走了。
鄭朝霞替蘇若瑤鳴不平:“大少爺怎麼這樣呢?平時和若瑤恩恩愛愛的,今日你被老爺夫人趕出大少爺的院子,大少爺就和大少奶奶住一起了,也不問你的死活。”
蘇若瑤倒是像卸下重擔了:“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喜結連理已久,留宿一宿本就合情合理。倒是大少爺與我這個丫環恩愛才爲人所不容呢。朝霞,我們暫且在此休息一晚,既然大少爺在院子裡,明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離開。”
“這就是朝霞所說的外間的爭爭吵吵吧,確實令你們難受的。蘇若瑤你說的對,暫且休息好,明日之事,明日再說吧。”程延新說。
就這樣,蘇若瑤和周福雲留宿在落花軒了。蘇若瑤想:這或許是大夫人支開我,讓延仲和曹如嫣圓房陰謀,圈套。但如果延仲與他的夫人曹如嫣從此珠聯璧合,那程府就沒我什麼事了。我只能帶着孩子、滿腔仇恨,還有這未痊癒的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