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剛買完菜回來,準備洗菜做飯。
忽然聽到了電話聲。
“姑爺,什麼事?”電話那頭是蕭羽君的聲音。
“有啊,我們家有好幾頭呢。”李嬸想起自己家裡的豬玀,就高興地不得了。
“真的嗎?我馬上出來!”李嬸一聽要回老家,開心的不行。手忙腳亂的將房子裡的東西收拾好,然後對着鏡子理了理頭髮,又把房間裡自己早準備好給孫子、兒子兒媳的禮物全部裝包好,然後扛着小包袱就出門了。
“李嬸,我們在這!”飛諾雪興奮的對着李嬸揮着手。
李嬸似乎沒聽到,她認真的將別墅裡的大門小門各種門全部鎖好,然後又對門口的阿強交代了好幾句,這纔看到了馬路上的飛諾雪。
“來啦,來啦。”然後,端着小腳,快速的鑽進了車。
“逸兒!”她進到車裡,看到逸兒後,便興奮的喊了起來。
李嬸有好久沒見到逸兒了。
“這是李嬸給你禮物。”逸兒乖巧的喊了一聲李嬸後,李嬸大聲迴應,然後從自己的小包袱中,掏啊掏啊,掏出來一個香囊。
“這是什麼?”逸兒沒有見過。
“這是我給你縫的香囊,辟邪用的。”李嬸興奮的說着,這本是她給自己的孫子縫的,但是看到逸兒後,便給了他。
接下來,蕭俊逸便熱火朝天的和李嬸聊起家豬來。
飛諾雪和蕭羽君也不時的插進去幾句。
一派祥和的氛圍。
“老公,我覺得我需要向兒子坦白一些事情。”已經到了李嬸家,孩子和李嬸的孫子打成一片,此刻正在村子周圍跑着,不停的去看這家的雞,那家的狗,顯然已經對那會叫的豬不感興趣了。
“坦白什麼?”蕭羽君正在喝着李嬸家親自餵養的蜂蜜水,疑惑的問她。
“坦白我做錯的一些事。”飛諾雪沒有擡頭。
蕭羽君卻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們被孩子看到過?!”蕭羽君怒了。
如果不是在李嬸家,他早就將手中的杯子摔碎了。
“你知道我平復了多久的情緒,才願意原諒你嗎?”
“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是有多過分麼?”
“飛諾雪,我也是一個有底線的人,這些事我可以容忍,但你怎麼能讓那幾歲的孩子看到!”蕭羽君根本無法想象,蕭俊逸看到飛諾雪和夜柏霖赤身裸體的模樣。
“滾,你馬上給我滾!”此刻他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扭曲了,他無法釋懷孩子眼中看到的事情。而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卻也像揮不走的塵埃一樣,不停的在眼前停留停留。
肉體的媾和,還有那散發這特殊味道的臥室。
手裡拿着螞蚱的蕭俊逸本來興奮的跑回來,打算與父母分享。
卻沒想到,看到了蕭羽君正在對着飛諾雪發脾氣!
而爹地剛纔說的話,他已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那個秘密,爹地也知道了。
“啪。”物體跌落的聲音,驚擾了這一位怒氣衝衝的男人,和那個一臉愁容的女子。
二人同時轉身,看到了驚詫的蕭俊逸。
“逸兒。”飛諾雪第一個轉頭,她伸出手,想擁抱孩子。
“不要抱我的孩子!”蕭羽君覺得孩子因爲媽咪受了太大的委屈,他不想讓兒子再接觸這樣的媽咪,然後轉身抱起了蕭俊逸,大步跨進院子裡,將孩子放到車上,便發動起車子。
“李嬸,我們先走,回頭我派人回來接你。”蕭羽君看到了從廚房匆忙走出的李嬸,對着她說了再見。
“姑爺,你吃完飯再走啊。”剛纔還好好的,說要吃自己親手殺的雞。如今雞子剛殺死,人卻已經跑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小姐。”李嬸看到了院子中央,一臉難過的飛諾雪。
“李嬸,飯做好沒?”飛諾雪此刻的心在滴血,她沒有想到,蕭羽君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比他自己發現還更痛苦。
她只是覺得,自己需要給孩子一個解釋,爲何這麼久都不來看他。
她更希望孩子能夠原諒她做的錯事,如若不然,時間久了,他怕悶在孩子的心裡,會造成一定的心裡淤積。
她也記得,自己看到母親和她的秘書有親暱動作時,自己的那種憤怒,以及對母親的恨意。
如今,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欠兒子一個解釋。
她以爲蕭羽君會支持她,卻沒想到,他竟然帶着兒子走了。
而且還說,讓她滾。
蒼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飛諾雪的頭好痛,但她不能再讓李嬸擔心了。所以才輕描淡寫的問她做好飯沒。
“馬上好,大小姐你多吃點。”李嬸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些事情是她無法說出口的。
所以她只能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好。”飛諾雪已經沒有力氣離開,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安放自己的靈魂。
如果他們都不要自己了,自己該怎麼辦呢?
“爹地。”蕭俊逸看着憤怒的蕭羽君,略有忐忑的喊着。
“逸兒,爹地對不起你。”蕭羽君沒有回頭,但聲音中充滿了愧疚。都怪我,才讓你這麼小的年紀,撞見了這麼不堪的事。
“爹地,你是因爲我才罵媽咪的對嗎?”連續兩週不來接他,蕭俊逸似乎已經想到了發生了什麼事。但這事他又不能和雅兒講,只是他擔心父母之間會出現隔閡。
“逸兒。”蕭羽君的視線模糊了,他將車子停下,將身旁的孩子抱在懷裡。
“爹地工作太忙,疏忽了對你的照顧,希望你能原諒爹地。”蕭羽君的淚水已經消失,他轉過頭來,微笑的望着蕭俊逸。
“不過以後爹地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蕭羽君哪怕放棄自己的事業,也要讓逸兒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那媽咪呢?”逸兒問到。
“不要提她。”蕭羽君的臉色又難看起來,自己可以接受她的背叛,甚至原諒她。但無論如何無法接受孩子撞見的事實!
“可我想和媽咪、爹地在一起。”逸兒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堅定。
“爹地,你知道媽咪和那個人的事了對嗎?”蕭俊逸擡起頭,生平第一次,像大人一樣和蕭羽君對話。
“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蕭羽君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逸兒的嘴。生怕他說出來當天的場景,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情何以堪!
但如若他不讓說,那會不會在孩子的心裡留下陰影呢?
蕭羽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擡起頭,望着逸兒,似乎想求助於他。
“爹地。”一隻手將蕭羽君的手輕輕揮去,此刻的蕭羽君,已經蒼白無力。許是經歷了太多的磨難,更或者是飛諾雪對他一次次的打擊,讓他無力承擔。
“我並不怪媽咪,因爲我知道媽咪是愛我的,也是愛你的。”從那件事發生之後,逸兒小小的腦袋瓜裡,便經常思考這個問題。
媽咪爲什麼要和那個叔叔在一起?
媽咪難道不愛自己了麼?
媽咪難道不愛爹地了麼?
但他畢竟還小,想不清楚那麼深奧的問題。只是他感覺到,媽咪望自己的時候,眼神中濃厚的全部都是愛。媽咪給爹地說話的時候,也滿心歡喜。
這種親情之間的維繫,是如何也割捨不了的。
“你不覺得嗎?”逸兒像是大人安慰受傷的孩子一樣,安慰着自己的父親。他柔軟的小手,攀爬上了父親的英俊的臉龐。
一小束冰涼涌上了臉頰,蕭羽君發現自己是否太脆弱了。
脆弱到還不如面前的這個孩子。
“我看到了,但我等着媽咪給我一個解釋。”蕭俊逸如今和蕭羽君同命相連,兩個人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這個東西讓他們痛苦。但他們都願意原諒那個他們最愛的女人。
“媽咪應該有難言之隱。”蕭俊逸幫助爹地理好他的頭髮,然後說出了讓蕭羽君都動容的話。
“什麼難言之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讓她在孩子面前做出那麼出格的事?
“爹地,我懷疑媽咪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蕭俊逸看的偵探小說並不多,但是偶爾看柯南的時候,他想起裡,媽咪在面對那個叔叔的時候,表情很怪異。
這是他新學會的兩個詞,難言之隱,把柄。如今都用在這裡,他覺得最恰當不過。
“我看柯南動畫片裡,很多事情都和你看到的不一樣,所以我想聽聽媽咪的解釋。爹地,你能給我一個這樣的機會麼?”蕭俊逸輕聲的問着父親,他並非是單純想聽媽咪的解釋。因爲他清楚,即便是媽咪不解釋,他也不會不要這個媽咪。
因爲,媽咪愛他,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們回去接媽咪,好不好?”蕭俊逸的小臉哭成了淚人,“我沒有告訴你,就是知道媽咪愛你,不想因爲這件事,讓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拋下我不管。但爹地,我不想失去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給媽咪一個機會,好嗎?”
蕭俊逸的聲音,一句句的砸在蕭羽君的耳朵裡,他如今也手足無措。在面對孩子的事情,他總不知道該怎麼辦。
似乎他對孩子的瞭解,比着飛諾雪差遠了。
畢竟這麼久的時間內,他更多的扮演的是缺失的父親角色。
“我不想失去媽咪。”蕭俊逸睜着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着蕭羽君。
他又何嘗想失去她呢?